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卒-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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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瘦猴当时就是一惊,忙道:“贤弟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咱们不是说的好好的吗?”
罗士信苦笑道:“自古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兄弟现在是困守孤城,不显戮兄长恐难坚手下将士之心,也难让那辅公佑明白我誓死守城之意,不过兄长放心,兄弟定给你个不太痛苦的死法,也定给你留个全尸。”
他的话音一落那瘦子就跪下了,抱着他的大腿哭道:“兄弟呀,咱们自小到现在近20年的交情,哥哥我一直待你不薄呀,小时候你家穷,哥哥我偷了家里的东西来给你吃,你出兵放马在外,你家中的老伯母和大姐我每个月都要去探望几次,十几年了呀,咱们不提这十几年来我送了多少东西,只求你看在我对老伯母这份孝心和我家的老母妻儿上,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这瘦子的话音刚落我心头就一翻个,通过这几天的观查我能看出他二人交非泛泛,但却没想到竟然深厚成这样,罗士信此时也跪下了,双手扶着那瘦子哭道:“兄长的大恩我永世不忘,可自古忠义难两全……今天兄长不死不行啊……燕九郎。”
听到他这声带着哭腔的大喝我不由得全身打了个激凌,赶忙跨步上前抱拳道:“属下在。”
罗士信别过脸去闭着眼睛缓缓道:“送……我兄长上路吧。”说完长跪在地掩面失声大哭。
真杀呀,这瘦子可绝对算得上是个真朋友,我此时有点不知道怎麽办才好,回头又望了望魏长生他们三个,这三人现在也脸色发青,全都大张着嘴躲在一旁看着,我咬了咬牙,示意两个兵将那瘦子架好后轻声对那瘦子道:“哥哥去吧,我保证你不遭罪。”说完从皮囊内掏出绳子打了个结,绕到那瘦子背后将绳子套到他脖子上又将那绳结对准了他的咽喉,两下较了较位置猛的发力将绳子一紧,只听那瘦子喉头轻响了几声后就一动不动了。
罗士信跪在地上看着那具尸体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才拭泪缓缓道:“将尸体……用高杆悬在城头两个时辰,然后在城中寻一副好棺椁入殓,此间战事一了,我亲自抬棺送兄长回原籍安葬。”
杀了那瘦子后罗士信的情绪很坏,只是阴沉着脸在城上转悠,我们几个也没法劝,只能在各自分管的城头忙着防御的事,从瘦子的尸体被挂到城头后城下的敌军就有所搔动,我知道,攻城马上就要开始了。
城下的战鼓以如爆豆般的响起,敌军第一拨攻城的一万多人马也已出营喊着号子开始列队,终于开始了,我从没死守过孤城,如今在城上望着下面那如林般压过来的飞楼,云梯,鹅车等攻城具心中不由得也打了个突。
敌军的填壕队已先一步赶至壕边填土,我方乱箭齐发,敌军只能在盾牌的掩护下一点点的填,见此情景我忙传令让众兵不要乱放箭,虽然我们存了很多,但不知道要围多久,还是省一些的好。
日已西沉,接连渡过了25天的苦战后可算安静下来了,此时的我已筋疲力尽,连站立都有些不稳了,手中的长柄钩镰枪变得沉重无比,脖子上的伤口也在火辣辣的疼,我也不知是倒霉还是幸运,前天正挥刀砍一名敌军时也不知从哪就飞过来这一箭,还好射的偏,只是擦破了脖子就过去了,不然小命休矣。
强撑着巡视了一圈后我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连日的交战让我军损伤惨重,现在已伤亡近800人了,敌军的伤亡更重,已不下两万之多,虽然目前的情况尚可,但我还是很担心,我军的防御工事已被破去大半,城中虽未乏粮,但那升火做饭的柴草却已不足了,最重要的是援兵到现在仍迟迟不见踪影,如果再有10天援兵还不到,那就一切都全完了。
不知何时,城下的敌军大营内有箫声响起,那箫声凄绝哀婉,如泣如诉,趁着如血的残阳竟让我一时间脑中完全停止了思索,城头冷风呼啸,我裹了裹围在身上的薄毯索性闭目靠坐在女墙上不动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有罗士信的声音道:“睡了吗?等一下在睡,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下。”
我一听是他赶忙睁眼后就要站起施礼,罗士信按住我的肩头没让我起来,只见他也坐在我旁边望了城下一眼后道:“这箫吹的真好,真想再听听小蝉弹的琴声,她如果在定会为我们弹上一曲的。”
我笑着看着他那悠然神往的脸没说话,他在想许月蝉,我想的却是我的轻轻,他的小蝉就在长安,可轻轻再哪里呢,我连她的死活都不知道,分别已近一年了,那分离时令我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却直到现在仍没减轻。
罗士信见我没说话又笑道:“对了,你心里有什麽看中的姑娘没有?认识你这麽久了还没听你谈起过呢。”
我苦笑着道:“找我就是为了商量这件事?”
罗士信叹了口气道:“听这箫声让我把正事都忘了,我想和你商量的是援兵的事,如今的状况我不说你也明白,援兵已迟了整整五天未到了,统带那支人马的元帅是李世绩,以他的才能是万万不会出现这种事的,所以我担心他那里有事发生了。”
我看了他一眼后道:“你想让我冲营出去求援?”
见他点头我答道:“死守不是办法,是该出去个人催催了。”
罗士信站起后道:“你歇着吧,我这就去安排下,今夜二更时我亲自护送你冲营。”
第七十章 卑鄙小人
二更时分,我穿戴整齐后就随着罗士信亲率的一个百人队冲出了北门,北门处只有敌军7000人,这些人不是随辅公佑出征的人马,而是被他留守在汉中的人,明显能看出这些人中大部分都训练不足,战斗力低的很,虽然被这些人断了我们的后路,但却给不了我军什麽威胁,所以我猜想这7000人里大部分都是临时抓来的民夫组成的。
罗士信统领的100人以如旋风般扑入了敌营,敌军骤然遇袭惊恐万分,都大叫着四散奔逃,罗士信也不恋战,砍开寨门后喊道:“九郎速去,路上小心。”
我是一直被他们护在中间的,见寨门开了忙催大黑马边跑边道:“将军放心,我速去速回。”
边催着大黑马快跑我边回头向敌营中看去,借着敌营内的灯火能看到罗士信和这100名骑兵以打着呼哨又杀回去了,看到这里我将心一放,直向襄阳通往汉中的那条大路跑去。
李世绩的援军现在驻扎在何处我不知道,但按着他过了五天都没消息上来看恐怕是遇到大麻烦了,究竟是什麽麻烦呢?他可是统带着3万5千多兵马呀,现在能将他拦住动不了的能有谁?除非又有大人物造反了,想到这我当时心里就一翻个,一定是这样的,各地的藩王连续造反,这下麻烦可大了。
怀着惊恐的心情我只跑出80多里就看见前面闪出一座大营来,我忙跳下战马躲在一个暗影里向那营中望去,此时天色微明,我借着那微弱的光亮看了半天,才看明白营中的大旗上那个唐字,发现是唐军我心头大喜,李世绩果然到了。
离营门还有二里地远时我勒马喊道:“大唐荡寇将军罗士信帐下昭武校尉燕九郎,有紧急军情求见元帅。”
营中也有人高喊道:“来人原地别动,我这就去禀报。”
在马上只等了一会,就见几十人从寨门中奔了出来,领头那个我认识,正是围攻襄阳时我在李世绩身边见过的一个将军,那将军也认示我,呵呵笑着奔过来道:“快进去吧,元帅正在等着见你呢。”
我跟在他身边笑道:“我还以为你们离褒城很远呢,没想到都到这里了,这下可好,从这里急行一日夜就能到褒城,有了你们增援那辅公佑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没想到我这番话却让那将军苦笑了一下,我见他面容古怪当时心中就一动,整了整思路后又笑道:“怎麽迟了几天才到?路上遇到什麽麻烦了吧?”
那将军苦笑着道:“我们到这里都7……8天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明白,等你见了元帅去问他吧。”
我此时疑云大起,他怎麽说出这番话来?还有,为将者临阵退缩可是斩全家的大罪呀,那李世绩乃一代名将,这个粗浅的道理会搞不懂?随着离帅帐越来越近,我那本来高悬着的心悬的又更高了。
进帐之后我忙施礼唱名,等行过军礼抬头一看,眼前的情景却让我当时就愣在当堂。
坐在帅案后的跟本就不是李世绩,那人在含笑看着我,嘴里也在向我打着招呼,但他的话我却一句都没听清,我的心以沉到了谷地,万没想到统军元帅会是他,长安大侠史万宝。
那史万宝岂可为帅?究竟是谁派他来的?耳边只听那史万宝道:“燕兄弟觉得奇怪是吗?李元帅临时有事,所以太子殿下发文让我暂替李元帅代理,不过你放心,史某虽不才也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燕兄弟不是有紧急军情要禀吗?竟管说来就是。”
我心知不妙,但此时也顾不上别的了,忙从怀中掏出罗士信写的公文递上去道:“这是罗将军的信,请元帅过目。”
史万宝接过信后先点头赞了几句罗士信写的字好,等看完后带着笑将那信放在帅案上道:“我以为是什麽紧急大事呢,不就是辅公佑那6……7万人儿嘛,世信贤弟乃是我大唐的枭将,辅公佑那个老匹夫怎会是他的对手,莫急莫急,你先下去歇息吧,这事我知道了。”
虽然我以感觉出苗头不对但听见他这些话也仍是两眼一黑,压了压心头怒火又恭恭敬敬的抱拳道:“启禀元帅,罗将军困守孤城已有20余日,现在士卒伤亡已近1000,粮草等物也以不济,如不发兵去救恐难久守啊,如今元帅离褒城只有80多里,统兵急行不过一日夜就到了,那时整个战局都为我军所控,元帅岂不是得了大功一件吗?”
史万宝听完后淡淡的笑道:“九郎老弟说的真好,但史某不求有功,只求无过,如今李元帅不在,我军的粮饷,被服,御寒的帐篷衣甲全都不足,我怎能轻易发兵呢?这事急不得呀,你们几个去给燕校尉整理个好寝帐,多弄些可口的食物,九郎你下去歇着吧,剩下的事我自会处理。”
我此时浑身都被气的有点哆嗦,他这些不出兵的理由全是借口和托词,横膀子一晃挣开那些要拉我到帐外去的亲兵后我又抱拳道:“元帅,此处离褒城不过80余里,你在这里等淄重到和在褒城等淄重又有什麽分别?史兄即为元帅当知兵事之凶险,褒城乃此战的重中之重,若褒城有失辅公佑的人马定然远遁入蜀,蜀道艰难天下皆知,若辅公佑果真盘踞在蜀地,那今后就难已剿灭了,您既为总领大军的元帅,就不怕陛下为此事的责罚吗?大军既出,利在速胜,如今元帅已在此处驻扎了7……8天,如褒城在有失,我恐元帅回师之后无法交代呀。”
我这些话虽然有些不悦耳,但却已将他不发兵后要来的祸事点了个明白,哪知这史万宝冷冷一笑道:“看来我还要多谢燕兄弟替我谋算呢,我既为太子亲举的专阃大元帅,利在速胜的道理会不懂?哪用得着你一个小小的校尉在我面前指手划脚,更不能凭你的一己之言让大军轻涉险地,念在平日的私交上你在帅帐出口不逊的罪名我不追究,速速退下吧。”
我已撤底明白他不会出兵了,这个匹夫,居然为了一点私怨而置军国大事于不顾,我此时发欲冲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颤抖着手指着那史万宝高声喝骂道:“你这卑鄙小人,为了罗将军与你的私怨竟敢拒不发兵,你不过是长安一泼皮,心胸狭隘刚愎无知,寡廉少耻背信弃义的无赖,你敢说出被你当面称兄弟背后下黑刀毁了多少人嘛?匹夫史万宝,今天我砍了你这尸位素餐的王八蛋。”说罢就要拔刀往上扑。
猛然间有人将我嘴堵住了,然后就有好多人冲上来将我按倒在地,头顶只听那史万宝阴森森的笑道:“好,骂的好,我到要看看你的嘴利还是我的刀利,将他押下看管好,待我大军出发时用他的颈血祭旗。”
被人捆的如粽子般的押出帅帐后我冷静下来了,不由得暗骂自己太蠢,怎麽就为图一时痛快将搬兵的大事给忘了?这个时候该怎麽办?再向那个王八蛋低头求他发兵?可以肯定这是行不通的,那个王八蛋敢不发兵绝对不光是为了私仇,定是派他来的人给他下的令,这绳索是捆不住我的,可我挣脱后又该如何?逃出去到襄阳求救?我的刀马等物已全被他们扣下了,襄阳离此千里之遥,等我搬回兵来还来的及吗?
不去襄阳,回到褒城后穿斜谷去向追击在辅公佑身后的唐军求救?这个办法跟本就行不通,如今斜谷内驻着几万敌军人马,如此紧窄的地形我要怎麽才能闯过去?就算混过去了,搬来的救兵仍然没法到达褒城。
此时我已被押在一所空帐内,从外面射进的阳光上看,现在以近中午时分了,帐外有兵在把守着,我没去听有多少个,只是倒卧在角落里想着眼前的事,我已盘算了许久,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今夜潜到帅帐去杀了个那混蛋,但杀完后该怎麽办?我只是个校尉,是指使不动那一群将军的,若有个位高权重之人能助我登高一呼,那这事就好办了,可该去找谁呢?满营的将领我没有一个是相熟的。
一直到夜里二更,也没人来给我送进口吃喝,我也一直没去挣绑在身上的绳索,能帮我的人到现在我都没想好,此时去杀就算成了下面的事也难说,正当我眼望帐顶想的头疼欲裂时,忽见帐帘一挑,从外面进来个身着明光铁铠的人来,我定睛仔细一眼,竟然是那羽林军副统领陈鹏,一见是他我不由得心头一阵狂喜,这个人虽与我不太和睦,但对二殿下却是忠心耿耿,有他在这事就好办了。
那陈鹏进来后边解着我的绑绳边道:“你的刀马等物我都给你取出来了,你快跟我走。”
我等他解开绳索活动着肩头手臂咬牙笑道:“我哪也不去,趁这黑夜我潜到帅帐去杀了那史万宝,到时由你统领军马不就完了。”
陈鹏听完我这话当时就是一愣,随后抓着我的衣袖边向外走边道:“唉……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麽简单,那史万宝手中有太子明诏,我只是随军去汉中公干,随我来的只有10名士卒,在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