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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部分

盛唐夜唱-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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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是哪来的妖术?”看到虫娘在一边;又想到今天市赛发生的事情;张培顿时明白;这一定是叶畅弄的鬼;而且;他通过虫娘向皇帝献这个“宝”;定然是想着讨李隆基欢心;好能够得到一官半职。
    想到这里;张培向着李隆基行礼道:“陛下;此乃妖术;岂可存于宫中;且须治献此妖术者之罪”
    李隆基捋须而笑:“这不算什么妖术吧?”
    “这如何不是妖术?”张培闻言愕然。
    皇帝极忌宫中有人以妖术惑众害人;汉武帝雄才大略;还因为巫蛊之事杀了自己的太子;李隆基在这方面;性格接近于汉武。
    “贤婿不知道这个的缘由?”李隆基懒得与他辩说;又问了一句。
    张培一心想着如何借这事情将叶畅兜进去;哪有心情细思;摇了摇头:“便非妖术;亦为奇技淫巧耳;实非天子、士大夫所能闻也。”
    这就扫了李隆基的兴致;特别是李隆基看到虫娘可怜巴巴地站在那儿;想到自己方才吓着这个小女儿了;他笑着摆手:“贤婿;你还得多做些学问。”
    先是凸透镜聚火;然后是棱镜分光;这两者中;杨玉环对后者甚为感兴趣;此时笑着向他道:“三郎;若是梨园歌舞之时;用这棱镜分光;照于台上;岂不更添颜色?”
    “却需随乐而动才好……”
    他二人兴致勃勃讨论如何利用棱镜分光的打扮舞台;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小太监们吭噗吭噗的声音;紧接着;便见两个小太监扶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还隔着老远;便嗅到一股酒气。
    “李卿果然是酒中仙啊;片刻离不得酒。”李隆基笑道:“醉成这般模样;也不知还能不能说话。”
    “臣未醉;不过是有些倦罢了。”却见那人将扶着的小太监推开;摇摇晃晃地站住;向他施礼:“今日市赛;共是有四十七种美酒;往日里一一沽取;须得耗时耗力;今日凑在一处;臣便犯了馋;还请陛下恕罪。”
    他眉细目长;风神俊朗;飘逸潇洒;顾盼间虽是醉态可掬;却醉而不倒。
    正是李太白。
    “李卿既是未醉;且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方才朕问过张学士;他亦不知;以为妖术。”
    李隆基向高力士示意;高力士指使着小太监;再次去取了冰来;以凸透镜取火;以棱镜分光。
    其余人见到这一幕;都是惊呼连连;李白用惺忪的醉眼瞧着;却是微笑不语。
    “李卿?”李隆基问道。
    “凸透镜取火;此必修武叶畅之手段也。”李白第一句便让众人微笑;但第二句;却是有些惊人了:“军中所用阳隧者;亦同其理;《礼记》所载;‘左佩金燧;;亦其类也。《淮南万毕术》中亦有言;‘削冰令圆;举以向日;以艾承其影;则火生;。”
    说到此处;李白斜看了张培一眼;又笑着道:“张学士通于翰墨;此等闲书;非学士所长也。”
    张培默然无语。
    他原是视为妖术的东西;没有想到;竟然有这般典故。
    他也算是博学;否则坐不到现在这个位置;但是与李白相比;还是差之甚远。李白博览群书;而且记忆力又强;这样的典故;信手拈来;仿佛书卷在侧一般。
    不过李白虽是好意为他开托;他却不领情。
    他垂下眼;不再看李白;李白心思疏漏;没有在意这个细节;又指着那个棱镜分光;开口道:“国朝孔颖达注《礼记》;于《月令》中蚀hL旁注;‘日薄漏日;日照雨滴则虹生;。莫非雨滴亦为棱状;故得分日光为虹也?
    他侃侃而谈;文章掌故;挥洒自如。说完之后;他忍不住笑道:“旁人只道臣在翰林院中;日日饮酒;却不知臣亦有博览群书。臣非常人;酒越从;智越深;还请陛下赐酒。”
    这几乎是他的常态了;每草拟一诏;或是写成美文;或者备李隆基顾问之后;便要向李隆基讨酒。李隆基哈哈大笑;心中甚是欣喜;同时也有些叹息。
    原来并不是叶畅有什么妖术;而是前人都明晓的事情;只不过前人虽是明显;却没有将它利用起来。
    “卿为何一见便知是叶畅所为?”李隆基笑着问道。
    “世人庸碌;唯叶十一心思灵巧;能于古书之中;寻着这些道理。他又是好事之人;看着这道理;必去践行。”李白道。
    “卿与叶畅相识?”
    “神交久矣;素昧平生。”
    李隆基点点头;心中忽然一动;叶畅这些巧心思;对于他的梨园诸伶;倒是很有帮助;或许自己该给这小子一个机会?
    但看了看在一旁一脸笑容的虫娘;李隆基又改了主意。
    不能给这厮有接近虫娘的机会;虽然虫娘年纪尚小;可是这厮在长安呆久了;虫娘再有两三年;不就要开始长成了?
    “既神交久矣;朕就命卿替朕做件事情吧。”李隆基看着李白:“请卿替朕去见一见这叶畅。”
    李白心中一喜;他早就有意结交叶畅;方才也想借这机会向李隆基举荐叶畅;现在听李隆基口气;当是要召见叶畅;因此免不了替叶畅欢喜。
    张培则完全是另一种心情了。
    一个李白在翰林院;已经让他觉得倍受威胁;再多一个叶畅的话;他更觉得可能会影响到自己在李隆基面前的地位。
    更何况;叶畅与他的不和;是摆明了的。
    因此;他听得李隆基让李白去见叶畅;心中便是打翻了坛山西老陈醋;酸得没有边。
    若不是知道李隆基刚愎;他真想此时开口;将李隆基的旨意阻住。
    李隆基略一沉吟;然后笑道:“就不必宣旨;你替朕问一问他;朕让他回乡;怎么又跑到长安来了。”
    此话一出;李白愕然;张培则喜形颜色。
    “陛下……叶畅有奇才;陛下……”
    “不过是些奇技淫巧;陛下斥退此人;尧舜不及也”这个时候;张培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此辈惯于故弄玄虚;以新奇之物惑弄君上;某日齐恒之鉴;陛下当思之慎之”
    好一番义正辞严;李白虽是有辩才;可张培是他的顶头上司;而李隆基又明显心意已决;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转折;愣了一下;终究压着心中的不快;摇头道:“陛下若是拔举叶畅于尘埃之间;臣愿为奔走;但若是斥退叶畅;自有张学士可供效劳。”
    明确拒绝去赶叶畅走了;张培听得心中又是一喜。
    李白这厮的性子;哪里象是个大臣模样;天子之命;还能挑三捡四打折扣?虽然现在陛下荣宠于他;但迟早会惹陛下生厌;那个时候;现在李白的言行;就全是罪责了。
    “臣愿奉诏。”李白既然拒绝于这活;张培自然当仁不让;上前向李隆基行礼。
    旁边的虫娘嘴巴扁了扁;看着张培的目光;甚为不善。
    当初安禄山对她无礼;杀了她的内侍;李隆基原是要小惩一番;结果就是张培进言;李隆基转怒为喜。现在要赶走叶畅;又是他屡进谗言;当真是个小人
    不管怎么说;虫娘心里;是恨上张培了;哪怕张培是她所谓的姐夫。
    李隆基觉得张培留在眼前也没有什么用处;当下便让他去驱走叶畅;张培出门时向高力士使了个眼色;高力士会意;悄悄向陈玄礼呶了呶嘴。
    向陈玄礼玄了几名军士;张培心中非常兴奋;若是能乘机将叶畅斩杀当场;那就好了。
    出了宫;他才相起;自己并不知道叶畅身在何处;回去寻虫娘问;又怕被李隆基责怪行事没有章程;想了想;他便直接冲着王缙府邸而来。
    王缙既然与叶畅作对为敌;那么这厮总是知道叶畅在何处的。
    就在张培到处寻找叶畅的时候;叶畅自己却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已经出了长安城门。
    和尚嫌马车里气闷;坐在了车外;他有些不满地回头:“恁的着急;那胡施主不是请咱们吃酒么?”
    “那酒有什么好吃的;何况此时不走;待人赶么?”叶畅欢欢喜喜地道:“事情办妥了;得了玉真长公主两座田庄;又得了王元宝三万贯;咱们此行收获甚丰;早些走;免得意外。”
    他倒没有想到张培会来找麻烦;只是长安呆久了;实在想回修武。他姐姐怀胎已久;再过一个多月便要生产;他当然要赶回去。
    这年头;妇人生产;有如过鬼门关;虽然他已经提前做了准备;却也担心会有意外。他在身边;凭着另一世的见闻;总能好一些。
    马车是自延兴门出了长安;此时天时渐暗;按着叶畅的计划;先在此前住宿的逆旅安息;待天亮后改乘船;顺着韦坚重新开凿的运河;直接回武陟。
    来的时候有焦遂、杜甫在;倒是热闹;可现在焦遂回自家去看了;杜甫留在长安城中准备科举;只剩余叶畅与善直。
    然而就在逆旅在望时;突然间;在他们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之声。
    善直回头望去;“咦”了一声;他看到十数人纵马而来;看模样;都是豪强的家丁;但无论是骑马的姿态;还是神情;都剽悍得紧。
    这群人在离他们百步左右的时候;开始散开。
    “郎君……情形不对;他们……他们不怀好意”
    赶马车的车夫有些慌了;他只是出租车子;在长安城附近倒是见过权贵家的仆人横行。虽然韩朝宗上任京兆后要好些;可也只是限于长安城内;在城外;权贵家欺凌百姓的事情;可不少见。
    叶畅也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向后望去。
    这十余人;他都不认识;可从他们冰冷凶悍的神情判断;他们不但不怀好意;而且是凶气腾腾。
    叶畅心念一转;自己在长安城中得罪的人可不少;莫非是哪家遣刺客来了?
    无论是不是;这些人都必须避;否则只靠着和尚一人;怕是保不住自己
    “快走;快走”他催促道。
    然而就在这时;看到对方人群中;已经有人弯弓搭箭了。
    马车车夫顿时明白;一翻身就从马车上滚了下去;他可犯不着为这两位客人而失了性命。
    和尚倒是机敏;抢过缰绳;连连催促马。只听得身后嗡嗡声不绝;然后就是笃笃的声音。
    在车箱中的叶畅;看着四五枝利箭穿透车厢;险些射中他;顿时伏在了地板之上。
    “该死;是要我们性命的……和尚;入林子”
    马车进入林子虽然不便;但至少可以借助树木来躲箭矢。而且;叶畅记得;穿过这片林子;就是逆旅所在;到了那儿;这伙刺客应当不会如此大胆吧。



一二二、今日蛮女效阿瞒
    刺客比叶畅想象得大胆。
    在叶畅与善直抛开马车;冲入树林后不久;他们便也来到林边。树林并没有能够让他们犹豫迟疑;他们飞快地扑了进来。
    但是林里横生的枝杈;让骑在马上的他们有些为难。他们也果决;立刻就下了马;继续向前追去。
    若是没有弓箭;善直还敢停下来与对方斗斗;可面对弓箭;就算是善直再厉害一倍;也只有逃命的份。
    好在叶畅与善直在修武时;每日都坚持在山路上跑;因此速度甚快;对方虽是越追越近;一时半会间却还没有赶
    但很快叶畅发觉不对了。
    他们逃跑是慌不择路;而追击者却已经抄直道往前来拦截
    不过此时双方距离甚近;又是林密;对方也用不上弓箭;因此;他们都弃弓而选择了刀剑。
    叶畅心中惶急;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对方是谁派来的。
    善直当先迎过去;飞身将一个挡道的人踢开:“快走”
    叶畅知道这不是在街头与无赖相斗;他留在此处毫无用处;倒是跑开来作用更大——这伙人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因此借助善直冲开的路;他撒腿就走;听得身后善直怒吼声不绝;他回头一望;只见善直如同疯魔一般;拿着一个刺客为盾;连接着打倒了两名刺客;然后再度破围而逃。
    见他也脱身;叶畅加快了脚步;但在林间三转两绕;他发现;和尚不曾追上来;追上来的;竟然是三个刺客。
    叶畅虽然跟着和尚练了拳脚;但只凭这一年多的功夫;就想打败三个刺客;那只能存在于市面的俗讲之中。他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因此根本没有扑过去;而是转向。
    此时离逆旅会集之处已经不远;透过林隙;可以看到那边的建筑了。叶畅大叫道:“救命;救命”
    一边叫;一边狂奔;叶畅是半点潇洒从容都没有了。
    急奔之中;他听得身后一声厉喝;他想也不想;向前猛扑;只听觉得头上一冷;发髻似乎被什么碰了一下;散乱了下来;几乎将视线都遮住。
    不过这一扑;让他身体翻滚而下;将追击的刺客甩得远了些。他正待爬起;前方又传来声音:“杀”
    这声音极近;仿佛就在身前;叶畅眼睛一闭;叹了声。
    这么近;根本无法躲
    他的念头一片清明;什么事情都没有想。
    时间仿佛停滞了;然后;他听得一声惨叫;有热热的东西;溅在了他的身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追杀他的刺客身体僵直在那儿;然后倒了下去。
    “啊?”
    竟然是蛮人
    十余个蛮人出现在他面前;为首者;正是娓娘阿诗玛
    虽然被人救了;但到现在;叶畅更糊涂了。
    首先是刺客的身份;谁会刺杀他?王缙?张培?安禄山?王元宝?亦或别人?
    这么一算来;叶畅突然发现;自己得罪的人还真不少。不过;仔细想来;这些人当中;几乎没有一个是他主动招惹的;几乎都是莫明其妙找上门来。
    若是他没有这一年多以来的布局;这些敌人早就把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很快;这些敌人就都被叶畅否定了。
    王缙、张培与王元宝;都不可能有这样精悍的手下;唯有安禄山有这个可能。但是安禄山手中最得力的是胡人;这几位看模样;却都不是胡人。
    他正琢磨着;那边蛮人已经一拥而上;对着追过来的两个刺客冲过去。刺客见他们人多;转身便逃;蛮人还待追;却被娓娘喝住。
    “叶郎君;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被人追杀?”娓娘一脸惊讶。
    叶畅喘着气;好不容易气平顺了;正要答她的话;娓娘却神情又是一动:“不好;他们又回来了;我们先走”
    说完之后;她一把拉住叶畅便跑。
    叶畅也隐约听得声音;想到刺客有弓箭;这些蛮人只有短刀;他也快步跑了起来。心中只能暗暗祈求;释善直不要出什么问题。
    叶畅被拉着又跑出许久;直接跑到了运河之畔;此时身后已经没有追兵;叶畅这才定神;正待向娓娘道谢;却见这蛮女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叶畅心中一动;暗叫不好;然后便见她挥动手臂;叶畅想要闪避;脑后却是嗡的一声响。
    一具刀柄敲在了他的后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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