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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乞儿 by 泥娃娃 (虐心+让人心疼的文+悲文)-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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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走出两步的谢雨秋转身回来,惊愕道:“怎么回事?这香……” 
“哈哈哈……”尖利刺耳的笑声回荡开来,嗅到了灵醍草香的五色教弟子却无一人软倒,安安将那楠木小盒放在鼻端用里嗅了由嗅,几步走到左面一桌老者面前,甩了盒子托起他下颌,右手一撕,那老者露出真正面目,正是神医柳乾。 柳乾待要挣扎,却全身酸软,连手指都不能弹上一弹,本自洋洋得意的玄英子摔在地上,谢雨秋也无声萎顿于地。 
安安笑道:“柳神医,我下的傀儡虫我还不知道效果么?趁着我到处乱抓医者的机会混上武陵山,偷了灵醍草的叶子暗中研究,偷采我教中药物,配制了灵醍香换了姐姐的礼物来对付我。打得好算盘,可你忘记了,救人我或者不及你,但用毒,哪个比得过我?” 
“你……”柳乾呻吟道,“你身上有……” 
安安微笑:“不错,不止我身上带了芙蕖子,我教中人个个都有,遇到你们所放灵醍草恰成上好迷药,你可满意?你已经多活了两个月,该谢我。”语声一顿,极轻微的“咯”一响,柳乾的头垂在胸前,口中缓缓渗出一行污血。他利落地撤手回身落在喜字之前,周围五色衣衫的弟子欢声雷动,情形堪比群魔乱舞。 
“夫人,现在你放心了么?现在各派高手都成了我阶下之囚,我看哪个再敢说个不字。但有一人对你有半分不敬,我便立刻将他千刀万剐,自此天下是你我的天下,你可高兴?你师父那老匹夫也不必怕他,去,给他点颜色看看。”安安晕生双颊,眼底隐隐光华流动,叶辰看得冷汗遍身,奈何一样的酸软无力,想要开口,却猛觉脑中一乱,自动地甩脱白衣少女扶住他的手站直,一步步走向玄英子。他想要回头,却连目光都不受自己控制,直勾勾盯着玄英子的脸走向门口。 
“不能、不能!”叶辰在心底不断重复,那手却丝毫不听使唤,一手揪住玄英子道袍衣领拉起,一手便聒向玄英子的脸,极清脆地一响,紧接着又是一下。玄英子老脸渐渐浮出两个掌印,怒道:“畜生!师父给你机会将功补过,你却……你却执迷不悟,畜生!你不配做我雪山弟子,你……”他骂不停口,叶辰的手已又狠狠聒在他脸上,打得他口角流血。 
“师兄!你以下犯上!”师弟的声音就在脚下,叶辰听得明白,手却无论如何停不下来,右脚一抬,正踢在那说话的师弟哑穴上,满堂寂静,只有安安放肆的笑声越来越响,五色教弟子们早已进了人群百般戏弄,无所不用其极。 
玄英子已被打得满口是血,仍叫骂不停,叶辰只是身不由己地聒着师父耳光,脑中一片空白:安安在他身上用了傀儡虫,竟然用了傀儡虫! 
“夫人回来。”安安柔媚笑着,叶辰放任自己的身体朝着安安走去,放任自己的身体与安安同拜天地,放任自己的身体抱住安安索吻…… 
几个师弟的叫骂首先响起,最响亮的就是一句“叶辰,你卖身求荣!”有人骂他欺师灭祖,有人骂他愧对祖先,有人骂他自甘下贱,有人骂他不得好死……声声惨叫不断响起,凡是出口骂人的汉子都身首分离,在一地流淌的鲜血中间叶辰俯身将安安的身体横抱臂间,低头吻上安安的唇,安安双臂揽住他的颈子,两人撕咬般地疯狂纠缠……叶辰冷静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做着他曾经希望过又恐惧过的事情,心中却无任何波澜……他知道,那个人已经不是他自己。 
满面潮红的安安毫不掩饰自己情欲渐浓,一把推开了叶辰娇声道:“辰哥哥,你先回洞房等我,我么,还有事情要做。”他站在那里,目光向众人一扫,三分含笑七分冷峭,却突地又转身探头在叶辰唇上一吻,冰冷地不带任何温度,语气也极尽嘲弄:“叶大侠,我已经让你走了,可你偏偏却不肯放过我,做大侠真的那么重要么?若今日我中了暗算被杀,你是不是就心满意足了?可是你给我记着,便是天下人都死光了我也会活着。骗我!骗我的感觉好么?” 
叶辰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第21章 


从昏迷中醒来,眼前是一片喜色,两只红烛在桌摇曳着,正是安安的玲珑殿。他躺着的,也正是那张豪华大床。 
卖身、傀儡虫、拜堂、师父……婚礼上的一切真实得让他无法回避,每一言每一语他都无须刻意去记,但每一言每一语他都记得清楚,无数的唇枪舌剑刺得他体无完肤,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换得这样的命运。卖身、卖身、卖身……他连叫都叫不出声来,欲哭无泪,恨不能跳起来撕裂眼前所有的东西、打碎眼前的一切,连自己都撕成条碎成缕……可全身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睛。 
天色渐暗,终于殿门被推开,一身红衣的安安无声进门,那样艳丽的红衣,却丝毫掩不去脸色的苍白,他是笑的,但通过那笑容传递过来的痛楚却分外清晰。 
他走到床边解开叶辰的穴道,然后又转到桌边。叶辰活动着酸麻的四肢坐起,一只白玉的杯子已送到他唇边。他抬头,安安脸上没什么表情,另一只杯子放在自己唇边,淡淡地笑:“这是交杯酒,喝吧。”说完了,自己一饮而尽,似乎被那酒呛咳了一下,喘息几声,颊上多了抹潮红。 
“安安……”叶辰一惊,下意识地去拍安安的背,却又停下。另一只白玉的杯仍是不屈不挠地停在他唇边,上好的羊脂玉琢磨得薄如蝉翼,被那细巧白腻的手握着,绝美,也易碎。 
看着那杯那手那人,怒火郁闷一时爆发,他猛地抬手打在安安的手上,吼道:“你玩够了没有?你现在以为所有的人都对不起你,你是天下最可怜的人是不是?可你想想你杀了多少人?毁了多少家庭?便是有人没有善待你,就必须以命偿还么?那么我的师弟们有什么对不起你?我呢?你姐姐呢?这个世界上我和你姐姐对你最好不是么?可你做了什么?你抢你姐姐的丈夫,害她伤心痛苦无地自容,你害我不忠不义被众人唾弃,当众让我们声名狼籍尊严扫地,你满意了没有?是不是谁对你最好你就伤谁最重?是,十二年前我离开了你。可那是因为你和我之间根本不可能有永远,我想给你也给我自己更好的选择。那时候你年纪小,不明白,现在还不明白么?大雪山下,我救你护你全然是一片好意,回菩提山庄的路上,我爱你疼你也是因为你可爱。我是吻过你,那是因为你的模样实在太美,是男人都会有一时情迷不是么?是了……你不明白,你这模样当然已经说不上是男人……现在你得意了?你高兴了?你被人折辱玩弄过,就要把所有的人握在掌中任你随意玩弄折辱是不是?对不起,我受够了,恕不奉陪!”他抬手运足功力便击上自己天灵。 
玉杯斜飞出去,坠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殷红的酒浸染了一块地面——那般纯净的胭脂色,该是上好的女儿红,可他们,谁都不是女儿。 
“哈哈!”安安虚假的笑笑,手臂微展,一指戳在叶辰胸前檀中穴上,转过身子提起桌上的壶,又倒满了自己的杯子,饮尽,又是一杯。慢斯条理,一滴不落地喝尽,决绝地,在叶辰想起阻拦他之前。 
叶辰仰躺在床上,清晰地看见那些酒如何被他一口口咽下,微小的喉结轻轻动弹,研磨着时间……和他的愤怒。他说不清刚才的那些话是发泄还是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可他知道,安安受了伤,很重。 
“啪!”清脆的碎裂,惊醒了叶辰。安安抛了杯子、酒壶,瞄着一地蹦蹦跳跳的碎片,笑得有些痴傻——他醉了。 
“呵呵”,安安凑近叶辰的脸,平日里阴暗的眸色显得浅淡、呆滞。叶辰收紧了肌肉,紧缩了心,回避着安安的面容,可触目所及是身下的床单,大红的喜色,金线绣成的龙凤呈祥,那龙那凤在云水之间纠缠,他匆忙地紧紧闭上眼,似乎看不见就不再存在。他想,安安喝够了酒,是不是就真要做些什么? 
良久的寂静无声,叶辰睁开眼,那张脸却仍然在他面前,苍白的,痴傻的。在他张口已前,安安倏地退开,摇晃着走向左边的墙壁,他回头笑:“辰哥哥!你好好休息,明天……明天我……放你走……辰哥哥呵……”嘶哑的,仿佛是从心底深处血淋淋逃出来的三个字——辰哥哥,依然回荡不绝,那放肆的笑,也仍然远远地传出来。叶辰惘然,他进了墙壁?他在笑? 
不知多久,桌上的红烛晃了两晃,猛地一亮,然后整间屋子都暗了,只有月光从高处的流泻进来,象一匹见不到纹路的银缎。 
叶辰动了动身体,慢慢站起来,走到墙壁前细细摸索——是暗门。悄然敞开的门里是间狭小的暗室,四面墙壁没有装饰,青石在高处窄口处射下的月华里泛着寒光。室内也没有任何家具,一块薄薄的毯子铺在当地,安安就蜷着身子睡在那块毯子上。红色吉服很随意地甩在地上,黯淡的光线里,猛一看竟象是堆秽物,污浊不堪。 
叶辰缓缓跪下去,凝视着安安。安安只着了贴身亵衣的身子瑟缩地蜷曲着,天并不冷,他只是害怕什么似的想把自己缩成一个团。 
“骗我!骗我的感觉好么?” 
在所有的怨恨被这月光、被看到的孤独凄凉洗净之后叶辰猛醒,原来他答应了留下安安却从未信过。在安安付出真心的时候他一直犹豫,而当他终于无路可走决定留在安安身边的时候,安安已经不再信他。如果……他迷惘起来,如果什么呢?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如果。 
“辰哥哥!你好好休息,明天……明天我……放你走……”他还是要自己离开,是的,他已经不再相信自己。 
“嘶——”轻微的嘶叫,腿上猛地一痛,他回头,赫然见一条金灿灿的小蛇盘在自己腿上,刚刚咬过自己的一张小口吞吐着长长的信子,只不过是一条蛇,目光却敌意而恶毒。 
他突然清醒过来,眼前的孩子虽然美如天使,却的确是个恶魔。武林各派的精英弟子都已经落在他手中,他会放过自己,但会不会放过别人?他心地狠毒,却又聪明过人,武林自此在他手中会变成什么样子?五色教弟子已经习惯与将他人性命视做儿戏,有了权力在他手,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可以预料。而其他门派自然也不会甘心俯首,那么一次一次的反抗之后也会如昨天一般血流成河……还有雨儿,他会放过雨儿么?是呵,罪魁祸首是他,那么杀了他, 他死了就一了百了,便不会有人死在他手中。自己……已无容身之处,那么,就与他同归于尽!他一咬牙,伸手便将那冰冷的身体揽进怀中,扣上了安安的咽喉。 
窒息,但在酒的作用下安安没有任何意识,只是本能地摇晃挣扎着,叶辰的手指却越收越紧,几乎便折断了安安的颈子。 
那条金色小蛇闪电般游上叶辰的手臂,迅速缠紧,嘶嘶地叫声愈发激烈,似乎想要催促主人醒来。但安安无法清醒,连挣扎都无力,只有两排长长的睫毛轻微颤抖着,宛若扑朔濒死的蝶。 
“不!”扣在手中的颈子寒澈骨髓,手越来越抖,心越来越冷,叶辰颓然松了手,挥手将那小蛇甩向墙壁。小蛇在青石上撞得脑浆迸裂,浓烈地腥气激得叶辰五脏翻腾,想要呕吐。被他抛在地上的安安在晕迷中咳了一会儿,然后依旧安静睡下,不多时,他又动了动,双手紧紧抱在自己屈起的双膝,蜷紧的身体成了一个小团儿。 
杀不了他,不能杀他。叶辰狂乱地摇头,又将安安揽进怀里用力地抱着,问他:“安安,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才对?”声嘶力竭。 
安安只是安静地睡着,惨白的脸惨白的唇,恍若生命消逝已久。他仍然紧紧蜷着身子,紧抱双膝的手臂间再容不下任何东西。 
终于跪到身体麻木,叶辰缓缓地站起离开,就象他从来都没有进来过。 
推开那扇小门的刹那,劲风袭来——薄露。 
手中无剑,叶辰出手便扣薄露脉门,逼退他冷道:“薄露,你不要命了?” 
薄露虚假地拍拍胸口,嘻嘻笑道:“不要这么凶嘛,人家怕死了,唉哟,真是怕哦!”装腔作势滴表演半晌,却是笑容一收,阴森道:“我们这些人滴酒不能沾,血蝶却喝了足有半斤女儿红,便是他功力再高上十倍,十二个时辰之内也决不会清醒,我会怕他么?他在教主的位子上猖狂了这么久,刚愎自用、不听劝告,我们早就知道他有这一天!叶大侠,咱们还有一段前缘未续,不如就在这教主床上切磋切磋?”说着,右掌一翻,左手手肘倏地撞来。 
叶辰情知不好,出掌相对,波的一声轻响,叶辰只觉胸腹间血气翻涌,脚下微一踉跄。薄露大笑:“好玩么?再来!” 
叶辰心惊他功力较前进步惊人,随即想到他又杀了不知多少同类,更不多话,伸掌便斜掠他胸口。薄露只是左手微挥,轻轻一拂,叶辰手腕一阵酸麻,这一掌便劈不下去。 
暗室中毫无动静,死一般地寂静。 
薄露不会放过安安,蓝惊鸿被安安吸血而死,现在轮到了他自己。这算不算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叶辰悲哀地想,思绪略飞肩上已中一掌痛彻心腑。他闷哼一声,却不能退。他不忍动手杀了安安,却也不能看着他死在薄露手中,如今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他深吸一口气,尽量避免用尽全力,巧用招式攻薄露必救之处,守住那一扇半开的小门。 
薄露轻咦一声,表情略有凝重。五色教少年用药物增进功力,速度远胜常人,但招数往往粗陋,薄露也不能例外。见叶辰温住了心神,他喈喈笑道:“叶大侠,你刚才不还是要杀了他么?怎么现在又来守住他?不过,你想想你自己能够不吃不喝支持十二个时辰么?若你现在停手,我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叶辰不语,却听门外清脆女声应道:“薄露,我这边一切妥当,你呢?”进来的正是紫蝎,她笑盈盈地进来莲步轻移,眉眼生春。薄露狠狠道:“杀了他!” 
“好!”紫蝎脆生生一应,跟着便与薄露夹击叶辰。叶辰咬牙应付,终是不敌,一个破绽胸口正中一掌,摔在地上,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胸间刺痛,大约是肋骨断裂。他忍痛想要站起,紫蝎却一脚踏在他胸口,用力踹了两下,脚尖碾过,婉然笑道:“叶大侠,请你看个热闹!” 
叶辰挣扎不起,想要说的话尽数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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