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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南瓜载我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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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棕禹在出殡前一天,见过了集团的法律顾问,再次约见了张律师。  “要保住整个大的邵氏集团不破产,要重建集团形象,涉嫌做假帐的事就必须有人站出来承担。别外,为上市公司做假帐,司法部门也不会善罢甘休。”  母亲已逝,所有的辩解都是徒劳,法律只讲证据。乔生是否拿过母亲的印章,只有乔生自己知道,而财报表上的所有文件,均由母亲签字。董事会为了保住集团,他必须是被牺牲的那一个。棕禹深思了许久,即便邵氏集团不再是邵家的天下,只要保住整个邵氏集团,他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张律师提醒他说:“邵先生,这是刑事案件。不是一般的经济赔偿案件。” 
  棕禹知道,这意味着,如果他承认做假帐,他有可能判刑入狱。 
  棕禹开车驶出墓园,他沉默无语,菁菁什么也不知道。 
  母亲给菁菁打电话,说元杰出事了。菁菁说:“我马上过来。”菁菁望了一眼棕禹,棕禹也不问她去做什么,棕禹说:“你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菁菁不放心他一个呆着,便说:“我打电话给子欣。让她过来陪你。”她拿出了手机要拨号,棕禹阻止了她。棕禹说:“不必,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 
  母亲催得急,菁菁只得下了车。 
  元杰因为打架被抓,菁菁与母亲去保释他。回来的路上,张锦珍不停要数落元杰,元杰不听劝,张锦珍发了狠话:“你这样早晚会进去。”元杰知道母亲忌讳,是说他早晚会入狱。 
  一个下午过去,已是傍晚时分,菁菁暗中看了看时间,心里挂念着棕禹,菁菁把母亲和元杰送到巷口,给棕禹打电话。可是棕禹的电话总是没有人接听,菁菁打车回仰山道,一下车,见房子黑漆漆的,根本没有人的样子。菁菁没有上楼,回公寓,公寓里也是空无一人。菁菁拨电话无人接听,菁菁又回了仰山道,也许他们错过了,棕禹现在也许回到仰山道也不一定。可是菁菁回去一看还是没有人。半山腰上的房子,四周一片漆黑,连星光都隐去。 
  菁菁拨棕禹的手机,突然听到铃声从仰山道别墅的二楼传来。菁菁心里一惊,快步进去,打开客厅的灯。棕禹大约知道她来了,菁菁上了二楼棕禹的房间,正要开灯时,棕禹在黑暗中说:“别开灯。”他不想让菁菁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菁菁迟疑了片刻,这才走过去,借着天光,见棕禹坐在沙发上。菁菁心里没由来一痛,哭出来。 
  菁菁见不得棕禹难过,仿佛他的难过比自己难过还要难过。菁菁上前抱着棕禹说:“阿姨走了,你别不开心,我发誓我永远都会陪着你。” 
  菁菁从棕禹怀里抬起头,黑暗中见棕禹静静地望着自己,眼神却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落寞,菁菁说:“我不去法国了。”棕禹抚着她的长发,棕禹说:“傻丫头,你要去法国,一定要去。”菁菁突然想起从前邵秦明佳说:“人生总有些生离与死别。” 
  菁菁突然有些懂了,死别是墓园里的哀歌,而生离是她与他。 
   菁菁说:“我不去法国了。”她左右不了死别,却可以控制与他的即将要到来的别离。 
  可是棕禹不这样以为。 
  棕禹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找上沈世陨,其实早在许多年前,宋景真与沈世陨结婚的当天,棕禹受邀请出席,棕禹就认出他来。五年前,棕禹替张锦珍还了债,也查调过菁菁的身世,他见过菁菁生父的照片,也知道他叫沈世陨。 
  沈世陨依约前来,沈世陨说:“我听说邵氏集团财务出了问题。”棕禹老练地说:“如果你依然对《日光》有兴趣,我可以转送给你。”沈世陨吃了一惊,觉得棕禹简直是在拿他戏耍。棕禹说:“我是说真的。今天约你出来,其实是有另一件事情。” 
  沈世陨侧目。 
  “菁菁,”棕禹说:“是你的亲生女儿。” 
  这无疑是一枚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坐在对面的男子,怀疑地望着他。棕禹说:“沈先生不必吃惊,也不必知道我怎么知道这些事情,菁菁的确是你的亲生女儿。”菁菁的身世报告递到他的面前。 
  棕禹说:“菁菁要随宋女士去法国学习画画,我希望沈先生你能照顾她。” 
  也许还来不及消化他所说的事实。沈世陨一言不发。棕禹继续说:“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再请人调查,或者做亲子鉴定。” 
  沈世陨第一次见到菁菁,便觉得她十分眼熟,还告诉她,他也有个叫“菁菁”的女儿,也许冥冥之中,有种血缘亲近的感觉。 
  沈世陨说:“我听乔生说,你不太赞成菁菁去法国的事情。”棕禹说:“我忘了,宋乔生也算是你的内侄,我想你应该清楚我目前的处境。”沈世陨听过说一些,最近邵氏集团做假账的事情一直闹得沸沸扬扬。 
  “司法程序一经介入,我可能被判入狱。”如今听当事人自己这么一说,沈世陨非常吃惊,而棕禹竟然说得那么从容镇静。棕禹说:“所以,我希望菁菁去法国,由沈生先照顾她。她从小跟着我,这几年来没有吃过什么苦,有些事情,我怕她应付不来。” 
  沈世陨听乔生说过,菁菁是十三岁那一年被邵秦明佳收养的。沈世陨说:“你很照顾菁菁。”棕禹避重就轻地说:“我跟她很投缘。”沈世陨说:“坦白说,我很不喜欢像你这样的年轻人。” 
  棕禹没想过要让他欣赏自己,棕禹只是垂下眼,看着杯中的咖啡泡沫。若是从前,他定然要起身离开的,只是为了菁菁,他必须要忍耐。 
    沈世陨说:“菁菁跟着我去法国也好,很感激你这些年对菁菁的照顾。”潜台词仿佛是——以后,你们各不相干了。 
  棕禹送菁菁去机场的那天早上,棕禹从公寓楼上把菁菁的行李提到车上,机场下车,棕禹远远看到沈世陨与宋景真等在机场大厅。棕禹突然叫住菁菁。 
  棕禹低沉着声音说:“菁菁,抱我一下。” 
  菁菁心里一震,转身给了棕禹一个拥抱,菁菁并不知道这是一场离别。棕禹对菁菁说:“以后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菁菁嘟起嘴问他:“你以后每个季度来看我一次吧。”棕禹不敢回应,因为深知自己做不到。千言万语,棕禹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棕禹说:“法国冷,天凉记得加衣。”因为即将要到来的离别,菁菁心里非常难过。菁菁说:“我不想去法国。”棕禹说:“别任性。” 
  棕禹将菁菁带到沈世陨面前。 
  这样的一场离别,连棕禹也始料不及,菁菁像断了线的风筝,从他的天空中越飞越远,在以后的几千个日日夜夜,他每每想起菁菁,只是一阵心痛,她飞得太远,他找不到了。 
  棕禹入狱是在这一年的年尾。 
  法庭上一翻唇枪舌站之后,法庭宣布,棕禹因涉嫌为上市公司做假账,宣判入狱一年零六个月,即日执行。银行没收了邵家于仰山道的别墅和各处房产。 
  如果说棕禹心里还有那么一点高兴,就是母亲并不知道这一切。 
  菁菁得知这件事情,是在第二年年初,因为总是没有棕禹的消息,菁菁致电给母亲张锦珍。母亲开始含糊不清,后来有一日说漏嘴,说到棕禹所菁菁从前在公寓的油画,全数快递到母亲手中。菁菁追求。母亲不得不在电话里简短地说了邵家开庭的事情,菁菁简直不敢相信。 
  菁菁放下电话,就开始收抬行李,她要回去,有个声音在心里对菁菁说,必须要回去,必须要见棕禹。 
  菁菁拖着行李出门,沈世陨和宋景真从画廊回来。沈世陨厉声问:“你这是干什么?”菁菁说:“棕禹出事了。”沈世陨和宋景真都异常的平静,原来只有她被蒙在鼓里。菁菁问:“你们一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也许棕禹早就料到了,所以将她送出国。宋景真拉过菁菁手中行李,轻声说:“其实不让你知道,也是为你好。” 
  菁菁觉得呼吸接不上来,喘着气说:“我必须要回去!”沈世陨说:“你敢踏出这门试试。”宋景真劝解她说:“菁菁,你别任性,你现在回去能做什么了,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这正是菁菁最心痛的地方,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 
  菁菁哭闹,她想起沈世陨曾经向棕禹索要孟占国的《日光》,菁菁口无遮拦:“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陷害他。”菁菁出国前,有一晚见沈世陨的车停在仰山道,她记得那车牌,第一次就记下来了,菁菁说:“一定是你报复他。”沈世陨一个巴掌扇过去,菁菁跌坐在沙发里,泪流不止。 
  仿佛回到从前的孤儿院中,菁菁默默流泪。 
  沈世陨软禁了菁菁,只有在法国的西贤偶尔来看她。 
  时间一长,菁菁也冷静了下来,她后来也回国了好几次,可是邵棕禹,突然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点消息。仰山道的别墅还在,如今也只是人去楼空,据说银行拍卖过好几次,可是都无人问津。 
  菁菁进不去了,只能在铁门边站一会,风一吹,头晕晕沉沉,仿佛生出幻觉,只听到里面有人叫她,仿佛是邵秦明佳,还有另一个男子的笑声,可不是棕禹么。菁菁一转头,夕阳下,铁门镀出一层温和的霞光。她突然想起邵秦明佳说—— 
  人生总有些生离与死别。 
  不觉潸然泪下。 
  第十二章 
  棕禹站在母亲邵秦明佳的墓碑前,这已是母亲死后的第五年。 
  有一年,棕禹到墓园去祭拜母亲,见上面搁着一束小雏菊。黄色的小花在风中瑟瑟而动。棕禹想起,母亲出殡那日,菁菁也是拿了一束小雏菊,抛在母亲的棺盖之上,棕禹见它一寸一寸被泥土掩盖。那天墓碑旁的花犹新鲜,棕禹追出墓园,见一辆私家车驶出墓园。棕禹喊道:“菁菁!”却眼睁睁见车子却绝尘而去。 
  会是菁菁吗?棕禹出了一会神,有人打电话给他,棕禹接起电话:“元杰……我马上就回去……” 
  棕禹认识元杰是在入狱一年之后。沈元杰因与人斗殴被拘留六个月,大约是因为年轻,对于被拘留这件事,元杰只觉得好笑。他对棕禹说:“我妈早晚都说我会进来,果然进来了。”他嘻嘻哈哈地笑。棕禹没有说话,这一年以来,他更沉默了。 
  元杰认识棕禹,电视里见过他,也听妈妈和菁菁说起过。 
  “我叫沈元杰。”他先自我介绍。棕禹觉得这名字十分耳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元杰虽是第一次见到棕禹,但是早有一种亲切感。 
  母亲总说邵先生是沈家的恩人。元杰记得。元杰说:“我认识你,你就是……”元杰本来想说,棕禹是收养菁菁的恩人。棕禹却突然打断了他,他不想有人再提起从前的事情,仿佛从前那个邵棕禹已随母亲的离世和菁菁的离去而消失了。 
  从这个男人深遂而坚定的目光内,元杰突然看到一种他与过去的绝决,元杰仿佛能明白他的心情,元杰从此之后,总是避免提到从前的事情。 
  棕禹与元杰是同一天出狱的。 
  铁门哐铛地在身后关上。元杰问:“你要去哪里?”棕禹不知道。仰山道的别墅是回不去了,母亲不在,菁菁亦不在。元杰很义气地说:“我朋友那里还有多余的房间,如果你不嫌弃,我带你去。” 
  去之前,棕禹先去了一次宋景真的画廊,黑色大理石围住的二层小楼,神秘感犹在,可是已改换了门楣,早已不再是画廊了。元杰很奇怪棕禹怎么到父亲的画廊来,可是元杰没有问。棕禹坐在出租车上,没有下车,沉声地说:“走吧。” 
  希望在一瞬间破灭了。 
  元杰朋友的居所很狭小,元杰还在楼下,他的朋友叫阿佐的年轻人蹦蹦跳跳从楼下一路滚一来似的,高兴地叫着:“兄弟。”元杰十分得意地看着棕禹。阿佐在小冰箱里找饮料,元杰问棕禹:“你有什么打算?” 
棕禹是一个极有计划的人。棕禹说:“我要赢回邵氏集团。”元杰和这个叫阿佐的年轻人都听得瞠目结舌,邵氏集团在当年棕禹入狱之后被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投资公司融资,宋乔生出任了首席执行官。其实棕禹早就猜到了,“太平洋沿线罕见风浪”也许是只宋乔生的障眼法,这笔钱不见得沉入了太平洋。 
阿佐结结巴巴地说:“但是——邵氏——”但是邵氏集团如此庞大。 
  元杰一摔手中的可乐,仿佛壮举似的独孤一掷。元杰说:“好,我帮你!” 
  棕禹每每想到当天画面,总不由得微微一笑。三年时间,有些人也许都没有改变,可是三年时光却成就了今时今日的邵棕禹。从前的他也许偶尔还有些玩世不恭,他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他要赢回邵氏集团,只是时间问题。 
  棕禹驱车停在元杰公司楼下,直接从B1层到元杰的办公室。他在走廊上遇到了阿佐,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蹦蹦跳跳一路滚下楼梯的少年,如今已是沉着稳着的穿梭于高档写字楼里的精英青年。棕禹淡淡地笑了。 
  棕禹叫住了阿佐,阿佐一见棕禹,笑着说:“元杰说,晚上要庆祝一下。”棕禹心领神会:“这么说,朱尊洗那边有消息了。” 
  棕禹了解邵氏集团的所有内部流程。六个月前,元杰在商务会谈上认识了朱尊洗,棕禹让元杰游说朱尊洗说服邵氏并购效益并不太好的荣业股份。元杰和阿佐都十分吃惊:“这不是要让邵氏做大。”棕禹自有打算,荣业股份非常之庞大,利益虽然诱人,可是单凭邵氏集团一家是吃不下去的。等到邵氏资金周转出现财务危及。棕禹让元杰说服朱尊洗割让出目前邵氏最不景气的酒店业。 
  阿佐说要庆祝,棕禹知道事情一定是快成了。 
  阿佐晚间带了一杯好上的芝华士去元杰位于市区的公寓,棕禹站在窗前,这里离从前他与菁菁的公寓很近,远远望过去,一片街灯璀璨。于万千灯火中,从前的公寓却一片漆黑。棕禹的心里沉沉的。 
  元杰上前问他:“看什吗?” 
  棕禹说:“没什么。”元杰发现棕禹虽然在公事上总是对他知不无言,但是其他事情,棕禹从来没有多说过一句。 
  阿佐才坐了一会,一个娇滴滴的女生打电话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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