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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神雀-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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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神雀》
作者:墨邪

 第一章 赌中求

  第一章赌中求
  在裸睡庵脚下众多的村落之中,有这样一户人家,家主人姓方,名衡,原是中原逃难而来;来的时候,身上一贫如洗,别无长物,只一副奇异的色子!
  人们见他可怜,便于西山脚下分他一块地,盼他自立为生!
  当时,村中还有一个颇富裕的寡妇,家中父母俱逝,又无儿息可守,数年来伶仃孤苦,有贪她钱财的,念她美貌的,想娶她为妾,她却誓死不从;但见过这个落魄的外乡人之后,她却主动请示本族族长,自愿嫁他为妻,以托付后半生,族长当然不情愿让寡妇嫁给这种人,因为这样一来,族里就收不到财礼了,可寡妇的意思很坚决,只好在她家里没收了一些财物,然后草草嫁了出去!不料,此人即不会耕田务农,也不善于营谋生计,文不行,武不行,空有七尺之躯,竟是一废人,仍靠寡妇的家底度日!
  那寡妇见这样坐吃山空,积蓄也无多,不无感慨道:“我既然嫁你为妻,自然希望相守终老,你虽然无用,我也不会半路易嫁;但如此坐吃殆尽,难免最后要行乞于市,恐怕让村里人笑话。我这里还有一些金银首饰,不如你去把它典当了,到外面闯一闯,倘若机缘好,谋得一份差事,我只希望你不要忘了这百年之恩,接我出去给你缝补衣服,做饭打扫;可如果依旧不能成事,我也盼你回来,到时候再求助于乡党,或许还有些眷顾之情!”
  方衡收了这些金银首饰,默然不语,反身又把自己的色子带上,一路便往东去了;而寡妇则倚门而望,泪水涟涟!
  当时,东海龙敬王嗜赌,在中原广收各种赌具,于东海郡境内推广,而南人不擅赌技,只以色子最为流行,老少咸宜,男女皆好;东海郡城内,从茶楼酒肆,到大街小巷,无不是充满了“叮叮当当”掷色子的声音,连"ji nv"、乞丐也痴迷此术,虽声色犬马无以相比!
  这方衡到了东海郡城后,先典当了首饰,换了一身华服,跟着在茶楼酒肆乃至妓院之内大显神威,逢赌必赢,很快就积累了千金;时南人又不知道赌场作弊之术,只闻得北方有“雀神世家”,连年豪赌,从无败北,便以为是雀神来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得全城皆知!
  而东海龙敬王座下,也有一位北方来的赌术高手,号称“八方神目”鹿三公,其人长手长脚,眉三尺,须三尺,能辨八方之声,即使人分列八面,同时掷色子,色子掷定后,而他所猜点数竟无一差错!龙敬王誉之为“神技”,常在府中邀人同赏,而观者无不瞠目咋舌!
  方衡在东海郡名声鹊起之后,龙敬王也私下里问鹿三公:“我素闻扬州有雀神,姓方,名天夜,是一翩翩公子,你见过了没有?难道真的是他来我东海郡城?”
  鹿三公笑道:“王爷不必想太多,此人多半学了点小门道,在南方招摇撞骗而已;方天夜公子乃真正的雀神传人,怎么会在市井之中,做这些下流赌注呢?只要王爷以万金作赌注,招他入宫一见,我必以真正的赌术揭穿他的小小伎俩!”
  龙敬王也是技痒难耐,顺便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使得是什么把戏,便同意了鹿三公的提议,动用挖凿运河的一万两黄金,在“天涯海阁”摆下赌局,邀请了南八郡一半以上的王公贵族!
  东海郡的赌徒们更是把“天涯海阁”——这间海滨高楼围得水泄不通,大家都想看看,这位真“八方神目”大人是怎么揭穿所谓假“雀神”的赌技的!
  鹿三公当中而坐,双目微闭,海风吹得须眉飘飘,大有神仙之态,显然他是有恃无恐;而两边各有五大箱黄金,灿若星光;数百宾客坐在楼上楼下,都捧茶以待!
  一时,外面有人喊:“来了来了——”
  龙敬王心中一紧,只见日光照耀下,一翩翩公子飘然而至,外面人头攒动,竟相呼喝,气势比他们还要壮大。
  等方衡在对面坐下之后,鹿三公这才睁开昏花老眼,跟着却蓦然一惊;龙敬王料知不好,只听那方衡瞪着眼睛冷笑道:“家奴亦敢在此献丑?”
  鹿三公惭愧地低下头去,额上汗如雨下,连眉毛和胡子都粘在了一起,嗫嚅着嘴唇叫道:“公、公子爷,其他书友正在看:!”
  众宾客见此情状大惊不已,争相问道:“难道他真的是‘雀神’方天夜?”
  方衡将随身携带的这三枚色子摸出来,放于竹筒之中,然后说道:“我们就一局定输赢,你猜是大还是小!”
  说着,平平无奇地摇了三下,往长几上一跺;龙敬王不禁捏了一把汗,心想:还好,这是“八方神目”的强项,应该不会输掉这一万两黄金了……
  不料,鹿三公竟颤栗而起,说什么也不肯去猜,只一个劲地念叨:“公、公子爷,您饶了小人吧,我没这个胆量;‘雀神谱’被盗后,我也不敢再留在‘仙林幽谷’,他们设计陷害您,实在跟我一点干系都没有啊——”
  “废话少说!”方衡指着竹筒问道,“你就猜是大还是小吧!”
  鹿三公两眼紧紧地盯着竹筒,恨不能将它看穿,周围的人也都引颈过来,屏息凝视,连热茶烫手不都觉。
  段香焚尽后,侍者也忘了换上,整个“天涯海阁”,里里外外,没一个人发出声音,也没有一个人动一下;鹿三公犹豫了再三,忽儿小声说:“小——”
  方衡脸上肌肉一动,眼中金光闪过,鹿三公跟着却大声叫道:“不!是大……”
  周围人都“咦”了一声,搞不懂他能辨八方之声,甚至可以直接说出点数,如何猜不到这里面是大还是小的?适才这一惊一诈,可以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听力已经没有信心,而是在猜方衡的心思!
  方衡本来欲伸手揭开竹筒的,现在反而不去动它,只抱着双手问道:“你确定!”
  鹿三公以为是被他猜中了,得意非凡,一扫刚才的畏惧之色,大笑道:“当然!”抢过去把竹筒掀了开来,可是定睛一看,三个“幺”,是小!
  众人跟着缩颈回来,“哦”得一声,也不知是惊讶还是可惜!
  外面的赌徒们嘶声高叫:“雀神!雀神赢了——”
  鹿三公瘫软在地上,两眼无神;而方衡却站了起来,收起自己的色子,然后拱手向龙敬王说道:“谢谢王爷的一万两黄金!”
  龙敬王面色难堪已极,不禁伸手叫道:“等一下!”
  顿时,数百卫兵从两边蹿了出来,手持大刀阔斧,似乎有留下方衡的意思。
  外面的赌徒们也顿时聒噪起来,大骂龙敬王无耻,甚至向里面吐起口水!
  方衡泰然自若,冷笑道:“自古以来,愿赌服输,天公地道,不知王爷对在下的赌技有什么疑义?”
  龙敬王知道,在座的宾客有数百人,外面的观者更有数万人,他以武力留下方衡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是恐怕从此龙敬王这三个字就要遗臭万年,一钱不值;反正输也输了,便站起来大方地说道:“公子果然赌技高超,本王佩服不已;区区一万两黄金又算得了什么,本王这就派人护送公子而去!”
  方衡说道:“不劳王爷大驾,小人所住的地方,即偏又远,山多路险,非常难行,我还是自己备车的好!”
  龙敬王见他这就要转身而去,忙又问道:“敢问公子可是‘雀神’方天夜?”
  这也是众人正关心的问题,不禁又侧目而视;只见方衡漠然一笑,说道:“不是——”
  他将整整一箱黄金散给外面的赌徒们,这些赌徒们一来敬重他的赌技,二来又受了他的恩惠,自然唯他之命是从,抬箱的抬箱,备车的备车,不一会儿工夫就都整顿齐了!
  而龙敬王再去找鹿三公算帐时,却发现他已经趴在地上自绝经脉死了,看他死得倒还有几分骨气,龙敬王也就不再追究他的过失,在东海郡赐了一块葬身之地给他!
  这方衡自驾十辆青牛大车,一路歌哉乐哉地回裸睡庵山下去了;时寡妇幽居深山,已等他近一年之久,村人都谓外乡人无情,必然是一去不会,劝她趁年轻再嫁,然而她却执意不从了,一心一意要等他回来。
  渐渐的,村人亦不甚理会她,衣食短缺,生活困苦,唯日日倚门东望!
  方衡驾车回来时,村人都道他在外面发了财,居然买得起十头牛;他们又哪里知道,这十辆牛车上装满了金银珠宝。
  一年之后,方衡以暴富闻名裸睡庵脚下,建了一座九进深的大宅,蓄婢养奴,生活闲适;他为人又乐善好施,强梁皂隶都是朋友,贫邻穷乡无不托其荫庇,人人都叫他“方大善人”。他知道这一带以裸睡庵为尊,每年都大施香油钱,还特别安排家中的奴仆为裸睡庵采办所需用品!
  裸睡庵视其意诚,且家中富足,嘉奖他为第一香客,介绍诸多当地名流给他认识,身份日渐显贵起来,家中的妇女甚至可以在裸睡庵中肆意走动;至此,一个贫穷潦倒的外乡人便在裸睡庵下站稳了脚跟,虽富甲一方也没人敢去动他!
  日后,他又在当地开了第一家赌坊,财源滚滚而来,当真是富贵赌中求!


 第二章 女公子

  第二章女公子
  再说这方衡一旦在裸睡庵下站稳脚跟,自然日夜盼望着有一子息来延续香火,在他众多的酒肉朋友中,就有一学相面的,对他说道:“你三十岁前有子为龙,四十岁前有子为虎;而四十岁后却有子为祸!”
  方衡听后不以为然,笑道:“我若四十岁后得子,必亲手杀之!”
  后来,他在二十五岁时得一子,取名方为龙,三十六岁又得一子,取名方为虎,两人都生得高大威猛,且又聪敏好学,堪称文武全才,在裸睡庵脚下简直是人见人夸,没有不喜欢的,可方衡似乎还感到都点不满意,因为这两个儿子都为人太过正派,不擅于赌术!
  在他四十岁大寿的时候,他的夫人又要为他生孩子了,他忽儿想起那相士的话来,不禁满脸担忧;满座宾客又是贺喜又是贺寿,热热闹闹请他开上一局,方衡虽然心不在焉,把三个色子随便一掷,却掷出三个六——豹子,通吃全场!
  而这时,那稳婆跑过来,一边作揖一边说道:“恭喜老爷,是个千金!”
  这下子,方衡的疑虑就全散了,连说了三声“好”,给她取了个名字叫——方成雀!
  这方成雀从小便是个美人胚子,修眉俊眼,嘴唇鲜艳,下巴尖细,皮肤又生得好,所以,极得方衡的喜爱,似乎都超过了她的两个哥哥,待长到六、七岁的时候,方衡又以色子试探她,不料,这小妮子一见色子就不撒手,捧在怀里把什么都忘了!
  方衡暗暗称奇,便传她一身的赌术,而这小妮子从此便不做女工,也不学琴棋书画,长到十一、二岁的时候,她就可以和他的父亲对局长桌两端,并且互有输赢!
  小妮子生性又狡猾善变,后来渐渐连她父亲都不是对手了,每当看到她在赌局上春风得意,泰然自若的样子,方衡就不无感慨地叹道:“可惜是个女儿之身,要不然,要不然……唉!”
  这方成雀美则美,可美中不足的是,长到十六岁上了,依然胸部平平,好似没有发育的小女孩,她母亲见她成日里胡闹,也不甚关心女孩子的事情,就试探地问她什么时候来的经血,正常不正常?
  方成雀听了直发愣,说什么经血,她压根就不知道!
  方夫人就又详细跟她说了一遍,方成雀便拍手笑道:“上次小奴说肚子疼,下面又流了好多血,她还以为是病呢,怕得不得了?我可得赶紧去告诉她,要不然可把她给愁坏了……”
  方夫人听了直摇头,又说:“难怪呀难怪,原来是这样!”
  好在她是又生在这样一个富贵的人家,所以,求亲之人倒是络绎不绝,几乎踏破了门槛;但方衡还不想这么早就把宝贝女儿嫁出去了!
  这一日,正是六月初始,艳阳满天,照例,方家的老夫人带着家中的一干媳妇、婆子、丫鬟,往山上的裸睡庵来烧香散财;庵中的女子也多半认识她们,所以,一大早来,便有几个姑娘将他们迎进东厢房里。
  那管事的大姑娘叫溪云,一面给大夫人倒了茶,一面就笑着说:“天气热了,大奶奶叫下人来就可以了,怎得还亲自跑一趟呀?”
  大夫人就说道:“下人们不懂事,我怕她们在这里闯了祸,给姑娘们添了麻烦,可就不好了!”
  “瞧奶奶说的!”溪云依然笑容可亲地说道,“我们裸睡庵里都是姑娘家,有什么添不添麻烦的,至多打碎点坛坛罐罐,这又算得了什么?”
  大夫人也笑道:“我是怕她们打扰了你们庵主的清修啊!哎,今天怎么不见小蝉姑娘,平日这庵里,也只听到她大声说话呀!”
  溪云说:“大姐叫她出去办事,估计这小蹄子顺路勾搭男人去了……”
  说着,庵里的姑娘以及大夫人带上来的一干奴婢都嬉笑了起来;溪云掩着樱桃小口,忽见大夫人身后站着一个人,笑也不笑,只东张西望地乱看,似乎也不是媳妇,更不是丫鬟了,就问道:“这位是……好象有点面生呢?”
  大夫人抬头一看,说:“哦,这是我闺女!”
  “哦!”溪云把她上下打量一番,赞叹道,“原来她便是方成雀呀,真真是个标致人儿呢!”
  大夫人说道:“再标致也没用,成天就知道跟她老子玩色子,都快玩出魔障来了;女工也不操,琴棋书画也不练,哪像个闺女呀?我是不能再看她这样了,从今天开始,就天天带在身边,离她老子越远越好!”
  溪云笑道:“您也不必这么紧张,会女工又会琴棋书画的闺女多得去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倒是你们家方成雀,会耍色子,那才是古今第一,说不定还要当‘雀神’呢……”
  说着,又是一通放浪的大笑,那溪云说:“大殿里烟熏火燎的,奶奶不如就在这里坐着吧,我们好茶好饭的伺候;如果嫌闷的慌,那咱们就掷色子耍两把,如何?”
  “好啊!”方成雀一听,立马就迫不及待了。
  大夫人指着她说:“你看把猴儿急的,快别提那色子了;咱们就坐着说话便好,家里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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