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仙凡-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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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盛气,不知为何,平和了许多。
随风微微摆头,“哪有什么打算,走到哪里是哪里,权当见识罢了。”说完,船也刚好此时停下。
随风刚走了几步,又停下,瞥过小半个头,“阿牛,你呢?”
第六十九章 东牟娄郡
杜阿牛被随风这样一问,竟停在了当场,有些犹豫地了随风和高桥。
随风瞥见他犹豫,也不多说,只停了一停,又回过了头,向着底下的码头走去。这时阿牛才猛地反应了过来,对着高桥道了声歉,匆匆向着随风的方向追了过去。
随风听到后面跟紧的脚步声,嘴角只扬了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随风再怎么聪明绝顶也绝对没有料到,杜阿牛会跟着自己一起闯荡这陌生的环境,并不是真的因为被他一席话打通了封闭的茅塞。
杜阿牛别的本事没有,最为擅长的就是观人气度、谈吐。随风本就自小出自显赫世家,一身的气质、仪态都不是一般人所有。更何况他后来还习了武功,更是多了一分出尘和亲近自然之意,若是一般人即便是模仿也是装不出来的。而阿牛自己就是去了高桥家以他的能力也很难会有出路,而跟着随风就不一样了。随风的武功见识就摆在眼前,出头之日定不会遥远。只消随风一有所重用,那么作为跟在他身后的兄弟,地位岂会差了?
随风还以为阿牛是真的改变了想法,却不料险些在日后造成了大麻烦。
高桥非况静静地站在甲板上,四周的喧闹、兴奋似乎一点也没影响到他。从他背后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地走出了一个人,伏在了他的耳边,以日语问道:“这少年绝对是一方高手,就这么放走了,不可惜吗?”
高桥随意地一笑,却以汉语答道:“无妨,他也只不过多绕一个圈子而已。”
这个时候,随风已经带着阿牛从船上下到了码头,四周又是如此地吵闹,自然是不会听到甲板上的高桥在说什么。
两人一下到了地上,周围本来前来迎接使船的扶桑国人见到他们两人纯粹的中土服饰,一下子就围了过来,七嘴八舌连说带比划说了起来。
“这里人好多啊,都是来欢迎我们的吗?他们说的什么?”阿牛第一次被如此多的人围在了中间,不免有些紧张。
随风皱着眉头,他也就和高桥先生学了一月不到的扶桑国语,而且即便是相同的话放到了不同人的口里声音也相差仿佛。随风仔细斟酌了许久,才有些不确信地用不怎么标准的日语回了他们一句,又用手指了指高桥先生的方向。接着才对阿牛道:“我也没完全听懂,好像是问我们有没有顺利到大唐,从那里带回来什么?”
随风一句说完,围着的人立即就散了一些,向着高桥先生那边去了。
可是还剩下的一些人,嘴里又滴沥咕噜地说了一通,眼神更加钦佩地盯着随风。
“这又是怎么了?”阿牛靠了靠随风,似是有些害怕。
“我只不过说了我是说我们并不是遣唐使,而是中土人士。他们说的话我也没有完全听清,大致是说他们很欢迎我们到来,还有其他的什么,好像是说他们对大唐很是仰慕之类的吧。”随风歪过头,低声和阿牛说道。
好像人群中有人出来随风并不精通日语,便有人站出来,边比划着,边慢慢地说话。“你是说……要我们…留下来做客?并……讲述…中土……你们?”随风边比划边猜测着意思。总算是大致弄懂了含义。
着他们的服饰全是由粗麻简单地编成,与中土江南的丝绸比起来简直是天上与地下。单从此一点来,扶桑的落后与穷困可见一斑。
可是他们每一个人的眼里都泛着渴望的精光,得随风当时心里就是一惊。要说中土与扶桑,这乃是千百年的差距,真比较起来可谓是云泥之别。扶桑几十年前便兴起了举国东学的浪潮,这正是渴望进步渴望发展的体现。而围住他的扶桑人眼中所传递出来的,正是这样一种讯息。
可是反观大唐呢?雄霸天下,万国来朝是何等的风光!可是上到君主好逸恶劳、骄奢淫逸,下到黎民百姓,自诩为身处强国盛世,不将天下放在眼中。
中土强盛,能维持多久呢?一百年,还是一千年?那么这段时间之后呢,中土与扶桑又是孰强孰弱呢?
正当随风陷入了自己的想法内不住感慨的时候,一位起来年纪很是苍老的妇人也来到了人群外围。到老人来此,周围的人群的反应很是奇特,仿佛见到了什么不愿见到的东西一样,纷纷往四周让了让,老妇人便很是顺利地到了随风他们面前。
“远方来的客人们,这么远的距离想必一定是累了,到老身家休息下吧。”她一开口竟然是标标准准的汉语!
不但阿牛没有料到,就是随风也没有想到。
老妪了两人一眼,涩声笑道:“两位不用怀疑老身,老身就是在这东牟娄郡上开旅店客栈的,想请两位贵客到老身旅店做客。”随风还好些,阿牛简直是将不信和怀疑几个字刻在了脸上。
随风和杜阿牛都是一脸的沉思,没有接话。
出了两人心里有的担忧和怀疑,老妪继续道:“两位初来扶桑,想必对这里的一切极不熟悉。若是没有当地人的指引,两位想办的事、想找的人都很难完成。不如就到老妪的旅店里多多休息几日,待老身将扶桑的各类事项讲解与你们。”
老妪似不经意地一说,随风和阿牛两人都是微微一震,阿牛脸上更是多了几丝别扭,明眼人都能出他心里的紧张。随风却撇都没有撇,似是完全没有到阿牛的异常。
随风了四周越围越多的人群,和自己很是凌乱的扶桑国语,并且自己对扶桑一国可谓是一无所知,确实如她所言需要找一个当地之人好好了解一番。不然日后无论是寄身于某个家族世家或是自行闯荡,都是极有裨益的。
仔细想了想,这个老妪所说确实很有道理,便点头道:“既然婆婆如此好客,在下也不好拒绝。也罢,那边叨扰了。”
老妪呵呵地笑了两声,脸上的皱纹就像聚到了一处一样,连眼睛都眯得几乎不到了。
“你们跟好老身,旅店距此并不远,就在郡中。”老妪说着,转过了身去。
所谓郡,在扶桑与中土并不是完全相同的概念。郡在中土所指极大,秦初时全国不过三十六个郡。自古就有“万户成侯,千户成郡”的说法。而在扶桑便要小上很多大约与集镇县城类似,虽然也有来自各地的商人,不过他们群体很小,各地的物流周转也很是有限。远不能和大唐那种万国旅人客商互通有无相比。
不过此地依傍着一个天然良港,不论是与大唐的各类使船还是商船的来往都还算得上频繁。是以小镇上各类设施倒也齐全,他们两人跟着老妪离开了港口,进了镇内,所见人潮流动,各类商铺,虽然规模不大,倒也很是精致。
没多远就到了老婆婆家的旅店,三角形的斜面屋顶和中土的风格极为相似,只不过斜度大了一些,整个客店全以木质搭建而成,没有一分土石结构。最为特色的是,木屋底部悬空半尺,就和中土的大理那边聚居雨林的民族一样。木屋外挂着一个木牌,上面竟是两个汉字“望唐”。
“快进来吧,别在外面傻站着。”老婆婆打开门,阿牛跟着就进到了屋里,而随风还在屋外四处打量,忍不住笑着提醒道。
随风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也提步进到了店内。
进了门才发现,旅店里的家具摆设全是唐时的风格,又是亲切又是怀念。唯一不同的就是进门处摆了个木翕,在木翕中摆了个神像,随风只匆匆瞥了一眼,这个神像穿着相貌竟然全是中土秦时的风格,也不知拜的是哪位神仙。或许根本就不是中土的神佛。
“我先前开的旅店一直都很少有人来,后来有人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把旅店改成了唐时的风格。没想到这么一改之后,每天旅店里都爆满,附近的一些年轻人特别想要去中土一,可是中土岂是这么好去的?所以也常会到这里来,体会一下大唐的感觉。”老婆婆扫着地,满目的慈祥地笑着。
老婆婆这般年纪,还在弯腰打理着这么大的一间店,也幸亏有人想出这样一个方法来。随风心里也有着几分恻隐,着面前木翕内那个不知名的神像,不经意地问道:“老婆婆你这般年纪了,为什么不雇一个人分担些店里的活呢?”
老婆婆呵呵地笑着,拿着扫帚扫到了随风脚下,一眼到了随风眼前的木翕,笑着道:“不麻烦啦,幸亏有天皇大人庇护,老身虽然年事已高倒也忙活地动。何必那么麻烦再去雇别人,再说现在的年轻人心气都高,自然是不上我们这里的三分小地的。”
随风只应了一声,心里却一阵了然,原来这木翕里供的是扶桑传说中的神武天皇,只是这天皇为何会是秦时的装扮呢?
老婆婆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笑道:“对了,我差点都忘了,你们从中土过来,不知有没有听说过术士徐福呢?”
杜阿牛只当做随风在和老婆婆聊着家常,也没在意,可是随风却猛地一惊,他一路过来几乎都与徐福有关。登龙台如此,他所学的神秘剑诀也是如此。强压下心里的急切,装作漫不经心地道:“术士徐福乃是秦时始皇帝身边最为宠幸的一个方士,据说他曾经率领三千童男童女东海求仙。大名如雷贯耳,怎么可能没有听说呢?”
老婆婆抬起头来,慈祥地一笑,“那你肯定不知道,在这东牟娄郡的郊外就是徐福术士的墓冢。”
徐福的墓竟然在扶桑?不是说他出海求仙之后再无踪迹吗,这怎么可能又出现了什么墓冢?随风满脸震惊,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七十章 又见徐福
“老婆婆,此话当真?徐福的墓冢真的在这里?”随风一想到徐福很有可能和自己学的那套神秘剑诀相关,情绪便有些急切。
老婆婆却款款一笑,道:“孩子,做事情不要太着急。就像原来我跟着别人学汉语的时候一样,一直着急一直都学不好。你问我是不是真的又有什么用呢,我也不清楚啊。不过我们这里确实有一个徐福庙,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年了。大家都传说那是中原的一个极有名的术士仙人,你若是想知道真假,不妨自己前往一探就是了。”
随风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心急了,自嘲地一笑,“老婆婆说的是,过几日我便去。老婆婆,认识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您姓氏名讳呢。”明里是这样说着,可是暗里随风却在嘀咕,她既然以开旅店客栈维持生计又为何需要去学汉语呢?而且她故意提及此事也有些打消人疑虑的嫌疑。
老婆婆一愣,又接着扫地去了,“姓名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用了,周围的人都叫我欧巴—桑,就是阿婆的意思,若是你不介意,就和别人一样叫我阿婆吧。”
还未等随风接话,阿婆又接着道:“对了,那边的门进去,左边第一间便是你们的房间。今日你们刚到,先去好好休息吧,等到晚上,阿婆给你们做只有在我们扶桑才能吃到的菜。”
阿婆的一席慈祥的话语让随风当即就是一愣,心里某块不知名的地方一阵隐隐的酸楚。他自小就没有见过爷爷奶奶,只听父亲说过奶奶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死了。没多久爷爷也失踪不见了,这么多年过去,恐怕也早已不在人世了。
随风呆呆地转过身,叫上了阿牛一声,默默地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想到这些陈年往事而伤怀。
随风走到一半,突然身后一阵吵杂,生生地让他停下了脚步。
原来是店里不知从哪儿来了四个满脸狠相的中年人,四人都是武士装扮,样子像是某个家族所雇用的武士。
四人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双腿一翘,大声地嚷嚷着什么。随风皱了皱眉,他们所喊的都是生涩的日文应该是什么菜名,他也听不明白。不过这样子恐怕是来者不善,随风给阿牛使了个眼色,让他靠近点了自己。
“待会若是动起手来,你自己小心,找个地方躲起来。”随风低声地道。
一见是这几个人,阿婆脸上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小心翼翼地说着什么,只是这一句随风却是听懂了,是:对不起,你们要的菜我们这里没有了。
一听要的菜这里没有了,四名武士一阵大骂,其中一人猛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三两步冲了上去,冲着阿婆就是一脚。
随风一见情况不妙,幻步运起,两步就挡在了阿婆身前。见到身前突然多出了一个人,抬脚的武士虽然大惊,可是并不收脚,反而加重了几分力道想要将两人一同踹倒。随风冷哼一声,大袖一摆,武士一脚踹到了随风袖子上,如中铁板一般,就听“咔嚓”一声,整个左腿竟是断了。
随风出袖的右手并不停歇,从中探出,悄无声息的一掌贴到了武士的胸口。稍稍一用力,“噗——”武士被掌力一震,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直直的向后飞去,一直飞出了旅店的大门方才停下。
一招制敌!
屋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谁也没有料到这样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书生竟然有如此武功。就连和飞出门外那人一道的其他武士也愣在了当场,足足过了好几息的时间才缓过神来。纷纷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向着随风围了过来。
也不知是这几名扶桑武士胆大还是太过自信,明明知道随风武功不凡,竟然还敢动手。伴随着一声大吼,三人挥刀向着随风怒砍了下去。
“哼!”随风口角挂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嗡……”一声剑吟,经久不息。在场所有人都只见到似乎闪过了一道迅捷无比的金色电光。接着就是一阵叮叮当当的乱想,三名武士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中握着的只剩下了一小节断刀了,其余的刀身碎了一地。三人的胸前也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站在随风身后的阿婆更像是傻了一般,呆呆地回味着刚才的那一剑,嘴唇不断地翕张,也不知说着什么。
八脉巽风,纯钧出鞘。
随风一紧手中的长剑,第二剑就要出动。阿婆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好了,他们三人也只是言语上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