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青天夜夜心 作者:琪安(晋江2013.12.29完结)-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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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服务生对答如流,立刻说:“不知道您不爱葱花味道,立刻换一份给您。”
我不禁佩服田莫言,真是会吃,也会享受,虽然态度和蔼,但实际上有一丝不合心意也是不肯将就的。边吃边聊,田莫言饶有深意地看着我说:“田野的初恋情人你知道吗?那个空姐。”
我点点头。
“前不久我在这里吃饭,遇到她了,其实我们两家以前是邻居,我母亲曾是她父亲的领导,她见了我也不得不过来打招呼。”
我微微吃了一惊,田莫言对我还真是无话不说,我忍不住问:“她,是怎样的人?”
她促狭地笑起来:“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没什么特别的。要说漂亮,也不见得就是人尖子,模样是好的,但气质比起你来,好比粗瓷海碗和景德镇骨瓷那般的区别。”
我红了脸,她似乎对我还算满意。我赶紧说:“不敢当。田野和她谈恋爱那会儿都是十七八岁,小女孩和气质还扯不上边,年轻貌美就足够有吸引力。”
她接着说:“她是个没眼力的,我弟弟论模样论才华论性格论家世,哪一点配不上她。才去了德国几年,她就按捺不住跟一个年轻的飞行员好上了,把田野伤心得差点……”
我想起田野提过那时候难过得想自杀,揪心不已,人间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
田莫言一心维护自己弟弟,恐怕对那姑娘颇多愤恨,此时溢于言表。她冷笑一声,说:“报应不爽,她自以为找到了更好的,结果那飞行员心高气傲,又前途无量,怎么愿意早早结婚被拴住,跟她玩了几年,还是甩了她。我上次在这家吃饭见了她,最终还是嫁了个很粗鄙的中年男人,戴着明晃晃的金表,对服务生大呼小叫,她自己穿戴也俗气,从前还有一点点灵秀,如今都磨没了,还抱着个流鼻涕的小孩子,泯然众人矣。”
我也感慨万千,人说,女人选择婚姻就是选择命运,活生生的例子。忍不住追问:“那田野知道吗?——他的初恋女友如今已嫁人生子。”
“我跟弟弟是无话不谈的,当时就写了电邮跟他一一汇报。”
“那他怎么说?”
“他早就看开了,只说,种瓜得瓜,祸福自当。还劝我不要耿耿于怀,他说,他不会虚情假意讲什么祝福的话,也不会怨恨,真正的放下是——当你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心如古井水,波澜誓不起。不悲不喜,才算超脱。”
我粲然,这正像田野会说的话,他本是那样心胸豁达的成熟男人啊。不过心念一转,恍然大悟,田莫言真真是个七窍玲珑心,听着都是无意的闲聊,其实潜台词是暗劝我,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千万别重蹈覆辙,错过她弟弟这个好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前男友,前女友,谁没有一段故事?拿得起也要放得下,恋爱是一所学校,有毕不了业,也有高材生。田野俨然是学霸,夏莎却还是新手上路。
☆、蝴蝶飞【X】
吃过饭,我坚持要付账,田莫言性格爽快,笑意盈盈,也不和我抢,说:“田野跟我说过,你不喜欢占别人小便宜,是个自尊自爱的好姑娘呢,果不其然。”我红了脸,看了一眼服务生递来的账单,没想到这种私房菜馆消费这么贵,两人简单吃了几样菜,好几百就没了,幸好妈妈有先见之明,让我多带了些现金不至于下不了台。
吃过饭,田莫言带着我慢吞吞踱去另一条小巷子,这片建筑群峰回路转,曲径通幽,我已经被绕晕了。此时已经入夜,天色全黑,不知道田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偏偏撇下我独自和田莫言待了大半天,我们走到一家小酒吧门口驻足,田莫言指着招牌“未央”对我说:“这一家的主人是一对夫妇,都是搞音乐的,老板娘以前是我的钢琴老师,田野曾经和她老公学过几年吉他。他们这里也是极风雅的,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原来如此,都是旧识,所以特地要光顾这一家。推门进去,略下了几级阶梯,里面空间并不大,吧台那边两个酒保招呼着客人,已经坐的满满当当,深处的小舞台边有位女士在弹钢琴,琴声叮咚,伴随着欢声笑语,想必就是女主人。我借着黯淡的灯光扫视一下四周,确实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客人,衣着神态都是文化人的样子,个别奇装异服的也像是艺术家的模样。
田野已经看了我们,站起来招手。田莫言赶紧拉着我过去,同桌的一个中年男人也站起来和田莫言打招呼,田野揽过我,介绍说:“张老师,这是我女朋友夏莎。夏莎,这是我的恩师,我的吉他就是跟他学的,他可是成都鼎鼎有名的吉他手。”
我忙和张老师握手问好,他人很清瘦,有一双和田野类似的修长温暖的大掌,布满暴露的筋脉,像个长辈那样双手握着我的掌,用带着四川口音的普通话很热情地说:“我从下午开始就盼着你来了,田野说了好多关于你的事情,果然是画一般的美人儿。我就说嘛,田野跟那些德国人意大利人瞎混什么,兜兜转转,还是咱们中国姑娘最好看,最耐看。”我飞了田野一眼,他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低下头去。
钢琴曲终了,弹琴的女士也凑到我们这一桌来打招呼,如我所料就是张老师的妻子,田莫言的钢琴老师,他们夫妇坐着和我们闲聊了一会儿,又招呼酒保送了啤酒来给我们,便起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我笑着对田野说:“怎么,和德国姑娘、意大利美女或者什么混血儿玩腻了?牛排吃多了,所以要吃清粥小菜换个口味。”
田莫言一听已经笑得肩膀都抖起来,田野愈发尴尬,说:“张老师是我尊长,他调侃我,我不敢顶嘴,你也来落井下石……遇上你,真是我命里的劫数。”
我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玩着冰啤酒上凝结的水珠,饶有兴趣地看田野像个大男孩那样窘迫的模样。他今天穿着白色亚麻衬衫和旧旧的牛仔裤,屋里热,开司米对襟衫脱下来随意绑个结搭在肩膀上,因为要见老师的缘故,仔细弄了精神的发型。昏暗的灯光下他深邃的黑眼睛愈发闪烁迷离,这几天都没刮胡子,胡渣已经有些浓密,性感迷人。我小腹一阵热气窜上来,忍不住挨近他,用手抚摸他毛茸茸的下巴,轻轻靠在耳边说:“好啦,逗你玩的,男人有点故事更加迷人,我不是真的计较你过去的情史。”
他脸色由阴转晴,也不顾田莫言在场,低头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悄声说:“好好在这儿跟我姐待着,等下给你一个惊喜。”说罢他起身离开,我正要跟去,田莫言拉住我说:“稍安勿躁,他下午就过来安排了,我也很期待呢。”
只见张老师带着田野一起站在小舞台上面,他对着麦克风说:“各位朋友,容我说两句。今天,我的得意门生,田野,第一次带女朋友来光顾,要为她演奏一曲。请各位赏个脸,为这对郎才女貌的璧人祝福!”
田莫言推我站起来,我只好害羞地站起来冲着鼓掌的客人们致谢,田野对着台下鞠躬,先请张老师在椅子坐下,自己微微侧身坐在一旁,二人一起拿起吉他。一盏追光打过去,他在白光正中端坐,深深注视着我,眼里满满的都是情意:“今天,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是我和夏莎相识相恋的第180天。她是个小傻瓜,肯定已经忘记了。可是我永远都会记得那个美丽的黄昏,她第一次坐上我的车,选了一张吉他曲播放,她不知道那是我的最爱,一切都那么巧合,一切都那么心有灵犀,她是上天赐予我的最美的意外。今晚,我要和张老师一起演奏那张CD里面的第一支曲子,《蝴蝶》,这正是我第一眼看见夏莎的感觉,这个小秘密请允许我用只有她听得懂的语言说——Ich habe Schmetterlinge im Bauch。(我的胃里有蝴蝶飞。是德语形容一见钟情时的心痒难耐。)”
我傻了,我真的完全忘记,从6月份的初遇到如今,已经整整180天,而田野,他居然记得所有细节。而田莫言,她是特意来陪我,让田野可以单独安排这个夜晚,而她送我的手袋上面也绣满了蝴蝶,姐弟二人齐心协力,就为了给我一个惊喜,我感动不已。
只见师徒二人凝神对视片刻,田野率先弹奏出第一个和弦,我的记忆瞬间被唤醒。是啊,那时候,第一次坐进他的白色奔驰,车里干净如他清香的白衬衫,他关了嘈杂的广播,对我说——想听什么音乐自己选。这就是那第一首歌,如初初相遇那般的美好纯洁。张老师的合奏也跟上,忽快忽慢的旋律彼此交织,清脆悦耳,大珠小珠落玉盘,音乐声中我仿佛看见蔚蓝天空下,溪水叮咚,繁花满地,两只美丽的蝴蝶在花海中盘旋共舞,嬉戏追逐,说不尽的浓情蜜意。田野专注地弹奏,他修长纤细的手指在弦上舞蹈,乌黑的一缕头发垂在额头上,俊美的脸在灯光下被描摹得如一尊雕像,庄严又精致,我看着他,痒得喉咙里如火烧。旋律越来越快,华丽繁复的和弦如油画上的泼墨重彩,两个人的琴声缠绵如一对情侣,整个房间都被音符填满,花瓣飞舞,我似乎闻到了花香,蝴蝶的翅膀在我脸上轻轻拂动,音乐在最精彩处水银泻地,余音袅袅。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有人在高喊:“嫁给他!嫁给他!比翼双飞!”
我眼含热泪,他笑盈盈放下吉他,优雅地朝我走来,场内好多女人都目不转睛看着他,欣赏不已。我知道,他浑身散发着光芒,英俊如神祗,多么骄傲他是我的男人!他在我身边坐下,抱着我轻轻在额头吻着,问我:“喜欢吗?”
我点点头,悄声回他一句:“Ich habe auch Schmetterlinge im Bauch。”(我的胃里也有好多蝴蝶飞。)眼泪都滚落,埋头在他胸膛,任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不敢让别人看见我的失态。
热闹温馨的一夜终于曲终人散,我们挤在田莫言那小小日本车的后座回家去。她识趣地一言不发,开了广播听着也不朝我们张望,只专心开车,任我们在后座黏得紧紧,絮絮耳语。路灯忽明忽暗地照亮车厢,田野的眼睛一直凝视着我,如夜空里最深最美的星光。
我呢喃着:“你真的给了我好大的惊喜,怪不得一下午都不见人,都在练习这首曲子吗?”
“嗯,这是双吉他曲,我一个人没法弹,所以下午都拜托张老师和我一起排练。我也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演奏,幸好没有出错,我紧张得手心都冒汗。”
我微笑:“我很喜欢,心中幸福满溢,有一瞬间我几乎以为你要跟我求婚了……”
他眼睛一亮,笑言:“其实我真的有考虑过,趁热打铁,在你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时候跟你求婚。”
我忍不住追问:“那为什么没有……怕我不答应,当场扫你的面子?”
他用手指描摹着我唇瓣的形状,在耳畔说:“不是担心那个。成都算是我的主场,你在这里无亲无故,若是这样草率求婚,当下固然爽快,日后难免会让你觉得有逼婚的嫌疑。这么些年在几段恋情里面我学到的重要一课就是——制造惊喜是需要的,但是不能给心爱的人太多压力。任何东西,太深了,都是一把刀,一言一行都是切肤之痛。这一次的恋爱,我不想错过你,也不敢爱得太用力,我希望给你如同空气般的爱,无时无刻不包围着,又给你无限自由的呼吸空间。”
我心里暖暖的,都是他给的,温存、体贴、理解。我抱紧他,无他,只有简单一句:“谢谢你,我爱你。”
“我也爱你。夏莎,你想要什么样的求婚呢?我说过,世间最好的东西我未必能给你,只求你想要的能给你。若是求婚,那就按照你期望的方式来进行,是最完美的。”
夜色太美,我摇下车窗伸出手感受凉风习习,我裹紧了大衣,燃烧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我听见自己说:“我不知道,也许,我不是不肯,只是,时机未到。”
他从背后抱住我,埋头在我发间嗅着,轻声说:“夏莎,我可以等,直到你心甘情愿。只是,别让我等太久,时间匆匆,我下个月18号就要回德国了。这一分别,下次相聚又是遥遥无期,我想要一个可以让我悬着的心有个着落的答案。”
凄楚泛上心头,幸福的时光啊,永远过得这么快。
田莫言把我们送到楼下就告辞了,我们悄悄开门进去,田野父母似乎已经睡了,但是上楼的声音还是惊动了他们。田野妈妈披着毛衣走出来,轻声说:“莎莎,今天玩得好吗?”
我赶紧回答说:“很开心,莫言姐带我去了宽窄巷子,晚饭也吃得很满意。”
田野说:“妈,你赶紧休息吧,时间很晚了,我们也去洗澡睡觉了。”
她又拉着我去厨房,还是坚持热了一杯兑了阿胶粉的牛奶给我喝,我心里感动,母亲的关怀最是温暖,我喝得一滴不剩。
上了楼,水声哗哗,田野已经在浴室冲澡,我脱了外衣也准备洗漱,心里又略有点懊恼,彻底忘记今天是个小小的纪念日,出门时素面朝天,也没有穿件漂亮衣服,有些辜负了他精心安排的节目。正胡思乱想,他已经洗好出来,敲敲门叫我:“你也去洗吧,很晚了。”
我开门,他散发着清香的躯体分外性感诱人,我不敢直视,低头从他身畔挤过去,他一把搂住,在我耳畔悄声说:“洗快点,我想要你……”
我脸红如火烧,挣脱他的怀抱,溜进浴室。洗完出来,正如所料,他躺在我房间的床上等我,房间昏暗,他关了大灯,只开着一盏装饰的壁灯,含笑看着我。我羞涩地低声说:“这样不好,你爸妈就在楼下。”
他抬抬眉毛,不以为然:“我已经32岁了,难道你觉得我还可以在父母面前装纯情?他们也是心照不宣,否则你以为我们可以独占二楼?”
我愈发烧得耳朵都滚烫,他忍不住起身抱着我压在床上,咬住耳垂狠狠含着吮了一下:“我喜欢看你含羞的模样,耳朵像小兔子,红得都快成透明的了,真可爱,想一口口把你吃掉。”
我小腹瞬间腾起一股热气,肌肉绷紧,天啊,我的身体也在渴望他……真的要这样不顾廉耻在他父母家做那事吗?
恍惚间,我已被他扒掉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