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为难.疾风散流年 作者:木吾桐(晋江vip2013-12-11完结)-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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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道里，是她鞋跟敲击地面的脆响，声声急促。他立在室中一时倾听，直到一切回归寂静。转身瞧见那杯清茶，安静的任由水汽蒸腾，不觉陷入沉思。
有人轻轻敲门，顾聿铭抬眼。是秀媛，穿着及踝的大衣，拎着他送的包，翩然而至。
“在想我么？”她转到他身前，歪着脑袋笑眯眯的逗他。
他轻笑，随手将她揽入怀中。“外面下雪，你怎么过来？”
“担心你啊，昨晚那些人真是，让你喝那么多。”嗔怪的语气，透着疼惜。
“能有什么事儿，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的淡然。
“我都说了三年了，以后尽量少喝，对身体不好。”她离开他的怀抱，把包搁上他的板桌，把自己丢进板桌后面宽大的椅子里。“顾聿铭，你要相信一名医生的忠告。”她半靠着椅背，语气里，尽是小女人的撒娇和任性。
他走过来，跨坐着板桌。“医院那边都交待了？”
“嗯，就等着走了。”她刚才的欢快劲暗下来。
“你不是一直想要拿到博士学位么？”他安慰她，“半年很快的。”
她起身，攀上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阿铭，等我回来娶我好不好？”
这句话，她终于说了出来。她一直自信，这个男人一定是她的。可是，也许是女人太敏感，也许是离别在即，她忽然隐隐的有种惶恐，总感觉不蹋实。
她逡巡着他的眼睛，小心而又迫切的期待着她想要的答案。
他稍用力搂紧她，把她的头埋在自己胸前。“傻瓜，瞎想什么，半年很快的。”
她听着他强劲的心跳，一时听不清他的话里，是宠溺还是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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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媛离开。在从机场回来的路上，顾聿铭开着车，脑海里忆起他和秀媛的过往。
他初到美国的时候，林的父母是他在美国的监护人。那时候，林家在美从事医疗器械生意。赴美第一晚，他就住在秀媛家。她穿着小花裙，梳两个一摆一摆的小辫子，欢快的叫他阿铭哥哥。那年，她是十一岁的小女生，他是十五岁的少年。
后来，他一直住校，直到一个人住在外面。据说她也住校，她的父母都很忙。他并不常去她家，也再没有见过她。
直至有一年春末，他们在她父亲的办公室遇到。林叔父提出要他帮着秀媛申请大学，理由是他刚大学毕业，轻车熟路。于是，那个夏天，已出落成美女的她经常去找他。那时候，他已经住在外面，和第N任女友一起。
很奇怪，秀媛总是能和他的女友们相处成朋友，能跟他和他的女友们一起玩乐，直至他回国。再次见面，便是她三年前申请到省第一医院做访问学者。然后，他的一次醉酒，他们在一起，直到最后他的女友只有她。
她是爱他吧？他过往无数，又怎会看不出女人的那点小心思。随她，被女人爱也没什么不好，他早已习惯。有一阵儿，他忽然就烦了女人堆儿，觉得特没劲，干脆都打发了。唯有她，懂得不闹他，懂得进退，让他没有压力。
没想到，一晃就是三年。他从未想过要结婚，只是觉得，她要一直在身边，就这样过也未尝不可以。他也从未想过要她离开，反正她之前已习惯他身边的燕燕莺莺，就算他有心情沾点雨露采点野花，也是正常。
他承认，蓝佳妮是带给他不一样的感觉。她看着会思考，却总是傻乎乎的义气用事，还不懂得趋利避害。可是，就是这样的她，却总能让他惦记她，惦记着想要保护她，也惦记着想要得到她。
她一定喜欢他，她还不懂得隐藏自己的眼神，他怎么可能看不到。可是，她的喜欢太认真，认真到让他犹疑，他自己要不要也认真些？问题是，他真能认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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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妍以积极负责的媒婆姿态问询蓝佳妮：“对柯乙感觉怎么样？”
有一刹那的冲动，蓝佳妮想撒谎说：不错啊。可她终是诚实的孩子，自己也很无奈的回复许小妍：“还是算了吧。”末了又铁肩担道义，“原因在我，与他无关。”
许小妍惋惜的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嘴脸。过了一会儿，媒婆反过劲来，八卦地问蓝佳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见蓝佳妮没反应，便开始无限制臆想，“你不会是爱上有妇之夫？叔宠？忘年恋？”
蓝佳妮笑她无聊，懒得理她。许小妍端详了蓝佳妮一会儿，嘴里自言自语：“按说你长得也还凑合，不至于26了还没男朋友。”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张大嘴，瞪着蓝佳妮，小声在她耳边，“姐们儿，你不会是喜欢我这样的吧？”
蓝佳妮忍无可忍，伸手抬起许小妍下巴，憋着笑，两眼做放光状：“爷就喜欢你，今儿就收了房吧。”一句话说完，两人笑得滚做一团。
柯乙没再出现，顾聿铭没再出现，蓝佳妮在雅天的工作进展顺利。单身女子蓝佳妮，一切，都又回到了初始的样子。忙碌的时候像个陀螺，闲下来的时候好心情的和许小妍斗嘴。
周六日的时候，蓝佳妮回了趟老家。调到青川唯一的不满意，便是回家的路程又多了差不多一小时。
等到她坐班车坐到腰酸背痛，又累又饿回到家里，见到的一幕却让人吓一跳。程利东正在她家里，并且，和蓝妈妈和睦共存。具体的一幕是：两人正在厨房烙饼，蓝妈妈招呼着面案，程利东看着电饼铛，其乐融融。
“你怎么在我家里？”蓝佳妮于程利东，说话一贯的不客气。
“利东不放心我一人在家，时常过来照看我。”蓝妈妈抢答。
“时常？你不用去上班么？”敢情他常来她家里？
“我调到咱们县了。”程利东的声音很平静。
“调到？”蓝佳妮转过弯来，想来和他老婆离了婚，老丈人的靠山靠不住，回青川自是没戏了，所以调回来了？
“回来离老人近些，也方便。”他倒淡然，自己做起了交代，“我妈那儿离单位远点，我有时候就回老房子住，图个近便。”
老房子？那不就是蓝佳妮家隔壁么？蓝佳妮心下暗想：你哪是图个近便，分明是图着来我家方便。
晚上，等程利东回去，蓝妈妈当起了说客：“我看利东也真是后悔了，难得他对你还一片真心”。
“所以他调回来、他来咱家，我打几次电话，你都不说？”
“他怕你往外撵他，所以求我不要说。我也是想着，万一你们。。。。。”蓝妈妈看蓝佳妮拉下脸，后半句咽下去。
蓝佳妮真想告诉妈妈，他当年抛弃她跟别人结婚了，现在离婚了再来找她，难道还要她对他念念不忘么？
可是说了又有什么用，徒增妈妈的烦恼。于是老生常谈，再一次表明自己的立场，引得蓝妈妈直叹气。
没想到，周日上午，程利东竟然又来了。买了她曾经最爱吃的鲫鱼，来她家做饭，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蓝佳妮心里暗叫：实可忍，孰不可忍。于是进到厨房，打算灭了他下次的机会。
“于丽丽找过你？”他竟先发制人。
“于丽丽？”
“我前妻。”
“是，那疯婆娘。我警告你，让她离我远点。”蓝佳妮想起来就窝火，自己背的是哪门子屎盆子？
“我也是前天才知道她去找过你。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他说的真诚。
他这样道歉，蓝佳妮反而不好意思要说什么，只好沉默。
“你和顾聿铭走的挺近？”他看着她，小心的问。
“没有啊，谁说的？”
“于丽丽说那天你们在一起。”
又是那个女人。她也懒得解释，索性走出厨房。她和谁在一起，干他何事？
“程敏老说顾聿铭挺狠。如果可以，你离她远点。”他顿了顿，在她背后低言轻语。
“他比你狠么？”她转身问他。
他看着她，嘴角动了动，无言以对。
☆、第三十六章
感觉着才进了冬天；时间就已匆忙着奔向阳历年底。蓝佳妮驻企业的创先争优第一阶段活动；开始忙着准备年底的验收考核。
区委通知；要把雅天总部开展创先争优活动培树成典型；年后要全市推广经验。蓝佳妮心里盘算，先把当下的工作通过验收；至于年后；是无论如何不能再来了。实不行，到时候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姜书记说说。
当然，眼下蓝佳妮最重要的事情还不是准备考核，而是演讲比赛。今天下午；省委招待所二楼礼堂；她和全省一共12名选手，进行创先争优活动演讲决赛。
下午三点；比赛准时开始。蓝佳妮抽到的顺序是10号，她和其他选手一起，坐一侧的选手席，等着自己的比赛。
今天的比赛，好像还蛮正式。赛程主持竟然是省电视台的大主播汪婷。台下前排就座的，看桌牌上的名字，有好几个都是电视报纸文件上常听常看的领导。后面坐着的，一小部分是像南桥区委这样，给自个儿选手助阵来的娘家，其余大部分是省直各个单位的同志们。这次比赛活动，也是省直机关干部创先争优活动的一堂学习课。
比赛开始，第一位选手明显的有些紧张。想想也是，台下黑压压的好几百，又是第一个登台，不紧张才怪。所以，第一名的分数并不高。
紧接着，第二位上台，然后第三位，第四位……
蓝佳妮并不认真的去听选手的比赛，也没有专注的去想自己的稿子。其实，今天坐到这里，她反倒有种解脱。
之前，她准备这场比赛，虽然离全力以赴差很远，但好歹也算认真。自己编写的演讲稿子早心中滚瓜烂熟，再加上近日对着衣柜旁的镜子演练了几回，对自觉得不满意的神态、手势、站相等诸多问题纠正了几回，她觉得自己能顺溜的撑下比赛没问题。至于名次神马，全看运气。如果自己临场超常发挥，也说不定；又或者，嘿嘿，其他万一都发挥不佳那是太好。
这样想着，蓝佳妮的心里一时乐呵起来。她暗暗打趣自己：这样可不是厚道孩子啊，咱不能把自己美好的愿望建立盼着别失败的前提上。可是，话又说回来，第一名谁不想拿。主啊，让他们都发挥失常吧，统统的。
不幸的是，前面的几位选手都没有发挥失常。相反，有两三位还发挥出色。然后，蓝佳妮就听到汪婷叫自己的名字。
转头看向汪婷，汪婷正报完选手姓名走过来。“该了，好好表现。”她悄声鼓励她。
蓝佳妮走到演讲台前，目光眺过群看向远远的礼堂对面。她顿了顿，让自己适应环境，让咚咚的心跳平静下来。
然后，她开始自己的演讲。她想像着自己正站镜子面前，对着镜中的自己侃侃而谈，脑袋里的稿子流利的脱口而出。
她演讲的内容是如何推进民营企业开展创先争优活动。雅天工作的每个步骤每个细节，她脑海中一一呈现。雅天集团的大体情况，她自己推开工作的思路，实施过程中的具体措施，遇到的困难，改进的方法，她口中娓娓道来。激扬处，有坚毅决心，鼓舞干劲；平缓处，有责任担当，让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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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聿铭坐办公室里，耐着性子终于将电脑里一摞邮件处理完。随手合上电脑，向后跌靠座椅上。
他心里一下午莫名的烦躁，想想，貌似也没什么烦心事。无聊中抬眼瞧见板桌上的日历，6日，星期五，印象中好象也没什么约好的事情。
燃起一支烟，深吸一口，轻轻吐出一缕烟圈。一口接一口，一支烟吸完，四下弥漫起淡淡的烟雾，心里还是烦。
转头又瞧见板桌上清晰的6日，索性无聊的端详着它，心里想着今天究竟要干嘛。恍然间，又想起那晚他曾领略的风光，匀称紧致的身型，白细腻滑的肌肤。
事实上，他总是想起那晚她娇俏的模样，一遍一遍铭刻心间，让无法忘记。嘴角间不由得荡起笑意，心下暗暗嘲笑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女，顾聿铭怎会如此好色？又细想，是因为那晚没得手么？还是因为念有心生？
蓦然间，想起来，她曾说过下月6号。对，就是今天，她有个什么比赛，演讲比赛？也不知道她赛得怎么样？
倏地从椅子上坐起，打电话给岳成：“去打听一下，蓝科长今天的演讲比赛结果怎么样？”
岳成昨天刚从瑞士回来，正迷迷糊糊的倒时差。接到老板的吩咐，心里纳闷为什么要打听？打电话直接问不就行了。又多想了想，敢情他走这小一月，这两还是别扭着又惦记着，一点没进展？他还以为，这回蓝小姐调来青川离得近了，这两怎么着也该翻新篇儿了。
岳成直接打电话给蓝佳妮，温柔的女声提示他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又打去公司的党总支办公室，许小妍接的电话，说蓝佳妮下午去参加演讲比赛了。再问有结果么？回答说应该还没比完，不知道。
岳成将打听的内容如实回给顾聿铭。“是说，现比赛还进行着？”老板问话。
“三点才开始，这个时间，应该还没赛完。”岳成答得有余地。
顾聿铭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三点五十分。遂问向岳成：“哪儿？”
“政府招待所二楼礼堂。”
“去看下。”
顾聿铭赶过去的时候，已是四点二十。刚才已经有给保安打过招呼，所以他只说自己姓顾，便顺利的进入礼堂。
推门进入，没想到还挺满当。礼堂的门正遥遥对着演讲台，有个带眼镜的男的正慷慨陈词。瞅瞅前面密密的堆儿，他干脆最后排的角落里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眼镜男下去了，上来一女的。顾聿铭打起精神一看，还不是，倒是瞧见了汪婷。汪婷穿着丝绣盘花的旗袍，高贵大气。懒得听台上的聒噪，脑袋里游走着汪婷和姜牧川。这两口子看上去珠连璧合也算幸福，可事实上却是貌合神离，老牧的心思并不汪婷那里。
他也曾打趣老牧，说他讨着能干又漂亮的老婆，让多少男羡慕，理应知足。可是，老牧当时落寞的神情他一直记得。后来，有几次他和秀媛一起，忽然就想起了老牧。他隐隐的猜度着，当时的自己是不是就是那时老牧的心情？
神游中，有蓝佳妮三个字响起。抬头看向台上，她正走向演讲台。此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