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等爱+番外 作者:陆曼(晋江2012-07-21完结)-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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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想和你说说话儿就回北京的，可是，我一次都没到你这个‘鸡窝’里来过，万一哪天儿老爷子仔细地问了起来，我怕自己会穿帮。”
　　“随你。你站着也好，对腰好。”
　　我打开了新买的取暖器，房间内很快就充满了热气，我终于可以从口袋里把手掏出来了。
　　苏北山随口说：“你是不是瘦了啊？”
　　我说：“没有吧？老爷子他们都没说我瘦了啊。”
　　“哦。那是我看错了吧。”
　　聊了会儿他在香港的所见所闻，我一看已经到学生们下课的时间了，距离晚自修只有一个小时的晚饭时间，我得抓紧。
　　“天快黑了，你赶紧回北京去吧。我这儿你也都看全了，回去说起来也不会穿帮了。我得去吃晚饭了，晚上还得去监督学生们自修呢。”
　　苏北山两手插兜，说：“哦，那我走了。”
　　我送他下了楼，他又从车里给我拿出一个礼品食盒，说是从香港给我买的老字号的肉脯。
　　“谢谢。看着挺好吃的。”
　　他关上车门，一边插钥匙发动车一边对我说：“吃完了也不用怕，家里还有两盒。你回去吃。”
　　“嗯。你路上慢点儿。”
　　“放心，我死不了。有路虎呢。”
　　“成。”
　　我拎着肉脯去学校内的食堂大楼里吃饭，林一等人招呼我一起坐下，我就顺便把肉脯给学生们都分着吃了。
　　张恺说：“我看过旅游新闻，说介是香港一个很有名的老字号啊。李老师，你买的？”
　　我笑笑，说：“哦，我丈夫刚才过来看我了，他从香港买回来的。”
　　班里一个叫‘吕薇’的女孩子调皮地说：“老师，师公他过来一趟，你怎么也不让我们拜见拜见他啊？！哈哈。”
　　学生们纷纷大笑，我赶紧挥手，故作严肃道：“别笑啊，好好儿吃你们的饭！什么‘师公’啊，别乱叫。”
　　张恺打趣说：“老师，你是我们的老师，你丈夫不就是我们的‘师公’吗？我们哪儿乱说了？！“
　　学生们又是笑，林一对张恺讥讽道：“这么好吃的肉脯怎么就堵不上你的嘴呢？李老师，你把肉脯都给我吧，我保证不笑话你。”
　　我知时间不早了，就匆匆地结束了自己的晚饭。
　　“你们继续吃，我先去办公室了。晚自修可别迟到，老师要讲题的。”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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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正常了几个星期，我的专属司机又变成了苏北山。我和学生们的关系更为深厚，尤其是和林一、张恺等人。因为关系不错，每当上我的课时他们就很给我面子，从来不会乱叫什么的。可是只要是换了别的老师，那，照捣乱不误！
　　林一特别喜欢B市的原因，我也都清楚了。有一次，他妈妈又来学校，除了见齐敏，还特意地和我谈了谈。她说周末常听回家的林一和自己提到我，知道我是一个善于和学生沟通的老师。
　　原来，林一爸爸的家乡就在B市。八十年代末，因为对古老东方的深深向往，还是亚洲关系学院研究生的他以学术交流的方式去了上海。他喜欢上了上海，因为他在上海找到了自己的爱情，一个姓林的美丽姑娘。
　　两个人结婚生子，生活虽然不太富裕，但也算是有滋有味。林一八岁的那年，他的爷爷病重，想见一见数年未见的独子并将自己经营多年的一家轮胎企业交由林爸来继承。
　　林爸和林妈有了分歧，因为林妈不愿离开自己的故土，而且两人早已达成过共识，一辈子都只会住在中国。林爸要带她和林一回澳大利亚定居，他们商议不成，于是就离婚了。
　　林一选择跟妈妈留在中国，林爸很是伤心，一个人返回了故乡。林妈和他偶尔会联系，互通消息。林一心心念念地要去B市，就是想能再见到自己的父亲。林妈有时也会后悔，觉得当年是自己太过固执了，其实跟自己的丈夫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去生活也没有那么的可怕。
　　我心说林一和他爸爸的感情一定是很好，否则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还会想着爸爸呢？
　　学校将要举办圣诞晚会，每年级每个班都要出一个节目。高三学生的课程紧、学习重，这个‘重担’就交给了两个艺术班来完成。可不能被学弟学妹们给看不起啊。
　　艺A和艺B联合起来，计划要搞一个时装表演作为全校最后的压轴节目。两个班的女生有近六十人，仔细地挑一挑，也能找出来20个左右相貌和身材都不错的学生。
　　最后定的计划是，两个女生一组，在一月内设计、生产出一件服装，最后由‘模特’们穿上。学生们平时都要上课，时装表演的准备工作只能留在假日里去做。我们老师和男生们看上去没有什么具体任务，但是采买布料、书籍资料啊什么的支线小任务却需要由我们去完成。
　　从12月的第一周开始，我就跟苏北山说自己不会回去北京了。他是没有异议的，老爷子那边，我亲自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几位长辈都谅解我，说是支持我，但也要我必须注意身体不能太累着。我表示了感谢，然后这事情就都搞定了。

　　走位

　　12月第一个周末结束之前，两班的学生已经备齐了布料、针线、自动缝纫机、请来了裁缝师傅作指导。每个小组的女生们基本上都已在脑海中有了自己初步的设计想法。
　　第二个周六，两班要正式挑出模特人选，然后才可以量尺码、做衣服。
　　学画画的女生内向，有气质；学舞蹈的女生外向，长得美。确实是让人很难取舍，我们几个老师也是考虑再三才能定下一个。有的学生落选了会觉得伤心，但因为她们还是可以继续设计衣服展现才华的，所以也并没有太过失落。
　　最后，选出来21个身高、身材都一样优秀的女生。在当模特的同时，她们也会参与一些设计和制作。
　　艺B的班主任魏巍说：“咱们得凑个双数吧？全部模特最后在舞台上集体亮相时，有一排缺了一人儿可不好看呀。”
　　有个男生说：“那就再去掉一个不就得了！”
　　齐敏和魏巍都点头，林一却指着我说：“凑一个人不一样简单？李意老师不是就很好吗？老师，你有回和我们聊天时不是说自己有做过模特的经验吗？”
　　白星海笑说：“是啊，老师。杂志上还刊登过你‘走秀’的照片呢！”
　　我知道那个照片是什么，是一些无聊的八卦记者发掘‘苏北山太太’详细信息时找到的我过去的照片。
　　我嗔道：“你们这是在嘲笑我吗？那些都是帮我哥哥的忙儿，都是大学里艺术系搞晚会什么的。”
　　林一乐道：“老师，你都能登大学的台，我们这中学的台，你也一定可以的！”
　　齐敏眼前一亮，她对我说：“对啊。李意，你今年22岁，在时装表演里作第22号模特，多有意义啊。而且，再有半年，这些学生们就要毕业了，多给他们留下一些宝贵的美好回忆不是很好吗？”
　　张恺说：“是啊，老师，介就叫‘师生共建和/谐校园’啊！”
　　男生们都起哄，咋呼着让我一定要当模特。我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同意了下来。
　　而更尴尬的事情，其实还发生在后面。
　　魏巍和男生们都散了，留下齐敏、我和女生们量三围尺寸、臂长等数据。最后量完了我的各项尺寸后，有人惊叹道‘老师，你的也太小了吧！’
　　她说的‘小’，我知道指的是哪里！这个人哪，就是怕比啊！现在孩子的身体发育都早，才十七八岁，却都已经是‘有模有样’、引人遐想了。可反观我，像是个还没有开始发育的小学生。
　　羞愧了一会儿，我坦然地说：“该发育那会儿我没有好好地吃饭补充营养，再加上父亲遗传的‘先天性骨瘦如柴症’，我就长成这个样儿了。哪位同学给我设计衣服可要‘手下留情’啊，胸前的地儿多给我留上两块布儿，可别暴露了我的缺点啊！”
　　女孩子们的笑声如银铃般婉转清脆，齐敏大笑，说：“李意啊，李意，你可真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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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圣诞那天是周二，所以学校的圣诞晚会在12月23日周末提前举行，时间会从5点半开始一直进行到9点。早上10点多，高三艺A艺B两班就到了汇演的大礼堂内，进行走位练习。
　　我的模特舞台经验和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李刻很好心地介绍了一个我也认识的专业模特万灵来帮助我们。他跟到了天津，说是要给我们拍照，因为这是我第一次以一个老师的身份来‘走秀’。
　　以‘摄影师’为职业的男人一般都很受女人们的欢迎，当然，女学生们也不例外。李刻常年混迹于女人堆里，该怎么和这些小妹妹们迅速地打成一片，这点技术他还是懂的。
　　男生们现在已没事可做却偏偏要在我们排练走位时过来凑个热闹，看到身材超正、气质出众的万灵，这些愣头青们都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万灵24岁，她人生中第一次登台是在16岁时，在北京城苦熬了五年之后才渐渐有了名气，如今她已是T台常客、炙手可热的模特。
　　我对万灵说：“真是麻烦你了。大材小用，让你这个大模特来教我们。”
　　万灵是东北人，她说话心直口快：“妹儿啊，你说我以前那两次教你时你要是能用点儿心，我今儿还会来？”
　　我赔笑，说：“灵姐说的对，怪我以前没上心。我总以为一、二过后不会再有三，哪知道，这都当老师了，我却还是又得走一次T台。”
　　万灵笑笑不语，她让每个女生都记住了自己的出场顺序，按顺序站成了一队。一切都按正式的来，除了我们还没有换上服装。
　　第一次走台步，除我凭靠记忆还能走出点儿样子之外，其余的人都是‘惨不忍睹’。男生们笑成了一团，林一还故意地冲她们抛他标志性的飞吻讥讽她们。
　　万灵微微苦笑，然后继续耐心地讲解应该注意的地方。
　　一个小时内，我们走了有十多遍。李刻不停地给我们拍照，除了照片上能够看出来、我们自己也可以感觉出，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儿了。
　　第二十一遍，我们换上了服装。其中还出了一个小插曲，白星海穿上自己和同学设计的衣服后被扎疼了。原来，她们忘记取下一颗定型用的大头针了！
　　如果仔细看学生们的‘作用’，几乎全部都是抄袭杂志上各大牌的08年春夏新款！但却也不如它们那样的夸张，所以还是有一些不同的。
　　满眼的各种碎花和格子啊，看来，08年时尚圈里是要刮一场复古风了。
　　我的衣服是由张丽荔和吕薇两人设计的，上衣是一件低胸纯白微透视的半袖宽衫，为了掩盖我的‘缺点’，她们用米白色的蕾丝在胸口处缝制了数朵玫瑰花做为点缀，让我的胸部平白地就鼓胀了有七八公分之高！当然，只要是一脱下衣服来，我又被打回了原型。下身是黄绿相间的复古碎花短裤，把上衫边缘扎进裤腰内后，虽然是把我还算纤细的腰显露了出来，但同时，我略显扁平的屁股却也暴露无遗。
　　我自我总结，上衣，‘欲盖弥彰’，其实更容易能让人发觉我是平胸；下衣，扬长却也扬了短！
　　万灵帮我扎了一条清爽的松散麻花辫摆在了右肩上，又找来一双夏威夷风情的高跟草鞋让我换上。
　　万灵满意地说：“嗯，很好。这套衣服很适合你，像是在夏天里吃着冰淇淋的邻家姑娘。”
　　我望望镜子，似乎是年轻了两三岁。
　　男生们同时打开手机放了音乐，女生们从幕后一个接一个地走出去。掌声突然响起，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21号还有几步就要走回幕后时，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插兜，面带微微笑意抬脚走了出去。
　　此时礼堂内的灯光并未全开，只在舞台上有光亮，台下的观众席是一片黑暗，但我能看到偶尔会有手机的闪光灯闪亮一下，李刻紧贴着舞台站在下面，他手里握着相机自然是不停地按动快门。
　　走到舞台尾端最接近观众席的那个地方，林一和张恺等人忽然冲了过来。我吓了一跳，忘记是自己该转身回去幕后的时候。
　　张恺调皮地说：“李老师，你真好看！就跟我们的小学妹一个样儿！”
　　林一向我抛飞吻，他故作正经说：“老师，我爱你！”
　　我摆摆手，说：“好啦，你们都别捣乱了。还得再练一次呢，你们回去好好坐着看，不然就走吧。”
　　林一等人‘退下’，李刻仰脸看着我笑说：“妹妹，魅力无边啊你！这都‘嫁人’了，还能引来高中生的青睐！高！”
　　我蹲下身子，稍用力揪了李刻的耳朵。
　　“嫁，嫁，嫁，嫁个头啊！你就专心拍照儿吧你！”

　　夜入酒店

　　高三艺A和艺B联合给全校师生们呈现的节目获得了巨大的成功，22个模特最后集体亮相时，台下的掌声久久不绝于耳。我在心里计算着时间，估计是响了有两分钟左右。
　　令人遗憾的是，万灵在下午一点多就返回北京去了，因为她晚上有一个慈善晚会要去参加，她没有看到自己□出的‘学生’是多么的出色。可是艺术班的学生们却没有遗憾，喜欢万灵的人在她回去北京之前都要了她的签名。
　　我回后台换了自己的衣服，李刻陪着我走出礼堂。
　　“你回北京啊？不走就找个酒店住下明天再走吧。”
　　李刻说：“我不回去，正好天津这儿有个朋友很久不见了，等会儿我找他去，让他请我吃饭。照片我明天给你洗出来再送过来，然后我回去北京。”
　　“这都9点半了，你别扰人清梦啊！”
　　“得了吧！他去北京的时候没少扰了我的好事儿！扰他个清梦算是便宜他的了！你过马路时小心点儿，我看天津人开车可够猛的！”
　　“成，那你走吧。”
　　“嗯。”
　　走出校门后，路口的红灯正亮。我紧了紧衣领挡住寒风，等绿灯亮起。
　　“李老师！”
　　“欸？林一？”
　　我回过头，见到正小跑过来的林一。高中生，穿着短款羽绒衣和棉质的运动裤，清清爽爽的样子。
　　他说：“我也要过马路，一起吧？”
　　“啊，行。你这是回家？可明天就是周一了。今晚住在学校里不是更方便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