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与自由的保证-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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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上面检查的时候,他应该怎么说,在检查这部分或那部肢体的时候,他应该怎样做。
对于这种公开讲价钱的流氓诈骗,我几乎难以相信我的眼睛,那个可怜人物,我的同伴,他那如此辛苦地一角一角挣来的钱,竟就在这样可耻的方式下投入了皇家官员们的血盆大口。
但是“为什么”?我不禁问,“这些官员们就这样敢于轻易冒这个被告发的危险呢”?“因为只有行贿的人才能告发”,人们回答我:“而这样一来那行贿的人就要受法律惩罚!”
常备军给贫困的、被吸干了膏血的人民加上了一个怎样可怕的重大的负担,并且由于这个军队而丧失了一些怎样的东西!
最优秀的力量,最壮实的人手从社会里抽走了,把他们在一种对于公共福利最有害的作用下为了保障我们暴君的特权而浪费掉了。
如果把全欧洲各种各样的军队加起来,它的总数约在二百万人左右。
而这个由最强壮的人组成的大军,不但不生产任何有益的东西,而且其余那些比较不强壮的人还不能不为这专门从事破坏生命、工作和财产的二百万人,提供生活必需。
如果说贫困日益可怕地蔓延扩大,这也何足为怪!人民必须供应一大群懒猪和大肚汉的生活;这还不够,人们又从社会的有益劳动里抽调出整队整队最强壮的青年,强迫他们去保卫这种压迫制度,而人民则必须供给这整个大军的衣、食、住。
或者只能是令人笑死,或者只能是令人发疯,人们对此几乎已经不可能再敢生气了。各种不同的军队被各种不同的当权者派出去从事战争,而在他们背后教士们在神坛前和讲台上大声疾呼:上帝保佑我们,保佑我们的正义事业!在混乱里还要拖出那可爱的上帝来!任何一个暴君的事业,上帝都必须认为是正义的,而且还必须保证这个事业的胜利;上帝必须管这些无聊闲事,例如:国王、国境、语言、祖国、等等;这些无聊的东西,并不是上帝,而是人和人的分化,他们的顽固、愚蠢和统治欲所造成的。
因为他们要把我们的上帝大人也拖来做他们那些蠢事的同谋,并从而好使这些蠢事在受迷惑的人民面前神圣化起来。
这种喜剧还要演多久呢?——这真是到时候了,该结束这种蠢事了。
《和谐与自由的保证》
魏特林著 孙则明译
第十一章 祖国、疆界和语言
祖国!好一个甜蜜的欺骗!神圣化的谎言!它用一种魔术似的狂热陷弄人类的心灵,迷惑他们的理智,混乱他们的感情;它对于那些进步和自由的最凶恶的敌人来说,是他们的谬论的最后的救急太平锚,是他们的特权的救生圈;你这古旧、暧昧的传统!撕下你那蒙着数千年尘土的画皮来吧,以便人们可以看到你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
所谓祖国,究竟说起来是什么呢?!所谓爱国心又是什么呢?现在我们来看这出戏吧。
请看在我面前的这幅欧洲地图上,祖国打扮成怎样花花绿绿的一片!还有她那些姊姊妹妹们也都在或大或小的疆界里团团围着她!到处都是政府、警察、教士,而他们有一件共同关心的事,那就是如何教导这些五色缤纷的疆界里的每一个居民,用他那一部分爱国心来反对他那另一部分为此必须被扼杀的人类爱。
现在,我们来考察一下,这个欺骗性的喜剧是怎样开场的,这些疆界是怎样树立起来的。
如果回溯一下德国历史的开端,我们看到在耶稣降生前数百年,有一些勇敢冒险的民族从高加索高原下来,从东方沿着黑海逐渐向西,经过长期的巡回迁徙,最后定居在这一块土地上,后者就是今天德国的一部分。
无可争辩,这些民族并没有祖国的概念,就象那些毕生从一个地方流迁到另一个地方的游牧民族一样,一般地都不可能有这样一个概念。他们来,只是为了给他们自己和他们的牧群找寻食物,而那荒无人烟的、森林密布的大地也绰绰有余地供应着他们所需要的食物。
在人类还没有成为必须劳动才能生存以前,他总是带着他的牧群和武器从这个山谷游荡到那个山谷,从这个森林游荡到那个森林,遇到最肥沃的地方就逗留得最久。
这些巡回流动的牧、猎人民族,他们的人口愈增加,各个部落在经常流动中也就愈来愈遇到一种同一的食品缺乏的情况,特别是按他们在狩猎中猎取的猎获物的多少和他们为他们的牧群所找到的牧地的好坏而定。
这种缺乏使人们变得小心谨慎起来,于是人们停留在好的地方,因为他们恐怕离开这里反而落到更坏的地方,而再回来的时候,原来的地方却已经被其他的部落占去了。
当时的人以无可奈何的心情来适应这种严酷的必要性,不得不寻求固定的居处;因为这意味着对于个人自由的重大限制。但是,因为不同部落间的互相敌视对于那些巡回游牧的部族的生活和自由威胁愈来愈大,人们势不得已而两害相权取其轻,把他们的居处固定在按照各个部落在战事中获得胜利或是遭受败衂而为他们所划定的一块土地上。
不止如此,人们又发明了农业和私有财产制度。于是生活必需、愚昧、错误就把人类日益牢固地束缚在这块土地之上。
这就是一幅祖国的最早图景,而它的概念也就不久随之而发生。
和私有财产的概念密切结合在一起的是窃盗的概念。现在,为了给私有财产的第一个窃盗者或占有者以更多的安全保障,人们发明了法律,其中首先的是遗产继承法。这种法律保证每个人把他划出来的那一块土地遗传给他的子女。由于这种方式,于是以后的世世代代就从他们的祖先那里继承到一块土地,并因此把这块土地叫作祖国。
所以祖国这个字的正确的、原来的概念是一块由父亲遗传给儿子的土地,一份私有财产。因此只有那种自己专有一份财产或是和其他人共有一份财产的人,才有一个祖国。
在各个部落中还有许多个别的人,他们不愿意束缚在圈成小块的土地上而宁肯凭着狩猎生活,虽然狩猎只给他们带来极少的收入。这些人,于是利用那处于各个部落的疆界之间的、还没有为个别人所占有的全部共有土地作为他们的共有财产;这些人因此也对于他们祖先土地的一部分——祖国的一部分享有权利,这一部分土地或这一部分祖国保障着他们的生活,并因此是他们的独立地位的基本条件。
因此谁有祖国,谁也就有一部分私有财产,或是有成为私有财产所有人的自由和手段;谁要没有财产,又没有成为财产所有人的自由和手段,谁也就没有祖国。这一点你们要注意到,你们这些祖国的保卫者!
现在我们既已把祖国这个名词的定义解释明白,再来解释爱国心这个名词也就不费难了。
如同我们上面已经看到的,在太古时代爱自由的人类所最反感的事,莫过于定居在一块限定了疆界的土地上。后来,人类在若干地方繁殖得特别多之后,人们才决定在一块土地上定居下来,因为人们在不断迁徙之中遭遇到食品缺乏的威胁。
有些人为了惧怕其他的好战部落而逃往深林里,在那里定居下来;以免被那些好战部落发觉。这种好战部落不那末容易就定居下来。他们爱好自由,并且把狩猎和战争当作保卫他们的自由的唯一方法。他们既不知道也不尊重什么私有财产,什么遗产继承权和什么祖国,他们到处为家,凡是落到他们手里的东西,一切都为他们所有。所以只要他们和其他部落发生接触,到处都是战争,只要他们获得胜利,到处都是抢掠。——因此发生这样一种情况,爱好和平的、经营农业的民族往往为其他那些随处流徙的部落所驱逐或被沦为他们的奴隶。在后一种情况下,这些沦为奴隶的农业民族就不得不去为他们那些新主人的利益而耕作那同一块从前被称作他们的私有财产的土地,因为这些新的主人把所占领的土地连带所俘虏的土地上的居民一齐分配给全体战士。
古代战争的性质就是这样:人们把敌人的土地夺过来,残余的居民被沦为奴隶,连财产带人都一齐分配给胜利者,使每个胜利者都得到其中的一份。
谁要是能对这种情况明白想象一下,谁就很容易理解我们远祖的火烈的爱国心。他们在每次战争中都可以失掉生活上所有的一切。他们只有通过奋勇保卫他们的祖国,或是同一个意义,奋勇保卫他们的世袭产业,才能保持住他们的土地,他们的私有财产,后者是他们每个人的食物和独立地位的保障。
但是今天我们对于外来的敌人有什么可怕的?这可怕的一切不是和我们所怕的内部敌人是一样吗?——
外来的敌人不会再夺去我们的财产,因为内部的敌人早已把我们的财产抢光了。自从我们已经习惯于为他们而劳作到死,人们已经不再为了消灭我们而把我们打死了。
今天,一个人在一切外国所不能获得的东西,在祖国内也毫无所有,这个人对于所谓祖国能有什么爱呢?所谓祖国既无非是祖先的土地、继承的遗产,也就是说,无非是一个人为了保障他的生活和独立于他人意志的生活地位而必需的东西;但是,如果我根本没有这些东西,或是,为了在祖国生活,我必须为他人的利益而劳苦,以便这些人能够更傲慢地表现出他们的主人身份,我又怎么能爱这个祖国呢?
一个这样的祖国,它养活它的一切成员,而不养活游手好闲的人,我可以喜欢它;为了它值得尽力,去为反抗非正义的事而斗争;为这样一个祖国,人们能够牺牲生命、血肉和自由;但是为了我们的祖国?伟大的上帝啊,我们真正有一个祖国吗?假装的伪君子,正是你们,你们知道得很清楚,我们并没有一个祖国,但是你们不喜欢,不愿意我们把这一点说穿。我们当然应该要求有一个祖国,而且有十二分的权利要求一个祖国。我们本来应该把异族分子驱逐出去,把同胞召唤进来。我们原该有一天拿起扫帚重新打扫出一条干净、清洁的路来;到那时候只要发一个命令我们就立刻照办。
可惜你们除去祖国这个名称以外,其他什么也没有留给我们,但是不久我们就要把你们这个名称扔到你们脚下的垃圾堆里去的,我们要站到人类的旗帜下去,在保卫这面旗帜的人的行列中是没有高低 贫富 主人和奴隶之分的。
今天我们是在自己的祖国里被敌人所包围,这些敌人和异族敌人一样凶狠,一样残酷。他们给我们所造的奴隶制,是一种使穷人受富人鞭棰的奴隶制,是一种使劳动受金钱任意摆布的奴隶制。
他们使我们死亡的方法,是精疲力尽和缺乏营养的缓慢的死亡。我们所忍受的贫困是奴隶在主人的傲慢嘲笑下的贫困。
这些人难道是同胞吗?他们是吸血虫,外来的异族暴君,他们窃据了我们的国家,无论他们是用欺诈或是暴力,都是一样的篡窃。这些人不是同胞,这些伪装的爱国者,他们比哥萨克和法国人更和我们是不同的族类。
他们和我们素朴、和睦的家族们不同,他们不参加劳动,和我们的勤劳辛苦不同。
他们和我们的信仰不同,他们伪装、嘲弄我们的信仰,他们和我们的希望、我们的爱好不同,而且是敌对的。
他们和我们的辛勤工作不同,因为他们是游手好闲的人;他们和我们的贫乏不同,因为他们是挥霍奢侈的人。
一切对我们必要和有益的事物,他们都和我们不同,他们比蒙古人、法国人更和我们是不同的族类,而且更为敌视。
他们和我们的礼俗不同,甚至他们和我们的语言也不同;一切我们所喜爱和宝贵的事物,他们都和我们不同并且将来还要不同下去。所以如果一旦祖国得到解放,要把这些异族驱逐出去!
什么!——他们可以这样回答我们——谁是异族?总不会是我们吧?因为这块土地是属于我们的,你们所以在这块土地上只是为了耕种和保卫它。你们的祖先是被俘来的异族奴隶,以后他们成了农奴,再以后我们释放了他们,他们就成为如同现在这样的农民和手工业者。
好吧,就算是这样,结论总之是一样:我们和你们是不同类的异族,我们的利益和你们的利益彼此极端对立,所以我们不久要另想别的办法,不再保卫那你们的富裕和我们的贫困,那被你们所称为祖国的东西。
当初,各民族都是自己保卫他们祖先的土地,而不是用奴隶去保卫的,因为他们害怕奴隶会把武器倒过来对付他们的压迫者;今天,他们在训练奴隶的技术上已经熟练到这样的地步,如果大人物、富豪和有势力的人要攫取某种利益,他们就把他们的奴隶大批驱遣出去,彼此十万百万的互相厮杀,而这些奴隶竟会想不到利用交在他们手里的武器去作一件有益的事。
就象人们训练一只小狗一样,只要某一个特定的、往往是完全无意义的标志就可以使它产生暴怒,他们训练人也是这样。某种民族色彩,一个国徽,一个君主的名字往往可以用于发动整个的民族,嗾使民族与民族血腥地互相残杀。
激起群众的偏见和激情,以便在爱国心和民族性的名义之下把他们造成一架无意志的机器,这样虚荣和统治欲也就能够更容易,更把稳地统治这架机器。于是他们成千论万的开出去对付一个假想的异族敌人,而这个敌人同样不是别的,也是一架没有意志的机器,由劳动者所构成的,被人从犁锄和工场里硬抓出来的,为了用他们来排演一场血腥的戏剧。
在这时候,主人们稳坐在两个以疯狂的热情互相斫杀的大军后面,尽量搜寻一切在国内能搜寻到的年轻力量,尽量搜括一切用经过了无数辛勤劳苦才积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