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光明顶-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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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愁等人耷拉着脑袋耸着肩,不敢抬头,额头上涔涔冒出的冷汗在灰尘密布的脸上冲出一道道泥沟,形容益发狼狈。
赵禹想起这白河愁一些话语,在马背上笑了起来,马鞭轻轻一指,说道:“原来是华山派的白河愁白大侠,你们怎么会沦落到这里来?”
那白河愁听到魔君竟还识得自己,喜色在脸上一闪即逝,而后一脸讲起来。原来他们离营不久之后,便瞧见汝阳王府人马假扮的明教徒冲杀向六派营地,心中惶急,便打马逃离,却不料在沙漠中迷失了路径,已经在附近打转了数日。
赵禹瞧着这白河愁,心中忽地想起一事来,便问道:“白大侠你和贵派白垣前辈可有什么关系?”
白河愁听到这问题,脸色陡然一变,疾声道:“魔君,咱们今日落在你们魔教手中,已经不存活着的念头。白垣正是家父,他被你们魔教中人残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咱们好歹相识一场,魔君你若算个好汉子,将杀我父亲的凶手交出来,与我公平一战,哪怕死了,我也感激你!”
赵禹点头道:“白大侠果然不愧名门风范,待父至孝。不过可惜了些,你这杀父之仇终究无法亲手去报了。令尊白垣前辈其实死在贵派掌门鲜于通手中,而鲜于通已被灭绝师太杀掉了。”
听到这话,白河愁幡然色变,颤声道:“怎么可能……魔君,你这挑拨离间的法子太粗鄙了,我怎么可能上当!”
赵禹也不多解释,挥挥手让人将渡劫老僧带上来。渡劫老僧落于明教手中,又失了自保之力,生死两难,正想瞧着旁人比自己还要凄惨,自然不再隐瞒,将光明顶下发生的事讲了一遍,不无恶意。
了解到事情始末后,那白河愁脸色忽然变得铁青,抽出腰间长剑来,发了癫一般往虚空里劈砍着,怒吼道:“鲜于通狗贼,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赵禹却没兴致瞧着白河愁发狂,挥挥手让人将他制住,而后问道:“贵派之人已经尽数落入鞑子之手,未知白大侠有何打算?”
白河愁良久之后才恢复平静,听到这问题,蓦地一喜道:“魔君肯放过我们?”
赵禹说道:“明教和阁下仇怨,源于误会,既然讲开了真相大白,我有什么理由抓着你们不放?白大侠是否要去救贵派之人?”
白河愁咬牙切齿道:“鲜于通狗贼杀我父亲,恨不能亲手杀了他!从此后,我白河愁和华山派再无瓜葛!如此善恶不分藏污纳垢一个门派,死了干干净净才正好!”
赵禹摇头道:“白大侠这话却有失偏颇,杀害令尊是鲜于通一人之举,却和华山派没有什么干系。现今贵派正遭受立派以来最大危机,我知白大侠智勇双全,当此时更该登高一呼,解救华山派于存亡之际!若能成事,不止贵派上下皆要感恩戴德,武林中也会对白大侠高义之举推崇备至,白大侠更以一己振奋武林颓风,可称为真正前无古人的一代大侠!”
白河愁未料到魔君对自己竟然会有如此高的评价,心中沾沾自喜之际,却还未被冲昏头脑,迟疑道:“可是我现在却无足够力量……”
赵禹善解人意点点头道:“事在人为,成大事者,忍耐是少不了的。若做事没有完整的谋划,那不叫勇敢,叫莽撞。白大侠解救同门之事,大可不必急于一时,此事须得斟酌权衡。明教与各派交情虽浅,终究同属中原武林一脉,白大侠若有什么困难,明教也会出手相助!”
白河愁听到这话,表情渐渐变得松动起来,忍不住叹息道:“江湖传言,以讹传讹,本就当不得真。今日与魔君一谈,才知您是胸襟广阔、出淤泥而不染的真豪杰!我竟险些被那些恶意中伤魔君的谣言所误,错认冤枉一个好人,真是惭愧!”
赵禹脸皮虽厚,也被这几句夸得略有讪讪,呵呵笑道:“江湖日久,自见人心,我是不在意那些恶意中伤的。白大侠若不嫌弃,肯否与明教同行,待返回中原后再作计较?”
白河愁因赵禹一番话而对他好感大增,可是心中对明教根深蒂固的提防却未改变,闻言后稍显迟疑。不过又想到那汝阳王府大军势大,竟连各派都被擒获,自己这区区几人也未必能安然返回中原,反倒不如与明教同行。而且,魔君这人和气明理,也不似传言中那般嚣张跋扈,与之结下一番交情,未必就是坏事。权衡许久后,才终于点点头,被明教人带下去换衫休息。
渡劫老僧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瞧着魔君花言巧语,脸上露出深深不齿之状,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斥道:“假仁假义!”
赵禹瞧他一眼,冷笑道:“真真假假,谁分得清?只怕过不了多久,你们少林也要来求着我,帮你们选个掌门。”
渡劫听到这话,脸上恼色愈胜,怒吼道:“你想借此时机钳制住整个武林,别做梦了!武林中但凡有血性之辈,就不会臣服于你们魔教**威!”
赵禹嘴角一撇,说道:“且拭目以待吧。”(未完待续。)
210章 刻骨情思难相见
赵禹一行,快马加鞭,东入玉门关,再无波澜。
因在昆仑山中空耗许多时日,行程益发急迫,终于在约定之期临近时,一行人在甘州遇上了先一步到达的庄铮等人。
未及得歇息片刻,赵禹便拉住庄铮询问中原当下最新形势。
庄铮皱眉道:“情况很是不妙,南琐北琐两路红巾军皆被元廷剿灭,而刘福通三路北伐大军也尽落败,正困居安丰一地。徐寿辉与川陕明玉珍交恶。苏州张士诚,浙南方国珍皆投降元廷,张士诚更受封太尉之衔,不日便要对徐州用兵,要击溃刘福通北地屏障!”
连番噩耗,饶是赵禹这些年已经喜怒不形于色,闻言后仍觉一阵目眩,脚步都变得虚浮起来。原本抗元大好形势,数月之间,便被逆转。且不说红巾军各部之间的摩擦争斗,单单各路义军或被招降或被剿灭,熊熊燎原之火顷刻之间只余点滴星火!
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赵禹又沉声道:“滁州现下如何了?”
庄铮回答道:“集庆元军大营联合张士诚部集军丹阳,讨虏军小挫两仗,加之军心未稳,徐达已经引军暂退和州。总旗使继任教主之事,我已经第一时间通过秘营公告天下红巾军各部。各部反应不一,明玉珍已经入兰州,准备迎接教主尊驾。而刘福通却仍保持沉默,至于徐寿辉,却据湖广而自立,进尊位,自号天完皇帝,不再受总坛节制。前日徐达来讯,希望教主能即刻返回滁州坐镇,趁北地元军久战成疲无力救援之际,集重兵一举克下集庆,一扫颓势。”
赵禹点点头,连甘州城也不入,便在城外休息片刻,而后即刻率众人上了甘凉道,直奔兰州而去。
对于徐寿辉的自立,赵禹并不觉得意外。明教教主之位空悬已久,各路红巾军名义上虽受总坛节制,实则各成一派,互不统属。当此微妙时机,任何人做上教主之位,都会激发本就貌合神离的矛盾。若新教主是个傀儡,各部还能按捺得住,虚与委蛇一段时日。偏偏自己向来强势无比,徐寿辉迫于无奈,唯有自立一途。
也幸是红巾军遭到空前打击的情况下,自己继任明教教主才少了许多阻力。现在尚算完整的红巾军各部,刘福通自顾不暇,徐寿辉桀骜不驯,明玉珍则偏安一地,没有一个统一的默契。否则,现在迎接自己的应该是各路红巾军将领齐声声讨,逼自己退位。皆因滁州军现下锋芒毕露,若再得了大义之名,势必更加势不可挡。
甘凉道上,大路萧条,行人稀少。赵禹一路行来,眉头紧蹙,沉默无比。众人只道他是忧心滁州之事,也不敢上前攀谈打乱他的思绪。
这一日,行到一条岔口上,赵禹忽然指着前方路口问道:“这两条路各通往何方?”
杨逍上前瞧了片刻,说道:“一条往景泰,过河套,可去兰州,只是路途要远一些。另一条,则经永登,直入兰州。”
赵禹沉吟良久,才将马鞭一指,说道:“我们走上一条路,去景泰。”
听到这话,杨逍微微错愕,想不明白赵禹为何要择远途。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径直下令让众人转上另一条路口。
行了十余里,赵禹将杨逍与殷天正唤到面前来,说道:“我有些私事要处理一下,你们先带队去兰州等我一日。”
杨逍与殷天正皆疑问道:“教主有什么要紧事要处理?”
赵禹方欲答话,前方道路上突然奔行来一队骑士,远远拦在道路上,高声呼道:“来者可是明教赵教主一行?”
闻言后,明教众人皆有些疑惑,瞧向那些骑士,却陌生得很。赵禹拨马上前,朗声道:“我就是赵无伤,你们是谁?”
前方正当中那名骑士拱手道:“**名不足挂齿,我等奉我家主人之命,在此等候赵教主多时了。”
听到这话,赵禹眉头一蹙道:“不是说要在永登等我?”
那骑士恭声道:“我家主人说过,若过了十天在永登还未等到赵教主,那么赵教主定是不怜红颜爱江山的枭雄人物,我们便要赶来景泰这条路上等待赵教主。”
这一番对答,明教旁人听了固然摸不着头脑,杨青荻也好奇无比,拨马上前低问道:“什么事?”
赵禹一脸苦涩笑容,涩声道:“就是他们,掳去了周姑娘。”
“既然知道了,你为什么……”
杨青荻神色变了变,脱口说了一句,待见到赵禹苦涩神情,心念一转后便问道:“又是一个女子?”
赵禹稍显迟疑,而后便点头道:“是元廷汝阳王府的郡主,敏敏特穆尔,汉名叫赵敏。”
杨青荻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轻声道:“就是她?”
赵禹胸膛如有块垒,沉声道:“青荻姐姐,我……”
“不必说了,这次我信你。早去早回!”杨青荻强自挤出一个笑容,引马退向了后方。
赵禹看到杨青荻微微颤抖的双肩,心知她是误会自己了。自己之所以取道景泰,全是因为考虑到赵敏先一步回到中原,或会已经作出不利于明教众人的布置,不想率领众人闯入瓮中,因此才选了旁的一条路,心中却无旁的遐思。
不过,现在却不好解释什么,他唤过杨逍等人,吩咐道:“你们且在左近扎下营来,我过几个时辰便返回。切记广布斥候,一旦有异动,即刻引兵赶赴兰州与明玉珍相汇,不要再逗留!事毕后,我自会赶去与你们相会。”
杨逍等人知道赵禹身手绝高,寻常人留不住他,便点点头说道:“教主要多加小心。”
赵禹回头望了一眼略显哀伤的杨青荻,而后便一勒缰绳,对那几名骑士说道:“前行带路!”
那一行骑士也不再多说,径直挥鞭往明教等人来路赶去,赵禹引马跟上。
回到岔路口拐上另一条道路,行出十余里路过永登,又过了几里路,那几名骑士马头一转,行向一条土路。不旋踵,前方出现一座绿水环绕的庄园,当中一名骑士回头道:“赵教主,咱们到了。”
“呃,已经到了么?”
赵禹正出神之际,听到这话,双肩蓦地一颤,气机突然一凝,握在手里的马鞭登时被骤然提起的真气搅成粉末!失神不过一瞬之间,很快赵禹就恢复了冷静,翻身下马,迈步走进庄园。(未完待续。)
211章 玲珑骰子安红豆
这庄园极为广阔,正面瞧去,望不见高墙的转角尽头。
墙外一道清流潺潺流淌,岸边是新柳初发,淡淡绿意。溪流上木板吊桥已经放下,赵禹举步从桥上行过,便走到了洞开的庄园大门前。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影壁,绘着前朝范宽的溪山行旅图,高峰耸立,怪石嶙峋,望去栩栩如生,令人心生沉凝之感。赵禹在影壁前驻足良久,才转过身,绕过去,继续往内里走去。
穿过前庭跨院,是一条长长的回廊,雕梁画柱,簇新美观。似是为了稳定心绪,赵禹行走的极慢。这庄园布置精巧不乏大气,有盘兀古树,假山盆栽点缀其间。若能心平气和去观赏玩味,可咂摸出无穷意趣。在这见惯苍茫的西北苦寒之地能瞧见如此幽静雅趣的地方,殊为难得。
庄园中静得很,没有人影攒动,似乎只有赵禹一人行走在其间。不知不觉间,他也忍不住敛息凝神,不忍破坏这一份安静。如闲庭信步一般,他的神态尚算安宁,只是嘴角苦涩意味却越来越深。因为这庄园布置,与他记忆中大都汝阳王府一般无二。行走在其间,每多看得一眼,他尘封已久的记忆便鲜活一分,过往那些刻意不去理会的画面,此时尽数争先恐后涌出来,在脑海中铺开,在眼前摇摆,挥之不去。
虽然无人引路,但似乎是本能,他轻轻跨过一面拱门,便走进一所百花怒放,争芳斗艳的花园中。曲折平坦的青石路面,热气扑面,花香撩人,繁花点缀,与外间残冬初春破败景象迥然不同,便如遗世而孤立的另一方天地。
路径尽头,是一座小亭,亭中白缎铺地,一方素案,赵敏端坐其后,裘衣内一袭红衫,美得灼痛人的眼眸。看遍繁花,人比花娇。
赵禹卓立于亭外,视线便如穿过过往数年世事纷扰,落到终点时,深刻于心底的那道狡黠倩影终于突破桎梏,与亭中佳人融为一体,彼此不分。
赵敏似乎对赵禹的到来全然不觉,专注的望着面前素案,神态安详。案上摆了一柄匕首,银光闪烁,寒气摄人。
两人隔着一柄匕首,彼此无言。
良久之后,赵禹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敏敏,多年不见,你好么?”
赵敏专注的望着那柄匕首,对赵禹的问话恍若未闻,她似乎呓语一般说道:“玲珑骰子安红豆,你们汉人的诗词,真的是很好……”
她抬起眼帘,双眼灼灼望向赵禹,问道:“这些年,你想过我么?”
赵禹垂手而立,嘴中满是苦涩,半晌后才轻轻点点头。
赵敏笑了笑,又说道:“你抬起头瞧瞧我啊,瞧瞧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与以前不同了?错过这几年,有没有觉得遗憾?”
赵禹抬起头,望向那张绝美面庞,情不自禁点点头,而后却又忽然摇头,叹息道:“敏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