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上之求不得千幽纷谢(江湖,虐,青梅竹马,师徒,)作者:墨崖-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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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除了司酋,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自然,李都尉作为司酋牵制他的一翼,除了明面上的碰头,就更不可能与他有过深的交流。所以苏魄淡然笑道:“信不信由你,陈将军守卫河西多年,条件十分艰苦,心里对左相早已颇有微词,只是碍于都尉大人的存在才忍耐至今。如今局势所向,都尉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李都尉低着头,似乎在沉思。
看着窗外天色已白,阳光透过窗棂射入,苏魄继续火上浇油:“都尉大人,登基六年就有如此魄力和成就,当今圣上是何等样人,你应该比我看得清楚,你说,这场仗要真打起来,谁的胜算大?”
李都尉终于抬起头来,伸手道:“信给我看看。”
苏魄心中一舒,知道目的已经达成,慢慢从袖中掏出一张信封。
李都尉接过拆来看,眉峰紧紧蹙起,信上寥寥数行,写的却是河西风光优美民风纯朴,河西兵士强壮兵器优质之类的,几乎风马牛不相及,他狠狠把纸揉成一团,大声道:“他娘的陈宇,敢小看我,等我有朝一日到了河西,我要告诉你什么叫厉兵秣马!”
苏魄抚掌有声,笑道:“陈将军定会很期待和都尉大人的相见。”
恰在此时,两人听见床榻上的人轻咳一声,俱转头看向他。然而那苍白如纸的人咳了一声便没了动静。苏魄慢慢走到榻前,轻唤了一句:“清晗?”榻上之人毫无反应,突地全身剧颤,伤口处的白纱又渗出一点红色,苏魄一惊,李都尉已经扬首对侍卫道:“把军医叫来,快!”
苏魄看他一眼,又低下头。李都尉蹙眉道:“苏大人,不瞒你说,伤他的人确实还在我军营里,只是……这人是来自京城,带的还是皇上亲卫‘司命’的手谕,誓要至他于死地啊。”他抬高一边眉毛,“恐怕,他不是一个小倌儿那么简单吧?”
第三十六章:江北之月(1)
苏魄抬起头来,道:“李将军,皇上亲卫杀人还需手谕?况且以将军在西北的势力,怎会如此在意区区一个死士的死活?这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凶手是不是真是皇上所指派。”
这话说得有些硬,矛头指向也尖锐起来,李都尉当下眉毛一拢,道:“苏大人原是在怀疑我?”
这时军医急匆匆出现在门前,苏魄忙站起身,眼光还是紧紧盯着榻上的人,道:“都尉大人,酒泉并不大,我们既然都打开天窗,就不用绕弯子了。”
挥手让军医检视,李都尉青着脸孔不发一言。不一会儿,军医重新包扎好伤口,对房中脸色凝重的两人道:“他失血过多,引发旧疾,而五腑皆寒,表皮虚热,急需温和的热源暖身,否则恐怕拗不过这一关了。”苏魄皱眉:“温和的热源?”军医瞟他一眼,道:“军中将士遇有相似情况,都是靠裸身相贴取暖。”说着对李都尉点点头,提起药箱退下。
李都尉屏退左右,关上门,看清晗一眼,道:“苏大人,你既这么说,我便抛开立场直言,他做不了普通人。”他停一停,道:“就算我不清楚他的过去,你难道会忘记?你我都明白,想杀他和想保他的人背后,是两股势力的持久拉锯,他绝没有可能在这个时候全身而退。而苏大人若执意要保他,就承认他的身份,认认真真和你那世家的过去决裂,去争取朝中实权,否则,我这连物资调运都要看那群文官脸色的都尉,就算背司相国,也拿不准这十万将士都白白送死!我可不指望陈宇那厮到时候会他娘的惺惺相惜救我于危难。”说罢,他深吸一口气,看着一直坐在塌边不动的苏魄,“况且杀他的人太多,凭你一人之力能保他多久?你要真舍不得他死,就该让他继续站在风口浪尖,那才是他该待的地方。也是你该待的地方。”说罢,在苏魄肩上重重拍下一记,“我们推迟三天出发,你好好计量一番。侍卫在门外,军医在我的院子里随时待命。”
李都尉离去以后,苏魄发了一会呆,然后才开始褪去衣物,小心地抬起被角挪进去,尽量不碰到清晗的伤口,把他身上的单衣推到塌最里边,倾身抱住。
怀中的身体从未如此灼热而孱弱,淡淡的血腥味和药味钻入鼻腔,他的手掌在他光洁的背上游移。耸出的蝴蝶骨,纤细的腰身,以及由于太瘦而高高突起的髋骨,还留有往昔熟悉的触感。清晗一动不动温顺地任他抚摸着,苏魄不由在他耳边喃喃低语:“你总是这么不服输,要想得到你,光有爱护好像远远不够,我知道申璧寒为何还对你念念不忘了,你就是最好的弑君无罪之匕,既能满足他所有隐秘的愿望,又提醒他时刻变得更强大。时刻强大得飞扬跋扈。”他笑一笑,伸出舌尖舔过唇畔圆润的耳垂,“千羊之皮怎如一狐之腋,有你的地方,果然只是强者停留的地方。”
所以我怎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你呢?乱世里的赌,从来没有固定结局。这个结局,我定会和你一起参与。
第三日清晨,苏魄衣着整齐去见西陵,后者却不在屋中。他想了想,便直奔柔然公主的院子,果然,公主正把玩着琉璃珠,和素服的西陵在院中低声交谈。
空气中还残余夜晚的寒意,两旁守卫的兵士却站得笔直。见了苏魄,西陵道:“你脸色不太好,这两天都没睡罢,他怎么样了?”
苏魄对一脸好奇的公主颔首见礼,道:“情况稳定下来了,我们明日便可以启程赶路。”
西陵道:“好。”仔细打量苏魄一会,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一时又说不上具体的地方。“你没事么?先回屋休息,我怕你明日精力不济。”
这时公主凑上来歪头道:“我看他的目光,倒是不急着休息,更需要和人打上一架。”
西陵脑中一跳,公主的话一语中的,苏魄的神容疲倦,目光却深刻如刀,锋芒逼人。他思索一会,道:“公主,我和苏大人有事情商量,先走一步。”
并肩走出公主的院子,然而两人却是半晌无话。待走至西陵的宿处,苏魄唤了一句:“西陵兄。”
西陵转头看他。苏魄沉默一会儿才道:“我的身体最快能几时恢复?”
西陵凝视他的侧脸一会,移开目光道:“不少于两个月。欲速则不达,若是急于求成,恐怕会适得其反。这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苏魄默然,接着对西陵笑笑,道:“说的也是。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会儿。”
看苏魄状似平静的颀长背影就要没入房门,心中某处好像有微微火光闪过,西陵突地道:“等等。”
第三日。李都尉率一百人护送马队前往镇远,马不停蹄,逢大镇一停,逢三日一歇,于半月后到达河西。在此休息一天。
陈宇奉旨接待,反应依然是冷冷淡淡,李都尉也是相敬如宾,绝口不提书信的事,乐的陈宇没挨了近乎,苏魄笑问:“你怎么不和陈将军联系一下感情?”李都尉道:“和他联系感情?省省吧,我不想热脸去贴冷屁股。”苏魄但笑不言,一会儿才道:“大人不是要陈将军知道什么叫厉兵秣马么?”李都尉一瞪眼:“当然!若不是护送你,老子会坐在这里看他脸色?”
苏魄道:“好好,是我连累大人了。”心底想着,晚上无论如何去拜访一趟陈宇。却不料正在此时,陈将军的传令官来说请苏大人去见。他转头看一眼西陵,后者牵过马匹对他点头。他冲李都尉一拱手,起身离去。
此时。酒泉。清晗正坐在榻上,眼睛看着手中捏的书卷,却有点心不在焉。颈部的伤口已经结痂,却还是偶尔会隐隐作痛。这半个月,他过着软禁一般的生活,一个人的时候,就容易胡思乱想,京城和金陵的影像模糊而散乱,反而是受伤以后第一次睁开眼所看到的那张脸,一次次霸道地闯入脑海,挥之不去。
两个人裸裎相对,彼此的身体贴得如此紧密,肌肤下脉搏的微动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骨骼深处还在阵阵发冷,却感觉身上脸上烫得厉害,尤其是自己的手还放在……突闻门闩嗒地一响,他猛地惊觉:我在想什么?
走进来的人一声不响放下粥菜,又一声不响走出去。大米在西北是十分稀罕的,不会轻易频繁食用。然而看那碗半个月来一成不变的糊状物,清晗蹙眉不语。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响起,然后是一阵低语,不一会门外响起一个有些阴冷的声音:“这儿没他的萧庄主和苏少爷,他爱吃不吃。”
另一个声音道:“他若饿死了,燕统领怎么向都尉大人交待?”
门外沉默一会,低笑道:“我怎舍得他死?却不知道他是想乖乖把粥喝完,还是希望我喂他些更特别的东西?”
另一个声音笑了一声,说不尽的猥琐之意,“统领大人这次又要喂他什么血?”
“血?不不,”门从外被踹开,燕羽踏着地面的沙粒走进,端起那碗粥,慢慢倒在地上,倾下身凑到清晗耳边森森地道:“很久没尝男人的味道了吧?”看清晗脸色一变,他大声笑道:“苏魄怕伤着你,我们可不怕,胡女的滋味兄弟们都腻了,你这江南美人一定抢手得很。你们说是不是?”
门外站立的四五个士兵立刻哄笑起来,眼光有意无意在清晗身上扫来扫去,还有人道:“燕统领,您倒是先上啊,兄弟们都看着呢。”燕羽看一眼士兵们狼一样兴奋的目光,勾勾唇角,语气里一股残厉之气:“呵呵,看到了?他们一定能满足你。”
清晗的脸色苍白着,冷冷道:“滚出去。”
燕羽眯起眼睛,道:“清晗,你总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在人屋檐下还这么一副清高嘴脸,我就算真让人现在操了你,哪个能奈我何?”
清晗冷笑一声,“我自清高,也总有甘做浊泥之人。我对你的评语还是那两个字:无耻。”果然,这两个字是燕羽的底线。他咒骂一声,抬脚便往榻上白衣的人踹去,接着上前捉住衣襟撕扯开来,狠狠地道:“我让你知道什么叫无耻,我看你光着身子怎么清高!”
清晗的挣扎在这种众议成城的侵略里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起哄声中,清晗带血的唇角紧抿,光裸的整个背部暴露出来,腰际在衣物的半掩下若隐若现。喘气声和低咒声交错,四周突然安静下来。这种聚众看一个美貌同性被羞辱的快感和高姿态让他们情不自禁地热血翻腾,士兵们都聚精会神地看着,间或有吞咽唾液的声音。门大开,西北十月的风穿过内院卷地而来,已经有了不可忽视的寒冷,终于有人在这种原始的情欲中清醒过来,小声道:“统领大人……他,他还有伤在身……”
仿若在池中丢入一颗石子,其他人脸上的意犹未尽开始夹杂着不安,连李都尉都忌惮这人的身份来历,燕羽是统领,还是京城调过来的,他的脑袋够硬,他们的还不够。渐渐有人随声附和,眼睛却还是不离一寸。
燕羽深吸一口气,松开清晗,呸地望地上唾一口,道:“三天后就走!管他有伤没伤!”扫一圈四周,怒道:“还看什么看!滚!”
人都散去后,燕羽的目光如毒蛇一般在清晗身上游走一遍,转身踹房门一脚,走出去。不一会儿,军医便过来,清晗已经整理妥当,只是嘴角的血痕和腹部的青红证明了一切。军医抬眼看他,低叹一声。“闲官清,丑妇贞,公子这样人物,若不解地低成海,难免乱世孤掌之命矣。”
“海和泥,我还分得清。”清晗眼底幽芒颤颤闪动,忽地扑住塌边,干呕起来。
他的姿态再低,苏魄也不会再奇迹般出现,把他从泥沼里扯出来,惺惺作态的我见犹怜,他不想也不必做出来……孤掌之命……呵,只是有那么一刹那,他真有一种绝望的感觉。好在只是一刹那。
三日后,燕羽带领五十人护送清晗从酒泉出发,横过大漠,赶往京城。
这时,西凉通往河套的路已经是枯草连天,霜雪时见。今年冬的天气又比往常恶劣,路上走走停停,到达河西时已经是将近一个月过去。自出张掖以后,燕羽却意外地没再找清晗的麻烦,反而像是怕路途太过颠簸,在清晗的马车里铺上厚褥,赶路时几次让车夫放慢速度,还不时询问手炉够不够暖。旁边的兵士们都有些惊异,却没人多话。
清晗淡淡看他做着这一切,不动声色。他颈上的伤还是没有完全好,反而好像愈合的速度越来越慢,还偶有反复。军医晚上换药时,燕羽偶尔会来探视,这天在客驿,暗淡的灯光里,纱布下的创口又有温热细细流出,军医挑灯细看,摇摇头,慢慢缠上白纱,担忧地看清晗一眼,什么都没说。燕羽神色阴郁,突地笑道:“像你这般对自己都不放过的人真是不多,我真想一刀成全了你,干脆利落。”
清晗道,“那为什么不动手?”
燕羽笑看他,细长的眼睛里是冰冷的光,“已经没有必要了。”他挑起清晗下巴,道:“杀你这种事情,已经有更好的人选来替我完成。”他的目光在残忍中又有些高高在上的戏虐和怜悯,如同在看着一个死人。
清晗定定地回视他,也露出一个绝美的笑来。如夜昙盛放,却又迅速隐去,美酒微醉,好花半开,瞬间的定格让燕羽一怔。清晗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又微怒。“他抓住你什么把柄让你改变主意?如果你现在不杀我,你必会后悔。”
“你!”燕羽恨得语音都变了调,他捏住清晗下颌的手收紧,“你就这么急着去死?”
清晗仿佛感觉不到下颌的疼痛。忽然道:“今晚的月亮,难得的又圆又亮。”燕羽瞟窗外一眼,不动,清晗又道:“可惜陪我赏月的只有犬辈宵小,没半个可以对坐的人。”
燕羽怒极反笑,“你一向这么看得起你自己么?”他故意猥亵地顺着清晗的锁骨处往下望去,“不过这贞洁牌坊我暂时不想替你立了,先让喜欢脏手的人来捧捧场。”他把清晗的头发往下拉扯,迫他转向窗子,冷笑道:“萧庄主,你看看你风骚的义弟,真是让人想入非非啊。你再不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