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叔"来袭+番外 作者:佟小年(晋江vip2012-03-13完结)-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看,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爱可以相信,倒是恨可以永存。简洁,你是希望我爱你,还是恨你。”
十岁的时候,听着他的故事,还有他说的话,害怕的胆战心惊。如果说答应他,三个月内让所有孤儿院的人都讨厌我的时候,只是因为受了他一时的蛊惑,之后住在他为我安排的梦幻的房间里,才真正的一夜一夜觉得心凉。
睡不着的时候,我好希望有一个人来陪陪我。可是住在隔壁的那个人,他浑身冰冷,一颗心是死的。他给不了别人任何的温暖,相反靠近只能让对方更多的伤害。
后来,他总喜欢把我叫到书房,陪着他工作,被他叫起来陪他娱乐。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开心,喋喋不休,哪怕他说的那些事情,我根本听不懂。他让我跳舞,一个人开心的给我鼓掌,兴起的时候拉着我的手一起在地板上转圈。
他给我讲他的过去,讲他十六岁之前和二十一岁之后的故事,他的少年,他的成长,他的工作,他的人生。所以我对简则成非常的了解,从他的过去,到他细微的习惯,不是因为白天的时候,彼此默默的在桌上吃饭,一言不发。而是因为夜晚的时候书房会点起灯,他不再是白天的阴冷,而是会换做另一个模样。
半夜的时候,我常常会装睡,偷偷眯着眼看他,他会过来给我压紧被角,会捡起我踢到地上的衣服,工作累了的时候,会转过头看着我,凝神很久。我的眼微微眯着,总怕被他发现,被他看久了,就装作睡觉翻身,咂巴着嘴转过去面对墙壁。可是用不了多久我又会假装的转回来,偷偷看着书房那一盏暗暗的台灯,还有台灯下他认真工作时的侧脸。
夜晚的时候,他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他的心脏会跳动,他会笑,他会给人讲冷笑话,他会讲他的开心事,也会讲他的烦心事。
可是一到白天,他就会恢复石头人的模样。我做错了任何一点事,他都从来不肯宽容。
所以,每当我决定要全心全意恨他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个和善的不设防的人出现,把我苦心建立的防御不留余地的击垮;而当我沉浸在他晚上的亲近和温柔里,有着一种欢喜的幻觉的时候,却总是会在天色亮起,他走出书房的瞬间,又回归残酷的现实世界。
十年,我终于从这样窒息的梦魇里逃离。他却仍然用同样的把戏让我不能解脱。
如果说过生日的那天晚上,喝酒买醉美女环身的简则成让我吃惊到大脑空白,把他多年的痼疾都忘记的话。
那么现在的这个时候,远在英国,不知是眠是醒,不知是死是活的这个人,则更加让我备受折磨,痛不欲生。
宴席散了
追逐千里之遥只为看你一眼这种事的结局不一定都是大团圆的美满。
二十多个小时心急如焚一眼未和。走进医院一路上路过各样内伤外伤心伤的病人,十八岁时候被吓的心惊肉跳的感觉又回来了,脚步跌撞的跑到他的特护病房,却没看到他这个人。
关叔送简则成来英国之后就回国了,我在这边虽然读过两年书,却从没有见过他的什么亲戚朋友。简则成的公司说到底是英国的家族企业,但我从没机会和他任何一边的亲人打过什么交道。十年之中,我认识的和他有关系的,除了之前家里的佣人,就是之后公司的同事。
现在一个人在医院之中,除了走之前关叔说过的病房号码其他的信息一无所知。他登记的Joseph远不像中文名那么有辨识度,打听医院的医生护士,竟然没有一个人清楚。
在国内的时候,澜越金融集团的董事长,走到哪里动静都不会小。可我去英国总部找这个人,竟然每一层级问到的人都把我当无聊惹事的怪物。据以前的了解,我知道简则成在总公司占据三分之一的股份,但是问起Joseph,却没人知道这个人。
总部的大楼一层一层的跑下来,所有的办公室一间一间的敲开门,到最后,除了差点被保安架出去之外没有任何收获。坐在大厅的休息区,身边办理业务的人来来去去。抱着脑袋我开始怀疑,到底是我穿越到了一个没有他存在的平行世界,还是一直以来我对他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Josehp,一个简单的英文名字,在大街上随便喊都能有很多人回头,可是却不是他的名字。冠上他家族的姓氏去询问,竟然一样不存在这样一个人。总部的大股东一共三位,一个是家族的元老,已经年过六旬,一位是掌权人,四十岁的英国人,另一位则是董事长的妹妹。
这个人真的就人间蒸发了么?找到酒店住下,觉得自己像是在虚空中做一场梦。遇见的人经历的事,都因为找不到这个人而显得不真实。我在他的世界里,原来什么都不是,我甚至不知道他真正的姓名,真实的身份。
强撑了一天一夜,躺在酒店的房间里却依然睡不着,去前台要了安眠药片,吃下去仍然只是头疼,心脏在剧烈的膨胀收缩,静夜里发出让人心慌的声音。我并没有多讨厌失眠,只是讨厌内心复杂的思绪。
我想知道他平安,又暗笑自己对他毫无了解,我告诉自己他出院了就一定是没事,却又难以抑制的想到最坏的事情。在房间里躺下起来的折腾个遍,终于穿上衣服去酒吧打发时间。
辛苦的熬到上午十点,又重新锲而不舍的去公司总部做那个不受欢迎的人。我问他们在公司任何的股东或者管理层,有没有一个人是中英混血,这个人三十六岁,一米八七。除了这些外在的特征,我竟然说不出别的去描述他。
我原本还以为自己非常了解他,到现在想想,原来也只是爱吃什么菜,穿什么牌子的衣服,用什么品位的香水。我的了解来源于我日子无聊,只有他一个人可供观察。而他聊天中谈到的,也只有他在中国的世界。到了现在我才知道,曾经朝夕相处的简则成,竟然也可以是个双面人。
我依然被当作不速之客不受欢迎,态度好的人耐不住我喋喋不休,态度差的人更是想直接叫警察。外国人远没有国人那么八卦,他们为一个老板打工,并不那么关注董事局复杂的家族关系,更何况也许他分明是有意隐藏。
问到后来我变的气馁,只是在交易所坐着,看着来来往往都跟我聊过天的人,心里五味杂陈。下班时间一到,又有员工礼貌的询问我还有没有什么业务要办。站起来的时候觉得有些头晕,扶着墙慢慢往外走,要出门的时候被人叫住了:
“简小姐,我们公司确实没有你要找的这样一个人,不过有一个人,说不定有些可能。”说话的是一个中国姑娘,看样子是在这里做助理,也许因为同是中国人,才愿意跟我多聊两句。
“是谁?”我心里很急切,可说话已经没了急切的力气。
“董事长的妹妹Wilhelmina小姐的先生是中英混血,不过公司并没有人见过他。这是她的电话,希望能是你要找的人。”说完塞给我一张字条。
我按照字条上的电话打过去,说明了要找的人,我们用英文沟通,可在我说出“简则成”之后却得到了中文的回应:
“你是要找我先生么?他最近刚刚出院,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愿意接见朋友。”
像是一桶凉水从头上猛的浇下来,听了这句话我傻愣着不会回应,把手机从右手换到左手,却发觉左手也全是汗。想要挂掉,却忍不住又想听到些什么,电话那边是礼貌的一遍一遍的询问,还好心的告诉我家里的地址,我没有应答,不一会又换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你好,哪位,找我什么事?”
“喂?”
我握着手机,动作停滞,本来听到他安然无恙的声音应该是开心的,现在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Josehp,我一会儿带着elan去公园,你身体可以么?能不能一起来。”是刚才电话里的女士。
“Joseph早好了呢,前天还陪我去溜冰了。”声音俏皮可爱,是一个三四岁女孩的童声。
“elan,Joseph没写完作业,老师不许他出门啊。”哄骗起小孩子来,简则成的声音变得格外温柔。
听筒一直开着,能清晰的听到那边的欢闹说话,他在细致的嘱咐她们注意安全,几点有车会接,最后是母女俩关门的声音。送走了两个人,他又重新对听筒说话:
“是简洁么?”
……
“小洁,怎么不说话?”
……
“你在哪?我开车去接你。”
……
我一直没有回应,电话那边已经是忙音。他猜出是我,我却已没勇气面对。电话挂上冲回酒店,胡乱的收拾东西只想立刻回国。
我安慰自己来英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知道他平安无事,并且还有了额外的收获。
他在英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着温馨快乐的家庭生活。原本我以为他是个孤独的大人,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了解他,原来一直是我的存在瓜分了他回英国和家里人相处的时间。我也终于能明白,为什么这些年,他呆在国外的时间越来越多。我一度为他不再干涉我的生活兴奋过,现在看来,他是有了更重要的人和事,还有一个可爱的宝宝。
原来他是个能够过的开心安适的人,只是在见到我的时候才会有莫名的冷漠和脾气,电话在不停的响,我丢在一边不过去听。拿着东西订了航班,去机场的路上把某个电话列进了黑名单。
终于清静的时候,我开始回想自己的固执。翻开手机里的定制短信,终于把这一任务取消。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简先生,早安。”
这是他买给我第一部手机时就要求的奇怪习惯,从小他就要求我清晨六点起床,背书、练琴、跑步,无论他在或不在,都要在起来的时候跟他道早安,而后短信告诉他一天的安排。以便他回来后检查工作。
我早已长大,早已不再有古文和英文需要背,各式各样的课程也逐渐上完。早起的习惯却一直保留,无论前一天睡的多晚。六点的时候,不需要闹钟,大脑的生物钟自己的开启,睁开眼睛就再也睡不着。
哪怕是我离开之后,每天清晨六点左右按了开机键,仍然会固执的找到那条短信按了发送。听到手机传回来的短信回执,打开看见上面每天重复的字:“发送成功”。仍会觉得心意满满,仿佛是在进行着一种无声的对话。
我一直都奇怪自己,到底是怨恨他的控制,还是希望彼此能够换一种方式更加亲近。分开的时候也许还固执的想象,是否有一天我们可以坐在一张桌子的两面,不是像从前的隔阂对峙,反而有种释然。
我一直会以为,在我离开之后,他会不会怀念过去的生活,虽然并不算愉快,可是这么多年,陪伴他的只有我一个人。我一直会以为,这样分离的冷静和示好的问候,能不能让他换一种方式与我重新相处。
到现在才明白自己错的离谱。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容纳他的情绪吧。最真实,也最残酷的。因为他已经把所有的最好,给了别的人。
删掉了那条短信,把不可能的妄想清空,期待回程的十二个小时,真的能够好好的睡上一觉。
赶到机场的时候,意外的看到简则成等在登机口。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灰色的风衣,黑色的围巾。走过去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头皮发麻,腿脚发软,停在他跟前的时候像是又变回手足无措的小孩。
“我跟你一起回国,走吧。”说着替我拖了箱子,径直的向前面走着。
我很想冲过去问他,今天电话里的一家到底是谁,或者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可是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听到的已经足够明了,何必还明知故问的讨一些不开心呢。
飞机上他就坐在旁边,一脸的泰然,全然看不懂我无声的疑惑。闭着眼小憩一会,醒过来的时候推推眼镜,叫了我一声:
“小洁。”
我正假装看着机舱外的风景出神,听到他声音一样假装惊讶,我只是不想被发现一直在无聊的关注他,那样会让自己显得更为可笑。
车内激吻
“别再跟你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了,回公司吧。万一这次我死了呢。”他翻着行李箱里自带的书,是本关于金融的英文原著,他兴趣寡淡,最爱的就是自己本行,却偏让我学习各种旁门左道。
“我交的不是狐朋狗友,再说你死了,你夫人和女儿都可以继承公司。”我们俩都像是无情的兽,谈起生死毫不动容。
“她们不会回国的,依兰也不是我女儿。我和她妈妈的公司有交换股份,目的是为了英国几大金融集团的联合。结婚是互相帮助,没多久就分开了。只是对外为了联盟稳定,一直没有公开。”话说着,他朝我乐了。
“怎么,你生气了?”简则成眼神明亮,他虽是混血,却意外有着纯黑色的眸子,除了脸型的轮廓,没有太多明显的特征。
“没生气,为你有家庭有人照顾而开心。”我低头数指头,拇指和食指不断的交错,这是无聊的他在我无聊的小时候交给我的最无聊的游戏,我却多少年的乐此不疲。
“简洁,要是哪天我死了,你会难过么。”他把头仰靠在座椅上,我在侧面,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会,会觉得人生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时候竟然意外的诚恳。我记得因为感觉他无心,一直也把自己伪装成不在意的。可是如果说他真的死了,世界上一定没人比我更难过。
我以为对话会进行下去,可是他却没有再说什么,靠背上的人闭着眼睛,分不清是醒着还是睡着。无数次这个的时刻,我都想摇摇他胳膊问问他,当初为什么会把我带回家,可是话从来没有出口,不管心里有多渴望知道答案,更多的时候还是畏惧。
下飞机的时候,他像个不认识的人一样拖着自己的行李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我怀疑刚才的对话,是不是完全是我一个人的臆想。
一落地打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