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经-第5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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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韩芬睡眼惺忪,“我还没找到晓月堂弟子呢。”
“用不着,你去找御众师吧,告诉她,我想和她谈谈。”
韩芬睡意全无,腾地跳起来,哈哈大笑,“终于等到龙王这句话喽!”
顾慎为一个人不是独步王的对手,他需要荷女,刀与剑合在一起才能发挥最大威力。
(本卷结束)(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八章 请客
南墙酒馆衰落了,从前大家都说“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变成了“望见南墙就回头”。
衰落的原因有很多,店主归咎于战争,他经常拉着为数不多的酒徒说:“打打打,没完没了,也不知道他们在争什么,可把大家都害苦了,想运点好酒进来真是难啊。我这里有几坛刚到的中原美酒,要不要来点?是比从前贵了一点,可是……”
仍然留恋南墙酒馆的通常是老顾客,他对这里的衰落另有看法,对店主也不避讳,“打仗影响所有人,为啥就你最倒霉?因为你不是吕奇英,吕掌柜本事大啊。”
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向怀旧,吕掌柜一下子在众人口中成为传奇人物,新店主接手两年多了,仍然无法消除前任留下的痕迹。
初冬的傍晚,外面下了一场大雪,酒馆的生意越发冷落,店主干脆将大多数伙计打发回家,只留两个人和一名厨师,应对七名酒客。
身材高大的老者是第八名酒客,进来之后直奔固定的位置,坐下之后呆呆地望着桌上的灯光,一声不吭。
“老人家,吃点什么?”伙计冷淡地说,他是新人,不记得从前的辉煌,只是觉得这个酒馆占地不小,来的客人却跟破烂的街边小店没有区别。
老者抬头望了伙计一眼,目光无意中透着一股凌厉,“最贵的酒,一坛。”
“一……一坛?”伙计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者垂头不语。
“最贵的是葡萄酒,要……三百多两一坛呢。”说到最后,伙计压低声音,好像这是一个秘密。
老者从怀中掏出一锭黄金,随手扔在桌上,还是一句话不说。
伙计呆住了,他见过黄金,可是猜不出这一锭的价值。
店主余光瞥见一抹金黄,一个箭步冲过来,推来没眼力的伙计,腰弯得几乎与桌面平齐,“老先生,您可好久没来啦,最近挺忙吧?想喝好酒,没问题,疏勒的葡萄酒只能算是普通,在本店绝称不上一等,我这里有中原……”
“不,葡萄酒就好,来一坛。”
店主心中暗恨,打定主意过了今天晚上就将伙计开除,脸上却笑得越发谄媚,悄悄将桌上的金子收起来,“来几样下酒菜?本店有刚从冰里刨出来的河鱼,新鲜着呢……”
“不用,再来一壶茶水。”
店主愣了,酒配茶水,这种喝法可没见过,但他绝不想错过已经到手的三百两生意,急忙吩咐另一名伙计搬酒来,随后眼巴巴地看着老者,希望对方再要点什么,他好将整锭金子都留下。
“你认得我?”老者生硬地问。
“啊?老先生从前是这里的常客,最近不怎么来了……”店主记得这张脸,可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去把那两桌客人叫来,我要请大家喝酒。”
那七名酒客早已注意到这位有钱的老者,不等店主开口,每人端着桌上的一样菜肴,欢喜地跑过来,自己的酒一杯不带,先是感谢老先生,随后叫伙计搬椅子过来。
桌子不大,老者独占一面,另外七人就显得拥挤了,不过没人在意,全都摩拳擦掌,准备品尝三百两一坛的葡萄酒。
酒上来了,每人面前都倒满一碗,众酒客端起碗,向老者客气地让了一回,迫不及待地倒入口中。
“都说喝葡萄酒要用夜光杯,我记得这里有几只来着,怎么不拿出来?”一名发须皆白的老酒客问道。
店主神色尴尬,“夜光杯太脆,都打碎了。”
“被你卖掉还债了吧?”
店主越发尴尬,“都是酒,用什么杯子不一样?难道杯子上的味道能渗到酒里去?”
白发酒客指着店主说:“你就是南墙酒馆由盛转衰的原因,当年的吕掌柜绝不会说这种混账话。”
店主讪讪地退下,心想几个穷光蛋,借光喝酒还这么多讲究。
一碗酒没喝完,白发酒客最先发现异常,“这位先生怎么不喝?花的可是你的金子。”
高大老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戒酒了。”
“哦。”七人同时应了一声,谁也没有追问,这里是璧玉南城,他们甚至不会问请客人的姓名。
“我刚进来的时候,听见你们在谈龙王,接着说,我想听听。”高大老者语气中带着一股天生的命令意味,好像对面的几个人都是学生。
“瞎聊而已,说到哪算哪,有啥接着说的。”白发酒客很谨慎,舍不得美酒,也很珍惜口中的舌头。
高大老者却不这样认为,转向一名矮胖的酒客,“是你说龙王太笨吧,我想听听聪明人的想法。”
矮胖酒客看看同伴,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已,自己动手又倒满一碗,觉得够本了,说:“您是石堡里的张楫先生吧?”
“石堡”两个字一出口,亲自站在附近守候的店主只觉得两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摸摸怀中的金子,发现它分外地坚硬。
“嗯,我是张楫。”
“您还在石堡里教书吗?”
“早就不教了,我已经离开石堡。”
店主腿上重新生出力气,同桌的七各酒客也露出放心的笑容,矮胖酒客吐出一口气,“这样啊,那咱们倒是可以闲聊几句。龙王还不笨吗?几十万北庭骑兵供他驱使,这可是西域人自古没有过的荣耀,拿下璧玉城、攻破……山上不过举手之劳,他却放弃了,这算怎么回事?我敢保证,北庭大军只要一进关,璧玉城的人,不敢说全部,至少九成以上,立刻投降。”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酒后闲话,比鲜美的菜肴还要可口,谨慎的白发酒客忍不住加入进来,“要我说,龙王是聪明人,璧玉城的兴盛靠的是什么?不是辛勤苦干,也不是位置优越,而是平衡,中原、北庭、疏勒,三国轮管,等于三国不管,璧玉城因此才能汇集天下奇人奇物。龙王要是利用北庭骑兵夺下璧玉城,等于从此只认一个主人,与中原的沟通就会结束。”
坐在他身边的麻子酒客重重地一拍桌子,“没错,别看北庭现在四分五裂,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强大,龙王不用北庭骑兵,就是怕引狼入室,以后想撵也撵不走了。”
矮胖酒客受到夹攻,一点也不气馁,“你们说得都不错,可就是忘了一件事,龙王在乎璧玉城的繁荣吗?他是想报仇,就算把璧玉城毁于一旦也不在乎。”
“龙王是要报仇,可他拒绝北庭骑兵,表示他还在乎璧玉城,怎么会成为太笨的理由?”
“龙王不是在乎璧玉城,是太自大,以为光凭几万龙军就能打败山上那位。”
“你想说什么?龙王是太笨,还是自大?”
……
两伙人争得面红耳赤,酒却一口没少喝,张楫仍一杯一杯地喝茶,好像在听着,又好像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张先生,您酒也不喝,话也不说,可让我们有点不好意思了。”白发酒客暂停争辩。
“对对,听说张先生从前教过龙王,您怎么看他?”白胖酒客正处于下风,迫切希望得到支持。
张楫长出一口气,放下茶杯,“龙王从前不过是石堡里的一名奴才,有什么资格让我教他?”
张楫口气不小,众人发现坛里的酒还没喝完,于是只撇嘴,不发表意见。
“龙王不笨,他很聪明,嘿,没率领北庭骑兵进攻千骑关,其实是他逃过一劫。”张楫继续道。
“这话怎么说?”白发酒客说出所有人的疑惑。
“独步王已经将千骑关献给中原,龙王只要动手,就是在向中原宣战。”
“中原大军离这儿远着呢,等他们杀到,石堡都化成灰了吧?”
“化成灰又怎么样?石堡是死的,里面的人却是活的,独步王只需避让半年,就能借助中原剿灭龙军,然后再将北庭重新引回来,一切恢复原样,除了独步王会成为真正的王,而龙王就跟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张楫在众人眼中越来越狂妄,矮胖酒客哼了一声,“王主会逃?张先生想得太简单了吧,您虽然在石堡里教书,恐怕也没见过王主几次吧。”
张楫不肯与其辩论,他的话已经说完,自己与独步王的关系犯不着向外人解释。
店主一直旁听,这时插口道:“张先生的猜测其实有些道理,你们听说了吧,石堡大批裁撤杀手,好长一段时间没招过学徒了,这不是要暂避风头的迹象吗?”
“那些被裁撤的杀手不都加入天山宗了吗?”矮胖酒客略显不屑,“天山宗现在就是换个名字的石堡,瞧他们嚣张……”
“阁下对天山宗不满吗?”门口的一个声音说。
一名中年刀客慢步走近,在他身后,两名冷漠的年轻刀客守在门口,警惕地四处张望。
“杜……杜……”矮胖酒客吓得从椅子上掉下来,其他酒客全都低下头,假装不认识他。
“在下杜渐,拜见张先生。”
天山宗宗主,近几个月来璧玉城风头最劲的人物,竟然谦卑地向一名离开石堡的教书先生躬身行礼。
另外六名酒客,连同店主在内,也都自觉地蹲在地上,暗骂自己的贪心。
“今后这里就是天山宗的总舵。”张楫语气依然冷淡,看着瑟瑟发抖的店主,“定金你已经收下了,开个总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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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九章 身影
屠狗很小就跟姐姐一起加入崆峒派,早已习惯中原名门大派严格而复杂的交往规则,经过十多年的闭关修炼,他对如何与普通人打交道更生疏了。
木老头还好,他摆明了不想遵守任何规则,屠狗也可以无拘无束,但今天的伙伴是上官飞,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屠狗有点不知所措。
“你这身夜行衣不错,自己做的?”屠狗想了半天,说出这样一句话,心里却想,如果是在崆峒山,身为晚辈的上官飞应该主动跟自己搭话才对。
上官飞一怔,“我母亲让人做的,很普通,跟别人的没区别。”
“你的好像更合身一点。”
“或许吧。”上官飞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对夜行衣不感兴趣,手持铜镜,对着自己的脸左看右看,“唉,真是烦死了。”
“啊?那我不说话了。”屠狗心中惴惴,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上官飞拿着铜镜,当成扇子来回摇动,“不是你,我是担心……龙王怎么还不来璧玉城啊,停战已经一个月了,他好像把咱们给忘了。”
“没有吧,咱们每天都在监视各处,汇成情报送给龙王,龙王有时还派人送信来……”
“见信不见人,心里更难受。”上官飞一脸颓然,从屠狗眼中看到惊讶与慌张,没好气地补充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笑话我就说出来吧,我关心……翻云大哥的伤势,没什么不可告人的。”
上官飞理直气壮,屠狗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连咳数声,也没说出一个字。
两人陷入沉默,他们不是很熟悉,完全可以将沉默持续下去,屠狗却觉得浑身不自在,再提龙翻云已经错过时机,于是他说:“我年轻的时候,有位师兄也是对我特别好,帮我练功,还送我东西。”
“然后呢?”上官飞很是诧异,想不到这个拘谨的老头竟然也曾有过离经叛道的过往。
“然后……没啦,他喜欢我姐姐,想让我牵线搭桥,可我姐姐不喜欢他,他连我也不怎么搭理了,再后来他因为武功不是太好,被师父送到外门当执事,我们就不常见面了。”
上官飞不屑地哼了一声,“这算什么,你那个师兄不过是个色鬼,龙翻云可是真正的……男人。”
屠狗挠挠头,没太明白上官飞的意思,可还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上官飞兴致上来了,问道:“你从来没做过……吗?”
“做过什么?”
“你不会这么单纯吧?这里是璧玉城,你身边的人是木老头,这几个月来你什么没见过?”
屠狗脸红了,急忙回道:“哦,是那种事,没有,从来没有,我练的是童子功,不能结婚。”
“哈哈,谁说让你结婚了,璧玉城里八成男人都当过瓢客,有几个最后娶记女了?你不是想闯荡江湖吗?就应该什么都尝试一下。”
屠狗头摇得飞快,“好不容易练的一身功夫,我可不想毁于一旦,诱惑越大,意志也应该越强,我过得了这关。”
“切。”
“你怎么……不去尝试?”
“我尝试过啦。”上官飞站起身,一手里托着蒙面的黑布,一手拎着厚厚的斗篷,“发现没什么意思,我的追求比你们更高级一些,不,比你要高两级。”
“嘿嘿,我师父可不是这么说的。”屠狗完全不能同意上官飞的吹嘘,“绝情寡欲才是……”
“另说那个,一听我就头疼。木老头哪去了?平时都是他跟我一块监视的。”
“他有特殊任务。”屠狗声音里透着羡慕,他武功虽然高强,却不擅长黑夜里的勾当,无缘参与“特殊任务”,“肯定是龙王交待给他的。”
“龙王就喜欢把所有事情都搞得神神秘秘,我还以为他会率兵压境,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你说说,龙王为什么要把北庭骑兵全都放走?”
屠狗觉得时间不早,应该出发了,向窗外望了一眼,“我不知道,可能……可能……我不知道。”
上官飞哈哈一笑,带头出门,觉得屠狗当伙伴,比木老头强得多。
冬天的夜里,街上行人比较少,两人都觉得潜行浪费时间,干脆直奔目的地,边走边聊。
“张楫那个老狐狸,没想到还挺有手腕,真搞不懂,他把罗罗几十万大军都给毁了,为什么还能得到独步王的信任,竟然当上天山宗的军师!匪夷所思。”
上官飞与亲生父亲的敌对关系,是另一件令屠狗感到困惑的事情,但他明智地没有刨根问底,“是挺难以理解的,这个张楫连武功都不会。”
“跟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