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马雄风-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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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二相呐呐无言,惟有哀恳饶命。
万剑国王愤然道:“性命是这样重要的么,万剑国的颜面都被你们两人丢光了,姓云的,这两人你留下,本王告辞了。”
身形一转,大步就走。
左右二相大惊失色,返身双双向云中鹤壁去三剑,人却长身而起,先一步向凌霄殿外扑去。
云中鹤阴冷的一笑道:“想逃岂有这般容易。”
身形掣动,滴血剑忽化一道白光,疾射而至。
但听哎哟两声,左右二相已经由半空中蓬然落地,俱各断去一条左腿,红光迸现,血水急诵。
万剑国王头也不回,带领着四大剑神,脚步踉跄,匆匆而去。
云中鹤神情冷漠的投注了左右二相一眼,喝道:“云某已不准备用狠毒的手段致人于死地,但对于你们两人这等反复无常的小人,还是不能放过。”
伸手两掌,将两人闭穴止血,而后却猝发两指,分别点到了左右二相的五阴绝脉之上。
但见两人顿时面白如纸,大汗淋漓,身子像筛糠一般颤动不停,可以想见他两人正受着极度的痛苦。
云中鹤冷冷地道:“依你们两人的造诣来说,至少也要一天一夜的时光才能死去,这份活罪,你们就慢慢受吧!”
扭转身子,走到了凌霄殿之内。
岳家兄妹随侍身边,岳凤雄豪壮地叫道:“云公于,若不是你赶来,我们兄妹俩就没命了,你真是我们兄妹的救命恩人。”
云中鹤一笑道:“岳大侠太客气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何况,在下曾受过岳姑娘的好处。”
提到他妹妹,岳凤雄立刻精神百倍的道:“对了,这次云大侠可得在咱们九重天好好的住上几天,容咱岳凤雄和你好好的交交朋友,至于舍妹……”
岳凤姗插口道:“哥哥,你叫人家住到哪里呀,现在连咱们也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
原来九重天除了这一座凌霄殿外,已经没有一座完整的房屋,都在这巨变中遭了火劫。
岳凤雄抓抓头皮,叫道:“这一群魔崽子实在没有一个好人,要不是云公子及时赶到,咱们死在他们的手里,那才冤枉呢,咱们另找地方安置云公子,妹妹,你也和云公子仔细谈谈别后的事呀,问云公子是怎么来得这么凑巧?”
他因对妹妹太关心了,知道妹妹的心中只有云中鹤一个人,所以尽量要妹妹与他接近,只可借拙口笨腮,说不出多么动听的话来。
岳凤姗双顿一红,不自觉的把头低了下去。
云中鹤只好把遇到老白森的经过说了一遍,岳凤姗恨得咬牙道:“这样说来,老楚平只怕也死在他们手上了,他跟老白森是一道派去到振武镖局给刘老镖师送寿礼的。”
老楚平是岳凤雄的另一名老仆,一个年约七旬的暴眼老者。
云中鹤只顾了与岳凤雄谈话,倒把排列在殿中的一群僧人给冷落了,那排僧人见云中鹤与岳凤雄不浙谈话,也自不便接口,此刻见两人说话微顿,那为首的老僧立刻上前合十一礼道:“血憎大悟见过小宫主。”
云中鹤淡淡地道:“辛苦你了……”原来血僧大悟正是金碧宫五卫中的水卫。
血僧大悟声如沉雷般的转身叫道:“秃头们,还不快些来叩见小宫主。”
云中鹤挥挥手道:“不用多礼,你们见到报讯的君姑娘了?”
血僧大悟道:“未入九重天前,我们分配好了的,君姑娘与血婆带领属下在九重天外攻打万剑国的人,我进入九重天内接应宫主……”
一言未毕,只见一群人飞奔了进来,一个粗壮的声音喝道:“丫头们,快来参见小宫主。”
来者正是血婆与她属下的十个红衣白发的老太婆。
云中鹤挥挥手道:“不必多礼,你们都赶来此处,金碧宫中岂不空虚了么?”
血婆连忙应道:“宫主尽管放心,有老展鹏一人和金碧宫的天然形势,足够应付任何外袭而有余了。”
一言甫毕,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叫道:“鹤哥,你……受伤了又是一条红影疾掠而至,正是去金碧宫搬取救兵的君梦如。
云中鹤看看左臂划破的衣袖已经干涸的血迹,淡淡一笑道:“些许表皮之伤,已经算是好了。”
君梦如并不管他这些,连忙由自己的衣裙上扯下一幅白绫,强迫着给他包扎了起来,同时,还示威的向岳凤姗投注了一眼。
由她的神态上与谈吐之间,使岳凤姗不由心头一寒,同时,一阵鼻酸,差一点掉下泪来。
云中鹤颇觉尴尬地向旁闪了一闪,道:“梦妹,见见这位岳姑娘。”
君梦如冷峻的投注了岳凤姗一眼,笑笑道:“岳姑娘好,多亏你照顾我鹤哥了。”
岳凤姗再也忍不住滚动的泪水,只好悄悄转回身去,淡漠的道:“该道谢的是我们,若不是君姑娘金碧宫中送信,只怕九重天早已片瓦无存了。”
岳凤雄看在眼里,心中大急,忖思着插口道:“云公子,你跟这位但话方说出一半,岳凤姗却急忙一扯衣襟,防止他再说下去。
岳凤雄着急的道:“妹妹,这是为了……”
岳凤姗狠狠地暗中踩了他一脚,插口道:“云公子,相救之恩,没齿难忘,但九重天虽未片瓦无存,却也难以再留雅客,而且,愚兄妹也要另外投靠亲友,远适他方了。”
云中鹤皱眉道:“九重天基业虽毁,他日不难再建,为今之计,在下倒想让两位去城青杨岭,共创正义门。’”
岳凤雄方欲接口,岳凤姗却抢着插口道:“不,云公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但目前我们却要先去探访一位多年未见的姑母,改日也许会去青杨岭的。”
岳凤雄皱眉道:“妹妹,咱们根本没……”
岳凤姗又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叫道:“哥哥,咱们先走一步吧。”
岳凤雄叹息一声,向云中鹤双拳一拱道:“愚兄妹要先去探望久别的姑母,只好与云公子暂时分手了。”岳凤姗不待岳凤雄话落,早已先一步向前走去。
云中鹤虽是有不少话想说,却苦于难以出口,留住岳家兄妹,有君梦如在场,又是一场极难处理之事,当下只好暗叹一声道:“希望贤兄妹会早日赶去青杨岭上的正义门。”
岳凤雄点头道:“迟早愚兄妹一定会去的。”
话声方落,人已倒跃而出,向九重天外驰去。
他并非如此急于要走,而是他不得不走,因为岳凤姗身形如飞,早已去得没有了影儿。
岳凤雄怀着沉重的心情,急驰直追,在离开九重天的五里之外,方才追到了她,其实,说追到毋宁找到来得恰当,因为岳凤雄驰出九重天后,就已不见了岳凤姗的影子,但他却知道她一定是来了这里。
这里一片墓地,岳凤姗正跪在一座巨坟之前,揪然不语。
岳凤雄叹惋一声,走到她的身边,温柔地轻声叫道:“妹妹,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哪里跑出来的一个姑母,为什么你要这样决绝的离开云中鹤?”
岳凤姗咬牙哼道:“傻哥哥,难道你没有看到那姓君的女人,人家哥呀妹呀的那么亲热,咱为什么不识相点,叫人家觉得碍眼。”
岳凤雄皱眉叫道:“这就是你错了,如果我是你,一定不离开云中鹤,偏要给她碍眼。”
岳凤姗奇道:“那又为什么?何必让人耻笑咱们?”
岳凤雄不以为然的笑道:“这种事没有人会耻笑,论条件你比那姓君的姑娘强得多,你比她美,比她温柔,比她……”
岳凤姗咬牙道:“哥哥,你别说下去了,我的事该我自己拿主张,我不要再见云中鹤,一辈子也不再见他,哥哥,咱们远走高飞,离开中原吧!”
岳凤雄叫道:“远走高飞也好,去哪里呢?”
岳凤姗道:“西荒!”
岳凤雄吃惊的道:“难道你要去找西天神翁律木清?”
岳凤姗叹道:“西天神翁武功高强,只怕连云中鹤、血碑主人都非其敌,倘若侥幸遇上了他,岂不是运气。”
岳凤雄摇头叹道:“妹妹,你真是发疯了。西天神翁律木清只是一般江湖传说中的神话,是别人编出来的一个故事,试问谁真正见过他,谁能举出具体的事例,那根本就是骗人的。”
岳凤姗苦笑道:“我知道,西天神翁不可能确有其人,但咱们去西荒走上一走,就算散散心中的苦闷吧,不是也很好吗?”
岳凤雄颔首道:“这话有理,咱们走吧!”
只见他扑地跪到那巨坟之前,声调嘶哑的叫道:“爹、娘,孩儿不孝,没有保持祖传的基业,九重天烧光了,九重天的手下人也死的死,散的散,都走光了,爹,娘,孩儿也没有照顾好妹妹,让她受别人的欺侮。”说着说着,两行热泪已经流了下来。
岳凤姗连忙接口道:“哥哥别说这些沮丧的话,九重天虽然毁了,但我们还会重建,九重天三字永远是江湖上强大的门户,不论遭遇到多重的危难,也仍然能够站得起来,至于我,并没受到什么欺侮,只是咱们个性强,不愿意看别人的脸色,哥哥,咱们走吧。”
岳凤雄依言站起身来,兄妹两人就欲离去。
忽然,眼前人影一晃,使两人都吓了一跳。
岳凤姗啊一声,根本不见有人,岳凤雄沉声喝道:“是什么人戏弄咱们兄妹?”
那人影就从两人面前五尺之外闪过,看得再清楚没有而且兄妹两人俱皆同时看到,不可能是看花了眼。
四处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应声,此刻夜色虽浓,月色正明,墓地松林之中也仍然可以看得到数丈之外的景物,为什么那人影一晃就不见了。
岳风姗全身泛起一阵寒意,忍不住向岳凤雄身边靠了一靠,道:“哥哥,看到了么?”
岳凤雄用力咬了一声,拍拍前额道:“不管这些,咱们快走!”
但就当两人甫欲穿出墓地之时,但见黑影一闪,面前三尺外怦的一声,落下了一片黑乎乎的东西。
兄妹俩步履极快,差点没有撞到那黑影之上,岳凤雄连打千斤坠,加使铁板桥,方才与岳凤姗勉强稳住身子。
定神看时,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那猝然落下挡在前面之物竟是一方石碑,急急转头看时,四下里哪有一条人影。
岳凤姗忍不住呀的一声惊叫道:“不好,有……有鬼……”
两人定眼看时,只见那石碑正是爹娘墓前的。
方在惊骇之间,只见那石碑又忽的一声飞了起来,四平八稳的落回原处,又到了爹娘墓前。
两人不由又全身冒出一股寒气。“
岳凤雄颤声叫道:“妹妹,这不是闹鬼,是爹娘显灵,一定是两位老人家不愿意咱们离开家乡,万里迢迢的到西荒去。”
岳凤姗双手颤抖,拉着岳凤雄急急回到墓前,双双跪了下去,祷道:“爹娘,我们知道您老人家的意思了,我们一定不离开家乡,我们多在苦难中成长壮大,重建九重天……”
祷告未完,忽见坟后出现了一条人影,嗤的一笑,一晃而逝。
岳凤雄霍然而起,但却早已不见那人的踪迹。
岳凤姗也跟着跑了起来,双目之中流露着困惑,忧疑与惧怯之色。
岳凤雄清了清喉咙,低声道:“妹妹,这不是爹娘显灵,是咱们遇上了绝世高手……”
声调一转,低呼道:“是哪位朋友看上了我们兄妹,深更半夜的和我们开这玩笑,若有指教,不妨站出来讲话。”
没有回答,墓地中静溢如前,根本就不像有人的模样。
岳凤雄望望妹妹,自语般的哺喃道:“怪了,难道……难道……妹妹,咱们快走,此地不能再留了……”
岳凤姗听罢此言,与岳凤雄携手而起,兔起鹘落,向墓地外驰去,眨眼间出去了四五十丈。
兄妹两人先后停了下来,怪的是没有追赶,也没有再听到别的声音,遇到别的怪事,岳凤姗皱眉道:“哥哥,咱们要不要回去查看一下或是在这里等上一等,倘若那人对咱们怀着恶意,只怕早就对我们下手了,倘若他不是人,咱们更不该这样惊惊慌慌的离去,还是该查出个所以然来。”
岳凤雄拍拍前额,忖思了一下道:“这话有理,不过,咱们就在这里等吧,这里没有树木坟堆,看得总比较清楚一些。”
岳凤姗颔首不语,于是兄妹两人就地坐了下来,两双目光定定的凝注着墓地松林之内,一眨不眨。
但松林之中没有一丝动静,兄妹俩静静的坐了一个更次,也是一无所见,连一只鸟儿也没见飞出来。
岳凤姗首先站起身来道:“哥哥,我看这是没错的,一定是爹娘显灵,咱们不去西荒,重建九重天吧!”
岳凤雄欣然同意,两人又向九重天来路驰去。
那条平坦的道路,在月光照耀下,平滑笔直,半里之内均可看得清清楚楚,两人奔行的速度也因之快了甚多。
忽然,砰的一声,岳凤雄摔了一跤,这一跤摔得不轻,翻了一个跟斗,又摔了一个屁股蹲儿,方才收住力道。
岳凤姗虽然幸而没有摔跤,但却吃了老大一惊,因为路上平滑,岳凤雄可称得上是一流的武林好手,怎么竟会无缘无故的跌上一跤。
返身看时,不由大感奇怪。
只见来路一丈开外,路中间横躺着一人,正在哎哟哎哟的呼痛不已。
那人身子矮胖,生得头大如斗,身上披着蓑衣,头上扣着斗笠,脚上穿着一双草鞋,怀里则揣着一根长长的旱烟袋,显然方才被岳凤雄不留神踢了一脚,像是伤了腰部,正在双手连揉,同时口中嘟嘟嚷嚷的骂道:“深更半夜的穷跑什么,哎哟,我的腰……这一脚比马蹄子踢得还惨。”
岳凤雄一跤跌得眼冒金星,无名火冒三千丈,忘记了这人来得可疑,爬起身来大叫道:
“好家伙,哪里睡觉不好,为什么睡到道路中间来了,还敢出口伤人,你简直活得腻了。”
那人仍躺在路中,双手揉腰,似是被踢得爬不起来,虽然他额下光秃秃的没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