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文学名著电子书 > 邪门 >

第7部分

邪门-第7部分

小说: 邪门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克难:“人都拼完了,钱也就是个王八蛋了,不划算的事情,你也不会做。” 
 
 
耿小草开始引导:“人都一样,事情也一样,就怕算计,算计到家,以最小的代价换取大价值的果子,你不会不吃吧?” 
 
克难:“你说得具体点。” 
 
看着克难有兴趣,索性就直说:“往往不可能发生的事,就有可能发生。爬爬这么多年高枕无忧,安然享受,已经麻痹,他的手下也无所事事,人已经皮实了,在不设防的情况下,你的机会就有了,重击之下,必然土崩瓦解。” 
 
克难已经有些变化:“你说。” 
 
耿小草:“蛇打七寸,敲就敲他个狠的。另外,把他的左膀右臂也都削掉,注意,必须找个斜茬儿,找个站得住的理由,你明白吗?” 
 
“明白。” 
 
“真好,宁跟聪明人打场架,也不跟糊涂人说句话。”耿小草玩儿心眼,“你也别顾虑太多,这些乌合之众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哪一个是扛得起大事的人?混混终归是混混,把拔尖的摁了,那不全都是让你收编了,进贡打住,势力壮大,你说值吗?” 
 
小克难本身就是个脑袋够使的主儿,耿小草的这份狼心,足够让他吃惊,也足够让他雄心再起。 
 
他决定磕了。 
 
但是,他多少年从来没有的恐惧和害怕,隐隐约约从耿小草身上找到了一些。 
 
是祸躲不过,有一天是一天,这就是流氓的本性,他小克难也不例外。 
 
两天后,东单邮局前,爬爬的兄弟铲子蒜头鼻子气得红彤彤的:“克难大哥,兄弟是底下催巴儿(催巴儿——行话,跑腿的。),这您也知道,左右谁都招不起,听喝儿(听喝儿——北京土语,没有主动性,听凭别人指挥。)的没多大出息,瞎×混。今儿,您这口儿太邪,兄弟没法回去传话,到头来真没法混了,爬爬肯定扒兄弟的皮。” 
 
小克难冷笑着说:“哼,小子,回去报信,如实转达,这是你的。”随手扔在地上十几张大团结,“等爬爬彻底歇菜,随时到我这儿来,饭会有的吃。不过,以后得长点骨气,否则,在我这儿,你也不好抬头。” 
 
这边的爬爬听完铲子的叙述,根本不当回事:“行,跟我掉腰子(掉腰子——北京土语,指故意不做或不好好做应该做、可以做好的事情。)玩儿,肉皮子痒痒了,喜子、二龙、飞子,你们给丫小克难拿拿龙,我到底要看这孙子尥蹶子能尥多高。”一甩手又喝小酒去了。 
 
这三位都是爬爬起家时并着肩磕过来的,各有特长:喜子出手快,两把三棱子刮刀扎了无数的玩闹;二龙身大力不亏,跤活踢得倍儿棒,练四五个跟玩儿玩意儿似的;最要命的是飞子,一把菜刀、一把喷子(喷子——北京土语,土造火枪。)很少有败绩。菜刀精钢打的,比一般的大一倍,横抡竖抡威力极大;那喷子更是出名的厉害,它打的不是铁砂,而是死心的钢珠。哥儿仨也没把事放在心上,定好明天聚齐的时间,各回各窝。 
 
等到第二天爬爬赶到出事处,一个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飞子左右开弓的威力永远失去,扣扳机的手指被生生地剁下,抡菜刀的手被强硫酸腐蚀,血肉翻着,变形拘挛着。 
 
二龙的膝盖骨全部粉碎,肯定是强烈的打击之下致残的,看来,终生坐轮椅绝对是他的专利了。 
 
喜子引为自豪的优势彻底消失,静脉血管被砍断,神经受损伤,流血过多,生活自理全丧失,更别提再当战士了。 
 
此情此景,小克难毒辣、凶狠,手段如此恶劣,令见过场面的爬爬心惊肉跳,六神无主。他清醒:痛下绝报,是拼着命而来,不留后路,以死相拼,自己的大将相继损伤,能用的人几乎挑不起大梁,根本无法抗争。 
 
他前思后想:退一步海阔天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少这一份进项,无伤大雅,惟一的最最惨重的是:这次的突袭,使自己的名声一落千丈,这帮孙子也会狗眼看人低。罢、罢、罢,齐精锐,伺机再战,再煽起来。 
 
这笔账,他爬爬记上了。 
 
同时,他也从其他途径知道,背后的主谋——耿小草,一个看似鲜花,实为毒草的女人。 
 
都说坏事传千里,这话一点不虚,小克难翻的大篇儿令人刮目相看,因为这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碴锛,而是破了一个先例——佛爷将玩主打翻在地,同时,无论手段还是力度,都是绝绝对对的赶尽杀绝,不留任何的情面,一下子将佛爷们推到了很高的份儿上。 
 
在社会上混的,脑瓜子一个比一个好使,一个比一个转得快,大家不约而同地都把脑筋动在了一个人头上——耿小草。谁也不傻,都心里明白,有这个女人在,祸头子出在她身上的事少不了。 
 
第一个先想到的是凉粉,她十分有把握地对过智说:“小克难就这么玩儿命地死煽,百分之百地与耿小草这个小崽子有关,看样子,我还小看她了。” 
 
过智漫不经心地说:“她这点小聪明,没什么新鲜的,借克难的手,尽快地树立自己的腕儿,跟着她转的全是傻二,到头来,谁也落不下什么,都得给她当枪使。” 
 
凉粉:“哼,过智,你还别拿豆包不当干粮,人都是心血来潮,什么事做顺了,一顺百顺,保不齐就成了全顺。” 
 
过智:“全顺多少钱一斤?冲她,还能翻得了天?” 
 
凉粉还击他:“你呀,还是混的时间短,狗屁不知,这帮孙子都是真正的下三滥,有奶便是娘,起哄架秧子的,谁旺跟谁,横人是怎么出来的,人惯的……” 
 
过智打断她:“你要是不夹他,不给他这个市场,他狗×都不是。 

第14节:谁输谁赢
凉粉心里特高兴,过智拿耿小草不当菜是她最愿意看到的。但是,对于这么公开叫板又使她担忧,耿小草想得远,她凉粉想得更远,更有预见。 
耿小草的所作所为,不惜一切地利用克难,其最终的目的,也是要形成很大的势力,等到具备相当的力量,首当其冲的就是拿她凉粉开刀,从而报夺过智之仇。要是判断错了的话,自己白混,她觉得有必要提醒过智,不要太过于轻视耿小草。 
凉粉说:“当然,谁也不可能一口吃个胖子,这需要时间,什么事情有一就有二,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这丫头片子,玩儿得这么狠,有你一半的原因,你承认吗?” 
过智昂着头说:“承认,只有很小的成分。既然你这么过分地上心,都是女人的通病,咱哥们儿给你凉粉大姐上堂课,有理耐着性听,没理你可以驳,如何?” 
凉粉没好气地说:“耳朵立着呢。” 
过智说:“一、这次变故,所有混的对小克难都有了戒心,的闪张,横的没脑子的,敬而远之,也有要钱不要命的,随时随地的时刻准备磕,有脑子的,就要打串联,建立同盟,惹不着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招上了,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他摸了一下凉粉的肩头:“二是说,小克难正在喜乐当中,又有耿小草捧着,正在飘飘然,驾着云,七个不服八个不待见,你说,这是好事吗?人一犯晕,往往就是不理智,正是容易失误的时候,你说,现在对于他们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们冲昏了头,算计也就打了折扣,这,正是他们轻敌的时候。”说话的期间,他感觉到了凉粉身体的反应。 
过智得意地一笑,手开始抚摸她:“这三嘛,他们要想继续,必然需要火并,无形当中,自然而然地削弱他们自己的力量,树敌太多,肯定招人恨。你说,大姐,他们会有好果子吃吗?” 
这话说出,凉粉整个人已经扑了过来,手脚并用,嘴也不闲着:“小子,想不到你这么坏,坏得出油。” 
过智坦然接受她的爱抚:“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刚哪儿到哪儿呀。” 
凉粉说:“坏蛋,听你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等着小丫挺的。” 
哪儿都有叛徒,哪儿都有上赶着巴结人的人,当耿小草要想知道凉粉经常出入的场所,立马有人告知。 
凉粉好一口,爱吃松鹤楼的松鼠桂鱼,过智与她刚刚落座,耿小草的一伙也摇晃着走了进来。 
爬爬的事过后,小克难不但免了上供,反而开始收进贡,里外落了不少子,钱一多,有些发烧,收兄弟,大吃大喝,尤其是对耿小草更是言听计从。 
“哟,凉粉大姐好心情呀!”耿小草毫无顾忌地直接挑事。 
凉粉不搭理,过智更是眼里没她。 
耿小草:“过智,每天也不见你做什么,成天下馆子,花我们大姐的钱,落忍吗?” 
凉粉刚要开口,被过智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俏丽脸庞,另一只手伸向她的耳根,很痒很麻,轻轻地传过一句话:“有钱难买乐意。”凉粉明白用意。 
耿小草气得脸有些变形,恼怒地回到他们的桌子上,抢过麻老四手中的烟,狠狠地抽了两口,因为吸得太急太猛,呛得她玩儿命地咳嗽。 
小克难心里跟明镜一样,耿小草的狠心他服气,耿小草的艳丽他顺气,跟凉粉的较劲他生气,她们两个人差着相当大的节气,明知耿小草找事,他自己装傻,成心让耿小草吃吃凉粉的斜劲,碰碰钉子,她才踏实。 
同时,他也知道凉粉的本事,她要是招事,半个北京城的玩闹,会为她玩儿命,凭自己跟着耿小草胡闹,真是不自量力,但愿凉粉能给个台阶下。 
惟一让小克难没有想到的是:耿小草跟凉粉较劲的真真正正的原因——那就是将过智抢到她自己手中。 
千想万想,必有一失,小克难上了耿小草的贼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不,傻×玩意儿还给耿小草上料呢:“草儿,谁都想出名,想拔份儿,这需要时间,更需要合适的机会,如果像恶狗一样见谁扑谁,那,咱们也快了,激起民愤群起而攻之,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别拉脸,哥哥这话糙理不糙,不好听,但实在,你要真不服,先扫听(扫听——北京土语,从旁探听的意思。)扫听人家凉粉,到底是什么路数。 
“我就纳闷,有吃有喝有什么不好?叫那个板有什么意思?这日子我看过的比神仙差不到哪去。”小克难大喝一口。 
男人都一个德性,难过美人关,耿小草斜了他一眼,小克难也打住,喝着闷酒,真他妈的够有样的。 
凉粉不是善碴子呀,亏那是一点不吃,更何况得理不饶人,同时也想给小克难提个醒,拿个酒杯直奔过去:“克难,干的事听说了,正当防卫,有挡道的,就应该灭,喝一个。” 
小克难还真的听喝儿,碰了杯。 
“但是呀,得搂着点,太出格,得罪的人太多,容易出事,自身都难保,守着自己的奶头山,可着劲地折腾,谁都说不出话来。”凉粉说话挺严肃。 
“凉粉,能说出这话来,就是瓷器,你不会给哥哥瞎码棋的。”小克难说得也挺正经。 
凉粉话锋一转说:“就怕有人瞎码子儿,你脑子一热,冲了上去,覆水难收。” 
小克难正点着头,耿小草接过话:“凉粉大姐,您是老炮儿,讲什么都是对的,可有一条,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要是老原地踏步,早晚得让别人拿下。”话音相当生硬,任何人都能听出带着狠劲。 
拍唬别人还管用,拍唬凉粉那真是不自量力。她放声大笑:“哈哈,克难,真是难得你弄了个乐和。草儿,有想法真难得,当姐姐的不想劝你,你可以试试,老话说得好,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过,有一条,千万要记住,给自己留条后路。克难,这话也有你一份,打扰你们撮饭了,后会有期。”转身就走。小克难望着她的背影,多少年的追求却没有结果,她的豪爽,她的诱惑,始终难忘,他必须将耿小草紧紧抓在手里,他把耿小草当成了凉粉的影子。这想法,耿小草一辈子也想不到,他也不会对她讲的。 
过智看都没看,甩出一句:“多此一举。” 
凉粉气不过:“废你大爷的话,还不是你小东西惹的祸。” 
过智说:“多愁善感、自作多情、捕风捉影,这就是凉粉吗?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放屁,也就是你敢跟我这么说话,换个别人,十八顿揍都挨上了。” 
“瞧,真急假急呀?放她跳去,蹦不出多大尿来,冲她这么疯,轮不到你,有人收拾她。” 
“有你的,看样子,我该退休了。” 
“可别,你的风采我还没过够瘾呢,我喜欢你折腾,要不,多没劲呀。” 
过智的爽真,简直让凉粉舒服透了,她很亲很轻很柔地从背后将他轻轻揽在怀中。 
耿小草又气得鼓鼓的。

第15节: 换个活法
换个活法,人各有志;该干的干,不该干的也可以干,看你自己了 
过家闹腾开了,过勇、过奇双双复员,小哥儿俩虽然同时起步,但结局截然不同。过勇凭着自己的所为与表现,军安办将他转到市公安局工作,而过奇却分配到市环卫局当了一名清洁工人。 
如此大的反差,又在命运中注定了各自的生命历程,都说人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但是,不可否认的,外在环境和因素,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人本身。人就怕比,在过智眼里,穿官衣和穿劳动布工作服的都是自己的一奶同胞,没有任何的不一样。 
但,放在两个当事人身上,优越感和自卑感油然而生,这就在日常生活中出现必然的相互抵触,而且必不可免。 
“老二,把你的工作服洗洗,跟个邋遢(邋遢——北京土语,不整洁不精神。)兵似的,穿在身上你不腻味(腻味——北京土语,厌烦。)呀?”过勇说。 
过奇:“嘿儿,这人要是连自己都讨厌,还活个什么劲呀。你嘛,人民的小警察,利利索索,干干净净,那是国家的形象和门面,我们这草头老百姓,凑合活着饿不死就行了。” 
过勇:“哎,老二,好好说话行吗?好歹话听不出来是吗?你要再这样,瞎混可不是个事儿。” 
“谢谢警察叔叔,我争取改。”过奇说。 
过勇有些恼了:“好心当成驴肝肺了,你要不是我弟,管你真是吃饱了没事撑的。” 
过智嬉皮笑脸地打哈哈:“都别,都别,一个是国家机器,一个是工人老大哥,都是栋梁,吵吵闹闹多影响安定团结呀。知足吧,知足者常乐,有闲工夫,都躲到墙角,什么犄角旮旯儿偷着乐去。”他突然莫名其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