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躲不过作者:煌瑛-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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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真要住这里?”兰惜嘀咕一句,“好像不太保险呢……”
小蝶转过身,平静地笑笑,“我早说不要你们陪,现在要走还来得及。”
“开玩笑!都走到这一步,谁能撇开谁呢?再说,我姐姐还不是被威远王囚禁,等着我去解救?”兰惜跳进正房,左顾右盼,“这就是你住过的地方?看来小蝶姐姐的日子果然比较清苦……”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屋中踱来踱去:“这些药橱里面都是药?小蝶姐姐一直靠开药店为生,很辛苦吧?”
“其实,很有趣。”小蝶从角落里拾起一块抹布,仔细抹干净药橱上的薄尘,脸上绽开一个由衷的微笑:“要是让我选,以后,我还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小城,开一家药店,顺便给人看看头疼脑热的小毛病。”
“什么?”兰惜瞪着她,一脸难以置信:“我还以为你比较喜欢有挑战性的生活。”
“是啊,我喜欢。”小蝶依旧笑着,停下手里的活儿,认真想了想,补充道:“如果老天爷能每年送二十个,不不不,五十个身中剧毒的人让我解闷,我的生活就完美了!”
兰惜噗的笑出来,从房间里找到扫把抹布,扔到景渊怀里:“还不帮忙打扫!”
景渊接住了,深深看了小蝶一眼,转身走开了。
那天晚上,小蝶又辗转难眠。房中飘荡着柔和的清香,月光洒了一地,身边的兰惜早已熟睡,隔壁传来玉泉公隐隐的鼾声。小蝶叹口气,跳下床,穿戴整齐后,径直走到药橱前,麻利地捡出许多药材。药橱中本来就有许多半成品,她又是轻车熟路,不需费多少功夫便鼓捣出五六种药粉。
当初走得急,为了轻装上路,所有的药材都留在这里,没想到还能用的上。小蝶又叹口气,拎起桌上的包袱。今晚草草就寝,她的行李还未开封,如此一来,倒正好走得不落痕迹。
她又在香炉里加了一把药末,满怀歉意地看了兰惜一眼:兰二小姐知道小蝶夜里不容易入睡,在她燃香的时候不仅没有反对,反而关照她要添够分量。这直性子的小姐却不知道,小蝶的失眠重症对这种香早就毫无反应,燃起来不过是为了让她睡到天明。
想必,她在景渊和玉泉公睡着之后,放在他们房中的香炉,也起作用了吧?
小蝶踮起脚尖溜出门。虽然知道兰惜不会轻易醒来,她还是蹑手蹑脚合上房门,不忍打扰。她正把包袱挎在肩头,就听到一个平淡从容的声音:“这么晚了,还要到哪儿去?”
小蝶的脚步一僵,垂下头。
景渊背着手踱到她身边,仰头看着夜空,悠悠道:“今夜月明风清,实在不适合杀人放火。就算易姑娘要学令尊劫富济贫,也该换身像样的夜行衣才好。”
小蝶的嘴角轻轻抽动,嘟哝一句:“没空跟你调侃!”埋头要走,手臂却被景渊拉住。
“就这样一走了之?”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淡,问的却是小蝶最难以回答的问题。
她轻轻吸口气:“我还能怎样?这是威远王的地盘,他一定知道我的动静,我却估不准他心里打什么主意。难道等着把我们四个一并抓起来?还是我一个人去比较好。”她抬头看了景渊一眼:“早知道你也不怕‘悠梦’,我就多下几味药!”
景渊脸上有一种奇特的神情一闪而过,小蝶拿不准他到底想到什么。
“你进屋放香炉的时候,我根本没睡。”他忽然说。
“啊?”小蝶的眼睛微微睁大,等着下文。
“不过,香还在哪里燃着……所以我爹睡得很沉。”他又说,神情中多了一分尴尬。
“然后,你一直在这儿等着看我怎么溜走?”小蝶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你只是想证明,我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你?”
景渊的手上忽然添了一成力气,小蝶疼得皱眉,猛地想要摔开他,却挣不脱,只好气恼地瞪着他。两人难堪地沉默着,周遭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景渊终于把眼睛转到一边,“就算你今晚走了,明天一早,兰二小姐醒来,还是会去找你——她的性子,你也该看得出来。”
小蝶也别过头,并不让步:“就算兰二小姐认定了要帮我,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我看不出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辛祐……是我的兄弟。”
“辛祐我去换——你该盼着我早点自投罗网,把这些事情解决才对,不是吗?”小蝶哼一声,漠然看着他。
景渊无语,却松开了抓着她的手,“确实,和我没什么关系。”
小蝶理了理衣袖,迈步便走。
“你……”景渊忍不住出声问:“还有没有放心不下的事情?”
小蝶怔了怔,又听他说:“难道,回到这个小院,就是你最后的愿望?”
“谁、谁说的!”小蝶耸耸肩,声音故作轻松,“别说得好像我要去死——我还有很多愿望,不会轻易死掉。我还想在某个安静的小城开药店……”
“可是你说那话的口气,不像描绘自己未来的人生,倒像是在许下辈子的愿望。”景渊的语调微微提高了一点,“难道你这辈子最后的愿望就是从这里赴死?因为这个地方很特殊?因为……你和辛祐是在这里认识的?”
“我想离开哪儿、到哪儿去,关你什么事?!”
景渊被她一句抢白,喉头一动,像是狠狠咽下一句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沉默片刻,他才说:“要是这么喜欢他,就该挑明了才对……”
“你烦死了!”小蝶不等他说下去,恶狠狠地打断:“早知道,我就该抡门栓把你打晕——大半夜不睡,拦着人家唠唠叨叨。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赶快去睡!”
“我想,我有责任阻止你冒险。”景渊的回答忽然冷淡下来。
“谁说你有责任?!”
景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口气却比方才沉稳了:“因为你虽然用心很好,但现在很明显是‘关心则乱’。行事莽撞未必能救得了辛祐。”
“嘿嘿……”小蝶冷笑一声,出其不意地冲到景渊面前,张开手掌在他面前一晃。她手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青色的药粉,这时候扬了景渊一脸。景渊心中一惊,已吸进去大半,脑中嗡嗡一阵乱响,重重栽倒。
小蝶仿佛还不解气,抬起脚就要踢他,但转念想想,总算没下狠心,只是在他干净的衣袍上狠狠踩了两脚:“晕死你吧!”
她气鼓鼓地要走,忽然听到景渊细弱的呻吟:“……小蝶……”
小蝶转回身,俯身看着他眉头紧锁的面容,伸出手——
“去死!”她狠狠在他胸前背后打了几拳,才扬长而去。
小院的门刚刚被小蝶关上,正房的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玉泉公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走到儿子身边,蹲下来一边端详,一边从怀里摸出一只小瓶,在景渊眉心鼻端点了几滴清澈的香露。“……这不开窍的小子,说什么不好?开口闭口扯上辛祐,非要招人讨厌才满意?实话实说不就挺好?哎——早知如此,我该教他一套台词才对……‘小蝶,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如果这样说,多难的事情都搞定了……”
“你在发什么神经?”景渊很快睁开眼,正看到老爹摇头晃脑嘀嘀咕咕。
玉泉公并不理他,把一个包袱往他怀里一丢:“还不快追!由她这样去了,你会后悔。”
景渊站起身,看到衣服上的脚印,不禁蹙眉:“……她竟然打我?!”
“换成我,也要打你!”玉泉公冲儿子怒目挥拳:“分明就是自己喜欢,却不敢承认,非要找借口遮遮掩掩,动不动就说人家喜欢别人——不打这种男人,打谁?”
小蝶走得很急,直到肩头的伤口又开始悻悻抽疼,手心一阵刺痛,她才发现自己攥紧了拳头,指甲刺破了手掌上新结的伤疤。她有些着恼地甩了甩手,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突然这样心烦。
身后忽然一阵脚步飒沓,不等小蝶反应,一个粗鲁的声音夹着冲天酒气扑到她耳边:“小娘子,夜深了还在外面游荡?是不是找不到住宿的地方?”
“走开走开——”小蝶满脸厌恶,推了醉汉两把,那家伙却更往前凑了几步,动手去拉扯小蝶的衣襟:“大爷给你找个住的地方好不好?保你这一夜……”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双眼一翻,闷哼一声软在地上。
小蝶心惊胆战地往后退了几步,眨眨眼睛才看清楚:景渊一脚踢开醉汉,把手里的大石头扔到一边,镇定地拍了拍手上的灰。
“他没死吧?”小蝶吞口口水,迅速估测了那块石头的杀伤力和景渊的手劲,越来越不放心。
景渊只是哼了一声,走到小蝶身边,冷冷道:“打我的时候那么有办法,又下迷药,又拳打脚踢。遇到流氓却没招了?”
小蝶脸上一阵红红白白,勃然怒道:“谁要你跟来?”
景渊对她的反应一点不意外,平静地回答:“我们都低估了我爹的本事——他也没被你的‘悠梦’迷住。”
“原来是奉父命来追我!”小蝶冷哼一声,不再多看他一眼,“劳烦你转告令尊:喜欢却说不出口、担心却非要等别人帮他找好理由,他才有勇气去追——这种拖泥带水的男人,我易小蝶看不上!他老人家就省省心吧。”
景渊的脸色一沉,一时说不出话,只是默默跟着小蝶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你站住!”
小蝶不想站住,但心里有点想知道他要说什么,脚下虽然没停,却慢了许多。
可是她又走出老长一段路,还是没听到景渊说话。小蝶的脚步渐渐停了,扭头去看,只看到黑暗的甬巷中一个黯淡的身影。
“你到底要说什么?”小蝶沉不住气,叫了一声。
景渊的声音穿过甬巷,带着一种奇妙的回音:“你是不是想听我说‘我喜欢你’?”
“胡说八道!我才没!”
“我说了又能怎样?……并不是喜欢一个人,就能和她在一起。说出来,不过徒增困扰。”不知是不是甬巷里夜风太凉,这句话随风而至时,小蝶的身子忍不住打一个哆嗦。她定了定神,折回景渊面前,不知该一拳打在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上,还是该用一巴掌打飞那一成不变的淡漠。
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景渊垂下眼睛,黯然道:“辛祐很认真地喜欢你——我知道。”
小蝶忽然笑了一声,笑过之后一声闷哼:“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来追的,是和威远王交换人质的筹码,还是你爹看中的儿媳妇,还是……你最好的兄弟喜欢的女人?”
景渊想要说什么,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深深注视着小蝶,说:“其实你明白。”
严格来说,这不算回答,小蝶撇了撇嘴,十分不屑。
“小蝶,”景渊的呼吸拂过小蝶的脸颊,她的心怦怦跳了几下。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像泼了她一身冷水:“如果你是我,你最好的朋友为他心爱的人逢难,你可以不管不顾,只想着乘机虏获他的爱人吗?……更何况,他是辛祐,他从来不和我争任何东西、总是为我放弃自己的要求——我不能这样对他。”
“那么以后呢?”小蝶把目光偏到一边,“你现在要去救你最好的朋友,我要去完成道义上的责任——这件事结束之后呢?”
“结束之后……他还是辛祐。”
“而你,还是不能这样对他……”小蝶吸了口气,清澈的眼睛直视着景渊:“我最讨厌的,就是男人这种高调!”她顿了顿,补充道:“你们谦让什么,不关我的事——别把我扯进去!以后……不管你怎么样,都是活该!”
她每到伤心愤怒之极时,就会流露出这种冰冷刚毅的神态。景渊看着她这种熟悉的表情,胸口一塞,什么也说不出来。
小蝶也不等他出声,便挥手道:“既然你来了,不如和我一起去威远王府。应无懈当初说的,是要辛祐的朋友拿我去换他。如今你绑了我去救他,正好两全其美,我们谁也不用觉得过意不去。”
她俨然公事公办的口气,景渊的脸色也豁然开朗,口气平淡:“我们这一行的人,很少动粗。‘绑’这个字实在不够专业。”
小蝶一怔,就见景渊修长的手在她眼前一晃,一片淡青色的粉尘在她惊呼时吸入口中——他可真没有创意,又套用方才她对付他的法子!
天旋地转之间,小蝶心中灵光一闪:这条小巷,难不成是当初他见义勇为的地方?那时,他就很狡诈地迷晕了她,还很没创意地套用她的话。这个人真是不长进!
景渊张臂把小蝶揽在怀里,细细端详她的眉、她安然闭上的双眼、她唇边那一抹淡淡的微笑……他忽然想把她抱回那个小院,让她安安稳稳睡一觉。可是明天醒来,她还是要走今天的路。和威远王的帐不勾销,他们都睡不着。
景渊把她抱紧了,脸颊贴在她的腮边,静静去听她的心跳。“你不会有事……”他在她耳畔轻轻呢喃:“我知道你绝对会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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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陷入文字地狱。要写学年论文、选修课论文、读书报告等等——月底更新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