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文学名著电子书 > 华尔街的肉 >

第3部分

华尔街的肉-第3部分

小说: 华尔街的肉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流努森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在虚应的微笑中低声咕哝,我们参观了工厂,品尝了一盒冰冻酸奶酪,几小时后,我终于拼凑出完整的故事。

    这家公司的乳制品营业收入高达数十亿美元,但是,97%的收益转身付给生产牛奶的牧农,只剩下3%是公司的,这么低利润的事业,实在是惨淡经营。康奈尔手上持有这家公司的股票,显然是“错误的长期投资”,我想,我们在前往洛杉矶机场搭机转赴旧金山的路上,他已经认知到这个事实。

    嘿,这是我的分析师生涯中学到的第一课,我以前根本不知道,营业收入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毛利与利润。

    拜会苹果和英特尔

    这对我来说是很棒的热身运动,那晚,我们从旧金山机场开车前往帕罗阿托,住进闻名全球的利克斯凯悦饭店(Rickey‘sHyattHotel),我很确定这家饭店兴建于硅谷黄金时代开始之前,我的房间里有一幅感觉像是风洞的草图。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动身前往苹果电脑公司参加分析师拜访会议。我们比预定时间提早几分钟了到达,把随身携带的东西放在一间相当小的会议室后排座椅上,几分钟后,苹果电脑公司的人员走进房间,被创办人史蒂夫·乔布斯(SteveJobs)请来拯救苹果电脑的百事可乐前任首席执行官约翰·斯卡利走过来和康奈尔还有我打招呼,康奈尔向他介绍:“嗨,我是罗伯·康奈尔,这位是安迪·凯斯勒。”我想,我们聊到了股票市场、苹果电脑股价下跌,以及IBM新的个人电脑事业部门。

    会议一开始,斯卡利先概述苹果电脑公司的前景、新产品和财务境况,我囫囵吞枣一番。接着是发问时间,有些分析师提出关于税负的无聊问题,有一位名叫米歇尔·普雷斯顿(MichelePreston)的分析师问了一个很简单的软件问题。斯卡利指向康奈尔,问道:“康奈尔,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康奈尔先对我露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后,用他那深沉洪亮的声音问道:“斯卡利,能不能请你谈谈苹果电脑公司的管理团队?”

    斯卡利看起来似乎有点激动不安,然后开始谈到最近苹果电脑里不同团体之间的问题与对立,以及公司如何聘请他来经营,末了,他语出惊人:“我必须以我认为恰当的方式经营公司,我必须领导公司,因此,乔布斯在苹果电脑公司已无置喙之地。”这段话引起在座人员一阵骚动。

    接下来,还有人问到苹果电脑未来的产品方向和麦金塔(Mac)操作系统的授权问题等,斯卡利指示该公司负责这些领域的主管让-刘易斯·盖西(Jean-LouisGassee)回答,这位法国籍主管假装略过他们的策略,甚至伪装很蹩脚的英语能力,根本没有回答任何问题。会议就此结束,但苹果电脑的管理团队仍然在现场走动、打招呼,我虽想再问那位盖西先生一些关于产品的问题,例如他们使用哪种芯片,但他站在远远的角落,老是耸耸肩、尽最大能力模仿“克劳塞亚探长”(InspectorClouseau)用伪装的蹩脚英语不断地说:“我不知道。”

    斯卡利那句“乔布斯已无置喙之地”在第二天早上登上了每家报纸的头版。康奈尔和我继续拜访了几家公司,并参加英特尔的分析师会议,我见到英特尔的三位创办人——高登·摩尔(GorgonMoore)、安迪·葛洛夫(AndyGrove)和鲍伯·诺伊斯(BobNoyce)。我也结识了在接下来十年像恶梦般围绕我周围的人物,他们是华尔街其它半导体分析师,也是我的竞争者,包括柯文证券公司(Cowen)的艾伦·里普尔(AlanRieper)、美林证券的汤姆·库拉克(TomKurlak)、美邦证券(SmithBarney)的吉姆·巴拉格(JimBarlage)。康奈尔告诉我:“这些是敌人,这些是全美顶级的机构投资人分析师。要不惜一切代价击败他们。”这些人在我眼中像是一群性情乖戾的老人。

    英特尔没有什么好消息可说,自一九八四年的个人电脑市场繁荣后,芯片业务已经吃紧,价格很糟糕,内存芯片领域出现许多新竞争者,主要是来自日本的厂商;IBM仍然向英特尔采购,但可以立即转向其它供货商。这些家伙诚实得可以,没有人像乔布斯那样被踢出门,因此,英特尔当时的情景展望令人失望。英特尔有一位专门负责投资人关系的主任吉姆·贾勒特(JimJarret),工作就是和投资人打交道,是先头侦察兵,我们交换了名片,他祝我好运,我想,我听到他低声说了一句:“你将会需要好运的。”

 凶猛的食人鱼(1) 

    回到纽约,我开始思索如何当个分析师。我们决定,我撰写的第一家公司研究报告将是上一周拜访过的巨积公司(LSILogic),这家公司不久前刚公开上市,华尔街迄今还没有分析师弄清楚它的产品“门阵列”(gatearrays)是什么,我在贝尔实验室工作时,对这种可量身定制的芯片稍有研究,因此,我的第一项工作是向投资人解释到底什么是“门阵列”,以及是否该买进这家公司股票。

    对我来说,技术的东西很容易,康奈尔总是提醒我要保持在技术的前沿,因为投资人付钱就是要我做这些事。可是,我需要财务分析报告和华尔街行话的速成课,我还不会说“共识”、“特定时间内的最高成交价”、“敲定”、“目标价格”、“华尔街休市”、“重申我们的建议”等字眼,不过,我很快就会开始使用这些词汇了。

    整个八月,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准备第一份研究报告,这段期间,我有时也和格鲁伯曼及史密斯相处,只是坐在他们的办公室,听他们讲电话,不过,我仍然不是很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获利预测

    “康奈尔,你如何知道某支股票是否值得买进?”

    “啊,我们终于要谈股市’基本的两性知识‘啦!”

    “你认为我应付得来吗?”

    “我们曾经谈到获利,对吧?”康奈尔继续说:“嗯,某支股票的价值就是它未来获利的总和。”

    “就这样?”

    “好吧,其实是稍微复杂些啦。明年赚的钱不如今年赚的钱有价值,你知道嘛,就是通货膨胀率之类的东西造成的,你必须先把未来的获利折现,再把它们加总起来。”

    “这有道理,但你如何把那些获利折现呢?”

    “使用贴现率。”

    “好极了,所以,有公式可套用啰,这我喜欢,我会数学。贴现率是多少?”

    “不一定,视情况而定。”康奈尔说。

    “啊,视什么情况而定?”我问。

    “未来的通货膨胀率、利率、风险。”

    “《华尔街日报》上有这个数字吗?”我问。

    “那未免太容易了。”

    “那到底贴现率是多少?”

    “没人知道,这就是华尔街神秘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一家公司未来的获利,也没有一定的贴现率,大家都是自行猜测,因此,股票的市值并没有确切的答案。”

    “没有?”我问。

    “没,谁的数字准,拿不定的,这就是为什么你得看基本面的原因,你对股市的唯一贡献就是你对公司的获利预测,这就是投资人想知道的东西。通常,所有人看的就是公司今年和明年的获利,这是市场的存续期(duration)——一年半、或至多两年,就只有那些数字会影响获利总和。”

    “通常?”我问

    “嗯,在不景气时,没有人会看一季、甚至一个月以后的东西,没有人相信一季或一个月以后的预测值,这时候,股票值多少钱就看公司有多少现金而定,而不是公司未来可能赚多少钱,那没什么准头。反过来说,有时候,市场的存续期会更长。”

    “什么意思呢?”我渐渐有些概念了,不过,理解速度还很慢。

    “比较长的存续期就是说,大家看这家公司未来五年会赚多少钱来决定其股票价值。”

    “如何知道存续期是多长?”

    “永远没人知道,各凭感觉,有时候,你可以从本益比中看出。”

    “什么?什么’比‘?”

    “本益比,就是价格和获利的比率,”康奈尔说:“把现在的股价除以公司的每股盈余,就可以得出本益比。通常,本益比愈高,代表存续期愈长,但并非一定如此。”

    “这真是怪异的行业。”

    “胜过挖沟渠的粗重工作啦!”

 凶猛的食人鱼(2) 

    扳倒四分卫

    八月初一个周四下午,玛戈为整个研究团队举办了一次户外活动,在她位于汉普敦的住家,她的房子隔一条马路正对着一处僻静的海滩,景色非常优美,有绵延的草坪,还有一座棒得可以获奖的花园。不到半小时后,我们就在草坪上展开一场美式橄榄球赛,有几次,球丢进了花园,我还记得当时玛戈脸上心疼的表情。

    啤酒下肚后,球赛战况愈加激烈。有个留着漂亮八字胡、我从未见过的矮胖家伙,是另一队的四分卫,我发现他显然没法把球丢出,于是,我数了五秒钟后,冲出去扳倒他。“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我,我以为他想自我介绍。

    “安迪·凯斯勒。”

    “很好,凯斯勒,你被开除了。”他哈哈大笑。

    我回到我们这队,问格鲁伯曼:“格鲁伯曼,那胖白痴是谁?”

    格鲁伯曼抓住我的脖子,把我甩到地上,跳到我身上,叫我闭嘴,“他是艾迪·克希纳(EdKerschner)”,格鲁伯曼说。

    “那又怎样?”

    “他是投资策略师,他真的可以把你开除,”格鲁伯曼说。

    “可是,我从没见过这家伙。”

    “闭上你的臭嘴,就把他当成是巴特·斯塔尔(BartStarr)。”

    哇!我才刚任新职两个月,就得知我可能会因为抢了某个狂妄家伙的镜头而被开除!

    晨会

    我潜移默化不知不觉地就了解了整个关于研究和分析师的事情,我发现了机构投资人销售团队的晨会,这些家伙负责拜访银行、养老金基金和共同基金等机构,每天早上八点十五分(星期一早上则是八点,好让像克希纳那种举足轻重的策略师也参加会议,发表高论),这支销售团队聚集在会议室听许多电话,先是来自交易员的意见,说明他们当天的买卖重点何在,跟着是分析师谈对个股有无买卖建议及对各公司的获利预测有无改变,或只是提供一些更新了的信息。

    这是分析师最重要的舞台,机构投资人的交易量很大,是非常重要的客户,所谓的资产证券(equity)指的是股票,至于债券部门则有专门的另外一楼层供债券交易员、营业员,以及少数几位债券分析师等共同使用。晨会桌上有多只麦克风,因为会议得向全美及全世界各地分公司广播,会议室里可能只有一百人参加,但却有从威斯康星州希伯根市(Sheboygan)到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等各地分公司的数千人在听你的分析,你若在晨会室把事情做对了,就等于是把你的工作做对了,这是通往外面世界之门。

    只要从肢体语言就可以明显观察出哪些分析师受欢迎、哪些不受欢迎,譬如,看看主持晨会的麦克德莫特把麦克风交给这位分析师使用的时间长短,就可以知道他红不红;还有,你看某位分析师在发表意见时,在座的其它人是在做笔记抑或看《华尔街日报》,就可以知道他的意见受不受重视。我很快就发现,四十五位分析师中大约只有五位称得上是好分析师。

    猴子分析师

    那么,当分析师需要什么条件呢?

    先从基本的看起,首先,分析师职务根本没有任何资格条件,我总认为,猴子也能做这个工作,而且,确实有许多分析师是猴子。分析师训练课程极少,因此,没有明显的方法、渠道可获得分析师工作,大多数分析师都是误打误撞进入这行的,我本身就是一个例子。今天,大多数分析师获得这份工作是通过以下三种途径:(一)告诉面试官,他们真的很聪明,并用一流商学院的MBA学位证书来证明;(二)是现任分析师的助理;或是(三)对所负责的产业有实际经验,因此懂得此产业的东西。其中,第三种情形最少见,但没有哪一种途径优于其它途径,因为不论是循上述哪一种途径当上分析师,都可能变成优秀分析师或差劲分析师。

    证券公司成立研究部门的目的是为了帮助客户挑选可能上涨的股票,避开可能下跌的股票,就是这么简单。当然,就像所有立意良好的东西一样,历经多年,这个使命与目的早已经不再居于首位了,今天,尽管它对投资人仍然重要,但是,选股早已经变成分析师最不重要的任务之一了。

    1970年代末期,一位名叫巴顿·毕格斯(BartonBiggs)的家伙在摩根士丹利组成了首支一流分析师团队,阵容包括康奈尔曾经共事过的顶尖技术分析师罗森,他后来创办了康柏电脑公司;还有负责研究主机型电脑产业的乌尔里奇·韦尔(UlrichWeil),以及负责其它各产业的顶尖分析师。毕格斯付给这些分析师天文数字般的待遇,据谣传是六位数字,那时的华尔街生意还不繁忙呢!别忘了,当时还没有电脑程序计算软件可用,分析师要制做出预测公司获利的模型,得使用许多图表文件、铅笔、橡皮擦。

    华尔街绝大多数大型证券公司雇用分析师负责研究所有重要产业——石油、化学、运输、电脑、饮料等等,和标准普尔(S&P)加权指数所涵盖的产业十分接近。在七十年代,在毕格斯的带头成立顶尖分析师团队后,《机构投资人》杂志(InstitutionalInvestor)推出一项诡异的“全美研究分析师票选”,在每年5月把选票寄给买方——就是像富达、JP摩根银行这类购买证券公司研究报告、支付经纪费用的投资机构;卖方指的就是华尔街、摩根士丹利、美林证券等销售研究与其它服务的券商。《机构投资人》请那些投资机构选出每个产业的前三名分析师,此票选活动完全是自愿性质,许多机构投资人收到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