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之段誉-第2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石屋之中,段誉却很难捱,他自己并未中毒,但是木婉清的状态越来越不好,愈发的迷糊,惹人怜惜。
但段誉决不能做出对不起木婉清的事,所以就盘膝打坐,潜心运转神照功,不再理会一切事情。这样一来,任凭木婉清如何动手动脚,段誉都不会犯错误的。
第四十章黄眉僧对弈段延庆
深夜时分,段誉依然在小石屋里盘膝打坐,闭目修行神照功,以此不被木婉清影响。
而木婉清虽然中了阴阳和合散,状态很不好,但她毕竟不知男女之事,只知抱着段誉会好受一些,具体怎么做就全然不知了。
忽听得石屋外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纵横十九道,迷煞多少人。居士可有雅兴,与老僧手谈一局么?”
段誉被这声音唤醒了,于是潜心静气,将内力收敛,起身在小石屋的铁窗边观看。
但见一个颇为高大消瘦、满脸皱纹、眉毛焦黄且往两边垂得很长的老和尚,来到石屋外段延庆面前。老和尚左手拿着一个饭碗大小的铁木鱼,右手举起一根黑黝黝的铁鱼槌,在铁木鱼上铮铮铮的敲击数下,铿然之声不绝于耳。
段誉心中了然,这老和尚是黄眉僧。他是保定帝段正明的故交,其寺庙在大理城郊一个很隐蔽的所在,名为“拈花寺”。想必是段正明觉得若是请天龙寺的高僧出手解决跟段延庆的恩怨,有些不合适。
黄眉僧一边口诵佛号,一边伸出食指发出一道橙光,却让此光芒在他与段延庆之间的虚空划了一条竖直的线。
在如此深夜,没有月光,这道橙光指芒弥久不散,反而颇为明亮。
“大金刚指果然不凡,那么咱们就对弈一局吧!”段延庆沉闷的腹语之声响起。
然后,段延庆以左手铁杖伸出,灌注一阳指力,凝而不发,划了一条笔直的横线,和黄眉僧在虚空中所划出的橙光竖线正好相交。
黄眉僧笑道:“施主肯予赐教,妙哉,妙哉!”他继续催发大金刚指力在虚空中按照围棋的规格认真的划着竖线,只是间隔距离大了许多,毕竟虚空中的范围比较大,只有将棋盘划大一些,待会儿才好施展。
段延庆也继续挥动铁拐杖在虚空划着一道道横线,如此你刻一道,我刻一道,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一张纵横十九道的棋盘已然整整齐齐的划出。橙红和淡金的线条交织着,熠熠生辉,在黑夜里看来更是不同凡响。
世上多有人以石板刻棋盘,或者空口下盲棋,却少有以无上指力凝聚于虚空化作棋盘的。
段延庆心道:“黄眉僧的实力至少是先天实丹境界的,我虽能将之击败,但他既然借口来下棋,我怎好说翻脸就翻脸,岂不是被段正明他们耻笑?但这和尚跟我缠上了,棋艺想必也不差,很能拖延时间,段正明定然会另外派人乘虚而入去救段誉,我可无法分身抵挡。只希望叶二娘、岳老三和云中鹤能够放机灵点了。”
黄眉僧道:“段施主功力高深,佩服佩服,棋力想来也必胜老僧十倍,老僧要请施主饶上四子。”
段延庆道:“大师何必过谦?要决胜败,自然是平下。”
黄眉僧道:“四子是一定要饶的。”
段延庆淡然道:“大师既自承棋艺不及,也就不必比了。”
黄眉僧道:“那么就饶三子吧?”
段延庆道:“便让一先,也是相让。”
他们如此的讨价还价,倒有些像菜市场买菜的了,段誉在一边瞧着都觉得这黄眉僧有些无赖纠缠的样子。
黄眉僧道:“哈哈,原来你在棋艺上的造诣甚是有限,不妨我饶你三子。”
段延庆道:“那也不用,咱俩分先对弈便是。”
黄眉僧心中愈发的忌惮段延庆,心道:“此人不骄傲不躁,阴沉之极,实是劲敌,不管我如何相激,他始终不动声色。”
沉默了一会儿,黄眉僧道:“好,你是主人,我是客人,我先下了。”
段延庆伸出铁杖拦住道:“且慢!强龙不压地头蛇,让我先下。”
黄眉僧道:“那就请你猜猜老僧今年的岁数,是奇是偶?猜得对,你先下;猜错了,老僧先下。”段延庆道:“我便猜中,你也要抵赖。”黄眉僧道:“好吧!那你猜一样我不能赖的。你猜想老僧到了七十岁后,两只脚的足趾,是奇数呢,还是偶数?”
这个问题非常诡异,段延庆思忖片刻,说道:“是偶数。”
黄眉僧道:“错了,是奇数。”段延庆目光凌厉,颇为不信的道:“脱鞋看看。”
黄眉僧除下左足鞋袜,只见五个足趾完好无缺。又除下右足布袜,右足赫然也是五根足趾,那有什么残缺?分明是偶数,怎么他还理智气壮的说是奇数呢?
段延庆闯荡江湖多年,阅历丰富,此刻也没猜出其用意,兀自沉默。
但见黄眉僧提起铁鱼槌挥击下去,喀的一声轻响,将自己右足小趾斩了下来。他旁边的弟子赶紧取出金创药,给师父敷上,撕下一片衣袖,包上伤口。
黄眉僧笑道:“老僧今年六十九岁,到得七十岁时,我的足趾应当是奇数。”
段延庆道:“不错。大师先下。”他号称‘天下第一恶人’,什么凶残毒辣的事没干过见过,于割下一个小脚指的事那会放在心上?但想这老和尚为了争一着之先,不惜出此断然手段,可见这盘棋他是志在必胜,倘若自己输了,他所提出的条款定是苛刻无比。
段誉在一旁看着也不由得皱眉,心道:“江湖中人还真是心狠果断,黄眉僧本是远离红尘俗世修行的世外高人,居然也如此行事,江湖还真是复杂啊!”
黄眉僧道:“承让了。”然后他伸出食指在虚空中指芒形成的棋盘的两对角点了两下,那里的指芒出现了两个空点,算是下了两枚白子。
接下来,段延庆伸出右手铁杖,在另外两处对角上各点了一下,指芒出现实点,如此算是下了两枚黑子。
四角四四路上黑白各落两子,称为‘势子’,是中国围棋古法,下子白先黑后,与后世亦复相反。黄眉僧跟着在‘平位’六三路下了一子,青袍客在九三路应以一子。初时两人下得甚快,黄眉僧不敢丝毫大意,稳稳不失以一根小脚趾换来的先手。
到得十七八子后,每一着针锋相对,角斗甚剧,同时两人指上劲力不断损耗,一面凝思求胜,一面运气培力,弈得渐渐慢了。
忽然段延庆奇兵突出,登起巨变,黄眉僧若是不应这一着棋,右下角隐伏极大危险,但若应以一子坚守,先手便失,那么黄眉僧自断一根小脚趾换来的先手就算可惜了。
因此黄眉僧难以抉择,许久都没有落子。
段誉也擅长对弈,虽然棋艺不能说肯定比他们好,但古语有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他已经有了良策。他担心黄眉僧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从此落入下风,于是说道:“反击‘去位’,不失先手。”
黄眉僧会意,慈祥的笑道:“老僧原有此意,只是一时难定取舍,施主此语,释了老僧心中之疑。”
当即在‘去位’的七三路下了一子。中国古法,棋局分为‘平上去入’四格,‘去位’是在右上角。
段延庆有些不快,沉闷的声音传来:“观棋不语真君子,自作主张大丈夫。”
段誉反而笑道:“那么阁下将我关在这里,还下了那下作的毒药,布下此局,你算是真君子么?”
段延庆沉默不语,黄眉僧伸手拍着自己的大光头,嘿嘿笑道:“我是大和尚,可不是大丈夫。”段延庆沉默着继续催发一阳指力在虚空中的指芒棋盘上落子,也在右上角“去位”点了一下。
不久之后,黄眉僧落入下风,力有不逮。他的弟子很机灵,悄然走到石屋之前,低声道:“段公子,接下来该如何下呢?”
段誉看了他一眼,觉得如此指点棋招确实不太光明正大,皱眉道:“我的计策一共有七招后手棋,但若说出来被段延庆听到了,就不灵了。”与此同时,木婉清依偎在段誉旁边,十分的柔情款款,段誉一脸平静的看着不远处虚空的棋盘局势。
这个小和尚非常机灵,连忙深处手掌,示意段誉将棋招写在上边,段誉一边写着,一边装作没有办法,道:“我棋艺不算高明,怎么指点得了这等层次的对弈呢?你快过去吧。”
虽然此举有些掩耳盗铃,但也非得如此不可。
然后,小和尚立即回到师父身后,伸指在他背上写了起来。黄眉僧倒也会装腔作势,故作沉吟思索了一会儿,再按照段誉指点的棋招落子。
段延庆冷哼一声,道:“这是旁人所教,以大师棋力,似乎尚未达此境界。”
黄眉僧笑道:“对弈原是斗智之戏。老僧的棋力若被施主早就看透,这局棋还用下么?”
段延庆是四大恶人之首,最吃不得亏,他阅历丰富,刚才已看出段誉指点了这小和尚,过来做了假?于是右手铁杖伸出,催发一道淡金指芒,向黄眉僧的弟子肩头点去,指芒破空之声“嗤嗤”作响,这一下子被击中了,非得穿个透明窟窿不可。
黄眉僧当机立断,右手食指立即凝聚内力点出,大金刚指力催发出橙红指芒与这道淡金的一阳指芒,在虚空中对轰,爆鸣之声触目惊心。黄眉僧毕竟是先天实丹境界,比不过段延庆的先天金丹内力,橙红的大金刚指芒被击溃,而那道一阳指芒被消弱了大部分,仍然击在黄眉僧弟子的肩头,这小和尚居然闪避不及,肩头顿时血流如注。
段延庆发出桀桀怪笑,却并不继续动手,而是仍然下棋。黄眉僧额头已经布满冷汗,他心里长吁一口气,刚才若真的拼斗起来,他很快就会被击败,一命呜呼,自己身死事小,未能完成保定帝拜托之事才是大憾。
于是黄眉僧继续全心下棋,心想反正自己在武功上远不是段延庆的对手,不如就一心下棋,也不怕他出手突袭。
段誉看见这情况,心里叹息道:“黄眉僧也不靠谱啊!伯父应该多派些人来才管用。”
第四十一章石屋救人
刚才由于段誉指点黄眉僧一些棋招,惹得段延庆非常愤怒,将黄眉僧的徒弟点倒,也震慑住了黄眉僧。现在他们继续对弈,黄眉僧已经不顾一切了,全身心投入对弈之中,只盼能够拖延时间。
因此,段誉不肯能再出言指点,否则再惹得段延庆发怒,本来是来相救段誉的黄眉僧非得被段延庆击杀不可。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吾所不愿也!”段誉只好做观棋不语的真君子,但是过一会儿之后,见得黄眉僧已经落入下风,不忍心再看,就闭目练起神照经内功。
修炼上乘的内功,就得勤奋,日积月累,绝不是一蹴而就的。段誉深知此理,因此一有空余时间就潜心修炼起来。
任凭木婉清在旁边如何的打扰,段誉都不再理睬,已经沉浸在神照经内功的修行之中,鼻子里也闻不到木婉清的头发散发的幽香。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一只很沉重的手掌搭在段誉的右肩膀之上,然后就听到一声惨呼,段誉被这其唤醒,收敛内息,转头一看。
但见是大理三公之一的华赫艮,原来是他跟巴天石和范骅挖掘地道来到此处。华赫艮刚才见段誉盘膝闭目打坐,木婉清非常奇怪的样子,他就伸手去拍段誉的肩膀,结果被神照经内功那自然而然的反弹之力,将他震飞出去,砸在墙壁上。
大理三公面面相觑,甚感不可思议,毕竟他们都知道几个月前,段誉在大理皇宫之时,只会折扇点穴功和擒拿之术的。
“世子你的武功怎么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就突飞猛进了?”巴天石忍不住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段誉道。
“陛下和王爷带人从正面袭来,要不咱们先带走木姑娘,然后好好的羞辱一番钟万仇?”范骅笑道。
“这么多人,救我出去不成问题,就这么办吧。莫非你有什么妙计羞辱钟万仇么?”段誉盯着他问道。
范骅就转身从地道里将已经击晕了的钟灵小姑娘带来,附耳低语几句,就和巴天石、华赫艮先救木婉清从地道离开。
段誉长吁一口气,自语道:“木姑娘总算得救了,估计带出去之后只需要用冷水浸泡一会儿就不会有大碍了。”
然后他就好整以暇的在小石屋的铁窗边观看黄眉僧和段延庆的对弈,现在居然还没有分出胜负。本来之前黄眉僧的棋局落入了下风,但正如古语所云“哀兵必胜”,他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摒弃了一切杂念,居然跟段延庆对弈斗了个旗鼓相当,陷入了颇为纠结的局面。
段延庆的表情颇为阴沉,他虽然好几次忍不住要挥动铁杖发出一阳指力取了这黄眉僧老命,但又觉得这样做自己都看不惯,尽管是大恶人,他也是有自己独特的行事原则的。
还有个原因就是,段延庆除了要费心思下棋,还得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变化,说不准什么时候,保定帝就会再次带人前来。
段誉心道:“可惜我还没学六脉神剑,不然这个时候出手以无形剑气偷袭段延庆是多么好的时机啊!”
忽然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却是保定帝和段延庆带着一些手下前来,刀白凤和秦红棉也在此列。忽然一道褐色的身影闪过,哐当的金属声音作响,却是四大恶人中的南海鳄神岳老三先声夺人,出手偷袭。
岳老三毫不客气的将鳄嘴剪对准段正淳的脑袋,嘿嘿笑道:“你这家伙长得也太帅了,身边总是跟着美人,大爷我好生看不惯啊!”
鳄嘴剪还未攻到,段正淳右手食指疾点而出,催发一道淡金的一阳指力,击在了岳老三的肩膀上,鲜血迸溅,他哇呀呀的怪叫着倒飞出去,鳄嘴剪也掉落在地。
他没想到这看起来是个老白脸的家伙,居然这么厉害,至少是先天虚丹境界的高手,而岳老三只是刚好达到后天一流武者境界罢了,他的恶人之名皆因为跟在段延庆后边,出手狠戾无比,动不动就要用那怪模怪样的鳄嘴剪将别人的头颅咔嚓一声剪下来。
段誉看到这一幕,心有所感:“是以在江湖之中要闯出自己的名声,除了要有一定的武功和一技之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