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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华尔街的肉-第4部分

小说: 华尔街的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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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构投资人》请那些投资机构选出每个产业的前三名分析师,此票选活动完全是自愿性质,许多机构投资人收到选票就直接扔进垃圾桶,也有人很重视,你不知道到底谁投了票、谁没有投票。

    票选结果刊登于10月号的《机构投资人》杂志上,按产业划分分析师排行榜,入选此排名(简称“I。I。排名”)可说是华尔街分析师的圣杯,大型券商最爱吹嘘他们拥有排名很高的研究部门,你瞧,大多数券商研究部门开始争相聘用入选“I。I。排名”的分析师。从入选的第一天起,就开始承受极大压力,你必须继续入选排名,否则就“完蛋了”。不论供需如何,优秀分析师——或者,应该说是入选排名的分析师,行情会不断上涨。

 凶猛的食人鱼(3) 

    第一份有我名字的报告

    实在很难搞懂这些东西。不过,既然是客户投票,那我们就去见见一些客户吧。我把关于巨积公司的研究报告写好了,原本,我给予这支股票正面评价,虽然我并不是很清楚给予正面评价代表什么意义。就在报告出炉前一周,巨积公司股价上涨了20%,康奈尔和我决定最好还是不要火上加油,因此决定把这支股票评为“持股观望”(Hold)——就是说我们喜欢它,但喜欢程度还不足以高到推荐投资人加码买进。不幸的是,这份报告的编辑出了个差错,报告封面上的评等虽改为“持股观望”,但在内文的第一段里却建议“买进”(Buy)。这等于是模棱两可、两面下注。

    不消说,当然是没有人在乎我的报告,我是个没有经验、没有任何纪录的菜鸟。我必须在晨会里解释这份封面评等为“持股观望”的报告,许多营业员的眼珠子不停转动,根本不专心听我的解说,只有少数几个人做笔记,那是个乏味的会议,不过,当时是一九八五年十月,这是我进入华尔街后撰写的第一份报告,上头有我的名字。

    当时,芯片产业的境况糟透了,一九八三和八四年的产业繁荣造成产能过度扩张、存货过剩,价格跌得一塌糊涂。另一方面,日本人采取行动,加快产出更多内存芯片,卖更低价格,便宜到可能低于成本水平。

    康奈尔曾经告诉我,分析师应该做的第一件事是完全沉浸、埋首于自己所负责的产业里,你必须彻底了解每家公司——产品、服务、管理、问题、怪癖、八卦消息、和公司有关的东西。你得进行公司拜访,参加研讨会,参观贸易展,阅读产业报告与信息,搜集与消化所有东西。这样,你才能对产业的基本面做出合理判断,得出如何投资于这一产业的具体策略,再根据所得知识,推荐买进或避开哪些股票。听起来很简单,是吧?我总是不停地烦扰康奈尔,要他告诉我如何决定推荐买进某支股票,他总是一再告诉我,和股票目前的价格几乎无关,必须看产业和公司基本面,未来境况是否会更好?预期获利是否会增加?有没有强劲的复苏迹象?我们愈是详细检视产业,愈是肯定芯片产业在这些问题上的答案是:不可能!

    建议卖出

    我的第一份研究报告出炉后,康奈尔带我去会见玛戈——我真正的顶头上司,会面气氛相当友好,他们恭喜我写出第一份报告,接下来的问题是:你打算如何进入“I。I。排名”?我的话不多,康奈尔向玛戈解释,芯片业近期将会有比较好的消息,订单情况将会改善,但这些只是假性的复苏,这个产业的股票将会遭到宰杀,我们打算在第二天早上的晨会里建议投资人卖出手上所持股票。会议结束、离开玛戈的办公室时,她并没有祝我们“好运”,我确信听到她说:“我希望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直到今天,我还是不确定康奈尔如何知道芯片业接下来将发生什么,也许,他根本不知道,也许,我只是个可牺牲的小卒,就在华尔街都推荐买进时,与众不同地喊卖自有其道理。第二天早上,距离我做出乏味的“持股观望”建议一周后,我在晨会上做出“卖出”建议。那天是万圣节,许多家伙穿着特别的服装,我没有使用非常严肃的口吻,仍然有一些营业员的眼珠子转动,但大家大概都认为这“卖出”建议是认真的,因此,每个人都做笔记,然后打电话给他们的客户。

    现在,我有话对投资人说了,我很快地说明我的建议理由,市场上买进芯片的是经销商,不是终端使用者,IBM有长达一年的库存,市场价格很糟糕,日本厂商以低价攻掠市场占有率,虽然无法证明,但一切迹象都很明显。嘿,我有我的见解,而且,我很坚持。

    征服食人鱼

    第二天,康奈尔带着一脸怪表情走进我办公室,说:“我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怎样?”

    “嗯,有一个重要客户想见你,堪萨斯市的沃德尔与里德金融公司(WaddellandRead)的汉克·赫曼(HankHermann),你明天就启程。”

    “坏消息呢?”

    就在此时,格鲁伯曼走进来,笑着插话:“人称赫曼是’食人鱼‘,每个去他办公室的分析师都会被他嚼碎后吐掉,他的办公室是食人鱼水族箱,你死定了。”

    好极了,我的第一个客户拜会是飞到堪萨斯市去被人踢屁股,那将是炼狱般的考验。那天一整天,整个研究部门的所有同事都来看看我,大概当是我第二天被食人鱼吃掉之前的“最后凭吊”,沃利奇甚至还来提醒我:这次经验只是以后其他事情的踏脚石而已。

    第二天,负责中西部的营业员和我在机场碰头,在开车前往客户公司途中,他开玩笑说堪萨斯市的建筑物像是早期的美国仓库,这些玩笑话并不能使我放松,我开始冒汗。

    我们走进赫曼那洞穴般的办公室,在一栋看起来像仓库的建物里。我开始说明我的观点——芯片业现在的复苏其实只是经销商买进,不是终端使用者需求造成的……赫曼静静地坐着聆听,做些笔记,等我结束说明。接着,他很冷静地告诉我,他喜欢我的研究报告和我的“卖出”建议,他说,我的预测也许不见得正确,但要做出“卖出”的建议必须有很大的勇气,所以他想见见我。接着,他又询问我的资历背景,就这样而已。我的脸上大概露出“就这样吗?”的怀疑表情,于是,他露出稍微“凶恶”的神情,再问我一些比较难的问题,我想我处理得还不错,赫曼便感谢我大老远跑一趟堪萨斯市,并告诉和我一同前往的营业员,他对我的解说很满意。

    我现在不再是未见世面的“处女”分析师了,第一次的客户拜访“一点也不痛”,不过,我很快就会尝到苦头了。

    我能“应付”赫曼的口碑传出去后,电话开始不断进来,安排我和客户会面,康奈尔要我慢慢来,赫曼的友善只是我的侥幸,他说我应该先到“边远地区”(不重要的客户)磨练自己,然后才去见比较重要的客户。

    史蒂夫·艾礼(SteveAlly)是芝加哥地区一位资浅营业员,刚从威斯康辛大学毕业没多久,是该校赢得全美冠军的曲棍球队明星球员、当地的英雄人物。他希望我能在他于威斯康星州阿普顿(Appleton)主持的一场晚餐中发表分析,我查询地图,仍然找不到地点,所以,我想,这应该符合康奈尔所谓的“边远地区”了吧。

    我飞往芝加哥,在机场买的是《华尔街日报》、《纽约时报》,还有《体育新闻》杂志。我和艾礼在芝加哥的办公室碰头,下午出发前往阿普顿,他新入行,希望有个好开始。这趟旅程挺有趣,艾礼告诉我:“你一定要坐在代表尼纳第一银行(FirstbankofNeenah)出席的那位家伙旁边,去年,他们的基金是全美最佳的几个基金之一。”

    我遵照史密斯的指示做了,并得知威斯康星州尼纳镇是尼纳铸造厂的所在地,据说这是一家全球顶尖的市区铸造物制造商,“那是什么东西?”我问。

    “哦,是下水道出入孔盖。”

    从此,我每踏经一个下水道出入孔盖,就留意查看一下,果然,他们全都是尼纳出产。晚餐结束离开时,艾礼告诉我,我的分析非常好,他认为我在这行前途无量。事实证明,他本身也是前途无量。

 凶猛的食人鱼(4) 

    竞争异常激烈的产业

    接下来的日子可糟了,我建议卖出的股票不但没跌,反而开始上涨,不断上涨,不过,我不在乎,还是坚持我的看法。我开始和交易员打交道,想了解为何那些股票会上涨,负责摩托罗拉和德州仪器股票的大宗交易员约翰逊告诉我,那是因为买进的人比卖出的人多。没搞错吧?有个家伙在过去一个月,天天买进德州仪器的股票,因为没有人卖出,市场上没有供给,德州仪器的股价天天上涨1%到1。5%。

    股市开盘的每一天,分析师都会被评断对或错,若你建议卖出,股价当天早上却上涨,你就是错了,有人可能会因为你的建议而等待、卖出更多;更糟的是,若你建议买进,但股价下跌,你可就是个笨蛋了。这种日子压力真大,若有人告诉你分析师的工作没什么压力,那是百分之百的谎话,千万别相信。

    晨会的气氛变得很焦躁,主持会议的麦克德莫特喜欢我的分析,不断叫我发表意见,一位负责纽约大资金客户的资深营业员欧礼·科恩(OllieCowan)则是严厉地质疑了我许多问题,大概这些也都是客户对他咆哮的问题吧。有一天,他在晨会中情绪失控,对着那开着的麦克风就开始对我怒吼:“你说的那些蠢股票做的是商品生意,谁都知道商品价格低时,本益比就无限高,商品价格高时,本益比就低。你根本彻头彻尾错了,都是你搞砸了!”

    我当时太嫩了,无法知道他这番说词到底对还是不对,他说芯片是商品,这点没错,本益比无限高代表此公司亏钱,所以分母(每股盈余)是零,任何数字除以零,当然是无限大。因此,科恩的意思是:任何产品为商品的股票,当该公司亏钱、没人要它的股票时,就应该买进;当该公司很赚钱而造成本益比极低时,就应该卖出。有些投资人可能在公司赚钱时认为股票很便宜、本益比很低,因此动心而买进,但聪明的投资人反而卖出,他们认为商品化的产品必然会呈现景气周期循环,获利不会持久。但这番见解对我有没有意义呢?没有,我的建议已经做出,太迟了,不能改了。我还是继续拜访客户,足迹遍及波士顿、德州、费城、巴尔的摩、旧金山、芝加哥、明尼亚波利。

    有一趟营销之旅是去德州,最后一个下午会议,我的客户不停地看表,因为他五点半有晚餐约会,他夸耀地表示,对方是“I。I。排名”中煤矿业排名第三的分析师。结果,我们要去的是同一家餐厅,因此,我和他一同前往,也顺便和这位来自美林证券、排名全美第三的煤业分析师打招呼。这位分析师人非常友善,但和我一样,是初生之犊,竟然已经荣登“I。I。排名”,这令我既惊讶、又沮丧,因为在我负责的半导体产业,分析师多如过江之鲫,能够排名第三,那可就抢手了。第二天回到纽约的办公室,我查了一下,呵,华尔街总共就只有三位煤业分析师。

    分析师有三类

    根据我的观察,分析师有三类:(一)在所负责的产业中认识业界中人;(二)对所负责的产业有所了解;(三)既不认识所负责的产业人士,对产业本身也一无所知。许多分析师认识产业界的人,可能是他们经常社交往来的公司首席执行官,或是提供他们信息的公司首席财务官,我谁也不认识,充其量只认识负责和投资人打交道的主任,例如吉姆·贾勒特,不过,大家都认识他,因为那是他的工作。

    我想我属于第二类,因为我了解我负责的产业,虽然,德州仪器的股价比我认为合理的水平高,但我的观点不无道理。我是过了好久才明白,大多数分析师属于第三类,当了分析师后才一路结识产业人士并钻研产业知识的。

    不过,我的发迹地还是在晨会里的分析——这要归功于经销商需求造成的景气复苏、IBM有许多库存等等。

    格鲁伯曼则是兼跨两大类别,他曾经在AT&T工作,显然对产业有所了解,非常清楚管制松绑、联邦通讯委员会(FCC)、电信业竞争形势等所有东西;另一方面,他在AT&T也有很多老朋友,也从不汗颜告诉其它人,他在AT&T人面很广。这是他的优势,不是唯一的优势,但却是很大的优势。

    格鲁伯曼对AT&T的获利预测神准,简直近乎毫厘不差,他要不就是极聪明,要不就是有信息渠道。通常,在AT&T公布获利的一星期前,格鲁伯曼就开始在办公室、电话上、大厅、走廊上耳语私言,显然有渠道消息,然后,他会在晨会上提出几近准确的预估获利数字,每位营业员会立刻打电话给资产组合经理人和客户,股价也随之上涨或下跌,华尔街随着这些预测起舞。

    不过,这样没什么好玩的,比较聪明的做法是大宗交易员准备好资金,随格鲁伯曼的预测伺机而动,若他的预估数字比华尔街其它分析师的预估数字好,交易员可能会想买进,但最好还不要明目张胆、立即动手,这样太明显了,其它人看到交易数字就会知道怎么回事。所以,交易员会采取拐弯抹角的方式,买进“看涨期权”(calloptions),卖出“看跌期权”(putoptions),运用金融衍生性商品创造多头部位(longposition)。

    管理层没有人抱怨这种安排,因为事关损益,他们的奖金得靠获利,只要不违反规定,就干干净净的,没有问题。

    在股市一言九鼎

    格鲁伯曼的每季获利预估值愈来愈准确,他在一九八六年初花时间分析一家名为美国电信(U。S。Tele)的公司,两周后,他预期这家公司(股市的公司代称为UT)将宣布每股获利二十五美分,比一般预期的二十二美分还高,于是,该公司股价开始上升,我观察交易柜台出现此情况一段时间后,决定要进场玩一下。

    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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