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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执掌光明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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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禹叹一口气,不再多说,他口中虽怨常遇春,心中却将周船夫的死都归咎己身,若非自己要乘船北上,周船夫也不会牵扯到这桩横祸中。此刻再计较这些,徒乱心境。
    “他们又追来了!”
    过得片刻,常遇春突然惊呼道。
    赵禹回头一望,只见那群蒙古武官不知哪里找来一艘船,二三十人一起划船,正快速逼近来。六个番僧站在船首,嘴角噙着冷笑,好整以暇。
    赵禹双臂挥动越疾,然而他只一人,小船速度终究比不上后面那艘大船,距离越拉越近。常遇春见到这一幕,都不再休息,从赵禹手中分出一根船桨,用力划动起来。
    又行得片刻,赵禹索性将另一根船桨都塞给常遇春,自己再次跳回船尾。他敛息凝神,两手各捏住一柄飞刀,轻叱一声,两点寒芒陡地射向后方,随即便见后方船上两名番僧捂着咽喉跌进江中。
    追兵一片混乱,武官们丢下船桨,将余下四名番僧紧紧围了起来,船速放缓,双方距离再次拉开。
    常遇春回头看见赵禹出手便解决两名番僧,惊诧的讲不出话,只向他高高竖起拇指。
    “划你的船!”赵禹轻斥一声,双眼紧紧盯住后方。虽然解决了两名番僧,形势依然不容乐观。而且他们已经有了防备,接下来未必就能这般轻易得手。
    蒙古兵混乱了片刻后,分作两队,一队划船,另一队则向前抛射箭矢,虽然顶风使得箭矢威力大减,却也压制的赵禹抬不起头。方才拉开的距离,再次被追近过来。
    赵禹拆下两块木板竖在身前,寻机又用飞刀射杀几名武官,只是那四个番僧却得了教训,只隐身在后面不向前靠,无法再杀去一个。飞刀威力虽惊人,对内力的消耗也巨大,接连出招几次,赵禹双臂已经酸涩难当,只能勉强支撑。箭雨稍歇又射杀一名武官后,他的手又探向腰际却摸了个空!
    原来不知不觉,赵禹身上所带飞刀竟已用光!他眉头登时蹙起,没了飞刀,最强力的手段便施展不出。虽然脚边就有落下的箭矢,只是赵禹远还未达到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境界,且飞刀绝技虽然精妙,但对飞刀重量和形状有苛刻要求,差得一分威力便弱上许多。
    虽然用内力甩出箭矢都威力颇大,却比不上飞刀杀人精准,且对内力消耗更大。脑海中电光火石间闪过许多念头,赵禹发现并未杀敌良策,索性盘坐下来略作调息,准备稍后被追上后接舷战。
    常遇春听后方久无声响,回头看赵禹这幅模样,便猜到些许缘由。见赵禹都束手无策,他的心猛地向下一沉,然后咬咬牙大声道:“少侠武功高强,带着那小妹妹离开想来不难。常遇春临死前还能结识一个俊彦侠士,死而无憾!”
    “废话!你们明教人都这般无赖,将人拖下水后再故作高义?”
    赵禹高声斥了常遇春一句,转目四望,突然看到左边江面上快速驶来一艘小船,操舟的却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道,似是准备援手。却在他喊出那一句后,老道划桨的手却停了下来。赵禹心中一愣,便猜到那老道许是什么名门正派之人,听到这处争斗竟牵扯到明教人,所以便放弃了救援打算。
    听李纯讲明教与江湖正派积怨,赵禹还未有感触,眼下亲眼见识到,才知这番积怨竟已深到超过了民族大义!
    见这一幕,赵禹也不失望,他向来不是坐等援手的性格,振声道:“杀鞑子吧!若不想死的太亏,拼得一个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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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 百岁老道张三丰
    前方久不见飞刀射来,蒙古武官们多少猜到一些端倪,欣喜喊道:“他的暗器射光啦,大家加把力气!”
    而原本藏身在后的几个番僧也都站出来,趾高气扬大呼道:“快些停船,交出那孩子,佛爷们饶你一命。若不然,教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赵禹听这番僧声音洪亮如钟,想来内力必然不弱。而他往常与人对战,所仰仗者便是内功精湛,这一次倒是全无优势可言。又琢磨番僧的话,想到如今在江面上,若死了尸首便落入江中,着实是死无葬身之地。这般一想,竟觉有几分好笑起来。
    番僧见小船并未有停下的迹象,招招手接过弓来,引弓搭弦,射出的箭矢竟带起一溜尖锐破空声!
    赵禹心下一紧,抄起木板拍落两支正面射来的箭支,木板也被震得粉碎!而却有两支箭越过他身边射进船舱中,惶急下转头望去,却看见周芷若不知何时已经钻出船舱,正趴在父亲尸体上痛哭。
    耳边又听到破空声,赵禹再回头,又有两箭射来,他若躲避,势必要射中背后之人。索性将心一横,一双肉掌猛地攥住双箭,随即便感到手心里炽热无比,钻心的痛!
    这两箭威力迅猛,竟将赵禹的身体都带的腾飞起来,后背撞在了船舱上。只是他咬紧牙关不松手,一双肉掌已被箭杆磨去一层皮肉,却总算将这两箭接下来。不过赵禹双箭也酸痛无比,再无信心空手去接箭矢,往后一翻落回船首。
    常遇春都看见赵禹空手接箭英姿,未说什么只对他重重点头。这时候,敌船已经冲至数丈内,再没了摆脱希望,他也不再划船,握住两根船桨代替赵禹的位置。
    眼见就要展开接舷战,赵禹按住兀自痛哭的周芷若,将她塞进周船夫尸首下,撕开衣襟裹住鲜血淋漓的双手,握住两根箭,就等敌船靠近跃上杀敌。
    两船及得一丈远,大船上蒙古人又射一轮箭。如此近的距离,赵禹纵使身法如何精妙,都无法尽数避开,左肩和大腿上登时各中了一箭。
    两船相撞,蒙古人纷纷跳过来,挥舞着钢刀劈向赵禹。方才他们在后方追赶,丧命几人尽死在赵禹手中,这一刻自然招到最多仇恨,反倒常遇春那里只有两名蒙古军官冲上去,被他随手打落下水,冲来援助赵禹。
    赵禹右手羽箭一挑,箭簇从那武官下巴刺入,头顶透出!然后抄起武官手中掉落的长刀,横扫出去,数名武官未及站定便被扫落下水。
    那些追兵见赵禹身中数箭,本以为他已经是强弩之末,都想将之生擒下来抢个首功,却未想到他负伤后竟还如此凶残,不由得倒退几步。两名番僧却迎上来,各自挥出数掌拍向赵禹。
    赵禹听到掌风凄厉,仓促间只及避开要害,跳起身来将一名番僧从头顶劈开!而他后背却结结实实挨了一掌,嘴角登时溢出一口血水!
    危急时刻,慢得一分便要丢掉性命,赵禹虽受一掌,动作却越发迅速,拉过一名武官挡住身前数刀。这时候常遇春已经从侧面杀来,赵禹压力一减,翻身一掌迎向那番僧。两股掌力无花俏碰撞,番僧登时退了数步,而赵禹双脚则死钉住甲板,一步不退,待那番僧立足未稳时,纵身一刀划开他的咽喉!
    待那番僧倒下后,赵禹才喷出一口血。他硬扛住番僧的掌力,虽然伤上加伤,却总算抢到一个斩杀机会!
    未及停顿,他再次投身战团,只是此时动作已经没有那样灵活。然而方才他修罗般收割人命的形象却已令人胆战心惊,一时间竟无人敢挡!
    虽然如此,他与常遇春两个终是强弩之末,一时间因小船狭窄的便利占了上风,却难以久战。而对面大船上却还有十余名武官并两个番僧未动,这一战,已经半分胜算都无!
    赵禹勉强挥刀格开劈向面门的一刀,肋间却又中了一刀。他转转眼,看到常遇春早被扑倒,兀自拳打脚踢的挣扎。他踏步上前,砍倒数人,救出常遇春,说道:“我都尽力了,再无生机!”
    常遇春表情狰狞,声音干涩道:“连累了少侠……”
    赵禹嘴角一扯,道:“我若不想受连累,还连累不到我。”他往常遇春体内输入一股内力,助其恢复些许精力。
    常遇春瞪大眼珠,想不到一番苦战接连受伤,赵禹竟还有余力!他却不知赵禹所练养气法是道家真传,首重气脉悠长,尤其他借助大回还丹筑基之雄厚,天下罕见!一时间受挫,但却韧性十足。
    赵禹方要说些什么,却看见半空中飘来一个大袖飘飘的身影,竟是方才自己看见退去那个老道。这会儿不知打的什么主意,竟又凑了上来。
    那老道长袖一卷,小船上数名武官倒飞回大船。两名番僧见状,作势欲起,老道挥臂抡个半圆,竟将之慑在原处动弹不得!随即便见他双掌一竖向前排去,好大一艘船竟被隔空拍出数掌!
    赵禹见老道出手便展露这般神技,登时愣在原处。他平生从未见过武功竟高到这般地步之人,恍惚间竟以为自己见了神仙。
    那些蒙古人见老道手段这般高绝,竟不敢再上前,救起几个落水同伴后,仓皇逃跑。
    常遇春都被老道神乎其技震撼到,不过片刻后便醒觉,钻入船舱中,却突然悲呼道:“小公子……给他们射死了!”
    赵禹将头探入船舱中,看见那小公子背后插着一根箭矢,血都凝了,应是死去多时。他的心骤然一跳,冲回去掀开周船夫的尸体,却见周芷若面朝向下,半身被血水濡湿,颤声道:“死了没有?”
    周芷若听到赵禹声音,双肩一颤,翻过身来,已是满面泪痕,望着赵禹哀声道:“爹爹、爹爹死了……”
    见小姑娘没有事,赵禹松一口气,眼角扫见常遇春抱着那小公子尸首悲哭昏厥。心中想到这番厮杀全因那小公子而起,到最后周船夫横死,自己也落满身伤,最终还是没有保住他的性命。这番凶险,又有何意义?
    想到这里,他胸膛里如同塞了一堆杂草,耳边听到船舷下有一名倒在血泊中的武官还在呻吟。他疾冲上去,一掌击碎那武官咽喉,抛草般将之丢入水中。不旋踵,波光荡漾中泛起大朵血花。
    “唉……”
    赵禹听到一声叹息,回头望去,只见那老道神色复杂望着自己开口道:“我见你这少年年纪虽小,武功却神俊,这样轻易死了未免可惜,这才出手相助。只是你小小年纪,杀性却这般重,也不知我这番出手是否做对了。”
    赵禹听到老道的话,瞳仁一缩,又记起老道方才展现出神乎其技的武功,心中一动,问道:“你可是武当山的张三丰?”
    那老道点点头,说道:“老道正是张三丰。”
    见自己猜对了,赵禹脸上却无喜色,只是冷笑一声道:“张真人,你有眼都看见,这些鞑子上船来可不是请我吃酒喝茶那么简单。偏生他们可杀得我,我却杀不得他们?”
    张三丰未料到赵禹词锋这般锐利,沉吟片刻后道:“他已经没了反抗力气,杀之不是侠义中人所为。”
    赵禹一把从昏厥的常遇春怀中拎起小公子的尸体,喝问道:“他这般小,算不算有反抗力气?”
    “只怪这孩儿生为魔教余孽。”这一次,张三丰答的倒是快。
    赵禹嘿然一笑,说道:“张真人你活了百多岁,世间怎样腌臜事情没有见识过?我倒想听你讲一讲,魔教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比肆虐神州的鞑子还要招人记恨?竟连一个区区五六岁的魔崽子都罪该万死?”
    “方才你出手相助,我心里着实感激,只是心里有些话不吐不快。你一个鞑子都不杀便放他们离开,我都知你武当派家大业大不想多生事端。”赵禹顿了顿,又说道:“张真人,你是武当名宿,武林泰斗,但也就仅此而已!不管你武当供的哪一路神佛,你也就配和那些泥塑胚子混在一处!”
    张三丰听到赵禹连番诘问,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活到这般年纪,心境本就相当豁达,并不像一般江湖人那样将正邪之分看得极重。只是近年来经历一些事情,让他心境有些转变。这些内情,却不好与这素昧平生的少年解释出来。
    沉默片刻后,他正色对赵禹作个道揖,说道:“小友教训的是,老道方才想的不周详,说话也莽撞了。”然后他又对常遇春和那小公子的尸体各作一揖,竟是十分诚恳承认错误。
    赵禹见张三丰非但不动怒,竟还反过来道歉,一时间僵在那里。
    他连番诘问,话语讲的也不中听,倒并非对张三丰有什么不满。况且最后张三丰还是出手救了他们,应该感谢才对。只是看见周船夫和小公子相继惨死,心中窝住一团邪火无处发泄,而张三丰几句话恰又成了导火索,这才拼着要被张三丰一掌拍个半死的危险发泄出来。
    他愣了许久,才认真对张三丰见礼道:“小子出言无状,冒犯张真人,着实不知好歹。只是这位周大叔全因我连累才遭此横祸,心中积郁许多怨愤……”
    周芷若哭道:“爹爹是被鞑子杀的,不是被你害死的!”
    赵禹低头见小姑娘凄楚模样,弯腰拍拍她的肩膀,低声道:“若非要送我北上,你们都不会遭此横祸,无论如何我都要担一份责任。周大叔临死前,我答应他要照顾你,你不要担心往后无依靠。”
    张三丰听到赵禹这般安慰小姑娘,心道这少年杀性虽重,但却能担当、知进退,性子偏激些却能自圆其说,而且年纪虽小却有一番不错修为,这般细数下来,优点都是不少。这般一想,原本因为赵禹杀那鞑子而生出的恶感倒削弱不少。
    这时候,后边江面传来一个虚弱稚嫩的声音:“太师父,鞑子们可都给赶跑了?”
    听到这呼声,张三丰脸上浮现暖意,回头道:“无忌稍待片刻,太师父即刻就过去。”
    他转过头,对赵禹说道:“这船上尽是血腥,难以久待,不妨移步去我船上?”
    赵禹见船上已经浸满血水,且多残肢断臂,便点点头,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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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章 当惜盘中粒粒餐
    张三丰本来乘坐那艘船划过来,赵禹看到船上坐着一个病恹恹的少年,也并未在意。他将周芷若抱上那船去,又回头抱起昏迷的常遇春。
    那少年忽然指着常遇春,惊声道:“呀,这人闭着眼睛,浑身是血,难道死啦?”
    赵禹眼皮一翻,轻斥道:“小毛孩子懂什么,休得胡说!”
    那少年缩缩脑袋,不满意这个看似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少年竟斥责自己,只是看到他浑身是血,不免生怯,别过头去不再看赵禹。
    将人挪过来后,赵禹看看原本船上两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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