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温床.狼的温床+番外 作者:总攻大人(晋江2013.5.23完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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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她上楼的女警在上楼时手机忽然响了,她接了后脸色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季忆,季忆立刻理解地说:“您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上去找就可以了。”
女警微笑:“刘队的办公室就在上面最里面那间,你直接去就可以了,我就不送你了。”
“没问题,您快去忙吧。”季忆连连点头。
女警应了下来,跟她道了别便快步下了楼,打电话间好像还说了“王队”这个字眼。
是王明的电话吗?季忆微微蹙眉,她的手机自上次坏了之后就没有再买,手机卡不是用身份证办的,自然也不能补办,那个号是用不了了,所以她现在可以说是与外界毫无联系。
其实她就算拿着手机,和不拿手机又有什么区别呢?除了聂明宇,她还可以打给谁,而谁又可以打给她?
季忆舒了口气,照着女警指的方向一步步往二楼里面走,走到最里面的时候,隐约听到了熟悉的说话声。
“振汉哥,你们是不是在讨论我哥案子的事?”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带着鼻音。
蕾蕾?季忆惊讶地微微睁大眼,她怎么会在这?
季忆情不自禁地放轻脚步,朝后看了看,没有人,于是她便轻手轻脚地倚在门边听起了墙角。
连2013年的办公室建造的都不是很隔音,莫说是2000年了。除非是特意加工过的审讯室和会议室,否则一般的办公室并不太注重这个。季忆虽然听不太清,但也可以听个大概。
“工作上的事,我们说起来好像不太方便。”刘振汉的声音季忆已经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了。
蕾蕾显然有些着急,虽然她刚刚才和聂明宇大吵一架,但她知道聂明宇绝对是有苦衷的,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谁是会无条件无需置疑地为她好的,那必然是聂明宇。她也知道自己把聂明宇逼得太紧了,毕竟他现在身陷众多大案,若再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了肖云柱,那……
想到这个,蕾蕾就有些自责,她眼眶红红地问:“振汉哥,你们到底想把我哥怎么样?”
刘振汉微微蹙眉,不赞同道:“现在不是我能不能把他怎么样的事情,蕾蕾你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振汉哥,如果还有回旋的余地,你能不能再好好想想?”蕾蕾吸了吸鼻子。
刘振汉叹了口气:“回旋的余地?回旋的余地就是我不干公安了,我回渔村打鱼去!蕾蕾,你很聪明,你知道你哥做的事,至少知道一些吧?你自己说,明宇做的事情,国法天理能容吗?!”
蕾蕾下意识摇头:“振汉哥,我哥具体做过什么事情我不清楚,可是我了解我哥这个人,我想他不是个坏人。”
季忆在心里忍不住赞同蕾蕾的话,但刘振汉紧接着下来的话却打碎了两个女孩的幻想。
“不是坏人!?走私!设赌场!腐蚀拉拢干部下水!甚至!……”
“甚至什么?”蕾蕾追问。
刘振汉咬牙道:“甚至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
季忆已经听得呆住了,她比蕾蕾可惊讶得多,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聂明宇从来都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一个会为学校捐钱,为城市发展做贡献,为妹妹排忧解难,为陌生人伸出援手的好人!
刘振汉悲哀道:“一点都不夸张,杀人灭口啊!这些日子天都市发生的两件杀人案背后可都有他聂明宇的影子!”
“我不信,振汉哥,你真的搞清楚了吗?”蕾蕾咬唇问道。
“正要立证据。”刘振汉道。
蕾蕾的眼泪情不自禁落下,她抽泣着蹲到刘振汉腿边喏喏道:“你一定要搞清楚,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到时候我哥会怎么样?我父母会怎么样?我……我又该怎么办?”她无助地看着他,“振汉哥,我记得在我父亲被打成反/革/命的三年里,一直都是我哥带着我,我们两个什么苦都受过了,捡过破烂,偷过别人家的东西,每天晚上只有他抱着我我才能在雪地里睡着觉,后来我们两个流落到海边,是刘妈妈收留了我们,因此,我又多了一个亲哥哥。”
刘振汉看着蕾蕾泣不成声的模样,听着这些往事,不禁有些动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蕾蕾讷讷道:“那个时候,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吃过那么多苦,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快点长大,长大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了。可是,我们现在一起长大了,为什么又互相折磨起对方了呢?昨天晚上我爸住院了,我去看他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他老了好多好多,我父母已经在天都市工作了几十年了,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他们的一世清白就这么付诸东流了吗?”
蕾蕾拉住刘振汉的手:“振汉哥,你真的忍心亲手把聂明宇送进监狱吗?我不相信,振汉哥,难道你一定要看着他人头落地吗?我想你不会的,振汉哥!”她扑进刘振汉怀里大哭起来,刘振汉垂头看着她,眼眶微红,无限的纠结让他眉心紧蹙,根本没留意到门外轻微的脚步声。
季忆心里慌乱不堪,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来意,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聂明宇的身影。
伴着蕾蕾的话,他英俊又淡漠的模样似乎慢慢出现了裂缝。
没有什么人是天生的坏人,聂明宇的现在让人无法想象过去的他曾有多么困难,他就像是天生那么高贵,永远都带着一抹孤傲和清高的贵气,不语不动地就高人一等。
季忆听到刘振汉那些话,第一想到的居然不是加在聂明宇这个名字后面的一串罪名,反而是他小时候和蕾蕾过的日子居然那么苦。
她知道她的想法错了,这不合理,这太不符合她从小所受的教育了,可是她一路走来,因为聂明宇犯的错已经数都数不清了,她忽然想起王明那声质问,她不禁也想问问,到底是她所受的教育错了,还是这个社会错了?
聂明宇并不知道这两个他这辈子最在意的女孩都正在为他难过伤心,他若无其事地走到龙腾地下停车场,跨上一辆黑色奥迪车,正准备开车走人,贺清明忽然出现在车前面。
“聂明宇你下车!你下车!”贺清明的形象很狼狈,看起来受尽了自我折磨。
聂明宇微微抬眉:“怎么了,贺科长生这么大的气呀,找我有事儿?”
贺清明点头:“我等你半天了,我想了很久,你已经不能用张峰来恐吓我了,你们逼着我干的那些违背我心愿的事,我就是死也要把它洗刷干净!我要把你们的所作所为向天都市的上级汇报!你不要再用我闺女来威胁我了,那太卑鄙了,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主动去自首,可能还有机会!”
“说完了?谢谢。”聂明宇看着贺清明,“贺科长啊,你也算是读书人,你应该懂得心本无声这个道理吧?你的压力全来源于你自己呀,跟我无关。”他的眼中带着一种奇异却又玩世不恭的嘲讽,“当兵的时候,我不怕死,下乡的时候,我也不怕苦,多大的福我都享过,所以应该说我根本就活够了。”说到这,他话锋一转,“可你不一样啊,所以我建议你把告我的材料收回来,以免将来给你自己的生活造成难堪。”
他强调:“我不是为我考虑,是为你,我是担心你,懂吗?今天我还有事,就不多陪你了。”他皱起眉,“哪天咱们再聊,到办公室、到酒吧都可以,再见。”语毕,他脚踩油门,戴着黑色墨镜的冷漠脸庞从贺清明面前一闪而过,让人徒生一股寒意。
贺清明彷徨地靠着墙壁蹲下,似乎还听见自己的女儿在叫他爸爸,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全都被聂明宇一击即破,聂明宇最后的劝告绝对不是说说而已,他说不想让他以后的生活难堪,可他本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死人会有什么难堪?会难堪的只有他的女儿!他孤孤单单的女儿!
贺清明颤抖着手从夹克内口袋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又从另外一个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他怯懦地坐在那呆了许久,然后恍惚地点燃了纸袋。
☆、第32章
是夜。
季忆混沌地走在大街上,并不知道另一拨人正在受命四处找她,在这个年代,没有手机要找一个人并不容易。张峰的小弟芮东兴带着几波兄弟满大街转悠,寻找着季忆的身影,终于在一家超市门口看见她走了进去,他立刻派人跟好,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心急如焚的张峰。
张峰得到消息,大大地松了口气,回头对坐在车后面的聂明宇汇报,聂明宇闻言,发着发着短信忽然低头一笑。
张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神色不动,心中却已经有了数。
季忆到超市来是打算买点吃的回家,家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她已经一天都没吃饭了,再饿下去第二天上班都要没力气了,虽然心里很苦,但日子还是要过啊,她还是得活着啊。
拿着购物篮,季忆麻木地穿梭在货架之中,无意间瞥到日用品的架子,卫生纸旁边的一整排卫生巾让她忽然怔住了。
季忆细长的眉毛缓缓皱在一起,捏着购物篮的手力气越来越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呢。
她好像……早就该来例假了,却到现在都还没来,算起来晚了有十来天。
季忆紧抿着唇,将来这的目的全都抛到了脑后,把购物篮一扔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超市。
芮东兴见此,连忙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他看着她进了一间药店,尽职尽责地将最新消息汇报给张峰,那也就等于聂明宇知道了。
“药店?”聂明宇皱了皱眉,不动声色道,“继续跟着,有什么消息再报上来。”
“是。”张峰应声,将命令吩咐给芮东兴,芮东兴便继续跟着从药店急匆匆走出来的季忆,一路到了附近一间大酒店门外。
“不会吧,她到酒店干嘛?”芮东兴摸摸头,“该不会是和谁开房吧?”
“哥,怎么办?”芮东兴的小弟问他。
芮东兴抿抿唇:“能咋办,枪带着没?”
“带着呢,要杀了那妞?”小弟又问。
“杀你个头!”芮东兴使劲拍了一下小弟的脑袋,“那没准就是未来的聂夫人,想死你就尽管去!”
“那你问我拿枪没干嘛啊。”小弟委屈地揉着头。
“我那不是让你准备着,看看待会用不用杀奸/夫嘛!”芮东兴斜了小弟一眼,将这件事发短信告诉了张峰。
张峰如实转告给聂明宇,聂明宇直接道:“停车。”
张峰麻利地停车,聂明宇二话不说推门下去,张峰立刻了然地也下了车。
聂明宇裹紧黑色风衣,绕到奥迪车的驾驶座这边跨上去,推了推眼镜,对张峰道:“你打个车回去,我自己开车过去,让咱们的人撤了吧。”
“好的。”张峰弯腰,目送黑色的奥迪车消失在夜幕中,脸上挂着如释重负的表情。
季忆此刻的心情说是百爪挠心也不为过。
她当然不知道聂明宇就快来了,她之所以如此纠结是因为……
低头看着测孕纸上两道红线,季忆只觉她的整个世界仿佛都坍塌了。
一路走一路错,这次她终于错到无极限了,她……她居然怀孕了。
她居然怀了聂明宇的孩子。
季忆不安地推开厕所门,一手攥紧试纸一手紧握着背包的带子,六神无主地走出洗手间。
她神情慌张地快步朝外走着,心里很乱,很挣扎,她得马上回家,那里至少可以让她快要跳出胸腔的心稍稍安定一些,那里……至少安静,黑暗,让她不用再为是否选择光明而苦恼为难。
聂明宇单手抄兜走进酒店大堂的时候,正看见季忆行/色匆匆地迎面走来,他左手夹着烟,她左手紧紧握着背包的肩带,一路都低着头,根本就不看路,愁眉不展的样子让他稍稍眯眼。
他在他们之间距离不到半米的时候将左手夹着的烟换到了右手,面无表情地抓住她的左手,任她怎么挣扎都不放也不放,香烟袅袅升起的烟雾带着呛人的味道飘入季忆鼻息间,她只觉嗓子一热,一股想要呕吐的欲望翻涌而上,她停止挣扎,捂住嘴紧闭着眼抬起头使劲吸气呼气。
聂明宇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害怕她再挣扎的话右手的烟会烫到她,于是便拉着她走出酒店,将烟丢到了一旁垃圾桶的水槽里。
季忆在被人拉住的一瞬间几乎没多想就剧烈地挣扎起来,所有的恐惧似乎找到了出口一样不要命地往外发泄,也算聂明宇力气大,不然估计还拉不住她。
在她看到拉住她的人居然是聂明宇的时候,他已经把她拉出来了。
“你别动。”聂明宇只说了这么三个字,她便再也没有恐惧闪躲和退缩。他将她带到车边塞进副驾驶,跨上车迅速调头,随便找了个胡同钻了进去,在安静黑暗的尽头停了下来。
聂明宇打开车窗,又点了一根烟,沉默地抽着,偶尔侧头看看她,她也看着他,两人就那么互相看着,谁也不说话。
良久,聂明宇似乎叹了口气,他将让她蹙眉的烟丢到车窗外,缓声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他垂下眼皮,面目清雅如秋月,“我不知道你会选择在等待中老去,还是不顾一切向前。”他说到这略顿,忽然倾身夺过她右手紧紧攥着的东西。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掩饰它。”聂明宇勾起嘴角,风度翩翩地微笑,“我第三件不知道的事,就是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他感兴趣地看向手中的东西,待看清是什么后不禁神色一凝。
季忆紧紧皱眉盯着他,眼看着他俊雅的脸庞从玩世不恭到面无表情,最后漂亮的凤眸眼尾轻轻扯动,眼角细微的纹络一点点凝起,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却为他平添一份魅力。
他笑了?
季忆有些诧异地看着聂明宇眉梢眼角都挑起,直接将她拉进怀里搂着她的肩与她十指紧扣,那从来都神圣不可侵犯的禁欲脸庞头一回带着彻彻底底的纵容与满足。
他那故作镇定的内敛的喜悦背后,直白的肯定与信任让她彻底乱了方寸。
越不堪就越需要,越需要就越不堪,她喜欢看着他笑,喜欢看着他一直笑,喜欢一直看着他笑。他亲吻她脸颊的时候,那熟悉的归属感让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都不敢睁开眼了。
季忆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