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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另余-让我感谢你,赠我空欢喜,我不会忘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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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fell。”口气低弱,但声调平稳,不过这一身样子还真是让人怀疑他的思路是否足够清晰。
  “很明显,你从楼梯上摔下来?”我问,除去脸,衬衫上也有斑驳血迹,牛仔裤并不见得干净。
  “I fell in love。”仍旧口气低弱,但我简直想揍他一拳。
  我嘴角勉强翘起,“恭喜你。”
  他一把抓过我的肩膀,嘴唇强硬霸道的附上来,我的手脚开始抗议。口腔里的血腥味哄臭难忍,我使上全部力量推开他。接触到他略显受伤的眼神,这个男人总有办法打破我的原则,我没有落井下石的经验,于是让开空位,“进来清洗一下。”
  
  他坐在沙发上,此时想来顾不上打量我的公寓,只是视线随着我在房间内的移动而动。猜想他受伤的可能原因,但既然他不打算说,我也并无立场质询,他不是我的当事人,没有必要一一向我坦白他的生活。
  “我能不能在这洗个澡?”
  得寸进尺的要求,原想立即回答不可以,但是,总之考虑很多的因素之后,我只是回答,“我这里没有可换的衣物。”
  “我车子里常备一套,麻烦你?”他取出衬衫口袋里的钥匙。
  无奈接受,把他带进洗手间,交待如何使用。
  
  下楼。他的车就停在路边,一位警察正在抄牌,见我过来,大声呵斥,“这车是你的?从昨天半夜停到这时候?!”
  我本想解释这车并不是我的,但是警察刚才说,安牧的车从昨晚半夜到现在?拿过车前所夹的罚单,果然如此。那么安牧受伤是在昨晚,开车过来,直到早上才按我的门铃——有感动和不解在按我心房的门铃,响个不停。
  接过警察新开的罚单,“车主人不介意就好,您可以随便开。”
  打开安牧的车门,浓重没有消散的烟味,车前的烟灰缸满溢。找到一个内装衣物的袋子,打开确认有全套的换洗衣物。然后把他的车开到停车场。
  
  考虑到他可能什么都没有吃,决定把刚才早餐剩下来的意大利面热一下。
  回头看,他换好衣服出来又是神清气爽,精神已不似我开门时见到的那副鬼样子。
  他走进厨房来,从身后伸手圈过我的腰际,下颚搁在我的肩上,他似乎很习惯于这样的动作,在我抗议之前,“不要挣扎,就这么抱一会。”
  没有见过他脆弱的样子,一直以来他的形象都极富进攻性,精力充沛,那么究竟发生什么?
  我转头想要开口,却不想这个姿势给他大好的机会,他的吻上来,血腥味消失,清爽的我还算可以接受。他需要安慰,这个念头在我们唇舌绞缠的时候阻止了我的退却,任他深入,也给予回应。
  他的手探进我的Tshirt下摆,力道不轻。我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的唇舌转战去脖颈。
  炉火的嗞嗞声响起,我拒绝他的动作继续下去,“先吃东西,然后睡一觉。”
  
  秦廉再来事务所与Hauck商谈新案子时,我意外发现他的眉角唇角也有受伤的痕迹,虽然已经消退转淡,但是起码的推理和联系能力我还是有的——他和安牧打过一架。
  
  于是晚间和安牧在一家意大利餐厅吃饭时,我问,“你和秦廉怎么认识的?”
  他正喝到一半的水突然喷出,至于如此惊讶我的问题吗?给他纸巾,他第一次在我面前不从容起来,似在谋想对策。
  “有不可告人之处?”我强调,作为怀疑论者,他的异常反应已经引发我的猜测。
  恢复正常,他摇头,“没有隐瞒的理由,我和他大学同级同学,按照当年女群众的说法,我们是双子星,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
  我笑,“无奈我和他大学被人称作亚洲双臂,按照群众的说法,置对手死地于无形。”
  “还真是残忍,优秀如Zoe Shen,得如此声名,”他伸手过来擦拭我的唇角,“只我安牧一人识得她内里矜贵异常。”
  掩藏住兴起的感动,“你和他打架?”
  他大方点头,“男生之间的肉搏之争并非如你所想,平常得很,”笑容变得狡黠起来,“我昨天刚刚感谢过他,因与他一战,得以进入Zoe闺房,你做的意大利面比这个好吃。”
  原想大力扔过手里的刀叉,终只说一句,“受之有愧,那个意大利面叫的是外送,我不过微微加热。”
  “你加入关心魔法,抚慰本人受伤的心灵。”
  再不作理会他的甜言蜜语。
  
  盖玥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荣……荣……荣县屹来我们事务所!”
  掩住内心诧异,“盖玥,注意形象,你这样子好似见到金城武。”金城武据说是盖玥暗恋5年未变的明星帅哥。
  “他比金城武还要帅!”
  我看见父亲已经站在门口,沉稳的问话,“金城武是谁?”
  盖玥大惊,一派要窒息的神色,“荣……荣……”
  叹气,站起来,“盖玥,请拿一杯龙井和一杯咖啡,”走过去,把视线换到父亲身上,“荣先生您好。”
  非浅水湾别墅和私下场合,他都不是我的父亲。
  和父亲并坐在沙发上。在港工作三年,他首次来我的工作地,目光四处打量。
  盖玥送进茶水,目光不离他的荣先生,直到被我赶出办公室。
  
  “母亲来过电话,我不会再有异议。”我先直截了当,他点头,他很清楚母亲对我的影响力,“但我不知道您想要什么样的形式。”
  “我和爸爸希望你参加礼拜天荣氏的年终晚宴,届时我会宣布。”
  好办法,又是让人抛头露面的活,我已经在考虑届时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怎样虚伪的笑颜。
  “另外,我希望,”他在犹豫如何开口,“你搬回别墅来住。”
  荣家的孩子就一定要住在那间宅子里?我伸舌头舔润略微干燥的嘴唇,“我是否有说不的权利?”
  父亲的笑容让我想起安牧,每每我回绝他时,他就一副早知道如此的宠溺表情,父亲点头,“你有,但一定常回来吃饭,偶尔也住在家里。”
  我笑着点头,转到另一个我关心的话题,“周律师何时退休?”
  “最晚明年一月,他的身体大不如前,新的人选也还未定下来。”
  “您上次跟我提及的秦廉,”我停顿一下,“我收回对他的评价,也许他的手段不当,但为荣氏他应该会尽心尽力。”
  “何出此言?”
  “据说他大学四年拿荣氏的全额奖学金,与荣琪关系甚佳。再者,他的实力有目共睹。”我把自己摆在一个尽量客观的位置,说客观实在的话,对谁都无害。
  “董事会上我们再作讨论,”他抬手看表,荣县屹的时间宝贵异常,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在前往开会的间隙特意跑来一趟,“必须先走。”
  我站起送他,临到门口,“父亲,我明天晚上能否回别墅吃饭?”
  他转过来,“辛辛,你在用能否吗?我命令你明天晚上一定要回来吃饭。”
  我笑着点头,为他打开门。
  母亲说,我所有的话你都可以不记得,但是这一句一定要,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被宽恕。
  这次,我用言语表达。

CH 16
  CH 16
  
  我站在荣氏集团36层宴会大厅的主席台,摆出平静微笑的优雅神情。安牧说,疯狂过后,谁会记得你的脸?现在,该有不少好事者记得我的脸,准备开始寻找我的痛脚了吧?
  左边站着我的父亲,右边站着我的爷爷,他们在我18岁之前的生命里从未出现,却在18岁时要求我的母亲归还我,彼时沈凝辛已经冷静自恃骄傲能干,言语刻薄没有感情。在伤痛里长大的孩子波澜不惊,因之高高筑起的城墙每天加固。
  在席下所坐的大片人潮里,我的眼神在每一个人身上掠过,寻找秦廉,我极欲想知道此刻他的表情如何,应该不如三年前从我口中知道时般的错愕。
  可是没有找到,找到的是安牧眼角平静令人安心的笑意,他朝我点头,翘起嘴角。我的笑容加深,这一切都只在6岁的沈凝辛梦里出现过,父亲,家,一双可以去牵的手,有人给我一片自由天地。母亲说,生活所迫,辛苦异常,凝聚如斯,辛酸难忘,母亲说,并非所有的痛苦都有终结的时候,母亲说,切勿相信短暂的幸福。
  但是,站在这里的28岁的沈凝莘,体会到的真的只是短暂匆促的幸福吗?
  
  席间,我到洗手间洗去脸色的妆束。看见走廊尽头里站着的秦廉的背影,一手插进口袋,一手夹烟,从未有过的颓唐。我站在那里,安静看着他的背影。
  记忆里这个男人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听说你虽然从小在纽约长大,但母亲是香港人,我也是香港人,秦廉,”向我伸出手,“我的名字,我可以用中文叫你凝辛吗?”
  为着这个男人,我第一次问母亲,我可以爱人吗?
  母亲回答,不要奢望从男人那里得到的所谓幸福,付出和期待换来的只可能是背叛和欺骗,然后就是把你伤害的体无完肤,爱情就是一把匕首,你不要傻到拿自己去试它是不是锋利。
  母亲的话三年后应验,我们针锋相对,我们形同陌路。
  
  秦廉一定是觉察到空气里不一样的气息,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我,目光平静。
  我对这个人没有恨。是我曾经忘记了自己的资格和立场,是我一度暂时忘记了母亲的话,是我天真的以为一无是处的沈凝辛也会得到幸福,是我没有看清楚他曾经属于荣琪,是我不应该妄图去抢夺荣琪的东西。一切皆是沈凝辛的错,与秦廉无关。
  
  安牧出现打破我和他之间的平静。我在心里默念,幸好安牧出现。幸好真的可能有这个人存在。
  “应付这种场面是不是比你想象的容易?”他扶住我的肩膀,顺着我的视线看到秦廉,“William!刚刚荣琪还抱怨你一个晚上消失到哪里去……”
  秦廉走过来,不再看我,“出来抽烟,告诉荣琪一声,明天案子开庭,我先回去了。”
  “和他谈什么?”安牧不避讳的问我。
  我摇头,“什么都没说。控辩双方律师最好不要交谈,以免透漏不该透漏的资料。”
  
  和父亲爷爷先行道别,安牧开车送我回公寓。车内广播径自在响,我和他都显安静。
  行至路口红灯,一直望着窗外,我在想,我可以对现在身边的这个人坦白吗?他说过,他会给我我奢望的爱,他说过,他会无条件做我的盟军,我可以相信吗?
  “安牧,”我吞咽口水,“秦廉对我来说,很重要,”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没有他的回应,“他是沈凝辛28年感情纪录里唯一的错误。”
  他没有重新发动车子,身后的车已经响起喇叭。又先后自行离开,我和他仍然安静坐在车里,只是广播里一个女声浅唱低吟,安牧关掉广播。
  “我知道,看你的眼神就知道。”
  看来我还需要精进掩饰之能事。理屈词穷,我不知道接下来还应该对他再说些什么。
  “还要再错下去吗?”
  我转头去看他,轻笑,“会疼。”
  他的手从方向盘上移开,拥抱我,轻轻吻我的发稍,我听到头顶上细不可闻的叹息,“请把自己交给我。”
  “可以吗?”
  “请把你的心也交给我。”
  “可以吗?”
  “我听见你的母亲在说,可以。”
  我点头,“可以。”
  
  忽略各个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和猜测,却不能忽略身边的人。盖玥举着报纸仍然不可置信的问我,“Zoe,你真的是荣显屹的女儿?”
  “我要不要为你出具亲子鉴定证明?”
  “他来的时候你居然都不告诉我!难怪荣琪荣小姐常常跑来!”盖玥找到她一直疑惑问题的合理解释,突又担心地问我,“安先生也知道?”
  我笑,“与他认识的时候他就知道。”
  熟络起来的同事对沈凝辛这个女人似乎突然表示了理解,他们自动把我往一个呼风唤雨的童年上联系,得到我如此尖酸刻薄待人的理由。
  由于我升任合伙人,事务所已经计划再聘任10位可以独挡一面的律师。Hauck开始他挖角的工作。
  与秦廉对抗的又一起案子获胜,平常对待。
  
  荣琪的第二间和第三间咖啡馆开业,“未转浓”和“未得及”,不似之前的大张旗鼓,但还是有不少媒体蜂拥而至,更有本港文化界的人士在报纸上对三间咖啡馆的名字和深意大家赞赏,荣琪对着媒体不讳言:“名字自然出自我才华横溢优秀异常的堂姐,你们大可以把握机会询问本人,她来了。”
  刚下车的我立即被几位记者围上,站在人群之外的安牧对我无奈笑。
  
  沈凝辛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安牧提醒,“不要因为这样横生更多顾忌,那个叫沈凝辛的家伙答应过把自己交给我,过无所顾忌的生活。”
  “那个叫沈凝辛的家伙提出申诉,”我答,“没有事实证据支持你的上述言论,”他眼睛瞪大,我立即补充,“她指‘更多顾忌’那一句。”
  他大笑点头,“申诉受理。”
  
  圣诞节过后安牧送来两张希腊的往返机票,算作他送我的第一份生日礼物。盖玥自觉帮我安排时间以腾出生日过后的一个礼拜。
  18岁之前的每年生日,唯有母亲一人为我准备一个手掌大小的自制蛋糕,那是我全年唯一的“乐趣”。母亲说,世界除己之外再无人爱,故自给自足,但须如这手掌蛋糕,懂得适度满足,欲望是无底深渊。母亲说,只可以每年储存一个愿望,不可多。母亲说,人是该爱自己,但不可多爱。
  生平第一份母亲之外的礼物来自荣琪,她跑来美国与我们同住那年,送我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是一对她手织的红色手套。她缠着母亲叫她针织活,她说纽黑文的冬天寒冷异常,你需要一副手套,但是围巾要等到明年。母亲说,雪中送炭者切不可忘。每一年荣琪费尽心思为我准备礼物,每一份我牢记心中。
  荣琪,值得每一个人爱。
  
  生日当天荣琪提议回浅水湾别墅吃饭,顺便让三位上家正式见面安氏兄弟。
  母亲打来电话,“今年的生日愿望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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