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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部分

盛唐夜唱-第4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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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虽然这些是针对卫王而去;可卫王若是撑不住;接下来只怕所有的工场制品都要专营了。”独孤明说道:“元公;如你所说;这天下最懂如何利民者;唯有叶公;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叶公执政天下;造福万民?毕竟;华夏之道统;乃是利民”
    “利民……”
    元公路心再度一颤。
    道统论乃是天宝十三载时叶畅正式提出来的;当时还引起了很大的争议;但是到现在;天下儒生;主流都接受了道统论。
    上古圣人;之所以称“圣”;是因为利民;中古之时;孔子非王而称圣;亦是因为他的观点在战乱的春秋之时有利于民;近古诸开国天子;能统一天下国祚长远者;亦是因为利民。
    故此;为君为帝者;唯有利民;方称正统;若失去利民之心;则必失国祚。这也是民间俗语中所言“得民心者得天下”;亦是大唐太宗皇帝所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现在看来;叶畅的道统论;如今却是他改朝换代的最好理论依据。
    难道说;从天宝十三载时起;叶畅就意识到这一点?
    若真如此;叶畅的野心手段;操、莽亦不能及
    “看来;是我白担心了……”好一会儿之后;元公路苦笑道:“只不过;废立之举;已经是我的极限;这改朝换代……我终不愿做二朝之臣。”
    他说出这番话时甚为艰难;因为独孤明与卞平既然在他面前把话说开;就不会容许他传出消息。
    果然;独孤明与卞平神情都变了;卞平甚至露出一丝狰狞;不过旋即消息
    “元公;事到如今;你还想退缩不成?”卞平道:“你应该知道;我们都是过河之卒;可进不可退”
    元公路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威胁;沉默了好一会儿;长叹一声道:“我终不当二朝之臣;但是;我畏死……卞公;此事我定会禀报与卫王。”
    “事成之后;随你处置”卞平见他终于屈服;笑着说道:“不过此时;还需要元公配合。”
    “你说吧;要我怎么做。”元公路多少带些颓丧地道。
    “很简单;你即是御史大夫;御史台的台谏;想来受你左右……”
    卞平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元公路听了之后;不由苦笑道:“你这是欲擒故纵啊。”
    “那是自然;欲要取之;必先与之;若不如此;如何能让李俅敢出来冒这个险?”
    元公路默然了一会儿;然后点头道:“既是如此;便依你……”
    他应下此事;卞平与独孤明不再留他;送他离开。他走了之后;独孤明道:“他会不会告密?”
    “我们是阳谋;不是阴谋;他便是告密;亦是无妨。”卞平嘿然道:“而且他自己明白;天下再无可以阻挡我们的力量。原本我们就想着要有个合适的人做这件事;他自己找上门来;这是天命归于叶公”
    “只求卫王事后莫要太过生气。”独孤明道:“李俅身边的人;稳妥么?
    “自然稳妥;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了……”卞平说到这;微微笑了起来。
    “不是第一次做?原来是他;你竟然将卢杞安插到李俅身边去了”独孤明恍然大悟道。



第505章 自古世间无十全
    卢杞这个人;在长安官员当中算是有名的了。
    虽然其人人品;众所不齿;但是谁都不能否认此人自保的本领。五年前的李亨、安禄山之变;他先后为李亨、安禄山出谋划策;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可在当时的清算气氛下;间接证据就足够让人丢官去职流放安西了;但这厮却生生脱身
    据说叶畅原本要穷治其罪的;甚至在背后还说过“是儿不死;国事必坏于其手”;可是仍然有不少人为他求情;便是元公路自己;念在卢杞之父卢奕的情份上;也曾经替他说过好话。
    他的父亲卢奕毕竟是为国捐躯;死于民乱之中;算得是忠直刚烈之士;在朝中颇有名气。这等情形之下;他又因为不是首谋主犯;算是脱过一劫;并未受到严惩;只是不许出仕了事。
    不许出仕也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惩罚了;卢杞在离开长安三年之后;两年前又回来;暗中活动;希望李隆基取消对他的禁锢令;只不过一直没有什么成果。可现在;他又跳了出来;推波助澜;帮李俅出谋划策。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看好李俅;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有数了。
    长安城已经快到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卢杞行走在街道右边的阴影之中;他的脸也是阴沉沉的。
    他喜欢走在阴影里;边样他脸上的胎记就不会太过明显。
    “就是这里了。”来到一处建筑之前后;他抬起脸;看了看上面的牌匾;“文章道义”四个字;让他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叶十一这厮;这些年东奔西走;少有安宁之时;这几个字倒是还没有废掉。”
    匾上的字是叶畅亲笔所书;写给杜甫的;而杜甫又将之悬在报社之前;一来是自勉;二来是保护符。这几年里;杜甫可是没有少嬉笑怒骂;有针贬时弊;也有对某些权贵的批评;而且他是火力全开;从守旧官员们的愚顽;到新贵族们的贪婪;都是他攻击对象。这样一来;杜甫得罪的人可就多了;虽然给自己赢得了清名;也招来了不少仇家。有叶畅的题字在门头;那些仇家想要报复;甚至街上的无赖地痞想要骚扰;都得三思而后行。
    “请问杜公在不在;我预约过了的;姓卢;约好此时相见。”到了门房处;卢杞谈吐里却是谦逊。
    “姓卢……确实有其事;可是卢杞郎君?”门房拿着一叠厚厚的单子翻了翻;然后笑道。
    “正是在下;杜公很忙啊。”看到那些单子上都是杜甫的会面安排;卢杞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那是自然;‘无印御史;百姓谏议;;这可不是虚名呢。”门房颇为骄傲地说道。
    “无印御史、百姓谏议”是民间给杜甫的绰号;不过随着这两年报纸渐多;不少主笔都以此自勉。卢杞这些年以化名在报上也发表过一些文章;有的时候;收到读者对自己文章的点评;免不了沾沾自喜;觉得自己也配得上这八个字了。
    门房放他进去;到得里面一间亮敞的屋前;卢杞看到这屋子大窗大门;而且窗子都是玻璃的;心里便有些嫉妒。这年头;连个私报的主笔;都有钱将自己的书房弄成这模样;他这个官臣之子;世家之后;却还落魄潦倒;为人所驱使
    书房前是间小屋子;摆着张桌;还有一个年青人坐在桌前;据卢杞所知;这是杜甫的助理。据说这是辽东传来的习惯;一些有天赋学问好的年轻人;被派到某个实权人物身边充任助理;为期一年到两年;熟悉各项事务;然后再到最基层;一般是从小头目开始做起。
    据叶畅所说;唯有如此;这些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才会知道上下之不易。
    卢杞对这一套没有什么兴趣;与那年轻人打了招呼;那年轻人便为他开门;然后闻声而起的杜甫迎到门前:“一直不曾想过;在报上写文的路过;就是卢郎君啊。”
    卢杞发文之时用的是化名“路过”;也算是小有名气;若非如此;没有那么容易见着杜甫。两人寒喧了一会儿;开始切入正题:“听闻杜公在做一件大事;查问工场、矿山之弊端;不知是否有之?”
    杜甫顿时警觉起来:“此事卢郎君如何知晓?”
    “既在贵报上发文;贵报的一些动向;我还是时刻关注的。”卢杞叹了口气:“不才为明主所弃;只能靠着卖文来赚几文钱的润笔;知晓贵报之动向;也好下笔有所依据。”
    这个解释还算正常;杜甫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卢郎君准备跟进
    “正是;故此请杜公将手中的材料分润一些与在下。”卢杞深施一礼:“杜公知道;我如今是到哪儿都不受待见;无杜公相助;便难成事。”
    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杜甫经过这些年报社的折腾;早就不是什么君子;可是卢杞之话还是打动了他。此人毕竟是忠良之后;虽然年轻时有些荒唐;这几年里学问却有所增长;从他发的文章里可以看出;他看问题相当深;言辞锋锐尖刻;倒是一个有能力之人。
    故此;出于爱才之心;杜甫稍稍犹豫了会儿;拿出了一份资料;抽出其中部分;摆在了案头之上。
    “只有这一份;你只能在此处看;若要记些什么;我可以给你纸笔。”
    “多谢杜公。”
    卢杞道了谢;接过那些材料;细细看了一遍;还借了纸笔;将其中他最关注的一些内容记了下来。
    这些东西;是杜甫遣人搜集整理出来的;这些年间;一些豪强开办工场、矿山时的暴虐行径。
    资本的逐利性;决定了它们对于人性命的漠视;以开矿山为例;虽然在辽东大力推广的矿山条例之中;明确说了矿山的第一要务乃是安全。但那些权贵土豪们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天下有的是穷困潦倒的苦哈哈;愿意为了一日十几文钱到矿山底下去送命。
    工场同样如此;辽东是严格的六时辰工作制;即工人在工场做工;每日不超过六时辰;若是加班;则需要另行支付比正常工资高的加班费用。但是杜甫的调查中;却有一日八个时辰乃至九个时辰的工场;而且于这么久;其人所获薪水;尚不及辽东工作六个时辰的同工种工人。
    即使这样;这些豪强权贵还想方设法克扣;京中的大豪强们要好些;最可恶的就是乡间的小豪强;他们利用少数工头;百般凌虐工人;致使工人又被称为“工奴”;其处境甚至不如奴婢。
    这些事例与数据;看得卢杞这样的人都暗暗心惊;不过同时他又觉得欢喜;这正是他所需要的东西。完毕之后;他再次向杜甫道谢;然后告辞离开。杜甫将他送至门前;交待道:“矿山工场;虽是种种弊端;但切不可因噎废食;故此卢郎君笔下矛头所指;当是那些不循规矩不守道义的黑心矿山工场;此事万万要记住。”
    卢杞笑道:“在下晓得;请杜公放心。”
    他口中这样说;心里却另有计较。
    叶畅提出道统论之后;利民即为道统;几乎成了公论;这等情形之下;想要改变叶畅推行的政策;将国家权力收归皇帝手中;就必须以其矛攻其盾。只要找到这些矿山工场在私人手中坑民害民的证据;那么就可以用来充当将之收归天子的理由。
    李俅、元载、卢杞等人;总结此前的经验;确认叶畅能在短短二十年间积累起连皇帝都无法比拟的力量;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他控制了天下财富中的大半。所以;想要与叶畅抗衡;就必须也控制财富;李亨、安禄山速败的原因;与其说是被叶畅在军事上击败;倒不如说是被叶畅在经济上击败。
    卢杞很想看到;叶畅被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时;脸上的表情会是怎么样的。
    他并不奢望李俅能成事——事实上;他很清楚;自己只是卞平推出来的一枚棋子罢了;但他也不是一个甘于被利用的人;卞平如今已经不在情侦系统;此事他也略知一二;而且从种种迹象中;他推断出;卞平并未得到叶畅授权。既是如此;就怪不得他耍些花样了。
    事后叶畅就是追究;他也有理由可以推托——是卞平让他做的;他为了做得更好;只能如此。
    带着自己的小心思;他出了报社之门;来到街道之上。才走没有几步;忽然间听得有人叫道:“卫王回京了”
    “卫王回京了;快去看;卫王的仪仗已至春明门”
    “他老人家可回来了;说来也怪;虽然天下太平;但他老人家不在长安城中;我的心就会惴惴不安;可一得知他老人回来;我这悬着的心啊;就又放回去了。”
    “何止你一人;我也是如此啊。”
    周围人们听得叶畅回京的消息;一个个如释重负;大约是最近长安城中诡谲的气氛传了出来;让这些平民百姓也觉得不安了吧。
    不过一听到他们如此敬重叶畅;卢杞心里就生出厌恶。
    同时他也非常吃惊;叶畅回来的速度也太快了。
    据他所知;半个月之前;在独孤明等人的坚持之下;李俅终于下诏请叶畅回京坐镇;使者就是快马加鞭;要赶到辽东也至少需要七天时间——这五年里;叶畅不仅将被战乱破坏的道路系统修复了;而且还进一步强化的邮驿和道路体系;象长安去辽东几乎都是坦途;六百里加急的情形下七日七夜正好抵达。
    但叶畅回来……竟然也只用了八天?
    带着一肚子疑惑;卢杞混杂在人群之中;跟着众人到了御街之前;看着叶畅的仪仗在此进入皇城之内。
    李俅登基之后;便将自己的居住之地搬回了大内;而李隆基停柩之处;也在西内。叶畅到了京中;未入自己宅中停留;先来大内拜谒;姿态可谓做得十足。
    只是他虽如此谦恭;在李俅心中;却未必如此感觉。
    “你……你说什么;叶畅……卫王已经到了京城之中?”李俅惊愕地道。
    高力士比李隆基还要早一年去世;如今宫中太监的大头领乃是周相仁。当初的小太监因为抓住了机会;现在成了宫中一言九鼎的人物。李俅虽然也想换上自己的心腹;可是因为登基时间尚短;一时间还没有机会。
    “是;圣人;如今卫王便在宫门之前侯旨。”周相仁低声道。
    “让他……元载呢;元载人跑哪儿去了?”李俅原本是想让叶畅进来的;但是又觉得心底发虚;要唤元载来见自己。
    他最希望召来的;还是王忠嗣。只不过王忠嗣在川黔之地呆得久了;一身病患;而且随着李亨的叛乱;早就心灰意冷;如今基本上就是在家里称病养着。就是元载;想要见他都比较困难。
    “元公如今在家中;要请他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周相仁犹豫地道:“陛下;是不是让卫王在外等候?”
    话说得客气;实际上是提醒李俅;让叶畅在外等可不是什么好事。周相仁身为内监总管;对李俅的一些小动作自然有所察觉;他不欲卷入此类事情当中;因此才装聋作哑。但此刻怠慢了叶畅;却不是什么好事;原本可以妥协的;很有可能就因为这样的小细节未注意而激化了矛盾。
    “关键时候;他却不在宫中”李俅喃喃骂了一声;强自镇定;然后道:“周相仁;你替朕去将卫王迎来。”
    周相仁出去之后;李俅想想不对;召来自己的心腹小太监;低声吩咐道:“将禁军……唉;将东宫中的武监;令他们披甲;埋伏在殿后”
    禁军中叶畅的影响太大;他实在信不过;因此便召来所谓“武监”。这些是他在为太孙时所练的一批太监;都孔武有力;只是数量很少。听得这些武监的脚步声;他才安下心来;不一会儿;便看到叶畅身着素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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