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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盛唐夜唱-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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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却是哥叔翰身后一胡将在大将;叶畅只觉得嘴巴里发于。
    唐中名将;几乎尽皆在此——除了一个郭子仪外
    这个王忠嗣……难怪是盛唐第一名将;手底下牛人之多;几乎可以组织一个全明星军团了。
    事实上若非叶畅提前引爆了李林甫对太子李亨一党的清算;王忠嗣在仕途上还要更进一步;手握四镇节度重兵;到那时;郭子仪等人也确实是在他手下听用。
    “得罪了李亨;未来的大唐天子;得罪了哥叔翰李光弼;未来的大唐的重将;再加上肯定会因此事与我翻脸的元载这未来权相;跟在李林甫身边不怀好意的卢杞这未来奸相……好吧;看来我果然释放了群嘲技能啊”
    旁人不知;叶畅自己却在心中苦笑道。
    当然;那是按照正常的历史;可是叶畅既然来了;那么这历史自然就会改变。别的不说;没有安史之乱;李光弼与李晟想要出头;就有些困难了。
    只不过;被这么多人惦记着;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此时最惦记叶畅的人;从来没有与叶畅见过面;但他对叶畅的“情感”;却是深如海。
    李亨。
    在东宫之中;他浑身发抖;将所有的门窗都关得紧紧的;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一点风吹。
    甚至连光都没有。
    或许唯有这种情形下;他才敢表露出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愤怒流露出来
    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王子罢了;那个时候;他要做的只是尽可能与身为太子的兄长拉好关系;只等兄长即位;或离开十王宅另辟府邸;或者就是住在十王宅里;继续当他的逍遥王爷就是。
    可命运将他却推上了太子的位置;他始终记得;当册封他为太子的诏书下来之后;他第一个念头并不是欢喜;而是惊惧。
    大唐可是有死太子的传统的
    但他还不能推辞;不但不能推辞;还得兢兢业业地将这个太子做好来。若稍有不慎;他那视权力胜过一切的父皇;不会介意再杀一个太子——反正十王宅百孙院里;多的是皇子皇孙。
    在初期的惶恐之后;这个位置也让李亨有了自己的野心。
    既然是太子;那就是理所当然的未来天子;现在属于父皇的一切权力;迟早有一日要全部归属于他。
    可目前来看;李隆基的身体还很好;丝毫看不出有要登天的迹象;甚至还有余力去玩儿媳妇。李亨每思及此;心中便对杨玉环生出厌恶之心:这个贱人
    他更害怕的是杨玉环会怀孕;若生个女儿倒还罢了;杨玉环再生个儿子的话;谁知道武惠妃的那一幕会不会重演
    外头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李亨顿时不抖了;他屏住呼吸;飞快地爬上了床。
    前太子为何会死;就是因为张九龄等被贬后再没有维护他的人;他看明白这一点;故此有意结交得力臣子;希望以此为臂助。韦坚;那是他的妻舅;皇甫惟明;乃是他的旧臣;王忠嗣;是他的幼友——这些都是他可以信赖可以依靠的;但是如今;却被一网打尽
    还剩谁?剩余一个自身难保的李适之?此人软弱可欺;根本不可能与李林甫对抗
    就在年前;李亨还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天下的一半兵权;掌握在亲近他的人手中;更重要的是;这两人同时来到了京城;并且与他秘密会晤。他当时心里就涌动着一股冲动:只要他们一声“清君侧”;莫说区区李林甫;就算是重演玄武门旧事;亦非不可能。
    他用言语试探的结果;皇甫惟明对此颇有兴趣;而王忠嗣虽然未明说赞同;却也没有反对。
    那日他回到东宫后;连梦里都笑了;仿佛看到自己坐在了那张宝座之上——但这样美好的梦;只持续了一晚罢了。第二天;李林甫便猝然发动;将韦坚、皇甫惟明、王忠嗣等拿住。
    他的梦破灭了;他不得不继续在这朝不保夕的太子位置上继续呆下去;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让他梦想破灭的;便是那个该死的叶畅
    外头的声音又消失了;李亨悄悄喘了几口气;然后他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象是老鼠在磨牙。这声音让他吓一大跳;旋即他明白;并不是老鼠在磨牙;而是他自己在
    他恨
    恨得几欲食人
    “叶畅啊叶畅;你害孤爱卿;坏孤大计;有朝一日;孤若不诛你满门;便枉为天子”
    捏着拳头;李亨对天发誓。
    可就在这时;外边又响了一声;李亨这一次听出来;那不是什么别的声音;乃是脚步声
    他顿时又惊惶失措起来:莫非是韦坚交待了什么;父皇遣武士来拿他?
    越想越害怕;越是害怕便要越想;他缩入被窝之中瑟瑟发抖;直到听得外边呼他的声音;这才听出;这是他的第三个女儿李澜的声音。
    李亨这才回过神来;他不欲让女儿看到自己胆怯的模样;整了整衣冠;过了会儿才道:“澜娘;你有何事?”
    “听闻父王身体不适;便来问候。”在门外;李澜扬声说道。
    “无碍;无碍;你且退下吧。”
    李澜眼中闪动着疑惑的光芒;与别的王女不同;她自小聪慧;或许是生母早死的缘故;虽然韦妃抚养她;但她比起别的王女更懂得揣摩人心。
    父王有心事啊。
    这也难怪;父王的心事;必然就在舅父等人身上;而害得舅父等人入狱的那一个家伙……就是叶畅
    想到这个名字;李澜恨恨地手中加了些气力;她抱在怀中的那只猫怪叫了声;从她手中跳了出来。
    “猫疲;别跑”李澜忙追了上去;将猫抱住之后;她又敲了敲门:“父王;女儿有一事禀报”



第200章 安得桃源揽雄强
    “走开;走开”
    听得女儿又在敲门;李亨怒喝道。
    虽然这种压抑的太子生涯;让他养成了隐忍的性子;喜怒很少形于颜色。但是今天还是稍稍有些失控了。
    李澜沉默了片刻;又继续敲门:“父王;昨日女儿听得一些传闻。”
    太监使女早被李澜驱走;因此整个殿前;就只有她一人。李亨在喝了两句之后;也意识到不对;自己太失态了;若是传到父皇耳中;只怕又会增加怀疑。他定神;从榻上起来;亲自开了门:“你进来吧。”
    李澜向李亨行了礼;进了门;她反身想要把门关上;李亨却摆手道:“不必关了。”
    终究是从惊惶中脱出来;李亨开始恢复自己的冷静隐忍。门开着;一来就是有人窥视;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二来也方便他观察外边是否有动静。
    “女儿这几日;听说朝廷要选公主和亲。”
    “嗯?”
    “欲选公主与奚、契丹可汗和亲。”
    “这又……是怎么回事?”最近李亨的心思完全被韦坚之案所困扰;因此没有关注此事;听得这里;他皱着眉;选公主和亲;与他有何于系;女儿为何会眼巴巴地来禀报?
    看了自己这个女儿一眼;李亨心中突然觉得有些柔软。
    这个女儿虽是三岁就没有了亲娘;但韦妃教养得很好;甚懂得关心人;特别是在她身上;有一种皇家所罕见的亲情。她也很聪明;她突然提到和亲之事;那必有所由。
    或许该听听她的意见……
    想到这;李亨对叶畅就更为痛恨了;若不是那厮;自己哪需要向一个才十四五岁的小女郎问计
    “这些时日;二十九姑在各公主府邸和诸王藩邸串门;女儿曾随她一起。”李澜开口道:“在她那边;女儿无意间知道了一件事情……”
    无论李亨与他女儿在如何商量;叶畅总算是脱身赶往长安。此时正值气候温暖之时;便是柑桔的生长线;也要比另一世往北一点;因此冬天并不算太寒冷。叶畅等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正月十二这一天抵达了洛阳。
    想要三天内赶回修武是不太现实了;故此不但过年未回家;便是元宵;也只能在洛阳城过了。
    “叶郎君到了”
    才到洛阳城外;便有十余个人远远地迎来;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滋滋的笑容。叶畅扫了一眼;立刻下了马:“诸位怎么在这里?”
    “听闻叶郎君要回来;大伙便说了;让轮休之人在此等候”为首的一个五十余岁的老人拜倒在地:“叶郎君救命之恩;小人等如何能不出迎”
    “秦老丈这可使不得。”叶畅上前将他扶起:“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真正救了汝等性命的;还是汝等自己”
    “叶郎君也忒谦了。”
    这秦老丈等;正是当初洛阳附近水灾灾民。天宝二年冬时;他们濒临绝境;乃是叶畅来到洛阳;以“以工代赈”之法;让他们有了一条活路。
    不仅如此;若只是给他们一条活路;他们还不会感激到自发来城外数里处守着相迎;更重要的是;叶畅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即使家乡的土地被权贵豪绅吞并;却仍然可以置产生财的希望。叶畅去年从他们当中挑出了二百人去孟州公主的庄子;这二百人去年的收入便都超过三十贯;几乎相当于此前家中有田时收入的一倍。这可是纯收入;吃喝住可都是叶畅支出的;伙食服饰都不差;甚至可以说比起他们以往在乡间更为体面。
    便是留在洛阳城中的;也在工地上;每个月有一贯钱到两贯不等的纯收入。做得好的;一个月甚至收入达到了八贯钱
    他们自然知道;叶畅赚得更多;但那些豪绅、权贵们也赚得多;可曾见过他们拿自己的收益分润既没有亲缘又没有卖身的人?
    “秦老丈;旧年过得如何;衣食方面;没有什么问题吧?”叶畅拉着秦老丈边走边问;态度甚是和气。
    “托叶郎君的福;去年我和我家两小子;一共赚了六十贯钱;贾管事待大伙也不薄;你看我这身衣裳;啧啧;可是扯得好料子;小老儿活了五十余年;此前还不曾穿过这么好的衣裳……”
    “可曾还想回乡啊?”
    “想是想;祖坟在那儿;但回去不了啦;这心啊;也就死了。”秦老丈叹息着道:“只求列祖列宗不要责怪我们这些不孝子孙……”
    “列祖列宗自然不会责怪;你们好生做;今后发家了觅地定居;再迁坟移灵就是。”叶畅笑道:“若你们能开枝散叶光大门楣;列祖列宗只会高兴;哪里会难过?守着祖宗传下来的家业;日削月减坐山吃空;便是住在祖宗坟边上;列祖列宗又如何会称赞?”
    这是大实话;不过旁人口里说出来未必有用;但叶畅说出来;秦老汉一个劲地点头:“是这个理儿;是这个理还是叶郎君说得明白;老汉我便是蠢了……不过;叶郎君;你说今后老汉当去哪儿觅地定居?不知叶郎君的修武那边;是否好移籍定居?”
    叶畅目光闪动了一下:“修武自然是难的;整个中原;如今都是人满为患;老丈你年幼的时候;还看得到处都是山林树木;如今呢;中原到处都是人家
    秦老丈又连连点头起来;平日里他没有细思;可现在一仔细考量;确实如此。在他小时候;也就是四十余年前;洛阳附近可都是山林。如今山林都被砍掉了大半;平地被辟出种粮建村;山地则是梯田果树。
    “再这样下去;不到百年;这黄河里就不只如今这点泥少了。”叶畅又叹息道:“黄河水中泥沙越来越多;原因为何;无非就是树砍了草拔了;雨水便将山岭上的泥土冲入黄河。”
    秦老汉又是点头;只不过现在是习惯性的了。叶畅也是一笑;这事情与他说可没有什么用处;他是不懂的。唯有经过另一世黄河一年断流一百余天、河床高过河岸;才能明白关中地区再滥砍滥伐下去;黄河这条母亲河将会变成一条肆无忌惮的狂野之龙。
    “若是有一块地方;水土丰茂肥美;气候……比咱们这边稍冷一些;离得长安洛阳也远一些;你愿不愿意迁去定居?”叶畅问道。
    “有这等地方;如何不愿意去”秦老汉琢磨了一下:“田有没有?”
    “田管够。”
    “入籍难不难?”
    “入籍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说不难;便是只要愿意;便可入籍;说不易;若想得田地;却需家中出一丁或一女服徭役。不过那边服徭役与我们这边不同;那边服徭役有工钱可拿啊。”
    “果真如此?有这等好地方”
    “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叶畅深沉地笑了起来。
    他们说得投机;南霁云在后边哀声叹气;善直诧异地道:“怎么了?”
    “又有人要上当受骗了。”
    “什么?”
    “叶郎君这不就是在拐骗么?”南霁云嘿然笑了声。
    “你也是这般拐骗而来的吧。”
    “确实;和尚你又好到哪里去了;我习得一身武艺;原本就货卖明识之人;和尚你呢;几顿酒肉便被拐走了……”
    “和尚有慧眼;早看出叶郎君非同一般;若非和尚;今后道门大兴;我释教便无遗类;有了和尚;便是道门大兴;我释教亦能跟在其后捡些汤水。”善直咧嘴笑道。
    和尚这番话;让南霁云愕然;没想到这个莽和尚;竟然还有这般心计
    “不过也是;叶郎君平日里可是瞧不大起释教;虽然最初时有人说他是得了韦陀点化;但他自己从来都是否认的;别人说他曾梦仙;他却不否认……不过;和尚;你真认为道门会因叶郎君而大兴?”
    “那是自然。”
    “叶郎君有这个本领?”
    “三十年内;必成宰执。”
    他二人窃窃私语;叶畅是听不到的;在秦老丈等相迎的人陪伴下;他们进了洛阳城。
    只畅的目的地乃是大观园;从他去陇右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大观园也已经完成了基本框架;剩余的都是一些修修补补。与在大观园的贾猫儿、李治等相遇;自是一番热闹;而黄衫客此时也留于此处;叶畅见到他后一拍他的胳膊:“韩兄;你在这边正好;有件事情;我要与你商议。”
    “我也有事情要与叶兄弟你说呢……”黄衫客神情有些异样。
    “哦;韩兄何事只管说”
    “到了洛阳;才知道叶兄弟你之手段。”黄衫客想了想:“特别是那些灾民之安置……十一郎;我是个爽利人;你瞧我还能在何处帮得上忙么?”
    叶畅心中顿时一喜;安置灾民;有人认为他只是滥好人;却不知道这些灾民安顿好了;便是活招牌不仅仅能给他带来两千余忠心耿耿的手下;更可以吸引象南霁云、黄衫客这般还带着些侠义之心的人
    这些人原本处在大唐的底层;却不意味着他们没有才能。象南霁云;箭术绝不在李晟之下;只因没有一展才华的机会;才蹉跎至今。黄衫客与南霁云还不一样;黄衫客年轻;更容易冲动;故此一见洛阳灾民的情形;在长安又听说南霁云于陇右杀犬戎的功绩;顿时便心动;有意要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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