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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陆酗传奇-第82部分

小说: 陆酗传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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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白的月,苍白的剑,苍白的脸。 
  叶孤城凝视着剑锋,道:“请。” 
  他没有去看西门吹雪,连一眼都没有看,竟然没有去看西门吹雪手里的剑,也没有去看西门吹雪的眼睛。 
  这是剑法的大忌。高手相争,正如大军决战,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所以对方每一个轻微的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甚至连每一根肌肉的跳动,也都应该观察得仔仔细细,连一点都不能错过。 
  因为每一点都可能是决定这一战胜负的因素。 
  叶孤城身经百战,号称无敌,怎么会不明白这道理? 
  这种错误,本来是他绝不会犯的。 
  西门吹雪目光锐利如剑锋,不但看到了他的手、他的脸,仿佛还看到了他的心。 
  叶孤城又说了一遍:“请。” 
  西门吹雪忽然道:“现在不能。” 
  叶孤城道:“不能?” 
  西门吹雪道:“不能出手。” 
  叶孤城道:“为什么?” 
  西门吹雪道:“因为你的心还没有静。” 
  叶孤城默然无语。 
  西门吹雪道:“一个人心若是乱的,剑法必乱,一个人剑法若是乱的,必死无疑。” 
  叶孤城冷笑道:“难道你认为我不战就已败了?” 
  西门吹雪道:“现在你若是败了,非战之罪。” 
  叶孤城道:“所以你现在不愿出手?” 
  西门吹雪没有否认。 
  叶孤城道:“因为你不愿乘人之危?” 
  西门吹雪也没有否认。 
  叶孤城道:“可是这一战已势在必行。” 
  西门吹雪道:“我可以等。” 
  叶孤城道:“等到我的心静?” 
  西门吹雪点点头道:“我相信我用不了等多久的。” 
  叶孤城霍然抬起头盯着他,眼睛里仿佛露出了一抹感激之色,却又很快被他手里的剑光照散了。 
  对你的敌手感激,也是种致命的错误。 
  叶孤城道:“我也不会让你等多久的,在你等的时候,我能不能找一个人谈谈话?” 
  西门吹雪道:“说话可以让你心静?” 
  叶孤城道:“只有跟一个人说话,才可以使我心静。” 
  西门吹雪道:“这个人是谁?” 
  这句话他本不必问的。 
  叶孤城说的当然是陆小凤,因为他心里的疑问,只有陆小凤一个人能答复。 
  陆小凤坐了下来,在紫禁之巅,滑不留足的琉璃瓦上坐了下来。 
  明月就挂在他身后,挂在他头上,看来就像是神佛脑后的那圈光轮。 
  叶孤城凝视着他,已凝视了很久,忽然道:“你不是神。” 
  陆小凤道:“我不是。” 
  叶孤城道:“所以我想不通,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秘密的?” 
  陆小凤笑了一笑,道:“你真的认为这世上有能够永远瞒住人的秘密?” 
  叶孤城道:“也许没有,可是我们这计划……” 
  陆小凤道:“你们这计划,的确很妙,也很周密,只可惜无论多周密的计划,都难免有漏洞。” 
  叶孤城道:“我们的漏洞在哪里?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陆小凤沉吟着,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只不过觉得,有几个人本来不该死的,却不明不白的死了。” 
  叶孤城道:“你说的是张英风、公孙大娘和欧阳情?” 
  陆小凤道:“还有龟孙子大老爷。” 
  叶孤城道:“你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要对他们下毒手么?” 
  陆小凤道:“现在我已想通。” 
  叶孤城道:“你说!” 
  陆小凤道:“这计划久已在秘密进行中,王总管和南王府的人,一直都在保持联络,他们见面的地方,就是欧阳情的妓院。” 
  叶孤城道:“因为他们认为,绝不会有人想得到太监和喇嘛居然也逛妓院。” 
  陆小凤道:“但你不放心,因为你知道龟孙子大老爷和欧阳情都不是平常人,你总怀疑他们已发现这秘密,所以你一定要杀了他们灭口。” 
  叶孤城道:“其实我本不必杀他们的。” 
  陆小凤道:“的确不必。” 
  叶孤城道:“可是这件事关系实在太大,我不能冒一点险。” 
  陆小凤道:“也正因如此,所以我才发现,在你们这次决战的幕后,一定还隐藏着个极大的秘密,绝不仅是因为李燕北和老杜的豪赌。” 
  叶孤城叹了口气,道:“你总该知道张英风是非死不可的。” 
  陆小凤道:“因为张英风急着要找西门吹雪,他找到了那个太监窝,却在无意间发现了你也在那里,他当然非死不可。” 
  叶孤城道:“你想必也已知道,他捏的那第三个蜡像就是我。” 
  陆小凤道:“就因为这个蜡像,所以泥人张才会死。” 
  叶孤城道:“那天你去迟了一步。”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因为我走了不少冤枉路。” 
  叶孤城道:“我杀公孙大娘,就是为了要引你走入歧途。” 
  陆小凤道:“你还希望我怀疑老实和尚。” 
  叶孤城冷笑道:“难道你真的以为他很老实?” 
  陆小凤忽然又笑了一笑,道:“我虽然常常看错人,做错事,走错路,但有时候却偏偏会歪打正着。” 
  叶孤城道:“歪打正着?” 
  陆小凤道:“我若不怀疑老实和尚,就不会去追问欧阳情,也就不会发现王总管和南王府的喇嘛那天也到那里去过。” 
  叶孤城道:“你问出了这件事后,才开始怀疑到我?” 
  陆小凤叹息着道:“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怀疑到你,虽然我总觉得你绝不可能被人暗算,更不可能伤在唐家的毒药暗器下,但我却还是没有怀疑到你,因为……” 
  他凝视着叶孤城,慢慢地接着道:“因为我总觉得你是我的朋友。” 
  叶孤城扭转头,他是不是已无颜再面对陆小凤? 
  陆小风道:“你们利用李燕北和杜桐轩的豪赌作烟幕,再利用这一次决战作引子,你先安排好一个人在杜桐轩那里,作你的替身,你出现时,满身簪花,并不是怕人嗅到你伤口的恶臭,而是怕人发觉你身上并没有恶臭。” 
  陆小凤又叹了口气,接着道:“这些计划实在都很妙,妙极了。” 
  叶孤城没有回头。 
  陆小凤道:“最妙的还是那些缎带。” 
  叶孤城道:“哦?” 
  陆小凤道:“魏子云以缎带来限制江湖豪杰入宫,你却要王总管在内库中又偷出一匹变色绸,制成缎带,交给白云观主,由他再转送出去,来的人一旦多了,魏子云就只有将人力全都调来太和殿防守,你们才可以从容在内宫进行你们的阴谋。” 
  叶孤城仰面向天,默然无语。 
  陆小凤道:“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虽然算准了西门吹雪绝不会向一个负了伤的人出手,却忘了还有一个一心想报兄仇的唐天纵。” 
  叶孤城道:“唐天纵?” 
  陆小凤道:“若不是唐天纵出手暗算了你的替身,我可能还不会怀疑到你。” 
  叶孤城道:“哦?” 
  陆小凤道:“我发现了你的秘密,我立刻想到南王府,又想到王总管,直到那时,我才明白你们的阴谋,是件多么可怕的阴谋。” 
  叶孤城忽然笑了。 
  陆小凤道:“你在笑?” 
  叶孤城道:“我不该笑?” 
  陆小凤看着他,终于点了点头,道:“只要还能笑,一个人的确应该多笑笑。” 
  只不过笑也有很多种,有的笑欢愉,有的笑勉强,有的笑谄媚,有的笑酸苦。 
  叶孤城的笑是哪一种? 
  不管他的笑是属于哪一种,只要他还能在此时此地笑得出来,他就是个非平常人所能及的英雄。 
  他忽然拍了拍陆小凤的肩道:“我去了。” 
  陆小凤道:“你没有别的话说?” 
  叶孤城想了想道:“还有一句。” 
  陆小凤道:“你说。” 
  叶孤城扭转头道:“不管怎么样,你总是我的朋友……” 
  陆小凤看着他大步走出去,走向西门吹雪,忽然觉得秋风已寒如残冬…… 
  这时候,月已淡,淡如星光。 
  星光淡如梦,情人的梦。 
  情人,永远是最可爱的,有时候,仇人虽然比情人还可爱,这种事毕竟很少。 
  仇恨并不是种绝对的感情,仇恨的意识中,有时还包括了了解与尊敬。 
  只可惜可爱的仇人不多,值得尊敬的仇人更少! 
  怨,就不同了。 
  仇恨是先天的,怨恨却是后天的,仇恨是被动的,怨恨却是主动的。 
  你能不能说西门吹雪恨叶孤城? 
  你能不能说叶孤城恨西门吹雪? 
  他们之间没有怨恨,他们之间只有仇恨。他们的仇恨,只不过是一种与生俱来,不能不有的,既奇妙又愚笨,既愚笨又奇妙的仇恨! 
  也许,叶孤城恨的只是——既然生了叶孤城,为什么还要生西门吹雪。 
  也许,西门吹雪所恨的也是一样。 
  恨与爱之间的距离,为什么总是那么令人难以衡量? 
  现在,已经到了决战的时候。 
  真正到了决战的时候,天上地下,已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阻止这场决战。 
  这一刻,也许很短暂,可是有很多人为了等待这一刻,已经付出了他们所有的一切! 
  想起了那些人,陆小凤忽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这一战是不是值得? 
  那些人的等待是不是值得? 
  没有人能回答,没有人能解释,没有人能判断。 
  甚至连陆小凤都不能。 
  可是,他也同样的感觉到那种逼人的煞气和剑气,他所感受的压力也许比任何人都大得多。 
  因为西门吹雪是他的朋友,叶孤城也是。 
  ——假如你曾经认为一个人是你的朋友,那么这个人永远都是。 
  所以,陆小凤一直都在盯着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剑,留意着他们每一个轻微的动作和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甚至每一根肌肉的跳动。 
  他在担心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剑,本来是神的剑,剑的神。 
  可是现在,他已不再是神,是人。 
  因为他已经有了人类的爱、人类的感情。 
  人总是软弱的,总是有弱点的,也正因如此,所以人才是人。 
  叶孤城是不是已抓到了西门吹雪的弱点? 
  陆小凤很担心,他知道,无论多小的弱点,都是足以致命的。 
  他知道,就算是叶孤城能放过西门吹雪,西门吹雪也不能放过自己。 
  胜就是生,败就是死,对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这种人来说,这其间绝无选择的余地。 
  最怪的是,他也同样担心叶孤城! 
  他从未发觉叶孤城有过人类的爱和感情! 
  叶孤城的生命就是剑,剑就是叶孤城的生命。只不过生命本身就是场战争,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战争。 
  无论是哪种战争,通常都只有一种目的——胜。 
  胜的意思,就是光荣,就是荣誉。 
  可是现在对叶孤城说来,胜已失去了意义,因为他败固然是死,胜也是死。 
  因为他无论是胜是败,都无法挽回失去的荣誉,何况无论谁都知道,今夜他已无法活着离开紫禁城了。 
  所以他们两个人虽然都有必胜的条件,也都有必败的原因。 
  这一战究竟是谁负?谁胜? 
  这时候,星光月色更淡了,天地间所有的光辉,都已集中在两柄剑上。 
  两柄不朽的剑。 
  剑已刺出! 
  刺出的剑,剑势并不快,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很远。 
  他们的剑锋并未接触,就已开始不停的变动,人的移动很慢,剑锋的变动却很快,因为他们一招还未使出,就已随心而变。 
  别的人看来,这一战既不激烈,也不精彩。 
  魏子云、丁敖、殷羡、屠方,却都已经流出了冷汗。 
  这四个人都是当代的一流剑客,他们看出这种剑术的变化,竟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也正是武功中高无上的境界! 
  叶孤城的对手若不是西门吹雪,他掌中的剑每一个变化击出,都是必杀必胜之剑。 
  他们剑与人合一,这已是心剑。 
  陆小凤手上忽然也沁出了冷汗,他忽然发现西门吹雪剑势的变化,看来虽然灵活,其实却呆滞,至少比不上叶孤城的剑那么轻灵流动。 
  叶孤城的剑,就像是白云外的一阵风。 
  西门吹雪的剑上,却像是系住了一条看不见的线——他的妻子、他的家、他的感情,就是这条看不见的线。 
  陆小凤也已看出来了,就在下面的二十个变化间,叶孤城的剑必将刺入西门吹雪的咽喉。 
  二十个变化一瞬即过。 
  陆小凤指尖已冰冷。 
  现在,无论谁也无法改变西门吹雪的命运。 
  陆小凤不能,西门吹雪自己也不能。 
  两个人的距离已近在咫尺! 
  两柄剑都已全力刺出! 
  这已是最后一剑,已是决胜负的一剑。 
  直到现在,西门吹雪才发现自己的剑慢了一步,他的剑刺入叶孤城的胸膛时,叶孤城的剑已必将刺穿他的咽喉。 
  这命运,他已不能不接受。 
  可是就在这时候,他忽又发现叶孤城的剑势有了偏差,也许只不过是一两寸间的偏差,这一两寸的距离,却已是生与死之间的距离。 
  这错误怎么会发生的? 
  是不是因为叶孤城自己知道自己的生与死之间,已没有距离? 
  剑锋是冰冷的。 
  冰冷的剑锋,已刺入叶孤城的胸膛,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剑尖触及他的心。 
  然后,他就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刺痛,就仿佛看见他初恋的情人死在病榻上时,那种刺痛一样。 
  那不仅是痛苦,还有恐惧,绝望的恐惧! 
  因为他知道,他生命中所有欢乐和美好的事,都已将在一瞬间结束。 
  现在他的生命也已将结束,结束在西门吹雪的剑下! 
  可是,他对西门吹雪并没有怨恨,只有种任何人永远都无法了解的感激。 
  在这最后一瞬间,西门吹雪的剑也慢了,也准备收回这一着致命的杀手。 
  叶孤城看得出。 
  他看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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