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卒-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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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将两只小牛眼一瞪,一边奋力挣脱一边骂道:“好你个淫贼,看小爷今天不将你砸成肉饼的,你把锤子给我。”
说话的功夫我以将他手中的两把大锤通通都抢了下来,随手向身后一扔道:“别胡闹了,快带我去拜见你母亲。”
这混小子先是忽忽喘着粗气看了我身后的那两把大锤几眼,然后回身就跑,边跑边喊道:“你等着,我领你去拜见阎王爷。”说完一溜烟的跑前院去了。
我被这混小子气的哭笑不得,回身扛起那捆东西也跟着向前院去了。
没想到刚走了没几步,那小子又回来了,这回手里多了把一丈多长的大砍刀,边向我身边跑边喊道:“淫贼,再吃你小爷爷一刀。”
我开始脑袋疼了,正不知道该拿这混小子怎麽办好时又见他身后跑过来个3……40岁面目姣好的中年妇人,只听那妇人边跑边道:“小树不可无礼,快将刀放下。”
那小子的刀又劈过来了,我只得扔下东西闪身让过刀头,那混小子见我又躲开了气的叫道:“死淫贼还真滑溜,你别动,不然小爷不好砍你。”
我开始觉得郑雄这个儿子有点缺心眼了,没办法下只好又将长刀抢了过来,叹着气扔到一边后向那赶过来的妇人深深一躬到地后道:“您就是郑家大嫂子吧?小人燕九郎,给您见礼了。”
那妇人伸手拉住还想要扑过来打我混小子,上下打量了我半天后才展颜笑道:“真的是你呀,都长这麽大了,要不是你说了名字我还认不出来了呢。小树,快给燕叔叔见礼。”
那混小子瞪着两只郑雄一样的小牛眼又瞄了我一阵,然后才道:“娘,您没看错?他就是那个爹常说起的燕九郎?爹说的没错,他是傻呼呼的。”
那妇人急忙道:“小树不可胡说,你爹什麽时候说过这话了?”
我只有苦笑道:“大嫂是什麽时候见过我的?”
郑大嫂子笑道:“兄弟你别生气,是这孩子胡说的,我见过你好几次了,都是我给他爹送东西去时他爹指给我看的,不过那时你还没长的这般大,你看,光顾着说话了,忘了叫兄弟到屋里坐坐,兄弟你这边请,小树,快把你姐姐叫来。”
那小树连蹦带跳的跑了,我随着郑大嫂进到屋中一看,只见家徒四壁,居然连一点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屋中蒙着破席的土炕上放着个大大的针线笸箩,一大堆鞋垫手绢等乱七八遭的小刺绣品摆在那笸箩边。
看来她们是在做小生意糊口,想到这我心里一翻个,怎麽会这样?郑雄那老东西怎麽说也是个牙将啊,而且这老东西平时就小气的很,就算现在不给饷银了,可积蓄也该有一点嘛,郑大嫂将我让到土炕边上坐下后倒了一碗水先是尴尬一笑,然后递给我道:“他爹没在,所以家里也没人喝茶,招待不周,兄弟你别见怪。”
我双手接过那碗水,一饮而尽后道:“大嫂,这是怎麽回事?。”
郑大嫂强笑了一下道:“自从他爹出了事后他的饷银就断了,虽然断了,但家中尚有些积蓄,所以日子到也过得去,哪知一年前官府突然前来抄家,说是要找他爹通敌的证据,结果这一抄没找到什麽证据,但值钱的东西却通通不见了,这样连着抄了几次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我咬着牙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被抄家后可有给你们送些钱米的人来?”。
郑大嫂苦笑道:“自从他爹出事后那些原来的亲友就没人上门了,到是也有人给送来些钱物,但不是说不出谁送的就是胡编的人名,所以我也不敢收。”
我叹了口气,虽际展颜笑道:“大嫂别为那些不是人的畜牲生气,郑老大托我给你们送钱来了。”说着从身上将那个装满了钱的包裹解了下来。
郑大嫂见我提到郑雄忙问道:“你是从他那里来的?那他……他现在怎麽样?如今身体可还好?”
我解开那包裹推到他面钱笑道:“大嫂放心,郑老大身体结实着呢,临来前他让我转告你们不用掂计他,也别担心他那官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的。”
郑大嫂并没接银子,愣愣的听了一会后才道:“兄弟你没骗我吧?他现在真的很好?”。
我笑道:“郑老大绝对没出事,只是现在还不能回来,您别问我他在干什麽,这个我不能说,但他一定会回来了,这个请嫂子放120个心。”
见我如此说郑大嫂才将心放下,只见她先数了数那黄金和白银,等查清后又惊道:“他几时有这麽多银钱的?。”
我笑道:“大嫂别吃惊,这些都是郑老大的,其实还有不少呢,路太远我没背回来,钱从哪来的您别问我,等他回来问他吧。”
郑大嫂笑着将那些银钱收了,我又抓过那一大堆礼物边往出拿边道:“这些是我给您和两个孩子的见面礼,大嫂您别见笑,嘿嘿……”
我正站在地上一件一件的往外掏呢,忽听背后有人道:“燕叔叔好。”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女孩的声音,我忙拿出那匹布料转身笑道:“闲侄女别多礼,看叔叔给你带的东西还合意吗?”
哪知转过身来我才看清楚,来人居然是个跟我岁数一般大小的大姑娘,而且还是个地地道道的大美人。
这下我傻了,本来还想叫声侄女呢,但下面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了,细看之下这姑娘好像比我还稍大了点,这可怎麽办?
那大姑娘见我张口结舌的傻样后微微一笑道:“燕叔叔还没用过早饭吧?我这就去做来。”说完又施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我见她出去脑袋算清醒点了,心中暗骂自己蠢,怎麽就没打听下那老东西的俩孩子究竟有多大,同时也很惊呀,郑雄居然也会有这麽漂亮的女儿,这……太让人吃惊了。
那混小子小树可不管这些个,蹿上炕来将那拨浪鼓和木刀木剑等东西统统扔到一边后抓过熟肉道:“这是给我吃的嘛?”
我忙笑道:“吃,你能吃多少燕……那个……我就给你买多少。”
郑大嫂忙道:“小树你不要这样,兄弟别见怪,他爹不在家我把他惯坏了。”
那知这混小子此时啃了一口肉后又来了一句:“给我肉吃我也不管你叫姐夫,你要敢打我姐的主意我照样揍你。”
这下我撤底没词了,老脸更是涨的通红,郑大嫂的脸上也挂不住了,喝道:“小树,你胡说什麽,快去帮你姐做饭去。”
那混小子撒腿跑了,郑大嫂报歉的道:“这孩子说话乱七八糟的,兄弟你可别往心里去呀。”
这下把我唬的不轻,只好边擦着汗边笑道:“没事,没事,大嫂,炕上这些东西是你做完拿来卖的?”
郑大嫂笑着点了下头道:“是呀,好歹也要有口吃的呀,这镇子上有个早市,这一年来都是小树和他姐姐早上出去卖掉些才换回柴米来的。”
又谈了几句后郑大嫂去后园摘菜,我在屋中坐着无事,就出了房去找那小树,此时小树正蹲在地上拿了个竹筒向灶下吹那火,他姐姐也在他身边忙碌着,我走到他们背后不远处喊道:“小树,你过来。”
那混小子见我叫他忙扔下竹筒子跑了过来,我拉着他走了一段路后问道:“小树,这次给你买的东西你大部分都用不上,可还有什麽想要的没?下次有机会我就给你送来。”
这混小子想了想,然后笑道:“你说的可是真的?那我可就要了啊,我想要一套盔甲,一匹好马,还有一枝像我爹那样的大铁槊,还有,还有一套好鞍骖。”
我点头苦笑道:“你到真会挑,那我先问问你,你现在读的什麽书?”
小树丧气道:“你别问我这个,我就不爱读书,一提读书我就想睡觉。”
我笑道:“那你不怕你爹回来揍你?”。
小树道:“爹不是没回来嘛,再说他每次回来都住不了几天,我娘和我姐我都不怕,等他走了就好了。”
听到这我有点替担心郑雄他这儿子,这样下去可不成,想到这我按住他肩头道:“你要的东西就包在我身上,但咱们可先说好,你一定要好好读书才成,这样吧,我现在就住在长安城,你什麽时候能背出一整《论语》就什麽时候去取第一件东西,而且我还教你一套功夫,你看成吗?”
那小树眨着两只牛眼想了半天,然后点头道:“那好,到时你可不要耍赖呀,不然我揍你。”
第四十三章 我哭饿鬼笑
吃完了饭后我将自己在长安的住址与郑大嫂说完,又扯了阵闲话后就告辞了,出郑雄家还是不能走门,从后墙跳出去后我回店结了帐,也不雇车步行着就向长安走。
因为没什麽事我走的也就不快,等回到长安时天都要黑了,我先找个地方吃了点东西,又在离家不远的一个澡塘里泡了一个热水澡,这才满意的回到家里像死猪一般睡着了。
轻轻家里那个灵堂是万万怠慢不得的,柳先生的灵牌我天刚亮就取回来了,就摆在所有灵位的最中间,他家的辈份排序我半点都不清楚,所以上供品时我也就马马虎虎的对付,把这一切都弄完后,我又出去买了些粮米,就一头扎进柳先生留下的那一大架子书里不动了。
这些年来从没有机会安静的读读书,如今有了,当然要看个饱,我向来对那些有真学问的人都是满怀尊崇的,因为我知道自己恐怕一辈子都没人家学问大,或许在别人眼中我有那麽点歪材,但我自家清楚自家事,自己顶多也就是比那些目不识丁的人强一些而已,柳家的书真多,也不知这些书轻轻看过多少,这天我坐正在院中的老树下捧着本〈〈史记〉〉看得正欢时,后脑勺居然被人拍了一巴掌,这巴掌把我拍的眼前直冒金星,心里更是大大的吓了一跳,三胖来了?正当脑海中出现这个可怕的念头时只听有个老头的声音道:“小兔崽子,在家怎麽不给我开门呢?”
是棋师伯的声音,我忙松了口气站起来道:“是您老人家来了呀,您什麽时侯敲的门?我没听见呀。”
这老头哼了一声劈手夺下我的书看了几眼,然后扔过来道:“恩,不错,年青人多看点这书没坏处,还好你没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不然看我怎麽收拾你。”
我忙陪着笑道:“您进屋坐,我给你泡茶来。”
那老头一摆手道:“我不渴,不用泡那东西了,这个还你,该补的我都补上了,你再点点。”
我一愣,接过他手中那个大包打开一看,居然全是白花花的银子,看数目最少也在600两以上,仔细一想才明白过来,他是来还在唐海县向我借的那些钱的,想到这我笑道:“您太见外了吧,这些钱是我孝敬您的,怎麽敢让您还?您拿……”
没等我话说完这老头急了,跳着脚骂道:“再废话老子揍你,让你拿着你就拿着,难道你想让那老毒物取笑我一辈子嘛?我走了,回头遇见那老毒物你一定要说我不欠你钱了。”说完气哼哼的就往外走。
我被他弄的直迷糊,跟在他屁股后面边送边道:“我记住了,一定说,一定说,您今后常来啊。”
望着那倔老头的背影我只好苦笑摇头,回到屋中我数着那银子一盘算,自己也很有些钱了嘛,听二殿下说还要给我补饷银,那该会补多少?他可答应给我按校尉的饷银来补的啊,可校尉每月是多少银子?还有,在泉州给大伙买牛肉花的那金子也应该给我报销吧?到要找个明白人来问问才对。
正手拢着银子蹲在地上盘帐呢,忽听身后又有人笑道:“好哇,大白天的就数钱,连大门都不知道关?。”
是许月蝉,怎麽一摸上钱我就犯傻呢?连她进屋我都不知道了,站起身来我赶忙笑道:“让许姑娘见笑了,这是棋师伯他老人家刚送来的,快坐,我给你倒茶来。”
许月蝉笑道:“我知道,因为这些银子万大叔天天嘲笑棋老,你别忙了,我还没谢你的救命之恩呢,恩……这样吧……世信说……他想好好的酬谢你一下,我说不用的,与你也不是外人,可他坚持要这样,所以我也就由着他了。”
许月蝉此时的头很低,声音也没有平时的那般爽朗,我笑了,真心的替许月蝉高兴,罗士信这个人很好,他俩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呢,或许从前我会感到失落,但现在却不会了,只希望他俩不会像我和轻轻一样,或许这就是长大了吧。
可是答她什麽好呢?她话里的意思我懂了,但要怎麽答却要好好想想,不然会让许月蝉尴尬,也容易出误会,脑袋转了几下没想出来,我只好嘿嘿傻笑了几声,许月蝉抬起头来瞅了我一眼,我还没找着词,只好摸着后脑勺又傻笑了两声,许月蝉皱眉道:“你傻呼呼的总笑什麽?。”
我答道:“我……在笑罗大哥呢。”
许月蝉愣了一下又问道:“笑他?你笑他什麽?。”
我答道:“我笑他……后半辈子要倒大霉了。”
一听我这话许月蝉当时臊的满面通红,迈步过来挥拳打道:“讨打是不是,看我怎麽收拾你。”
我边向门外跑边笑道:“姑奶奶,可不能在这屋中打呀,你还没说罗将军要咋谢我呢?是不是好饭馆子任我选啊?你高高手,让我落个饱死鬼吧。”
许月蝉停在门口啐道:“什麽鬼不鬼的,也不知道说话图个吉利,我是来给你送衣服的,怎麽谢你等他来了你问他吧,还有啊,别成天憋在屋里不动弹,小心把身体坐成猪一样。”
送走了许月蝉我在心中暗想,她说的还真对,总在家里闷着怎麽成?是该活动一下了,可到哪去呢?想了一阵后我想到了,城外有条河,啥名我不知道,可看上去着实的不小,如今天气正好,我也该去学学凫水了,这方面我可真没少吃亏,学会了今后也方便,打定了主意我先弄了条长长的大绳,然后锁了门就向城外的河边去了。
还是河边凉快啊,我沿着河先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把绳子往树上一绑,看到四处都无人当时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将那绳子的另一头在自己腰间绑好又试了试结不结实,见没问题后才深一脚浅一脚的向河里走去。
这河水流的还真挺急,要没有腰间这条绳子估计我还真够呛能回来,在水里连游带喝的折腾了两个多时辰后我爬上岸来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