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酒间花前老+番外 by:水虹扉-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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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川,你只管等着……朕绝不会放过你!”轩辕奚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将上面的茶瓶震落,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请陛下息怒!”再看四周,侍卫们已经全部跪倒在地。
“……不干你们的事,起来吧。”轩辕奚注意到自己的失常,渐渐冷静,放缓了声音。
虽然现在怒火攻心,但协助归晴杀死定川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对归晴而言,只要定川一死便算大仇得报。但对轩辕奚而言,除了衍真的仇,他的眼中还放着这大片北毗摩的沃土,远远不是仅要定川性命就可以满足。
北毗摩甲兵强盛。在无法面对面抗衡的情况下,选择一点点侵蚀渗透其内部,等待准备周全,天时地利人和都由我方占上风时,再杀他个措手不及,才是最为明智的做法。
既是选择这种方案,便动不得定川。
这一切,从制定每个细节到实施,都需要时间。在归晴的全力协助下,也许十年,也许八年。
对攻陷一个巨大强盛的国家来说,确实算不得长。
“在这里已经耽搁得够久的了,不过确实没白来……我们马上动身回许昌。”轩辕奚心底虽还在揪痛,神色却已经恢复如常,“任侍卫,你既然已经露面,且获得那帮牵萝旧臣的信任,就留在归晴身边。若阶有我们的秘探,他们那里有训练上佳的信鸽。你和他们取得联系,发现什么动静,立即飞鸽传书来报。”
轩辕奚沉吟片刻,又开口:“还有就是……虽然知道时间有点久,但如果可能,你务必找找他的尸骨。找到后,一定要瞒着归晴,马上遣人带他回许昌。”
从前,他和归晴因为衍真的原因,相看两厌。但如今,他们深爱的人,已经不在人世。
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贵重视的人,同时失去了,争执算计的理由。
渐渐明白,对方胸中怀有和自己相同的深痛。不知不觉中,可怜自己的同时,也开始可怜彼此。
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两颗心,痛得如此相似。
但人死有魂魄,魂魄附尸骸。衍真若有骨骸遗留,他百年之后,定要与之相伴幽冥地宫,须让不得旁人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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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轩辕奚离开落城,已有两个余月的时间。掐指算来,他应该已经回到了许昌,开始着手进行他们的计划。
北地的寒冬,风冷得刺骨入心,吐一口唾沫在屋外,顷刻成冰。接下来的大半月,人们大都储足了粮食,烧暖了火炕,日日与老婆孩子待在家中。偶尔有人出门,也是情非得已。
显贵人家,则是另一番光景。
归晴穿着身薄袄,站在敞开的窗前,望着雪地里红若朝霞,开得明媚的一树腊梅。屋里四角铜火盆烧得正旺,就是这样开着窗,竟也不觉得冷。
记得和拂霭在牵萝王宫的时候,经常煮酒折梅……不知道那段光阴,那时的欢笑,又究竟飞到哪里去了。
那时那地那人,美好的恍然若梦,回首却再难追寻。
归晴的眼角渐渐泛起一颗晶莹水珠,跌落面颊。
“殿下、殿下!”
侍儿小纳的大嗓门,惊醒了归晴的感伤。他连忙用袖口擦了擦眼角,转过身来:“什么事,却如此慌张?”
“嘿嘿,比咱们这儿更远的北方,有个依青族,他们有几个商人经过咱们这儿,带了好些稀罕物事来孝敬小王爷。”小纳捂着红通通的脸,兴致勃勃,“人家一份心,咱们不能不受,也不好都要……小王爷让殿下去挑几样可心称意的,其余的就退还给他们。”
归晴沉吟片刻,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
虽不想去,但总不能扫绛瑛的兴。到时,胡乱拣几样也就是了。
换了银狐裘,又戴上雪貂帽,归晴和小纳一起出了书房,朝王府正厅的方向走去。
进了门,却看到绛瑛坐在上位,底下几名异族商人站在那里,身旁摆了好几口打开的箱子,和一个罩了黑布的巨大鸟笼,正唾沫横飞地介绍着带来的东西好处。
绛瑛见他进来,笑着拍了拍身旁空位。归晴也不客气,走到他旁边就坐了。
那些东西,有洒在屋中,异香半年不散的香水,有冬暖夏凉的玉如意,有近乎透明的绡纱帐,有人头般大小的夜明珠……虽说稀罕,却只是些女人喜欢的玩意儿。
不过,也并非没有中意的……那对削铁如泥的短剑,似乎还不错。
正盘算着,却看到那几名商人拉下了那巨大鸟笼上的黑布。
顷刻间,归晴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张口结舌。
旁边侍候着的仆役,也都惊讶的倒抽了口冷气。
里面是一个蜷缩着的男人,散着厚重的鸦色长发,看不清面目,全身只罩了层薄薄芙蓉色绡纱。这层绡纱近乎透明,并非用来遮掩什么,而是用来突显他完美优雅的身形,以及洁白细腻的肌肤。
男人的身子算得上高挺,却骨骼清秀,没有半分粗旷感。他被药物漂成鲜红色的两颗乳粒上,赫然分别穿着两枚金环,中间一条细细金链相连。
这是,性奴的标志。
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膝以下的小腿已失。那里,安装着造得极精致的,木制假腿。
“这、这是什么?”绛瑛看起来也被吓得不轻,却首先镇静下来,向那几个商人询问。
“小王爷容禀。这个奴隶虽外貌出众,性子却拗。为了逃走,甚至不惜勾引看守他的下人。”其中一个商人对着绛瑛深深一躬,“我们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他追回。为了防止他逃跑,所以砍去他的双腿,又为他装上木腿。如此,平常既不碍行走享用,到了夜间又可将他的木腿收走,让他再无法可逃。”
归晴听到这里,不禁紧紧握住了双拳。
居然……是将人看做物品牲口,恣意对待。
“小王爷此番若肯收你,倒是你的福份哩……来,让大家看看你的脸。”商人上前,隔着缝隙,扳起笼中男人的下颔,拨开他覆在面上的乌发。
大厅中,顿时又响起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归晴,竟也不能例外。
惊艳绝色。没办法,再找出第二个词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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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瑛继续变态中~~~坏小孩啊坏小孩~~~打屁屁啊打屁屁~~~|||||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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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弯远山含黛眉,在莹白如玉的鹅蛋脸上,微微朝上斜飞。与之相配的,是一对形状媚到了极至的杏仁眼。他鼻若琼瑶玉柱,嘴唇若新鲜的红玫瑰花瓣般娇美,带着些微的湿润。
奇异的是,那双杏眼里流露出的,竟是清华不屈的神采。那种神采与这张妩媚脸孔,有种微妙的不协调和错位。从而,也越发吸引人移不开眼去。
大厅内静默过了半晌,才听到绛紫有些尴尬地轻咳几声,道:“我年纪小,还用不着……再说,他比我尚年长几岁不是。”
“小王爷说得是,当时我们来的时候,没打听清楚小王爷确切生辰,真真该死。”商人们连连对着绛瑛鞠躬,表示歉意,“回头,我们把他带走就是。”
“你们把他带走,却又要如何处置?”想到这些人的残忍手段,归晴情不自禁地开始为笼中男人担心。
自衍真死后,这是他第一次担心别人……也许,是因为那人的残腿,让他不由自主的忆起衍真。
“呵呵……他既不能令小王爷看上眼,便有该去的地方。”商人露齿一笑,神情有些诡秘,“那些肮脏地儿,还是不说出的好。众位都是知书达礼的雅致人,免得污了耳。”
“既是如此,绛瑛,我们留下他可好?”归晴想了想,望向身旁绛瑛,试探着问。
绛瑛见归晴对自己相求,不由得大喜过望,笑得满面灿烂,握住归晴的手连声应道:“好好好……怎么不行。留下他,就是在王府里充作杂役小厮使了,总好过让他回去。救人水火,也算积德行善的事。”
“谢小王爷赏脸。”商人们听他这么说,互相望了望,喜上眉稍。
“日后就让他到你房中服侍,你看如何?”绛瑛望向归晴,笑着捏捏他的手。
“那倒用不着。你随意安排吧,不会亏了他便是。”归晴任他握着手,心情不知怎地变得很好,也笑的灿烂,“对了,这些东西里面,也就那凤凰剑还不错。”
“既是喜欢,就给你就留下。”
……
他们聊得正欢,谁也没注意到,伏在巨大鸟笼中的男人,眼睛透过面上覆着的发丝,正瞬也不瞬地望向归晴。
归晴高了,结实了,变得更像男子,而不是少年……真的,和以前完全不同。
他和绛瑛的手,握得那么紧。一直一直,没有分开过。
回想起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给予他的太少太少……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付出。
自己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跋涉、受伤和追寻。
虽说以归晴的固执性子,自己现在只要表明身份,他就会不顾一切的相随……但他和绛瑛在一起,会更加幸福,也说不定。
就如,绛瑛所说。
没有自己,他也不必再受到任何牵扯连累,可以像现在这般活得快快乐乐。
绛瑛的这场赌局,于他,是想彻底破坏掉,归晴和自己残留的感情。
于自己,却仅仅是想见归晴……只是,想看到他而已。
所以,无论这场赌局绛瑛是输是赢,自己都已经首先赚到,应该满意。
这场赌局,赌的是,在归晴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会选择绛瑛还是自己。
严格说起来,这是场并不公平的赌局。想也知道,高高在上的小王爷,和一个残腿的可怜性奴,究竟哪个更值得爱慕追随。
已经猜到,绛瑛就是想一点点将这种对比潜移默化,将自己完全摧折之后,再假装无意间揭示出自己的真正身份,最后仁慈的给自己一个“好归宿”。
那时,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归晴对自己的爱慕,也早变为施舍怜悯。归晴面对选择,就算要经过痛苦挣扎,最终惯性使然,还是会完全投入绛瑛的怀中。
至此,自己和归晴的感情,便真的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说起来残忍,却不得不承认,绛瑛对人性的理解,相当高明。他能够做出这样消耗时间的局,用来获取归晴的心,耐心韧性也好得不可思议。
这场赌局,一开始就含了欺骗成份在里面。但将自己送到归晴身边,绛瑛,也不是没冒风险。
总之,自己会遵守这场赌局的规则,陪他玩下去。
无论结局如何,只要归晴幸福就好。
……
“对了,他可有名儿?”绛瑛和归晴聊了阵子天,又不经意地望向那巨大鸟笼,声调慵懒的朝商人们询问。
“一个奴隶,哪有什么名儿,都等着主人取呢。”商人们谄媚的笑。
“嘿,要不你取一个。”绛瑛朝归晴挟挟眼。
“还是你取吧。”归晴看上去远没有绛瑛热心,口气淡淡的。
“他从极北之地而来,人又生得这般媚相,不如取名为北媚儿,如何?”绛瑛兴致勃勃的提议。
笼中的男人听了,眼中掠过抹屈辱悲哀。
这种只有女人和娈童才会叫的名字……果然,很合适现在的身份。
归晴的眼睫动了动,注意到男人眸中一闪而过的屈辱,于是开口道:“这名字却有些拗,不若直接叫北奴来得好。”
“就依你。”绛瑛捧起归晴的手,旁若无人的亲了一下后,对着左右吩咐,“你们带北奴下去,换身衣服,再让总管给他安排个合适的位置。”
巨大的鸟笼很快被打开,几个仆役扶着全身赤裸,身上只披着一件芙蓉色薄纱的北奴离开大厅。尽管同为男子,却个个脸热心跳。
绛瑛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唇边勾起抹得逞的笑容。
完全不需刻意动手摧折……毫无来历背景、被打发到杂役群中的性奴,会被如何对待,不用说也再清楚不过。
先开始也许还顾忌着……渐渐的,人的本性就会完全暴露。就是他自己,在无可反抗的情况下,长时间遭受这种对待,也会慢慢适应,忘却前生。
磨尽他眼中清华璀璨,磨掉他一身傲骨峥嵘,只是迟早的事。
到那时,自己会让他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极尽富贵奢华,尽显慈悲大度。
或者,偶尔逢年过节、经过路过,自己还可以陪着归晴,去看看他。
……
但是,以他智慧,应该已经看出这场局的真相。
不揭破的原因,是他深爱着归晴。所以,不忍见归晴有半点不幸。
利用了这点的自己,显得有些卑鄙。
不过……只要能得到归晴的心,怎样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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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家知道绛瑛变态到什么程度了吧~~~寒啊寒~~~》_《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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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又是半个月过去。
归晴一方面要提高自身和树立威信,另一方面,轩辕奚人虽还未至许昌,他的首步计划和首批人员却已经遣至落城,需要归晴协助实施和帮忙渗透。件件事情对归晴来说都不容易,忙得不可开交,每日至多只睡得上两个时辰左右。
如此繁重压力、繁忙事务,归晴早将半月前依青族的那次献宝抛至脑后。也只有看到腰间所悬的凤凰剑时,方隐隐忆起有这么回事。
深夜,风雪初停,屋外天寒地冻的一片。获王府中,各屋房檐下都挂有通宵不熄的宫灯照明,映着积雪的反光,却是处处瞧得清楚。
归晴刚刚将两个轩辕奚派来的人,安置在牵萝旧臣中间。做这种事情,需要自然的不着痕迹,所以难分时间和契机。
说起来,他往常虽忙,却都是在王府书房处理事务。还未曾有过这么晚了,才从外面赶回王府的先例。
在门口打发走了送他的牵萝旧臣,他紧了紧身上的银狐裘,快步朝自己的卧房方向走去。
……就是穿着保暖的狐裘,仍然觉得冷风飕飕地直往里钻。这北地的冬天,果然不比江南。
下人们都早睡了吧……待会儿回到卧房,叫醒小纳,让他烧滚了水,泡个澡再说。
正这么盘算着,忽然听见远处有沙沙的铲雪声。不大,却在静谧的夜中格外鲜明突兀。
归晴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他也是做过事的,明白这正在铲雪的,肯定是个被欺负的下人无疑。
原本这事他不必管。但不知怎地,心头就觉得开始不舒服,朝卧房走了几步后,又停下来转了方向。
踩着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