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夜唱-第35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手;并不是太麻烦。
“怎么办?”人群中有人低声商议:“竟然安插了军士;看模样;不是那些样子货;是真敢杀人的……”
“还能怎么办;先退了呗”另一人道。
他们这一退;人群当中没有怂恿者;自然就渐渐散去。
楼上的刘长卿摇了摇头:“这不是办法;来日必然再至。”
李冶嫣然一笑:“来日之事;来日再说”
如同刘长卿料想的那样;第二日又是一大群百姓围到了大观园之前;今日情形与昨日又是不同;他们手中竟然还拿了棍棒等工具。
“冲进去;他叶畅欠我们的;我们自取就是”有人在人群中拼命煽动道
最初时大观园的管事领着仆役雇工还在外头与他们理论;后来被人群所逼迫;不得不退回了园内。军士出来后;那些百姓稍稍安静了一下;但旋即又有人蛊动道:“冲进去;咱们人多;他们不敢杀人”
“便是杀;咱们手中也有棍棒;将这些权贵的狗腿子打杀就是”
“正是;大伙向前;向前;如今米面价格暴溢;再不收回咱们的钱;大伙就没有办法过日子了”
长安洛阳这样的大城市;对于物价的变化是最为敏感的;故有居之不易之说。这些市民们更是深切感受到;随着大量物资、恶钱涌入长安和洛阳;两京的物价几乎是每月一变;如今每一斗米的钱;放在一年前可以买两斗米这等情形之下;他们生计越发艰难;原本指望着所谓的“金票”可以帮助他们获得一些收益;结果不但没有任何收获;反而将家中原本不多的积蓄都吞了进去。
故此被人一挑唆;他们便又鼓噪起来;更有人开始冲击那些士兵。
就在这时;突然听得身后一阵铜锣声响起。
他们回头望去;只见百余骑盔明甲亮;分列而来;马蹄声敲打在水泥路面上;象是敲在他们心间一般;让人心惊胆战。
“不过十年;看来洛阳城的人;就已经忘了我的手段;忘了当初架在城外的那些刺客了。”
这百余骑中间一人大声说道;有认识的;顿时脸上变色:叶畅
混在人群当中的那些别有用心之辈此时也面面相觑;叶畅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他们的上司不是料想叶畅绝不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肯定是躲在辽东的吗;为何叶畅此时会以身涉险;出现在这里?
“叶……叶畅又如何;叶畅也要讲理;该我们的钱;总归该给我们”
叶畅的突然出现;虽然让他们震惊;可想到身后人的吩咐;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叫道。
“是谁在说话;藏头露尾;为何不敢出来?”叶畅冷冷笑道:“讲道理?我喜欢;我最爱讲道理了;既然想与我讲道理;为何不站出来;站到我面前来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纷纷在自己周围寻找;希望能找到方才发话之人。
那发话之人哪里敢出来;缩头缩脑的不肯出去;但他身边却挤来两人;左右将他一夹;有人叫道:“就是他方才说的”
“对对;就是他说的”
夹着那厮的两人用了点力气;便将那厮推出人群;推到了叶畅一行的面前。叶畅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这家伙;眯着眼睛缓缓道:“你要与我说什么道理?”
这家伙相貌倒生得还行;此际面如土色;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可是他又不敢不说;这个时候;如果什么都不说;岂不是证实了自己就是故意来煽动闹事的?
“我们我们买了商会的股票;你自然就要自然就要管着……”
“不知阁下买的是什么商会的股票;我叶某所办商会;天下皆知;共有三家;安东商会、云南商会、安西商会;你买的是这三家中哪一家?”
“那吕宋商会;分明也是你办的……”
“你说是我办就是我办;那么证据呢?”叶畅环视众人:“我叶某行事;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不会象有些人那样藏头露尾;我办辽东商会之时;全天下人都觉得是笑话;我办云南商会时;半个大唐都以为不可;但我都办了;而且是公诸于众——那个什么吕宋商会;若是我办的;我为何要遮遮掩掩?难道只为了骗你们这些苦人身上两三文的铜钱么?”
众人听到这里;个个面有愧色。
其实在这里的;糊涂之人有;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只是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念头来的;指望着能吃大户。如今叶畅镇住了场面;将话摊开来说;他们怎么还敢把吕宋商会等烂商会的事情栽在叶畅头上?
“还有;你既说是买了吕宋商会的股份;凭证何在?”叶畅见周围嘈杂之声已歇;便又盯着面前那厮。
第432章 辽东秋风涤尘土
洛阳为东都;在大唐有着极为特殊的地位;能在此为官;虽然不比在长安那政治中心;却也是美职了。
河南尹驻所;便在洛阳。如今的河南尹;乃是达奚坷;此人原为礼部侍郎;此时大观园发生的事情;早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
他任河南尹还不到两年;听得此事;心中便暗暗琢磨起来。
“大尹;此事不可小觑;那么多百姓聚于大观园前;若真是闹出了民乱;只怕大尹脱不了于系”他正在盘算之时;身边的一个吏员劝谏道。
“哦?”达奚坷应付地说了一声。
“大观园乃是叶郡公家业;此事举世皆知;若再不弹压;让百姓生出变故;打砸抢掠;叶郡公岂有不怒?叶郡公如今为工部尚书;又得封郡公;正值青壮;他发起怒来……十年前;洛阳曾有刺客欲害之;叶公彼时方为一百姓;犹在城外立十字木架;将二十余刺客尽皆钉于架上;那些刺客呼号哀叫;只求一死……”
“叶畅还做过这等事情?”达奚坷脸色微微变了。
他来洛阳任职不到两年;脑子里想的就是如何能再回长安权力中心;故此才明里暗里给杨国忠一伙行方便;甚至接受杨国忠的暗示;纵容这些乱民骚扰大观园。
“大尹来洛阳时日不长;不知此事;但卑职当初便已在此任职;还曾随叶公救济过灾民;是亲眼见过他手段的。”
达奚坷犹豫了会儿;然后道:“不急;不急;我观叶公这些年行事;与当初已经有了很大不同;当初他年轻气盛;手段激烈些或许难免。如今家大业大;做起事来;不免瞻前顾后。”
他毕竟是主官;这样说来;那吏员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声。
当初刚看到叶畅时;他们这些吏员也以为那只是一个和气的少年;很好说话;但结果却是雷霆手段虽然这些年;叶畅在朝局之中;多有忍让、妥协之举;可是别忘了;他还是打断过王准的腿、抽过杨国忠儿子的脸在边疆;他不仅杀了无数的蛮胡;还曾将自己的上司高仙芝都抓起来过。
这样的人;岂是好相与的;这位达奚大尹;可是被他表面行事给骗了
达奚坷虽然口中如此说;但心中却有些不安起来;他这样暗中纵容;为的是讨好杨国忠;却不是让自己与叶畅结下死仇;有些该做的准备;还是先做好准备为妙
“这样;你把差役召集起来;给我召集几十个;都要精壮;能随时去办事的。”他吩咐道。
那吏员依言出去;不一会儿;却又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大尹;大尹;叶公回到洛阳了”
“什么?”达奚坷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面色骇然:“他不是在辽东么;怎么……怎么现在回来了;他去辽东才多久;这有一个月么?”
“叶公已经带着亲卫去了大观园;大尹;当下如何是好?”
“这个……这个……你不是去召集差役了么;那些差役人呢?”
“已在衙前。”
“好;你带着他们去大观园……不;不;还是我亲自带人去”达奚坷道
达奚坷点齐了人手;慌慌张张准备赶往大观园时;大观园前;那个被从人群中拉出来的家伙正面对着叶畅的质询。
“我……我放在家中;未曾带在身上……”
听了叶畅的话;那人脸色变了;慌慌张张地说道。
那所谓的“吕宋商会”办“金票”;确实全面模仿叶畅的手段;叶畅当初为了尽快将云南商会办起来;曾经办过“糖票”;而在安西商会时;又办过“布票”。但无论是什么票据;都要有一专门印刷、留有暗记的硬壳纸;以此作为凭据。
“不知阁下家在何处;我这就派人到你家去取。”叶畅又道。
那人哪里拿得出凭据来
他们这些人;便是发行金票者;自家知道这所谓金票;完全就是骗人的勾当;便是最初时手中也有些;到得后来也全都转手;怎么可能还保留到现在?
“我家……我家……”
“诸位可有认识他的;不妨替他想想;他家究竟在何处。”叶畅却没有继续听他敷衍;而是问向周围的人。
围在此的百姓;足有数千人之多;这一问;倒真有人认得此人:“他不就是当初兜售吕宋金票的耿龠么;他是卖吕宋金票的啊”
“他是卖吕宋金票的?”
“我们上当了?”
“不仅是上当了;这分明是让我们去得罪叶公;去得罪官府”又有人叫道:“是让我们送死啊;诸位;当真是好算计;若是我们真冲撞了大观园;我们被当乱贼杀头充军;自然是不用还我们的钱了;而若是叶公护卫动了手;那么此担子就由叶公担了……好算计;好阴险”
此时众人心中惭愧;急需要寻一个替罪羊;于是这耿龠便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叶畅也不理会;向后退了几步;得了他示意;夹着耿龠之人将他推回人群之中。
耿龠刚想往人群中钻去;便被人揪住;有人大叫道:“打”
“打”
在人人喊打声中;便有人当真拳打脚踢起来;那耿龠初时还左支右挡;到后来唯有哀哀求饶。可是如今众人都将他视为罪首之一;哪肯放过他;不片刻功夫;他开始向叶畅大呼;叶畅却没有理睬;眼见他在众人痛殴之下倒地;然后被不知多少只脚踩了;完全没了气息。
“杀人了……”众人见此情形;都有些惶然。
叶畅目光一转:“方才在人群中起哄闹事者;绝不只这姓耿的一人。还有谁;将他们揪出来;让大伙认认;是不是也是其同党”
他目光所视之处;人人变色;生怕被他当成耿龠同党抓出来;叶畅看了一圈;微微一笑;然后立刻有人将一个汉子推了出来:“这厮方才也是带头起哄者之一”
那汉子脸上都没有人色了;他原行缩在人群中好好的;也不知怎么的;有人一推便将他推出来。他立刻嚷道:“冤枉;东牟郡公;小人冤枉;小人没有起哄;小人只是来看热闹的……”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叶畅道:“大伙说你起哄;你必是起哄了……老实交待;你背后指使者何人;还有;你们骗了大伙的钱财;究竟藏在何处”
“冤枉;冤枉;我当真……”
“推回人群中去。”叶畅道。
顿时有人将那厮又推回人群之中;然后就是耿龠的重复;转眼之间;又是一条性命。
叶畅脸色不为所动;淡淡地道:“下一个”
人群中又有一人被推了出来;现在参与这场热闹的百姓也都明白了;他们当中肯定是有叶畅安排的眼线;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噤若寒蝉;连小声议论都不敢了。
“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叶畅道:“若是答得我不满意;你自家知道后果
这第三个人当然知道后果;两具踩扁的尸体就在离他不远处呢。他两股战战;站都站不稳;直接就瘫坐在地上:“我……我……”
“嗯?”叶畅轻轻哼了一声。
“我说;我说……”
面对这种压力;那人哪里还撑得住;当即忙不迭地嚷了起来。
他说的东西并不太多;原本他就是一个跑腿的;也确实不知道多少事情。但他口里却出了一处消息;洛阳城里仁坊;乃是他们这群人的据点。
里仁坊在洛阳城东南角;与永通门相邻;倒是个好去处;一但有什么不对;便可以立刻出城。那些百姓听得这个消息;顿时又怒了起来;大伙嚷嚷着便要去里仁坊寻根问底。
对此叶畅当然不拒绝;相反;这般行动;正合他心意。
百姓当中;有怕事的便乘机离开;特别是那些别有用心者;这个时候只能溜走;然后乘快马赶去报信。
自大观园所在慈惠坊至里仁坊;要经过大半个洛阳城。当他们行到集贤坊南横街时;却见一队差役;足足有数十人;过来将他们的去路挡住。
“可是叶公在前;下官达奚坷求见”
那群差役护着一人;小步快跑走上前来;向着叶畅一行行礼。
叶畅听得“达奚坷”这个名字;便阴下了脸。这厮原本在长安任礼部侍郎;是个想拍杨国忠马屁结果拍到马蹄上的家伙;如今为河南尹;正是洛阳城中的大员之一。严格来说;这洛阳城中的大小事情;他也插得上手。
“你有何事?”叶畅道。
“下官为河南尹;这洛阳城中之事……实在是于系到下官职责。”达奚坷看了看叶畅:“叶公身边这许多人……只怕会闹出事端来;还请叶公将他们遣散了吧?”
叶畅眉头皱了皱;达奚坷这厮倒是胆大;他又来拍杨钊马屁;莫非就不怕得罪自己么?
转念一想;他忽然明白过来;达奚坷并不知道他是奉圣旨来处置两京百姓骚动事宜。或许他还以为;自己是擅自入京的吧……
而且;大观园连接着几日都被人围着;河南尹达奚坷与东京留守李橙都不出声;这其中若说没有诡异;叶畅才不相信。李橙为东京留守;乃是因为与杨国忠不睦;但达奚坷这个人却没有那么多节操;安知他不会为了讨好杨国忠;有意纵容某些事情
“笑话;他们围着大观园时;你未曾派人来驱散;现在他们要随我去追寻诳骗百姓煽动民乱之徒;你却出来要驱散他们。达奚坷;莫非这幕后之支使;就是你?”
达奚坷原本以为;叶畅即使不遣散那些人;也不过是倚权仗势罢了;却不曾想;叶畅毫不犹豫就翻了脸;直接将幕后支使的帽子扣在他的头上。他顿时脸色大变:想拍杨国忠马屁不假;可是此次来;却不是为了成为叶畅死敌的。
他原本是想去大观园前驱散百姓的;在半途中听说大观园前发生的事情;便改道在中途来截住叶畅;好让杨国忠的人能够有时间收拾。现在看来;叶畅已经看明他的用心;他哪里还敢出头;只能一缩脖子;讪笑着道:“郡公说笑了;郡公说笑下官听闻郡公来此;特意领着人手前来效命;不知郡公可有吩咐?”
叶畅冷冷瞥了他一眼;此人性子摇摆;明显是个墙头草式的人物。他不再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