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夜唱-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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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述职倒还罢了;还带了几十名兵士;显然;若是他拒绝;就要缉拿了。
善直瞪着那个小官;在辽东;他阵斩的敌将便超过五个;小兵更是不知多少;这个小官在他眼中;就是一刀击杀的货色。不过叶畅没有说话;他与护卫一般;便都没有动手。
在长安城中杀官;毕竟不好。
“倒是有必要去兵部述职了。”叶畅微笑着道。
“十一郎……”覃勤寿担忧地道。
“无妨;我自有打算。”叶畅起身:“三哥;你跟我来;叶锋;你好生守着这里;莫让闲杂人等再入内了。”
只带了善直一人;他便昂然而出;随着那小官离开。
他被带出门时;远远的;李霄看到这一幕;情不自禁冷笑了起来。
他父亲任兵部正堂的时间很久;在兵部岂会没有自己的亲信;而且;现在兵部尚书虽然空着;可是管事的侍郎正是张培。
要给叶畅找些麻烦;岂不是轻松至极的事情
到了兵部之后;叶畅被带到一间小屋之中;然后扔在那儿无人过问了。叶畅也不急;坐在那里自与善直闲聊。待到傍晚时分;才又有一个着浅绿色官服的官员过来。
“你就是襄平守捉叶畅?”那官员一见叶畅就厉声喝问道:“你未得宣召;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嗯?”叶畅打量了他一眼:“不知足下是何人;能来向我喝问?”
“你管我是谁”那官员顿时大恼:“这里是兵部;你……”
“看你服饰;也不过是七品;我乃六品;这便是兵部;也没有一个阿猫阿狗都可以喝问我的道理。”叶畅冷冷地道:“少扯着虎皮当大旗;若是尚书、侍郎问我;或者左右司诸司郎中来问;我都会答;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喝问?”
他这番话说出来;那官员气得浑身发抖;但一时间却真不好说什么。
“反了;反了……”
他只能如此;就在这时;他身后走进来一人;正是李霄。
李霄一直在外边听着;此时觉得不对;知道自己不出来不行了。他面沉如水;一进来便道:“我来兵部办事;不意听得有人大声喧哗咆哮;还道兵部里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是你;叶畅然”
他乃卫尉少卿;从四品上的官职;他一站出来;那绿服小官便又精神起来:“李少卿说的是;此人跋扈嚣张;目中无人;实是狂悖”
“果然是李少卿啊。”叶畅看着李霄;微笑起来:“没有想到我前脚回长安;后脚李少卿便知道了。”
李霄虽是有心算计叶畅;此时也自觉事情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但也知道;不能承认自己窥探了叶畅行迹。他嘴角下弯:“本少卿来此;自有公于;见你在此跋扈;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特来看看……叶畅然;你攀上高枝之后;便有些得意忘形了;朝廷律令法制;如今都不放在你的眼中”
“何出此言?”叶畅似笑非笑。
“你这厮;未得兵部宣调;便擅离职守;这是大罪”那小官在旁又道。
“大人说话;犬豕且一边去。”叶畅轻蔑地看了这个昏聩的小官一眼;这人连起码的眼色都没有;实在令人作呕。他转向李霄:“莫非没有人告诫李少卿;切勿轻举妄动?”
李霄愣了一下;顿时想起;就在上午见到叶畅之前;张培还曾对他说过;这段时间里要小心;休要给父亲惹祸。他父亲在家中;也曾再三告诫;如今不比过去;行事要收敛。
他将父亲去相的责任全归绺于叶畅;加之双方一向不睦;见到叶畅之后;他便忘了这些告诫
“你此言何意?”
“啧啧;看来是有人提醒过你;你却不自知了。”叶畅冷笑:“蠢材;你知道韦坚为何败得那么快么;因为他生了一个蠢儿;李公生了你这个蠢儿;竟然不在韦坚之子之下”
李霄听了大怒;喝令道:“来人;给我打;打”
他身后顿时涌进一群人来;叶畅也不客气;向善直使了个眼色;善直上前便将那些人挡住;屋内狭小;人多根本施展不开;而叶畅乘机上前;揪住李霄衣裳;挥手便是一拳。
“蠢儿;今日替李公教乖你”
李霄在京城之中养尊处优;虽然也曾经身手敏捷过;可现在就差得太远。被叶畅揪住还待反击;却吃了一拳;正中左眼;顿时面前无数金星飞舞;耳畔开了水陆道场。
他嗷叫了一声:“好打”
叶畅第二拳便又捶了出去;这回击中右眼;打得李霄头一仰;眼前的金星多了一倍;而那水陆道场也变成了三千个女娘。
善直力大;他挡着;李霄的随从便近不得身;叶畅乘机让李霄饱尝了老拳。这边乱成一团闹哄哄的;那边终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大叫:“住手;住手;尚书到了;都住手”
却是张培闻讯而来。
张培心中真是又惊又怒;没有想到;兵部衙门里竟然出现了这等事情。他是刚刚才得的消息;李霄将叶畅弄来了;他便情知不好;原本只想遣人来解决此事;却又听说这边打了起来
“怎么回事?”
众人纷纷退开之后;他进得门来;一看叶畅安然无恙;心中总算稍安:叶畅无事;那事情就尚有挽回的余地;如果叶畅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李林甫一党借机生事;莫说李霄;就是李霄他老父李适之;只怕也要受此牵连
“张侍郎;张侍郎”李霄捂着眼睛大叫;他眼前一片模糊;顶着两个青紫的眼圈望向张培;那模样当真是凄惨。
“这是呃?”原本见着叶畅无碍放下心的张培吸了口气;李霄算计叶畅;怎么反倒弄得他自己挨打了?
“原来是张侍郎。”叶畅向张培行了礼;不慌不忙地道:“这里果然是兵部;我还以为这成了卫尉寺呢。”
“这个……叶畅;你来兵部便罢了;为何在此动手打人?”张培强压制自己对叶畅的厌恶;沉声说道。
“回禀张侍郎;我奉命来兵部述职;却不知为何;这位卫尉寺少卿冲进来;还带了这么多人;要对我拳打脚踢。乱中他们自己打着了李少卿;却与我没有关系。”
他睁眼说瞎话;气得李霄暴跳如雷:“分明是你这厮打的;你打的……”
叶畅冷冷一笑:“说来好笑;我到兵部来打卫尉寺少卿;此事传出去;谁会相信?不知道李相公相不相信;反正我可以肯定;李少师是不会相信的”
前面一个李相公是李林甫;后边一个李少师是李适之;叶畅言下之意很简单;这事情到了李林甫手中;李林甫穷追之下;兵部少不得大麻烦;而牵连下去;李适之也会有大麻烦。若是李适之聪明;绝对不会承认此事。
“有何不相信的;这么多人证;叶畅;你休要以为有李林……”
“咳咳;住口”张培咳嗽了两声;厉声喝止了李霄;若是真给李霄乱说下去;将李林甫拉进了场;麻烦可就大了。
李霄虽蠢;却也知道张培不会无的放矢;当下闭口;有些愕然地看着他。
“一场误会罢了……唔;叶畅;你不在辽东自己职司上;跑回京做什么;未得朝廷旨意私自进京;乃是重罪;你不会不知吧?”
“怎么是误会;明明是他打我……”李霄一腔悲愤;自己设陷阱陷叶畅;也将他拉入了陷阱;结果却是自己被殴了;这还有天理么;还有王法么?
“正是进京述职。”叶畅道:“我在辽东传播天子恩德仁心;宣扬大唐国势武威;感化诸夷;收容汉人;辽东汉将缚夷人酋首来献。”
他说话的时候笑吟吟的;这番话让众人都是一愣;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叶畅一指那个绿袍小官:“我立功于边疆;此人却让我向他述职……张侍郎;莫非此人乃新上任的兵部尚书?”
他这话一说;那个绿袍小官顿时慌了;求救似的看向李霄;却看到李霄顶着两黑眼圈悲愤地望着张培;顿时意识到大事不妙。
“朝廷体制;哪有让你向这微末小吏述职的道理。”张培瞪了那厮一眼;向左右挥手:“将他赶出去;让他自己请辞吧”
“侍郎;侍郎……少卿;少卿”
那小官连声呼唤;却被张培的侍从架了出去。
“叶参军;你说辽东那边献来酋首?”打发走这碍眼的家伙;张培沉声向叶畅问道。
“人就在广运潭边;我已经托人禀报陛下。”叶畅盯着他;冷笑了一声:“结果这位卫尉寺少卿却带人至兵部欲杀我…我倒是奇怪了;我与他有何怨仇;他竟然要害我;莫非是他与那辽东蕃夷有勾连密谋;意欲不轨之事;怕事情败露;欲杀我灭口?”
“啊?”那边张培和李霄都张大了嘴巴;虽然明知叶畅是胡说八道;他们也不禁为叶畅的大胆而惊骇。
这可是要兴大狱的模样
想想韦坚、皇甫惟明等人的下场;张培和李霄就觉得仿佛吞了一只癞蛤蟆一般难受。李霄再蠢;此时也知道不可胡说下去;他眼巴巴看着张培;只等张培为自己辩白。
张培心里已经开始把李霄骂上了。
“不至于此吧;李少卿只是来兵部公务;路过;路过……”张培咳了一声勉强道。
“不可能;他若是路过;怎么眼睛都被打肿了?”叶畅道。
那分明就是你这厮动手打的
李霄心中十分悲愤;但此刻他总算是开了窍;现在哪里还能在此事情上与叶畅纠缠;只能忍气吞声:“我是……是摔肿的……”
“啊呀;李少卿也太不小心了;你这般大的人;如何能孩童一般摔着?卫尉寺少卿乃是朝廷重臣;你这般总是不小心;这次只是摔着自己;下回没准就连带着摔着张侍郎或者李少师了。”叶畅冷笑道。
“是;是;我以后定然多加小心……”
无怪乎张培和李霄这般模样;莫说是他们;事实上数年之后;杨国忠最终扳倒李林甫;便是因为栽了一个勾结胡人试图谋反的罪名。此时李适之已失宠;李林甫又虎视眈眈;叶畅真要死咬一口;说是李霄与辽东胡人勾结;李林甫哪里会放过这机会。哪怕不能真正给李适之父子定罪;也要借此剥下他们一层皮来
见叶畅似乎有意放过此事;张培稍稍松了口气:“叶参军所言若是实;那确实是大功……只是不知详情如何?”
“积利州一州之地;民众六万;尽归大唐矣。”叶畅道。
“一州之地”张培和李霄面面相觑;他们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以他二人对叶畅的了解;哪怕这厮话里掺了假;他也能将假的做得和真的一般
若真如此;叶畅有此大功;兵部却为难他;便是张培也少不得吃上李隆基的数落。
“此事你已经陈报陛下了?”张培咽了口口水问道。
“自然;不报如何能行;军国大事;我一介小官;岂可擅专?”叶畅笑着道:“故此;我特意自辽东返回长安;一来是陈报此事;二来也是方便聆取圣训丨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你这是擅起边事”旁边的李霄终于又有些忍不住了。
“白痴;怎么叫擅起;我是奉命前往;不仅仅是陛下圣命;还有长安城中数百位贵家女郎之命”叶畅又骂了他一句:“你道我收买夷人的钱哪儿来的;可是京中贵主、勋戚家凑的份子;说起来;张侍郎家中;也出了一份”
第248章 海外奇珍悦上意
张培顿时想起;旧年因为和亲未成之事;似乎京中贵女都凑钱说是要买壮士安边疆……当时他是当成笑谈的;但如今听叶畅所言;他竟然把此事办成了?
“这……这不可能”李霄也知道其事;吸着冷气;嘴巴张得老大;配上那一对黑眼圈;那神情倒有些象另一世的某种国宝。
“当初班超投笔从戎时;那些刀笔吏也说这不可能呢。”叶畅一笑。
张培和李霄对望了一眼;叶畅当年的边策;他们可都是知道的;大伙只当这是少年人少见识的臆想;却不曾想;他竟然有这种行动力;将之由臆想变成了真实
“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相询;张侍郎;叶某可就暂退了。”见那二人还在发呆;叶畅微笑告辞。
张培和李霄没有什么理由再留他;只能看着他带着善直离开;至于在叶畅离开之后;张培和李霄之间会不会发生争执;那就不是叶畅要考虑的问题了。
他此次没有乘机发作;将张培和李霄都拉下来;一来是没有十足把握;二来也不愿意太如李林甫意。将这二人乃至李适之都弄得下狱;对他并没有太多好处;他不想让自己成为李林甫手中的刀。至于李霄;自然是要收拾的;想来经过今天的事情;张培和和李适之都会出手;替他教训丨这个蠢货吧。
宫里的消息比起叶畅预想的来得快;二十九娘尚未来;杨钊便又来了。
“现在就进宫?”
“对;兴庆宫;圣人与娘娘正在那边赏花;我说你欲面圣;呈上在海外所寻着的宝物;圣人便召你去”
赏花其实只是一项;当时李隆基正带着杨玉环一起赌博;杨玉环在这个上面缺少天赋;连输几回便说输光了不玩;旁边记账的杨钊乘机说何愁输尽;叶畅自海外回;给娘娘带着礼物;只是不知何时能送入宫中。当时李隆基胜得最多;心情大好;便召叶畅入宫。
“这么快……”
“你莫拖延;不好让圣人与娘娘久等。”杨钊催促道。
叶畅下令将礼物装好;然后乘马车向兴庆宫去。好在长安城中路面弄得很好;马车在其上也跑得起来;因此虽然是横穿长安;却也没有花太多时间。杨钊进去回禀;他在外头等着;没有多久;便看到高力士小跑着过来。
“呵呵;叶参军;许久不曾见了。”
老太监一见着叶畅便笑眯眯地打招呼;叶畅可不敢在他面前摆谱——就连李林甫都不敢在他面前摆谱;忙上前行礼:“如何敢劳动高将军”
“我是假将军;你是真将军;陛下听说你在海外立了功劳;很是欢喜……你这是什么?”
“一点海外的小玩意儿;给将军赏人用。”叶畅将小锦盒塞在高力士袖中;高力士什么没见过;原本是不想要的;但听说是海外的新奇玩意;给他赏人用;便改了主意;收了下来。
“叶参军;你那礼物;还得给我看看方能入内;这是规矩;倒不是我刁难
老太监热情得有些过分;叶畅应了声“那是自然”;然后将他带到车后。
在车后摆着一口长条型的箱子;若不是扁扁平平;几乎要被人误以为是口棺材。高力士一看这外型就不喜:“这箱子不能入内;有忌讳。”
“是;将军说的是。”
箱子打开之后;便露出里面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叶畅掀开外包的一角;让高力士看了看;高力士看到后吸了口寒气:“这么大……一整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