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1(虐,生子,玄幻)作者:路人甲甲甲-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曲腿轻轻撞了撞休,阴沉沉的问了一句;“现在什么时辰了?”
休先是一愣,随即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殿下等不及了?”
风炎瞪他一眼。
休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您怎么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话是这么说,但他依然闭上眼,暗暗施展法术,静悄悄的探索着,看周围芸帝布下的法术和暗眼究竟还在不在。
风炎盯着休,屏息以待。
休收回法术,笑容变得有些诡异。风炎急了,又在被子里踢了他一脚。
休放弃:“好好,”他忍着笑朝房门外喊道,“既然非遥殿下已经到了,怎么还不现身?”
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调笑的意味十足:“休总管的演技实在令人惊艳,我在想如果我一直不出现是不是能欣赏到一场活春宫。”
风炎黑着脸,手上略一使力,束缚双臂的锁链一下子化为灰烬,悄无声息的像不曾存在过一般。他坐起来,瞥了眼走进来的那个纤长傲慢的身影,淡道:“没想到你现在还有看戏的心思。”
非遥轻笑:“戏我可没看到,倒是我的兄弟看到不少——刚刚可是他们在帮你们清除‘垃圾’呢。我刚从另一边回来看到的可不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心惊荡漾的画面么。”
“那边……怎样了?”
风炎严肃起来,非遥也不再开玩笑。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我的兄弟们已经开始在暗地里牵制帝宫的守备,雷门貌似不打算插手了,一直按兵不动,芸帝那边……双真在和他周旋。”
风炎稍微顿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一边迅速穿上衣服,一边向外走去,休紧跟其后。
“那么,一切按计划继续。”风炎勾起嘴角,肆意地笑得自信满满,“休去发个讯号通知我们的人吧,告诉他们,不用当缩头乌龟啦,让他们放手好好打一场。”
“遵命。”休淡道,却已经杀气四溢。
非遥不禁感叹,不愧是风炎身边的人,休——绝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休退下之前突然想起什么:“风炎殿下这次打算怎么处置芸帝?”
风炎顿了一下,笑道:“你以为我这次会杀了他?我不会这么冲动的——他的用处还大得很,我会留他一命。”
“那是我多虑了。我通知完各方部署之后很快就会赶上来。”休行了个礼,安静的退了下去。
虽然是紧张时刻,非遥还是忍不住的好奇:“你和休总管,关系还真不一般呐……你当真就相信他不会背叛你?或者——不会爱上你?”非遥这话问得揶揄。没办法,休的忠诚,风炎的信任,都显得暧昧至极,不似他和他的兄弟们。
风炎摇摇头,“是的,我相信他,正如同他相信我——休,或许有时候并不能算是我的属下……别管我了,我想知道你那边的具体情况——对了,凛呢?你不是去雷门救他了吗?”
非遥本还想追问,提到凛的名字,他突然的停了脚步,面色有些不好。
“凛他……”
“凛呢?”
双真退了开来,眼光清明没有一丝迷惑。
芸闭上眼,遮盖掉溢出的失望。
心里是冰一样的自嘲。
再睁眼,他的眼神亦冷淡许多,只是疲倦依旧,“凛在雷门。”
双真有些恼怒:“你明明答应过会把他们二人都还给我的,为何不守信用?”
他泰然转过身:“我没有其他办法,若不把凛交给微冉,雷门不会帮我的——”
“所以你选择骗我?”
芸的身形顿了顿,最后冷道:“双真,就算我明说只把浅昔给你,你也会帮我的吧。”
双真怔住,随后突然笑了:“没错,这方面陛下还真了解我,只要有一点利益可图,我都会听从吩咐……可是,这就是你骗我的理由么?”
若是——若只是如此,他又有什么可内疚的。
骗一个从未相信自己还百般欺瞒的人,负罪感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何况,彼此早已将对方划在了敌对的范围。
背道而驰。
芸,你逼得多少人离你而去,竟还不明白么。
芸帝转身似要向外走:“回去吧,等到时候了我会把浅昔给你。至于凛,之后再想想办法。”
“我想再在这儿待一会儿。”双真不理会芸帝的意愿,朝浅昔的方向走过去。
芸拦住他:“你不能过去。”
“看看也不行?还是你怕我会把他劫走?”双真看也不看他,两人的气氛相比之前的尴尬,更变得有些刺骨般的冷。
芸看着他良久,才缓缓收回阻拦的手,“别太靠近他躺着的那个图腾就行。”
双真冷笑一声走了过去。
看起来浅昔的确只是睡着了,没有任何外伤。
他放心了些,但却不能很快回去——他必须等,等非遥他们来。
在满室图腾的洞穴之中,他有一种澄清的感觉,仿佛可以摒除了一切伤他至深的情感,只一心想着纯朴而原始的生命,为它活而不感到卑微和罪恶。
是的,他选择了背叛芸,真正的背叛了。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突然如释重负。他的爱,终如死灰,散尽在这争权夺位的的血腥之中。
只是感觉心变得坚硬了。不知该说是坚强还是冰冷,总之,有什么在改变着。
这一次,真正为了自己了。
是自私吗?
没错,自私。他却自私的理直气壮了。
双真闭上眼,等着,耐心的,安静的,等最后划破宁静和压抑的声音来冲破束缚他的枷锁。
芸在双真的沉默中有些呆滞的看着他守着的中心魔法,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没有风,没有声音,没有彩色的世界,只有单纯的岩石,像停止的时间。
直到熟悉的轻笑像宣告胜利的钟声,震撼的敲在双真和芸的心头——
“在等我吗?”
风炎迈步而入,跟着非遥和休也走了进来。
来了。双真心里颤了一下,轻轻叹了一声,微闭上双眼:终于,该结束了。
芸大惊,快速的退离了几步:“你怎么会……?”
他试图回头寻找双真,却只看见双真默默的走过他的身边,站在了风炎身旁。
他不可置信,似是仍旧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对面站着的四人。他不懂,不懂不久以前还是王者的他为什么仿佛一下子被踩回了谷底似的,看着他的敌人将他包围,他爱的人背叛离弃。
芸深吸口气,提醒自己,这个时候更需要冷静。他看着风炎和休,大致明白了他应该中了风炎的圈套,随后他撞上双真的视线,双真……竟没有一丝避开的意思——他当真那么狠心?
面对芸质问般的眼神,双真轻道:“连希夷都已经离你而去,我更没有回来的理由了。”
“你和希夷合伙起来骗我?!”
双真突然为希夷感到悲哀。
“我们骗过了他。”
“‘我们’……双真,你已经和我的敌人是‘我们’了……你当真那么狠心背叛我、要与我为敌?!”
非遥早已忍不住了,开口嘲讽道:“那么以芸陛下之意又该如何?继续丢一颗心出去任你践踏,心甘情愿被你怀疑、欺瞒、利用,还要面对你以爱为由的一切荒唐的束缚?芸帝,你从没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双真制止了非遥:“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该讨回的,芸在这一次会偿清,他们两不相欠,“快点结束吧。”说罢他看向风炎。
风炎只是冲他笑笑,并未说什么,却是芸恨道:“结束?双真,你是要结束什么?我的帝位?我们的关系?还是……我的命?!”
非遥冷哼一声:“都是。”
芸却只是盯着双真,像是非要一个答案。
双真叹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不明白你已经败了吗?我们……也不会再有什么关系,至于你的命……”他侧眼看了看风炎,“他还不会杀你。”
芸愣愣的看着双真,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仿佛这样就可以看得很深很深,一直深到心里。
回应他的却只有双真冷静至极的表情。
他又岂知这时候双真心里是否真的如表面般冷静?
芸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撕扯的声音,癫狂的笑着,像是世界只剩他自己一个人,只有笑声能让自己不再孤单一人,等着用笑声驱散围绕在他四周的灰暗颜色。
双真握紧了拳,侧过头不去看芸。
却刚好撞上风炎看他的视线。他避了开来。
只听见风炎轻声道:“你若不想留下……”
“不,我要留下。”双真打断了他。
笑声冲击着耳膜,双真突然有些冷,打了个寒颤。
等到那伤裂的笑声终于止住,洞穴里唯有余音回荡,好像连战斗也不必,一个王就已经在这样的笑声中败亡。
芸知道他根本没办法战胜面前四人。
“我只是想知道,”他的眼依旧直勾勾的看向双真,“你们到底怎样骗过我的?”
风炎骄傲的道:“也是,该让你败得心服口服。”
休这时站了出来:“很简单,这个骗局从你被雷门的人救离帝宫就已经布下了。殿下要知道中心魔法的秘密,就必须引你自己回来,而我自然是卧底的最佳人选。纵使你并不完全相信我,但你至少相信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爱着风炎殿下,那么以你的性格必会利用我。”
“所以你们就冒险让我重夺帝位?!风炎,你就不怕失手?当时你可确实受了重伤的。”
风炎无所谓的笑笑:“赌局一场罢了,但是我有赢的自信,而你,注定失败。”
休继续道:“之后便是我在宫里和殿下里应外合传递消息。说实话,您可真有点小瞧我,派来盯住我的人实在不够分量啊,你和希夷的计划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你们抓住浅昔和凛试图威胁双真殿下背叛我们,却不知我们早已察觉,而双真殿下……已经决定站在我们这一边。自然在希夷面前做做戏也就轻而易举了,而你们,也被我们瞒天过海。”
芸听着休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个让他可笑之极的圈套,愤怒从心里一直烧红到双眼。
他的眼一直没有离开过双真,仿佛要看出一个洞似的。
非遥有些不满:“我出力也不小啊。若不是靠我无人能敌的跟踪术,怎么可能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跟着芸帝和双真走进这里还留下记号,好让我们能找进来?”
“是是,”休附和道,“非遥殿下功劳很大,之前的营救也多谢了。”
“可不是?就连雷门那边也是我……”非遥突然停了嘴,有些担忧的移开了视线不看双真。
双真察觉了不对:“是不是凛出事了?”
非遥没有回答。
芸笑起来:“我忘了说,微冉要人的时候目露凶光,凛恐怕是凶多吉少。”
“你……你居然让凛去送死?”双真怒道。
“有何不可?我都要死了,多个人陪葬也好。”
“风炎不会杀你。”双真道。这么说,也有一部分是在像风炎确认。他纵使决心放弃芸,却怎么也无法看着这人死去,那样的痛,甚过他自己死去。
芸的反映却有些不平常。他缓缓朝这边走过来:“你怎么能确定风炎不会杀我?你把我出卖给他的时候没有想过这个后果吗?他会怎样折磨我、羞辱我,甚至杀了我——双真,你的心就这么冷,硬生生的把我毁掉,连眼都不眨一下?!你就不会一辈子后悔?!”
非遥看芸有些不对劲,适时的挡在双真面前。
芸顿了顿,苦笑:“也是,有人好好护你爱你,至于我,大可化成灰烬一把,风一吹什么都不留!”
非遥沉声道:“你够了,识相的话就束手就擒,省的又白费力气打一场。”
“够?不够!也不会白费力气。这里没法施展法术,肉搏也还能多挣取一点时间,只要多一点时间,我就要多活那一点时间,就要对他说下去。至少要他记得我——一辈子都记得!”
“你这人有点意思没有?”非遥不耐烦了,“都说了不会杀你了。”
芸大笑:“你们说不会杀我,又怎知我愿不愿意继续活下去?”
双真闻声,惊恐的抬头看着芸。
芸猛地抽出身上的佩剑,声音狠厉决绝,“与其被你们捉到,我宁愿战死在这里。双真,要死我也要让你陪葬,即使你活下去,我也要你记得,即使我死,也是因你而死,我要你一辈子背着杀我背叛我的罪孽感,一辈子被这种背叛诅咒!”
语毕他大手一挥,直攻双真。
双真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当中,全靠非遥帮他挡住,才躲过一击。
风炎二话不说抽剑攻了上去,休紧随其后。
芸一下子对战三个高手,完全处于下风。只是如他所说,这里没法施展法术,加上芸不要命的战斗,纵使身上很快处处是伤,依然红着眼不停攻向双真,逼得双真最后也不得不拔剑抵挡。
这里,完全成了一场皇家最后一位帝王的祭典,以血作为献礼,厮杀的刀光剑影映出这个错了一辈子的帝王的唯一的骄傲——死,也绝不会懦弱的妥协。
双真到宁愿他懦弱,宁愿他不是王。
如若芸一开始便不是生在王家,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这样错过彼此,不会沦落到如今刀刃相向,割裂自己的心,满身鲜血淋淋?
双真在混乱中被芸的血溅上了眼睛,温热而粘稠的血液如泪一般滑落面颊,迷糊双眼。
他不得不用手擦了擦。
这一晃,再一回神竟看见芸不知何时突破了三人的防备,剑尖直刺双真!
双真反射性的举剑阻挡。
这一瞬间,双真却真真切切的看清了芸的表情。他脸上的凶恶突然扭曲成了一种揪心的痛楚,看着他的眼睛有不舍,有恨,有怨,而后,又变成了笑,骄傲的,有着复仇的快感。
芸的手松开了剑,身子直冲向双真立起的剑。
双真大惊——芸竟是要他亲手杀了他么?!
他竟然是要他这样记住他?!
不,不要——
来不及了。芸的速度那么快,双真连后退也做不到,只来得及稍稍扭转了一下剑的角度……
双真愣愣的看着芸在他的面前软软倒下,看他的眼不甘的缓缓合上。
芸身后是满脸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