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浮华录gl-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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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芳轻叹一声:“你还在恨她么?”
“没有,我以为她昨晚回去了,谁知道她那么傻……可是,已经太晚了,我已经答应了亲事……”
长孙郦又喝得酩酊大醉,高枫唤了几声,见叫不醒他,只得将他扶进房内。才出得房门,便被子衣唤住,要他立刻去秀宁公主府上,将方华接回,高枫当下领命而去。
君然望了望那人,她换了一身粗布衣衫,跑到外面叫了两辆马车,现在正忙着收拾行装。
“君然,我们今晚就回洛阳,好么?”
“子衣不想做郡马么?”
子衣抓住她的手,恨恨地道:“君然这个时候还要取笑我么?”
君然柔柔一叹,在子衣脸上轻轻一吻:“傻呆子,你去哪里,君然就去哪里,君然不会再离开子衣一步。”
子衣一喜,一股酸甜苦辣涌上心头,君然还不知自己的身份,日后……但无论如何,决不能让君然受到伤害!一旦赐婚,自己的秘密只怕再也难以保住,若因此而挑起大唐与高丽不和,引起国家战事,岂不是害了天下的百姓?此事一个不好,不但自己小命不保,君然她们也会跟着受连累的。而且,再过几日,自己密报李靖的事情万一被捅出来,又是杀头之罪。这两件事,哪一件都是凶险,自己有几颗脑袋也不够砍的,目下还是先回洛阳,躲开皇帝的召见为妙,也好有个风声就躲进深山里去。
君然见子衣对自己欲言又止,便知她心中还压着那块身份秘密的石头,这个傻瓜,面临危险的时候,胆色出众,偏偏在感情上却一拖再拖,胆小如鼠。呆子,你何时才有勇气告知君然呢?
“请问,潇副使在么?”
子衣出得门来,只见一个丫鬟立在院中,后面跟着一辆马车。
“在下正是。敢问大姐,有何赐教?”
“副使客气。我家主人欲与副使大人一见。”
马车中下来一个素衣贵妇,年约二十几许,雍容贵气,端庄娴雅,容貌秀丽,惊为天人,无论气度风采,均可母仪天下,只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潇副使,今日受惊了,多谢搭救夫君之恩!那贵妇端然欠身,对着子衣行一正礼。
子衣大惊,慌忙回礼道:“微臣参见秦王妃。”来人正是李世民的正室原配,长孙兄弟的堂姐,后来成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长孙皇后的——长孙蓉。
君然换了一身女装,奉上茶盏,端然福礼:“王妃请。”
长孙蓉接过茶盏,望了望盈立子衣身后的君然,心中暗自惊叹,却也不动声色,稍饮一口,赞道:“好茶。姑娘想是精通茶道之人,长孙蓉今日得品此茶,实是幸事!”
君然忙回道:“王妃赞谬了,民女实不敢当。”子衣却是笑嘻嘻的,面上满是自豪之色。
长孙蓉见子衣神色,心中一动,微微笑道:“潇副使对大唐忠勇可嘉,不日圣上即可赐婚,着副使以郡马之身迎娶高丽女使,当真是可喜可贺。”
子衣一惊,淡然笑道:“身为大唐臣子,自当为国效忠,此乃微臣份内之事,何敢以此邀功?蒙圣上厚爱,但臣,受之有愧,更何况,臣……”子衣望了一眼君然,又朗声道,“更何况微臣已有姻亲之约,誓不相变!相信皇上圣明,自当顺乎天理人情。”
“哦?”长孙蓉放下茶盏,漫不经心地道,“据闻近日洛阳女子闺阁里,流传着一首诗赋:‘有多少红颜梦里几回盼,有多少裙钗望穿秋水,有多少少女春心碎几许?凝眸回首,只为那倜傥风流,只为那俊逸不凡,只为那举手投足一笑间,温文儒雅风度翩翩,怎不叫芳心暗许,相思顿生?’
相传洛阳城里,因见了潇副使一面,而相思成灾的少女不计其数,也不知是哪一位便写下这首怨诗寄托相思之情。”
子衣面容腾地一下红了个透,长孙蓉瞧着她的神色,颇有意味地继续道:“如此众多的爱慕者,不知与副使有婚约的,乃是哪一位呢?”
“正是民女卓君然。”君然落落大方地欠身回道,子衣心口一热,眼眶中已有些湿润。
“既是已有姻亲之约,可有凭证?”
“那订亲之物,微臣贴身携带,更于今日救了微臣一命。”
“难道副使果真要放弃郡马之位?”
“微臣此生,惟愿与卓君然小姐相守一生,别无他求!”
“果如吾弟阿郦所言!阿郦与副使相交密切,常谈起副使为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长孙蓉轻轻一叹,眉宇间的哀愁更浓了些,自己的心愿,又何尝不是守着那人过一生?只是,那是不可能的。那人除了自己,还娶了众多的侍妾,他的心,永远不会系在自己一人身上,谁知道明日,后日,那人会不会又多了一个?自问品德,才貌,气度,都堪配上那人的雄才伟略,却为何,那人从未真正地爱过自己,只是他众多玩物的一个?受着万人景仰,风光无限,宽怀贤德的长孙蓉,背后的心酸,又有几人能知?
子衣见长孙王妃面上突然尽是凄然之色,心下一怔,不明所以,也不敢多言。
“只怕此事难以善了。长孙蓉今日来此,乃有求于潇副使。”
“微臣不敢,但凡微臣可效力之处,自当为王妃尽力。”
“副使当知,吾弟长孙郦钟情于屈突通之小女,岂料世事无情,阿郦为此痛不欲生。前些日,他与那高丽袁西杏有一面之缘,观其情形,当是一见生情,或可从此脱离情恨之苦。哪知此女乃是进贡于我朝联姻,以至他重陷消沉。若他日,副使有缘得遇高丽女子,望能……为阿郦转告一二……”
“郦兄之事,微臣必然尽力,只那袁西杏,微臣已与卓小姐有婚约,请王妃多多体谅。”
“有此一言即可。长孙蓉就此告辞。”
马车行驶在街巷中,几名秦王府的精壮家丁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保护着,天色已是发黑,忽然,车中人吩咐道:“转头,去秀宁公主府上。”
“是,王妃。”
李世民在承乾殿来回踱着步子,显得心神不安。
“臣——房玄龄,叩见秦王!”
“爱卿请坐。”
“谢秦王!不知潇大人伤势如何?”
“潇爱卿吉人天相,已无大碍,咬金说只受了点轻伤,王妃已代本王去看望他了。只今日之事,爱卿以为如何?”
“殿下您以为,这刺杀事件对谁有利?”
“哦?爱卿的意思是……”
“臣以为,那刺客只怕是西突厥突利可汗派来的死士。如今突厥族分裂为东西突厥,东突厥撷利可汗正欲与我大唐联姻,若当场刺杀殿下,岂非是自相矛盾?如今,突利的队伍才刚刚壮大,实力尚不稳固,而突厥各部落长老正酝酿,欲劝说突利与撷利叔侄和好。此时,若撷利可汗与大唐联姻,大唐再分割土地给东突厥,那么,撷利在整个突厥的威望将会大大提高,形势对突利一方必定十分不利,各部落长老必会联合起来劝说突利,归降东突厥。这样一来,突利面临的,要么是归降,要么成为各部落的公敌。而此次出现刺杀事件,无论成功与否,两家联姻之事已作罢,不仅如此,更恶化了撷利可汗与大唐的关系,削弱了撷利的威望和势力,使得突利赢得了休养生息,壮大实力的时间。
突利此计,可谓一箭双雕,实在毒矣。殿下一向被突厥人视为强敌,又多次反对与突厥联姻,此次刺杀事件栽赃于东突厥,撷利可说是辩无可辩。而无论刺杀成功与否,我大唐与东突厥都必交恶,撷利此时骑虎难下,大军已集结在边境之处,撤回去不仅有损颜面,各部落长老也对突利再无话可说,形势将向有利于西突厥一方发展;若撷利南下攻打我大唐,则可能腹背受敌,其结果,很可能是被突利从背后趁虚而入吞并整个突厥。
而且,若刺杀成功,大唐失去殿下,日后更加无力抵挡突厥的入侵,这对于整个突厥族来说,当然是个好事。若刺杀不成功,也必加剧恶化殿下与太子、齐王的关系,增加中原局势的不稳因素,一旦大乱,则突厥统一后,即可挥军南下,吃掉整个中原!幸而殿下天命在身,又有潇副使救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然,今日之事,无论殿下是否愿意,都已无可挽回地加剧了纷争。”
“爱卿所言,正如本王所忧。如今,为之奈何?”
“当静观其变。只要在此案件上,为突厥人稍加维护,致不与东突厥彻底交恶翻脸,撷利必为此找突利一方交涉,则我大唐可坐山观东西突厥内斗;同时,以此为把柄,可作为我朝日后与突厥外交的道义筹码,使其如梗在喉,处处受制于我大唐。”
李世民方才舒缓眉头,点头道:“如此甚好。”
君然在灯下为香囊补绣,血渍已清洗干净,只那被匕首刺穿的破洞,仍令君然心头惊跳。
子衣坐在她身旁,亲手掌灯,专心致志地望着君然的一针一线。长孙王妃刚走,高枫和方华尚未回来,红玉在为长孙郦收拾行装,房中只剩下她们两人。
绣补完毕,君然将香囊重为子衣戴好,子衣握住她的手,轻轻抚摩着,半晌,低声道:“君然,谢谢你!”
“傻呆子,谢我什么?”
“君然,你,你真的肯嫁给我么?”
君然面上一红,啐道:“呆子还要问么?”
子衣有些心慌意乱起来,握紧了君然的手,低着头,咬了咬牙,额头抵在佳人的手上,君然心中一颤,果听子衣吃力地道:“可是,可是,君然,我,我的秘密,我必须该告诉你了……我知道自己不配,可我真的很喜欢你。或许你不能理解,但请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君然咬了樱唇,柔声道:“我明白。”
“不,君然,不是,这不是你所能想到的任何一件事。因为,因为,我其实是一个……”
“砰”地一声,两人吃了一惊,转过头来,只见一个黑影破门而入,手中一把长剑带着浓浓的杀气,直刺向子衣。
58 偷离长安
子衣本能地欲推开君然,却发现自己已被君然紧紧抱住,扑倒在一边。那黑衣人一击不中,立刻转身又向两人刺来。
“你是何人?”君然手持匕首,挡在子衣身前,凌然的目光紧盯着黑衣刺客。
“君然,你快走!”子衣一面让君然离开,一面趁机欲拔出自己的匕首,却不料屋内光影一闪,锋利的剑刃已刺到面前!
就在光影闪烁的一刹那,君然惊呼一声,回扑到子衣身上紧紧地护住子衣。
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前进,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心脏的跳动声。子衣的要害部位被君然护得严严实实,却依然透过君然的身体感觉到了尖啸的剑气。
子衣只觉心底一片冰凉,她从来没有这么孤独绝望过:君然,我的君然,已经没有了么?我失去君然了,不,不要……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既然,没有了君然,那我一人留在世间还有什么意义?君然,等我。
子衣欲坐起身子,让自己面对那黑衣人。不是要杀我么?来罢,我只要和君然一起!
只是,子衣的身体却依旧动弹不得,君然仍在死死地抱着她,子衣耳边感到急促的呼吸声。
“君然,君然!”子衣热泪盈眶,君然还在这个世界上,还和自己在一起。
“子衣,我们在一起!”
耀着光芒的剑尖直指着君然的脖颈后面,几乎刺进君然的肌肤,背后传来冰冷的话音:“愚蠢的女人!快滚开,本姑娘不想杀一个无辜的人!”那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我不会离开的!姑娘不要错杀好人,子衣从来没有做过坏事!”
“果然又是被那畜生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你最好马上离开他,本姑娘要替被他害死的人伸张正义!”
“只怕被骗的,是姑娘你!姑娘勿要错怪好人,我不会离开子衣的!”
“你难道真想跟那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一起死?”
“如果姑娘定要错杀好人,那么,我当然和她一起。”
“哼,真是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
话音未落,“砰!”地一声,又跳进一人举刀劈向黑衣女子,那黑衣女子猝不及防下,回剑抵挡,子衣趁机抱着君然滚到一边。
“潇大人,你怎么样?”这焦急的声音是高枫的,高枫回来了!
剑鸣声起,一把明亮的宝剑也从门外闯进,“唰唰唰”连刺三剑,直逼得黑衣女子连连后退,“你是什么人?”张霞厉声喝道。
那黑衣女子见势不妙,瞅个空挡纵身一跃,跳出窗外,趁着浓黑的天色遁到了远处,空中只传来她冰冷的余音:“哼!潇子衣,本姑娘早晚要你纳命来!”
君然拿了帕子,不停地为子衣拭泪,只子衣的泪水象流淌的小溪般,怎么也流不断,君然戏谑道:“呆子原来如此爱哭么?”
“君然,子衣好怕,好怕失去君然独自在世上。”
“呆子可知,君然听闻子衣丧命时,也是这般心痛感受?君然不欲其他,只望与子衣寸步不离,生死与共。”
“君然,我……”若不是君然拼命相护,只怕自己早成了黑衣人的剑下鬼,哪里还能等到高枫和张霞来救?
“瞧你,傻呆子,又哭了。”
“君然,我的秘密,我必须告诉你,我……”
君然轻轻堵住子衣的唇,柔婉地道:“呆子,万事回洛阳再说,君然不在乎再多等些时日。如今长安危机四伏,子衣切莫再乱说。”
子衣握住君然的柔薏,低头轻吻几许。高枫方才说,因今日刺客之事,长安宵禁,那么今夜是不能逃出长安了。方华不知为何十分虚弱,象是才从昏迷中清醒,张霞正在照顾她,王猛被自己派去峡州报信,偏自己在长安正逢多事之秋,君然说的对,一个不好,只怕要命丧长安了。那刺客也不知是何方来路,因何要致自己于死地,方才自己正要说秘密时,她突然闯入,幸而未让她听到,否则一旦被她泄露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君然,日后…日后你得知真相,只望你能让子衣留在你身边,子衣愿被你千刀……”
君然皱了皱眉,又捂住子衣,嗔道:“傻呆子,还不明白么?无论子衣的秘密是怎么样的,都阻止不了君然和子衣在一起。子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