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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暗恋冷藏5度C(惜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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匀悉不停说著言不由衷的话语,突地,停下声音,满室的安静教她心惊,她看见镜中的蒋匀悉,泪流满面……

   

“……不是霁宇的错,我和他订契约,契约一到,婚姻结束。”

餐厅里,匀悉和徐秘书面对面坐著,娓娓道出相亲经过,没有情绪波动、没有委屈难受,她用公事化口吻述说过程。

“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让爸爸放心,也为了鼎钧上千个员工,事实证明,我是对的,霁宇有能力,他把鼎钧带往正确道路,让员工生活有保障。”

“对小姐呢?这不公平。”徐秘书问。

“公平?比起同龄女孩,我吃好穿好用好,从没为生活担过半分心,老天对我已经太优惠。我很高兴把鼎钧交到霁宇手上,若由我来主持,也许半年不到,就让爸爸的心血付之一炬,你不觉得霁宇真的是很棒的接班人?”她试著说服徐秘书。

“老董事长去世后,姜董把你带回家,不就代表他喜欢你,你们之间有了一定程度的感情?”

她截下他的话:“这不过是‘姜霁宇很负责’的另一项证明。他不爱我,却在这段时间对我尽心尽力,他期待我尽快走出丧父之恸,期待合约结束后,我可以独立生活。”

“既然姜董很好,为什么小姐不再试试?说不定姜先生会爱上你,你们会有圆满结局。”

“他女朋友怀孕了,我不想耽误他们。”微笑僵在脸上,演戏让她疲惫。

“就算这样,小姐也不必躲到南部去。”

“不是躲,我是去调养身体。你不是常嫌我苍白?或许南部的阳光对我有帮助,我想暂且抛开一切,过新生活。”

“那么我陪小姐一起。”从十八岁跟在董事长身边开始,匀悉是他看著长大的。

“我就是想摆脱千金小姐形象,才想只身闯闯,你跟在我身边,算什么独立?况且,霁宇需要你,你要好好帮助他,把鼎钧变成台湾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好不?”

“我不放心小姐。”

“我二十岁了,不能一辈子养尊处优,我该看看外面的世界。”

“想看世界,我替你找旅行团……”

“徐秘书,我知道你疼我,可是我已经长大,你总要放手让我飞翔。”

徐秘书不语,她知道他对她的担心太多。伸手,她抱抱徐秘书,软声说:“我保证好好过日子,我保证把身体养好,我保证下次你见到我,我一定比现在更棒。”

“我答应过老董事长……”

“我知道、我统统知道。不管是你、霁宇或爸爸,都不看好我的能力,我要怎么向你们证明,我真的很行?给我一点时间吧,假如我真的不行,再回来当你们的娇娇女,好不好?”

“那我给你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内……”

“没问题。”一口气答应,她就等著这一句。

匀悉拿出封存好的牛皮纸袋,这是她约徐秘书的重要目的。“这里面有一些文件,请你明天交给霁宇,还有,这是老家的房地契,我已经把它过户给你。”

“为什么?”他皱眉。

“这是你该得的。”

“不要。”他拒绝得毫不犹豫。

“我不会再搬回去,也不想天天面对父母亲离去的伤心,更舍不得把它转手给陌生人,毕竟,那里有我的童年、青少年。我左想右想,还是把它交给你最放心,你会好好照顾它的,对不对?”

他能回答不对?徐秘书苦笑,这个小姐,真是不知人间疾苦,他问:“你会记得打电话给我?”

“一天一通怎样?”她说谎,走出餐厅,她再不和任何熟人见面。

“可以接受。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通知我新住址。”

“没问题,一、二、三,三天之内。”笑容即将垮台,她不是好演员,但这出戏她演得好认真。

“你不可以拒绝我去看你。”叮咛过一百句,他还是不放心。

“好。”

接下来,他又给了一大串叮咛,她一句句照单全收,收下他的关心疼惜。

匀悉离开餐厅后直接前往火车站,搭上火车,奔赴既定目标。

傍晚,霁宇回到家,看不见匀悉,拨打手机也无人接听。

第二次,他失去她的踪影,同样的焦躁忧心,同样的坐立不安,于是,他打电话给徐秘书,然后牛皮纸袋传到他手中。

当他看见过户到徐秘书名下的房地契时,疑窦已启;当他读过匀悉写给他的信时,开始发疯。

要不是她离开,他会抓住她的笨脑袋,大声问她,什么叫作“祝福他和珩瑛有情人终成眷属”、何谓“他与珩瑛的爱情结晶值得期待”!

Shit!什么时候,他干过乱伦大事?

最后,把他逼上疯狂边缘的是一纸遗嘱。

她是白痴吗?年纪轻轻写什么遗嘱!?更可恶的是,她居然要把股票、基金和现金分为二,一半捐给慈善机构,一半赠给他的“小宝贝”,作为教育基金。

天呐,他哪里来的小宝贝?

眉毛纠结,他冲进遗嘱信封上的律师事务所,当律师告诉她,匀悉得了血癌,才托他代拟遗嘱时,霁宇脸上的颜色翻过几翻。

砰地,拳头落在桌面上。他真的疯了!

 第九章

霁宇透过各种关系寻人,不管是平面媒体或征信社,他调查蒋家散置在各处的房地产,调查匀悉的信用卡使用……

终于,第十天,他找到匀悉,并得知她的近况。

他知道她病了,住在中部山区,进行过一次化疗,身边有特别护士照顾,也有厨子园丁和管家张罗生活起居。

当霁宇把资料交给徐秘书,他立刻想起那个地方。他说,匀悉母亲发病时,曾在那里休养,那里是蒋土豪为家人兴建的梦想乐园,从购地到兴建装潢,都一手策画。

凭著记忆,徐秘书开车载霁宇来到这块私人土地。

从仿古的镂花大门往里看,种满莲花的水池喷著水柱,鹅卵石的小径旁种满五颜六色的雏菊,小径直通主屋,房子仿佛从童话故事中搬下来,充满著异国风情。

屋两旁高耸著几棵不知名大树,树旁花圃种满向日葵,此刻正是葵花开放的季节,鲜艳的金黄迎风招展。

园丁看见他们,走近,十几年不见,他仍一眼认出徐秘书,介绍过霁宇后,园丁开门让他们进屋。

不经通报,霁宇直接走入主屋。

主屋占地约百来坪,只有一层楼,空间规画出客厅、餐厅、厨房、主卧室和书房,房子的主建材是木头,一进屋内,木头的香味飘入鼻间。

她很聪明,选择这样的环境来养病,这个选择让霁宇开心,至少他确定,她不是自暴自弃,她没有颓丧自伤,而是努力地替自己找回健康。

很好,她比他想像中更坚强。

主卧房里匀悉正在午睡,小护士放下温度计,看著门口来人。

她甩甩温度计,开口问:“请问你是……”

“我是匀悉的丈夫.”他的自我介绍毫不犹豫,即使他已收到离婚协议书。

“匀悉小姐刚做完化疗,有点发烧。”

“这是正常情况吗?”他走到她身边,碰碰她的脸。

“每个人对化疗的反应不一,不过,匀悉小姐情形还好。”

“谢谢你照顾她。”

“我先出去,等下醒来她可能会呕吐,有需要就喊我一声。”

“谢谢。”再次道谢,他戚激在她身旁照顾的每个人。

临出门,小护士对他说:“别太担心,匀悉小姐很勇敢,她相信自己会战胜病魔。”

朝护士点点头,霁宇坐到床边,拂开她的长发,审视。

才几天没见,怎瘦一大圈?就知道,她一定要待他在身旁,才能吃好睡好,把肉长齐全。

这样的她凭什么给他祝福?凭什么成全他的人生?是心疼……心疼……

“你哪有那么勇敢?我不在,谁给你勇气?”轻轻地,他偷骂她笨蛋。

伸手到棉被下,霁宇握住她的手,不是发烧吗?怎地手心冰冷?

对了,她习惯性手脚冰冷,习惯由他添温,他的手加了几分力道,笑容里挂上心碎。

“笨蛋,别想我放开你。”他在她耳畔低语。

她实在笨得可以,笨到珩瑛说两句就全盘相信,也不想想他的品德高超,怎会和妹妹搞关系。

轻触她胸前的大乖,那是他送的礼物,取名永恒,他没告诉她,礼物送出那刻,他已决定让他们的爱情永恒。他没说,在她用怯怜怜的口气请求他娶她时,她已注定在他心中永恒。倘若永恒是他们的唯一可能,他不明白她怎能抛下他,毫无愧疚?

笨蛋,他又偷骂她一次。

忍不住,他抱起她、拥她入怀……氾滥成灾的思念流回大海,悬宕的心摆到定位处,她啊她,有了她,他什么都不要。

匀悉被弄醒了,睁开惺忪睡眼,模糊地望过霁宇,低喃:“我在作梦。”

“你没有作梦。”他反对她。

她的梦不是默片?再睇他一眼,好真实的梦。

“你为什么来?”她问。

“想你。”他答。

“为什么想我?珩瑛对你不好吗?”

发现梦不但有声音,还有温度,于是她缩缩身子,往温暖源缩去,而他很乐意,乐意接纳她的亲密。

“她到美国去了。”秋姨陪她去的,陪她去开刀,顺便整理心情。医生是父亲透过关系排上号的,已经计画一段时间,只是没对匀悉提起。

“她爱你,怎舍得离开你?”她又问。

“你爱我吗?”他说。

“很爱。”在梦里不需要说谎。

“爱我为什么舍得离开我?”他用她的话反问她。

“我要你幸福。”

“我的幸福要靠你来架筑。”搂紧她,他的脸颊触上她的额。

“我病了。”

“我知道,血癌嘛!”

很吓人吗?他捐大钱给各个骨髓捐赠中心,他相信最短的时间里,会找到合适她的骨髓。

“我快死了。”

“谁说!你不相信医生还是不相信我?”他说能救就能救,要他下地狱找阎王攀交情,他也乐意。

“我母亲死于血癌,这种病,很难医,我不想你和爸爸一样,辛苦守我几年,最终守出一份绝望。”

她怕死了,却大喊信心万岁;她明知死期不远,却乐观地告诉每个人,说自己将要痊愈。

是不是矛盾?没错,她矛盾.

明明小气得要命,却口口声声对霁宇和珩瑛喊成全;明明嫉妒啃坏她的心肝肺,她还大笑著高呼祝福。她一面压缩悲哀,一面说爱情的本质是宽容,她在梦里哭、在日里笑,她是怪物。

“你害怕,对不?”霁宇问。

对,好怕……她怕得紧。她没答,他从她表情找到解答。

“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切断所有的联络?”问号之后,他将她抱紧,封上她唇间的,是侵入性热吻。

才十天,他仿佛遗失她,一辈子。

热辣辣的吻,辗转反覆,他吻醒她的意识,吻得匀悉瞠目。

这……是真的,不是梦?

“这样看我?我的吻技退步?”他在笑:心是酸的,舍不得她欲哭表情,舍不得她独自面对疾病。

她摇头,一摇,摇下两串晶莹。

“笨蛋。”这回,他光明正大骂她。

将她抱在膝间,下巴顶住她的额头,好吧,她那么笨,就由他来替她解除心哀。

“珩瑛说谎,我没和她发生过关系,她没怀孕,你的教育基金没人领。”几句话,他把误会解释清。

“可是……”怎听不懂他的话,是她病得智商减退?

“珩瑛是我的亲妹妹,我知道她黏我黏得紧,有时过分得不像对哥哥,我没放在心上,总觉得她年纪小,而且任性骄纵惯了。以前,她对秋姨的态度更恶劣,但时间一久,她慢慢放下敌意,所以我没认真看待她对你的态度,这次,是我错了。”

“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她说。

“有,我们同父异母,她是秋姨和我父亲生的女儿。”霁宇说。若不是发生这么大的事,这件事将成为姜家永远的秘密。

“我糊涂了。”

“秋姨是我父亲的秘书,他们发生一夜情,怀了珩瑛,这让他们感到罪恶。珩瑛生下后,秋姨为了表示决心,把孩子交给我父亲,离开亿达企业。我母亲很想要个女儿,可惜身体状况不允许,父亲把珩瑛带回家,圆了母亲的梦,就这样,我母亲将珩瑛当亲生女儿养。

母亲过世后,父亲竟娶秋姨回家,这让我非常不满,我嘲讽父亲的爱情和忠贞,我甚至站到珩瑛阵线,看著她欺负秋姨。”霁宇苦笑。

他的痛,她感同身受。匀悉搂住他的腰,没说话,但温柔动作似乎一句句说著:没关系,我在这里,我会挺你。

伸手,他亮出腕间伤口。“你问过我,这个伤是怎么来的。”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没那么大的好奇心。”舍不得他回忆,舍不得他再痛一回合,她宁可丢弃好奇心。

“我想说,你愿意听吗?”他柔声问。

“好,我听。”她拉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他笑笑,将她抱回胸口。

“我和秋姨对峙,也同父亲争执,有次闹得非常严重,我气冲冲离开家,血气方刚的我在公园里割腕自杀。”年少轻狂呐,他竟想用生命惩罚父亲。

“笨。”

一句笨包含多少心疼,她不顾自己的虚弱,硬是站起身,将他的头搂在怀间。一个笨女人用了个笨方法,心疼她的男人。

生平第一次被骂笨,霁宇想笑,却笑不出口,她的疼惜那么明显,明显得他好心动。

“我在医院醒来,秋姨坐在我身边,她把她和父亲的故事告诉我,说她想带著一身罪恶远走高飞,可是放不下亲生女儿,想著留在台湾,能偷看女儿几眼也好。她的偷窥行为被我母亲发现,我母亲一眼就认出她是谁,却没说破。直到病危,母亲将父亲唤到床前,证实了自己的想像,她早猜到秋姨和父亲之间有著某种关系。

她没哭闹,反而要父亲娶秋姨进门照顾珩瑛,她要秋姨承诺尽心待我,像对待亲生儿子一般。秋姨答应了,母亲在闭眼前,原谅她与父亲的背叛。”

捐弃前嫌,多高贵的情操。

“她只想著丈夫孩子,情愿把委屈咽下。我母亲都能原谅他们了,我还能说什么?”

母亲和他的笨妻子一样,宁愿自己痛,也不愿意他守出“绝望”,宁可假装慷慨大方,也要成全他的幸福。

笨,他千挑万选,居然选了个全世界最笨的女生!

“珩瑛不知道吗?”

“秋姨想让珩瑛一辈子认定,我母亲才是她的妈妈,她在自我惩罚。要不是她把事闹大,不会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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