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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种田纪事-第104部分

小说: 种田纪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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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呜哩哇啦的唢呐声响起,韩辑与张贵二人领着小可小乐带了挽幛进了院中,李家小院的挽幛早已摆不下,许文先连忙使了衙役撤下两个,将这挽幛接了,安放在灵堂两侧。

韩辑与张贵这二人,在场的乡绅有几个认是的,一个是青阳县主的随从,一个是李府的管家,派这二人前来,足见其份量。

待这二人祭拜过后,韩辑朝着沈墨非道:“我家县主有话,李大人清廉实乃百官表率,但方田清丈是家国大计,二者不可混为一谈。李大人之清廉自由长丰县衙上报嘉奖,但方田清丈万不可因一人而毁全功。”

说着与张贵一人掏了二十两纹银由小可代为送到江氏面前。朝众人拱拱手,告辞而去。

他这一通话似是一针扎在气球上,将方才众乡绅好容易吹起来的气儿,一下子放了个精光。

正文第八十四章转机乍现

第八十四章转机乍现

李玥得了李江派人传去的信儿。急匆匆的从庐州赶往长丰。

李谔送给他四个字儿:搅拖闹拦。

李玥得了小侯爷的指示,快马向长丰县衙而去。

此时,长丰县衙内带有品级的官员都聚在县衙大堂内,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本就凝滞的气氛因这些官员小心翼翼的作派而显得更加的疑重。

随着大堂障幔的轻晃,私语声立时而止,间或有人轻咳几声,以缓解尴尬。

朱起云与胡岳二人从障幔后面转出。这是胡岳二人自到长丰以来,第一次身着官服。身形清俊修长,面色清冷严肃,带着一股子无名的压力直面扑来。

朱起云正了正神色,起身朝着在场大大小小的十来个官员道:“想必诸位已知道今日是为何事。其中的大道理我也不多说了,只单方田清丈四字这四个字关系到家国大计,诸位便应该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本着律已律人的原则,本官与户部胡大人岳大人商议,方田清丈从长丰县衙开始,明日一早开始丈量,任何人不得推脱阻挠……”

说话到这里,已然将一县之令的威严摆了出来。

“我不同意……”随着一声叫喊,伴随着匆匆的脚步声,李玥满头大汗的闯进县衙大堂。

这人的身形一出现。其中有几位官员的脸色一喜,似是想要起身却又不敢起身的样子。

哦,原来李玥长的是这副德性。

胡流风眉头一挑,望着这一身锦缎,面皮白净虚胖,又微微透着些许脂粉气的年轻男子。

闲闲的起了身子,“朱大人,你这县衙的守卫可是不行,什么阿猫阿狗的人物也敢跑到县衙的大堂上撒野,还不给本官拖下去!”

李玥这个恼怒,把身子一挺,指着胡流风的大声叫嚷,“你是何人敢出言侮辱朝廷命官,本官看你是不想活了。”

胡流风向前走了两步,指了指身上的官服,“本官是何人你不认得,可认得这身官服?本官还想问问你是何人呢?”

李玥微愣,他本只喜风月,对官场之事甚不上心,若非李谔派人叫他回来,方田清丈这样的大的事儿他竟是一点也不知情,原以为依仗着平西侯府的势,这事儿可以轻松的办成呢,一上来竟碰上这么一个刺儿头。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若是这二方田官忌惮平西侯府,李谔何至于使人将他叫回来,又送他那么四个字?那样不入流的招数。像平西侯府这样的世家权贵若不是没了法子,怎会不顾自己的身份体而而轻易的就用上?

李玥刚一走,李蒲匆匆进了李谔的院子,“爷,侯爷请您去一趟。”

李谔眉头轻皱,“可知是何事?”

李蒲躬身回道:“京中来了消息。”

“哦?可知是什么样的消息?”李谔起了身子,兴致提高了一些。

李蒲将他的神色看在眼中,神色一黯,从侯爷的表情来看,这消息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微叹一声,“小的不知,只是观侯爷面色……”

李谔的脚步顿住,略有喜色的脸登时沉了下来,挑帘出去直奔平西侯李素的书房而去。

平西侯李素此时也是一脸的阴郁,立在书房的窗前,定定盯着外面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见李谔进了书房,头了不回的朝桌上一指,“自已看看罢。”

李谔将桌上摊开的薄薄信纸取了,一日十行扫完,登时也沉默下来。

那寥寥几行字。居然为他与那二人还未正式开始的争斗一下子分出了胜负,而他今日早还特地的将那李玥叫了回来,这真是讽刺。

“……三月初一,圣上临时起意,前往仓州围场狩猎,着康王爷庞明景等一干大臣随行,朝堂一应事务皆由詹王爷与朱谦二人代为处理……”

詹王爷与朱谦一直主张推行新法,皇上在这个时候将康王爷庞明景调离京城,掬在身边,这正是表明态度并为这二人推行新法扫清障碍。而且还叫他们这些世家权贵告状无门……

方田清丈势在必行,且结果已然明了。

李谔出了平西侯李素的书房,心中甚是恼怒。

可他心知他的恼怒不是源于方田清丈的实施,而是恼怒自己竟然从头到尾都在打一场毫无胜算的仗,甚至于到了这时还如跳梁小丑一般将那李玥招来意图搅浑这潭水。

他生于侯府世家,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有过这样窝囊的时候。

端坐在书房,思量了半晌,猛然重重的拍在桌子之上,叫了一声:“李江”。

外面有小厮到门外答话,“回小侯爷,李爷一早出去了,说是办您交办的事儿……”

那小厮本还想再说一句,“您有事儿可以交待小的去办。”,可此时小侯爷李谔的声音里透着十二分的不悦,吓得他不敢多说一个字儿。

却说李江因被李谔这一通的责问,更是丝毫的不敢马虎,一大早的带了名小厮甚是低调的来到求知堂,也就是柳儿几人就读的学堂。不过因李府杂事渐多,这三人些微认了些字儿,便不愿再来,每日由青篱抽空指点她们一下。

倒是柳儿的弟弟杨威,自来到长丰县便成这了学堂的正经学生。

李江二人来到求知堂,先使了那小厮以家中亲戚求学的名义进去打探。

私塾的教书先生仍是先前青篱见到的那位一团和气的中年男子,姓黄名敬轩,在学堂里人称黄先生。

私塾与官学比起来,本来生源就略有不足,有人送上门儿来,自然不会推辞的,颇为热情的将平西侯府的小厮领进房内,问了诸如学生多大,课业基础如何等等。

这小厮便趁机将李江教的话说了,“此来正是为了这个,我那亲戚家的孩子只在乡下学过几个字,他老子娘担心这里的先生不收,便使我来问问。”

黄先生呵呵一笑,摆摆手道:“这位小哥儿不必担心。我们这里虽然比不得官学的规模,可有一点好,不管先前基础如何,只要愿意学都可送来。”

说着隔着窗子朝正屋大开着的窗子一指,“那个那般大年龄了。却是斗大的字不认一个,不也送过来了?”

说着手指又一移,“那个原先也在乡下学过几年字,中间断了好几年,这不也送来了,学得还不错……”

“先前儿丁香巷子的李府李小姐还送了府里的丫头来学字儿,也是没一点子基础的,都学得甚好……”

那小厮朝着黄先生一笑,故意夸赞道:“这事儿也听说了,都说黄先生人好学问。要是换了地方,才没人愿意收那几个丫头呢……我还听说其中有一个丫头的弟弟也在你们这里上学?”

黄先生呵呵一笑。又朝窗外指了指,“是有这回事。恐怕是姐姐没有弟弟学的好,臊是不愿来了。……诺,就是那个,名叫杨威,很是聪明,将来许是能大器呢……”

那小厮可没心情听这黄先生啰嗦这些,便打断他的话,“黄先生教得好,这长丰县的人都知道。容我多嘴问一句,那杨威是哪里人士?”见这黄敬轩面带疑惑,便又加了一句,“……我那亲戚从仓州来,怕在这边儿不习惯……”

黄先生呵呵一笑,“……尽可放心……”说完这句,又觉得没什么说服力,略想了想,才道:“恍惚听说是赣州原武县人士,那边儿……”

还欲再说,那小厮已然拱了手,“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商议一下,改日再来。”

说完竟是匆匆的去了,留下黄敬轩一脸的莫名其妙。

那小厮出了求知堂,将打探来的消息说与李江,李江微松一口气,如此这般又交待两句,匆匆赶回侯府,而这小厮得了李江的指示,转身向丁香巷子而去。

胡流风与李玥二人在大堂之上当着众人的面儿,你一言一语的辩将起来。

论无赖,李玥可不是胡流风的对手,若论官势,虽李玥勉强高过他一阶,可怎耐对方根本不把这顶官帽子放在眼中。

李玥这么一来,一辩,倒是让众人将胡岳二人的态度与决心看得透透的。说白了,这二人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更是把那官帽子看得一文不值,甚至李玥叫嚷着要写拆子参他,胡流风还殷殷的递了纸笔到他手边儿,要他当堂就写……

把个李玥激得进退不是,一个劈手将那纸笔扫落,气哼哼的出了大堂。

胡流风整了整衣衫,甚不在意的扫了众人一眼,“朱大人所说的,诸位可有异议?”

异议?这会子谁还会伸头做那箭靶子?李玥一县之丞,又有平西侯府做靠山,他们都不放在眼中,他们这些人可有什么法子?

岳行文站起来,“诸位大人深明大义,岳某深为敬佩,接下来的方田清丈还需各位的鼎力支持。不过,请诸位大人放心,丞相大人早有交待,之前的逾制寄田即往不咎。且在此次清丈中立功者,我二人定然会如实上报给诸位请功……”

胡流风不悦的瞪他一眼,这念唱作打,他都快唱完了,他一出场便把这唯一的好话给抢了。

正文第八十五章丈菊地豆

第八十五章丈菊地豆

三月十五日辰时。平西侯府紧闭的东北角角门悄然开启,从里面次第冲出五六匹快马,蹄声得得,扬起阵阵灰尘,向北城门疾驰而去,那紧急匆忙的情形不亚于昨日新到的京中八百加急。惊得街上的行人纷纷躲闪避让。

不过一两柱香的功夫,这五六匹快马便驰到北城门口,与一辆正入城的红漆车盖大马车错身而过。

这五六匹甫一出北城门,便又提了十二分力气沿着官道向南狂奔而去。

而这红漆马车则沿着双墩大街一路南驶去。

听闻从长丰县衙开始的方田清丈得以顺利实施,青篱不由的松了口气,心中略有疑问,还未开始便那样的剑拨弩张,怎么没过几日便又进得的异乎寻常的顺利?

但能够顺利的推进终究是好事儿。不由暗自祈祷让这顺利一直到方田清丈结束罢。

这些日子她因忧心这方田清丈,府里的诸事,事事皆不上心,那些人也知她的心思,能自己做得主的便自行做了主,不能做主的便向后略推了推,总归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儿。——比如这庄子里盖房舍的事儿。

张贵与柳儿因青篱的心不在焉,外有心烦,超乎寻常的和平共处了好一段日子。张贵早使人请了有名的房屋匠人将房舍的图画好。并与柳儿将房舍所需的银两做了粗略的核算,单等青篱静了心,做了禀报,便可买料招人开工。

青篱也知自己近日惫懒太过,自那人来长丰半月有余,她竟是一件正经的事儿也没干,不由微微汗颜。

这日早上,她早早的起了床,收拾停当,在府里走了几圈,里里外外的查看了一番,便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有一下的荡着,抬头望天,心中却是思量着下一步该干的事儿。

天色明澈如一潭静水,日色若明辉灿烂的金子,春日的早晨潮湿而清新,有黄鹂隔空婉转啾鸣,清脆不绝与耳,连日的心不在焉,却不知乍寒还暖的春风已然悄悄的将人间换了颜色。

花架下种着的各色藤蔓蔬菜,舒展着枝叶,碧绿绿的将竹架缠了半壁,另一边的葡萄藤蔓也发出嫩绿微黄的新叶,带着些微的晨露随风轻曼起舞。

她突然想起那荒地里近千亩的果树,只是不知,那果园里的繁花美景现在是否已露出败象?

杏儿在一旁劝道:“小姐,这大早上的。又是露水又是风的,回屋罢。”

青篱依言起了身子,向前厅而去,“去叫张贵和李大郎来,这些日子总没过问,也不庄子里现今是个什么情形。”

小姐总算是不再如失了魂一般,整日坐立不安了。杏儿的脸上带了喜色,急忙朝前院而去。

刚到了前厅穿堂处,便看见小可急匆匆的过来,透过半开的门儿,隐约可看见门外停着一辆朱漆大红马车,心中纳闷,便站住了脚。

小可扬声叫道:“杏儿姐姐,外面来了一辆马车,说是山海镖局的,给小姐送东西来了。”

杏儿更是纳闷,若说送东西的只有岳先生,现如今岳先生就在长丰县,是谁巴巴的托了镖局送东西来?

还欲再问,青篱在里面已然听到了动静,隔着前厅的朝东面开的窗子喊了一声。“快请进来。”

一面自己出前厅的门儿。

山海镖局的来人是一位年约二十五岁的面像憨厚,又带几分刚毅的陌生镖师,将马车赶入院中,跳下车来,朝着立在穿堂处的青篱一拱手,“这位可是李青儿小姐?”

青篱含笑点头,“正是。不知是哪位托你送的东西。”

那镖师憨厚一笑,“是我们镖局的杨总镖头。”

杨岿海?!青篱顿时满面喜色,连忙叫小可将人往厅中让,一面问道:“杨镖头可是从丁吉牙回来了?”

那镖师又是一笑,“回来了。到京中已有四五日了,这些东西说是李小姐托我们总镖头寻的,正好有一批镖资要运到长丰,就跟着一块儿运来了。”

青篱登时心痒不已,没想到当时不过随意的一句话,那杨岿海居然记在心里,只是不知他寻了什么新鲜的宝贝带了回来。

强压着心中的好奇,与那镖师客套两句,他便起身告辞,青篱也不多留,只叫杏儿拿了十两银子送于他,权当是茶水钱,那人略做推辞便收下告辞。

那朱漆大马车一出院门,青篱再也压制不住,一连的指着小可小乐道:“快,快把东西摆到前厅里。”

杨岿海托人带来的是两只粗麻袋,每一只都装得满满的,从外面看,倒似是普通的稻子一般。

小可小乐可是纳闷。这看起来不起眼儿的东西,小姐为何那般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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