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犬之爪by广袖飘飘(受变成狗陪着攻he)-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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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很多时候,决绝未必不是好事。现实不就是用来面对的么,自欺欺人只会落得我这样的下场。
悲的是逝者如斯,今日的幡然醒悟也换不回那许多似水流年。董一杰看清了他一叶障目的痴心错付,正如我看清了自己自以为是的一错再错,但,那又怎么样呢?终归都是亡羊补牢式的急刹车,中间蹉跎而过的大把时光又该问谁讨要?
人,为什么总要痛到一个极限才能变得清醒呢。
这时董一杰已经不再开口,只安静地抱着我,各想各的心事,冷不防“滴滴滴——”,他的手机响了。
稍微把我松开一点,董一杰探身从茶几上把手机摸过来:“喂?……嗯,是我,你查得怎么样了?……什么?云天他公司说他已经半个月没去上班了而且事先没请假??”
毫不设防地听到这样直抵心头痛处的话,我脑子里顿时轰的一声炸开来,竟是连爪子都忍不住微微颤抖,在满耳的嘈杂背景音中董一杰那把低沉的询问声更凸显得清晰无比:“那你查到他可能去哪了没?……出入境记录查过了么?……没有出境记录?那他的朋友圈子呢,查了没?或者父母家之类的?”
僵硬地趴在董一杰怀里,我呆滞地听着头上的男人在安静了一瞬之后一叠声质问对方:“什么?孤儿院?!……我从来不知道!……你确定资料没错??……”
再也没法往下听了,我用力挣脱董一杰的手,这个时候他根本无暇理会我,任由我跳到地上狠狠甩了一下身上的毛。然而想了想,到底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我只能一溜小跑奔到后院,然后在这如水的夜里在草地上颓然蹲坐了下去,脑子里一片空白。
没想到董一杰居然会叫人查我的去向……
何必呢,还查来作甚?我自动消失不正好合他心意么,藕断丝连哪里是他的风格!
与其拖泥带水,倒不如早散早好,难道不是么?
正茫然地仰望着夜空,一阵拖鞋踩踏在草地上的吱吱声传来后董一杰也出现在后院里,他走过来,心事重重地挨着我一屁股坐下。
我忍不住侧头朝他看过去。
多么骄傲的一张脸,带着从小顺风顺水没受过半点挫折才能培养出来的非凡气度,跟我所经历过的那些贫穷、窘迫、悲哀……都没有关系。
这个人曾经寄托了我全部的期待和感情,然后,突然梦醒了,一切都落空了。
隔着整整十年的漫长时光回望,只觉得当初对他的迷恋显得那么的可笑而又可悲。
就算我学不会后悔,但我也忘不了教训。
“毛毛虫你知道么,云天居然是个孤儿,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董一杰望着对面的点点灯火近乎自言自语地喃喃说道,眼神幽深迷茫如梦。
我不吭声,漠然地任由他伸过手臂来揽住我的身体。
有风吹过,枝摇叶动,无边寂静。而往事早已潜入风中,如过眼云烟般再不可寻。
丝毫没有介意我与往日里截然不同的冷漠,董一杰揽着我独自出神了好一会儿,而后扭头拿手指轻轻梳理了两把我胸前的长毛:“明天,和我一起去孤儿院吧!”
第 20 章
虽然我始终闹不明白董一杰那探访孤儿院的闲情逸致到底从何而来,但这于他第二天一早就载着我直奔目的地而去的行动力并无妨碍。
随着车程的一点一点缩短,道路两旁的景物也逐渐由起先规划良好色调明快的高尚社区过渡到了更为市井气的老式住宅楼,连同随处可见的小摊小贩,亲切得让我几欲落泪。
融在我骨血里的本就是这样一种和董一杰的世界天差地别的平凡烟火味,他是不会懂,也从来不屑去弄懂的。望着观后镜里董一杰专注开车的眼神,我自嘲地摸摸耳朵。
和董家的直线距离几乎横贯了整座城市的市孤儿院,我度过了整个童年以及少年时代大部分时光的地方。董一杰自下车以后就一直腰杆挺得笔直地立在门口,怔怔望着那两扇陈旧但干净如昔的大铁门,脸上毫不意外地浮出了几分不知所措。
我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将他的神情全数收进眼底,同时在心里恶质地揶揄着看吧看吧,这哪里是你大少爷应该来的地方!赶快打哪来的就回哪去吧!
然而在稍为犹豫了一下之后,董一杰还是果决地开始顺着主干道往里走去,我也只好把闲闲看笑话的念头捂起来,赶快抬脚跟上。
孤儿院的占地面积本来就不大,即使只是漫步式的随意走走,也很快看到了尽头处的围墙。然而以这么一个全新的角度去看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我所获得的新奇感同样不会比身旁那个不断左顾右盼的男人少多少。
只不过董一杰的器宇轩昂和孤儿院朴素的大环境实在太过格格不入了,再加上他还带着我这个高达六十公分的长毛怪物,更是十足的醒目。于是当他沿着主干道又开始往回走到一半时,满头银发的院长奶奶从旁边的屋里走出来迎向我们,同时笑吟吟问董一杰道:“小伙子,你来我们孤儿院是有什么事么?”
陡然看见奶奶,我又惊又喜,情不自禁地哼唧了几声,同时拼命摇动蓬松的大尾巴,向奶奶咧开大嘴傻笑不已。
说话间奶奶已经走到了我们跟前,对上董一杰疑惑的眼神,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这里的院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跟我说。”
被问得有些语塞,董一杰干巴巴地轻咳了一声,我在旁边不屑地哈了一口气,且看他拿什么脸说自己是因为好奇心发作而跑来孤儿院一日游的!
没想到董一杰看上去虽然挺不好意思,但还是如实跟奶奶说道:“我有个朋友,名叫云天,是在您这儿长大的,我就想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董一杰连忙把我推出去当挡箭牌。他弯腰拍拍我头顶,“喏,这条是云天养的狗,我特意带着它一起来看看它主人长大的地方!它很懂事!”
听到我的名字,奶奶当下便眉花眼笑起来:“哟,小伙子是云天的朋友啊。你肯定不知道,连这名字都是我替他取的哩!”
再也忍不住了,我往前踏了两步,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奶奶曾经灵巧现在却已布满皱纹的手上不住地轻舔。
奶奶乐呵呵地抚摸我,慈爱地笑道:“大个子,我可是你太奶奶哟。”
闻言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湿热感蓦然涌上眼眶,我几乎控制不住它。
就好像在家外头受了委屈的孩子,本来那委屈深埋于心在人前掩藏得好好的,结果在看到亲人的时候一股脑全泄了出来。
看到奶奶,我就不能不想起当初是怀着怎样一种对明天的憧憬迈出孤儿院结果却一步一步走到死局里去的全过程。
真的是难过的。哪怕我很少会说出这么矫情的词语。
难过是以为会幸福其实没有,以为被爱护其实没有,以为不孤单其实没有,以为有选择其实没有,以为见到了光其实没有。
董一杰说他因为方定而忽略了很多别的,其实我又何尝不是?
直到今天,重回旧地,我才恍然发觉实在没什么可自怨自艾的。虽然得不到爱情,但我还远不至于一无所有。
咬咬牙,我把泪意用尽全力压了下去,然后闭上眼主动拿脑袋在奶奶温暖的大手上起腻地使劲蹭个没够。
对我的亲近,奶奶显然十分高兴,笑眯眯地夸了一句:“它果然很懂事,一看就知道是云天那孩子教出来的。”而后抬手轻拍我脑袋示意我先安静一会儿,奶奶正色望向董一杰,道:“云天小时候出了一次车祸,多亏他妈妈及时把他护在了身体底下才幸免于难,可是他父母都在那次车祸中丧生了,后来他就被辗转送来了我们这儿。记得他刚来时还不到两岁,可以说是一点关于父母的记忆都没有。所以啊,这孩子从小就比别的小孩要内向敏感些,不过人是非常努力上进的,他可是我们这里第一个正正经经考上大学的孩子呢!”
董一杰笑笑,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的。”
“看到那栋房子了么?那是孩子们的图书馆以及自习室。房子虽然看上去简陋了些,但里面的东西倒还算齐全。”奶奶伸手指着不远处那一栋明显比旁的建筑物都要来得新的两层小楼冲董一杰说道。
顺着奶奶手指的方向望向那栋朴实无华一点也不起眼的小楼,董一杰莫名其妙地“嗯”了一声。
“那可是去年云天替孩子们盖的哟。当时我一再说这钱我们不能收,他在外面衣食住行用,样样都是钱,再说现在房子老贵了,他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奶奶将手收回来,慢慢地说着,眼神慈爱中还带着毫不掩饰的自豪,“但云天说他现在和爱人住一块,房子的事已经不用操心了,一减去这最大头的开支,旁的也不算啥了。所以啊,与其把钱存银行里,还不如拿出来花在孩子们身上,那才叫物尽其用。他坚持要给,我们也只能收下了,后来就盖成了这楼。从那以后我一直希望他把爱人带回来给我这把老骨头瞧一瞧,可他总说爱人最近工作太忙,实在抽不出空来,以后有机会一定和她一起回去看望奶奶您。推脱的次数一多,我就忍不住猜是不是云天这孩子在害羞呢,呵呵。”
说到这里,奶奶转而望向董一杰,脸上带了些小孩子样的狡黠,悄声问道:“小伙子我问你,你见过那位姑娘没有?我想啊,她肯定是位贤淑体贴的好女孩,我们云天能找到这样美满的爱人,真是有福气。”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祝各位大人端午节快乐!^_^
第 21 章
作者有话要说:用力:祝大人们年年十八年年过六一!吼吼吼
没得假放的袖子在敲文间隙嘴含手指头眼带羡慕地望向青春无限穿得花红柳绿的成群结队地四出游玩的小盆友们暗自垂泪(大喘气)
打滚,在儿童节开虐似乎不太厚道啊啊啊~~|||
PS:合掌,这章昨天锁定修改了一下^^
结果那个本应该是舌灿莲花圆滑世故的男人,在听到这话后一口气上不来,于是陡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咳得惊天动地,“咳咳!……咳咳咳!……”
以董一杰的阅历,在商场上比这尴尬千百倍的场面恐怕都司空见惯了,怎么竟也一下子搞得这么狼狈?我诧异地抬头望着他瞬间憋得通红的脸。
在奶奶关切的目光下,董一杰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哑着嗓子勉强一笑:“喉咙突然有点痒,对不起,我失礼了。”
奶奶宽容地摆摆手,笑眯眯道:“不要紧不要紧,谁还没个忍不住的时候呀。小伙子正年轻力壮呐,像我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才真的是一咳起来就要了老命。”说着,奶奶往侧边指指,“要不,进屋里坐一会儿?我给你找找云天小时候的照片,我猜你肯定没看过。”
竭力将紊乱的呼吸调匀,董一杰一时没法开口,只顾得上朝奶奶胡乱点点头权充回答,我不免又再次奇怪地瞄了他一眼,然后小跑几步追上在前面带路的奶奶。
跟在奶奶身边走进档案室时,只见早春散漫的阳光从木头窗棂间不慌不忙地透进去,亮澄澄的几束光漂浮在比外头要昏暗许多的房间里,当下暖的更暖,凉的更凉。而档案室里的摆设仍一如多年前的记忆,只是许多的年月却已经从那满墙剥落的痕迹当中缓缓流去了。
在我提起兴致左右打量的时候,奶奶已经打开档案室里的其中一只厚重而陈旧的储物柜,接着在按入院年份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数排相册里熟练地抽出含有我的那本。董一杰随后走进来时脸色已基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他在档案室中央所摆放的那张斑驳的木头桌子前自如地坐下,然后伸手接过奶奶递来的旧相册。
奶奶乐呵呵地说道:“小伙子,你先自己看吧,我去整理一下柜子。真是的,又被那帮捣蛋鬼给弄乱了。”
董一杰笑笑:“好。”
积着薄尘的旧时相册被再度打开,只没想到观者会是让我如此始料未及的一个人。
蹲坐在董一杰身旁,我看着他一页一页地慢慢翻看我和小伙伴们的照片时所露出的时而莞尔时而严肃的表情,心中突然就生出几分私密回忆被人窥探分享,简直亲密到令人不安的感觉来。
以我和董一杰之间那点似有若无的情分,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是这个安然坐在日影与日影之间,温和却一意地追寻我过往足迹而去的人。
郁闷地甩了一下尾巴,我别扭地把头转向一边。
等我察觉身旁的男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再翻页的时候,把头转回来一看,董一杰的视线正专注地停留在其中一张照片上,一眨不眨。
纳闷地探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发现他看的赫然是当年我考上大学时的某张留影。在那张照片上,我手举录取通知书,在意气风发的年轻岁月里对着镜头笑得半是骄傲半是羞涩。
那会儿可真好,后面的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发生。望着照片,我暗自感慨。
只没想到,在目不转睛地看了一阵子之后,董一杰突然指着它抬头望向正在整理储物柜的奶奶,迟疑道:“请问……您可以把这张照片送给我么?”
闻言我不由一怔,他要我的照片干嘛?
奶奶放下手边的物品走过来低头一看,慈祥的脸上不禁堆出满脸笑纹:“哟,是这张啊,小伙子你不知道,当初云天那孩子考上大学时可轰动了,这照片就是那时候拍的。不过你要来干什么呢?”
似乎终于找回了在商场上收放自如的演戏水准,董一杰纯良地露齿一笑,道:“我很喜欢它,拍得非常好。”
奶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