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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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娘一喜,“还请这位大哥告知我家汉子的住处。”
小贩笑着朝东面指了指,说:“我家堂兄就在巡检司当差,整天听他说梅巡检是个好人,对人也恩义,听得多了,却也记住了梅老爷的名字。他就住在前方同福客栈里,快些去吧!”
梅娘谢了一声,寻了方向,抱着女儿朝前走去。
一想到就要见着三年多没见到的贼汉子,梅娘身上突然来了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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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苏木所租住的院子里,听到屋里一声笑,吴老二“咦!”一声,叫道:“什么玩意儿?”
屋中的笑声却停了。
这下,吴老二更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提起精神,摇晃着身体一脚踢开房门闯了进去:“谁,谁,谁敢在这里埋伏大爷,找死吗?”
他本就是一个泼皮出身,现在做了推官老爷家的公子,可思想观念上还是没有转换过来,内心中还没有接受自己的这个新身份,尤其是在喝醉之后,恍惚中,却将自己又当成了以前在北京城中厮混的地痞流氓。
在以前,他可没少被仇家伏击,打成猪头。
一时间,就条件反射地冲了进去,想来个先下手为强。
却不想,刚冲进去,却看到床沿上坐着一个身体窈窕的女子,身子正瑟瑟颤个不停。
“啊,女人!”吴老二一呆,不住地拍着自己的额头:“怪了,这里是哪个地方,我怎么来这里了,我不是来找苏木的吗?”
脑子里走马灯一样转个不停,就回忆了一些片段,只因为实在太醉,却显得模糊。
明朝蒸馏白酒是高级奢侈品,一般人根本喝不到。吴老二一时喝得猛了,也经受不住。
说起吴老二来沧州,却还有另外一段故事。
原来,他随父亲去扬州之后,仗着父亲的权势,整日就在扬州地界上打着父亲的牌子生发,只要有机会,他什么钱都敢吃,哪怕是黑钱。
他父亲是地方司法官,吴老二做起事来也有许多便利。到后来,甚至和不发商人勾结,帮他们走私通关。
吴老先生拿自己这个儿子也是没有办法,正好他这次带着兵卒要解库银回京,怕将儿子丢人扬州又闹出不可收拾的摊子,索性就将他一并带回京城。
回京之后,吴家父子自然是大大方方地住到肃穆家里去,也不见外。
不过,苏木却不在,一问,说是去沧州游学了,并带信过来说,他与沧州巡检司巡检梅富贵有旧,如今着借居在他那里。
当然,这是假话,所谓的梅富贵就是苏木自己。
在苏木家里住了两天,被父亲管束得浑身不自在,吴老二就借了个由头说要来沧州找苏木,并对父亲说,“你反正在京城耽搁几日后就会回扬州,不如到时候咱们在沧州回合。”
如此,才脱了身,带着小蝶和胡莹的信笺先一步到了这里。
拍了一下脑袋,吴老二的脑筋稍微情形了些,又想起刚才在外面客房处见着的那几个面上的粉多得跟白壁墙一样的女子,就恍然大悟:原来是窑姐儿!
他突然又记起苏木以前心情好的时候跟自己说过的一个笑话,就说曹操征讨张绣的时候,本来南阳太守张绣已经投降了。可曹孟得这天晚上突然骚动了,问手下“城中有妓女否”。手下人未来讨好曹丞相,说张绣的嫂子是有名的女子。
于是,曹操欲火攻心,将张太守的嫂子给XXOO了。
张绣听到这事,大怒,带兵伏击曹操。
也是曹操运气,好不容易拣回一命,但可惜他手下第一猛将典韦却死在乱军之中。
其实,这种情形在客栈中也不少见。北方还好些,在有销金窟之称的扬州,男女皮肉买卖甚是发达,从最高级的清馆人、扬州瘦马,到二十文钱一个野鸡已经形成了一整套产业链。
无论是高级的青楼女子,还是窑姐,都有自己的地盘。清馆人自在青楼坐馆,但窑姐却比较乱,有的是在自己家里营业,有的则是去客栈包个房间,守株待兔。
看眼前这女子长得实在不怎么样,又画装。看她只是小丫头打扮,应该不是梅巡检的家眷,那么,就只有可能是这客栈里的野娼了。
吴老二虽然胡闹,可对色之一物却不怎么上心。但今天吃醉了酒,加上前一段时间突然成了官家公子,营养一跟上,就发育起来。
如今,酒壮色胆,竟有些骚动起来。
他笑着朝那女子走去,“敢问小娘子叫什么名字?”
如果是良家女子,见到有陌生男子闯进来,要么就大声呼叫,要么就会飞快逃将出去。这女子却怪,只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哑巴吗?”吴老二顺势坐到她的身边,依旧笑着:“小娘子倒也文雅。”
就伸出手去将她握住。
那女子还在瑟瑟抖着,却已经壮着胆子看了吴老二一眼。
吴老二有些不乐意了,仗着酒意喝了一声:“怎么,嫌我丑?这男人最重要的是有要本事,要能保护自己的家人,要有担待,如此才算是男子汉大丈夫。”
这话当然是以前苏木教训他时所说的,这个时候,吴老二就顺口就将这句话说出口来。
出乎他的意料,手上那女子却不抖了,猫叫一样,说:“其实,老爷刚才发怒的时候……其……其实很英俊……”
这倒是实话,吴老先生本就帅气,吴小姐也生得国色天香。基因在那里,吴老二怎么可能丑?
他的主要问题是没气质,太猥琐,叫人不忍淬睹。
今日吃了酒,又说起了大话,表面上看起来倒有几分男子汉气概,自然就英俊潇洒起来。
第三百七十七章 风雨将至
“啪!”一只细瓷杯子摔在低上,碎成一地。
大约是刚泡的茶,大热天的,依旧在地上冒着腾腾白气。
杨自烈杨同知心急火燎地回到自家宅,就喊口渴。
当等茶水送到,刚喝了一口,就烫得叫了一声,一怒之下就将杯子摔了。
听到杨大人的咆哮声,送茶过来的那个下人惊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作为服侍他多年的用人,这个下人自然知道自家老爷的禀性,表面上看起来为人温和。可一旦发起怒来,下手却是狠毒。
这大概与他少年成名,可科举场上却一直不顺,考了二十来年才中了个进士,还是排名最末的赐进士的缘故。
说来也奇怪,看到杨大人发火,马全却不害怕了。
他被滚热的羊肉汤烫得满头是泡,带人回城之后,立即找郎中敷了药,此刻他恭敬地站在杨大人身前,整个就好象后世十里洋场上的红头阿三。
那郎中的药倒是不错,抹上去之后凉凉的,倒也不痛了,就是药味实在刺鼻。
可这杯子茶一砸下去,难闻的药味却瞬间被清香的茶水味道给压住了。
马全心道:听说杨大人日常所喝的明前龙井三两银子一斤,今日这杯应该就是了,果然好香。喝杯茶就要这么多钱,杨大人好生富贵。
“下去吧!”挥袖让下人退下,杨自烈这才皱眉看了马全一眼:“马全,怎么搞成这样?”
马全等得就是这一问,猛地跪在地上,将今天他带人去巡检司找苏木麻烦,结果却吃了大亏一事说了。
然后号啕大哭起来:“大老爷啊,这满沧州的人都知道小的是你的人,小人受了这个罪不要紧,可传了出去,他姓梅的搞我就等于打你老人家的脸。”
“别哭了,马全你也是,你被关知州赶出州衙,本大人见你可怜,又想到这些年也算乖觉,就推荐你去盐司,那地方可比巡检司好多了。可你却好,平白无故地去巡梅富贵的晦气,现在好了,反被人害成这样?那姓梅的也就是个小人物,难不成你叫本大人亲自去拿他问罪,体统何在?”
马全还在大哭:“那梅富贵胆大妄为,竟然敢私纵横盐枭,这可是死罪啊!”
“什么私纵,他巡检司本就有查缉盐贩的职责,本老爷也访问得清楚,这个梅富贵到巡检司之后,可从来没拿过一两盐。如今,他有将那几船私盐都沉了水,查无世证,你有岂奈他何?”杨自烈心情恶劣,又想起盐政衙门的亏空,顿时声色俱厉起来。
见杨同知怒成这样,马全也不敢多说。
他小心地站起来,提起笤帚扫着地上的碎片,讨好地说:“大老爷心情不好,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杨同知冷笑一声:“同你说不着,说了你也不明白,你这小人休要聒噪,还不速速退下。”
开玩笑,那可是两百多万两的亏空,你一个小小的吏目也配来问?
马全眼珠子一转,心想:这些大老爷看起来高高在上,其实同我下里巴人一样,一样吃喝拉撒、一样酒色财气。只不过,咱们小人物为一百两银子就能动刀杀人,而老爷们则是一万两。可说到底,都是一回事,只不过数量不同而已。
他小心道:“大老爷,小人觉得这世界上的事无论什么事都有解决的法子。”
杨同知心中却是一动,姑妄听之,或许也是一条思路:“你说说。”
马全:“老爷们官场上的事情其实跟小人们在衙门中一样,说到底不过是争权夺利。”
“你这小人满口胡柴,老爷我做官,日思也想不过是要报答君恩,为国家为百姓出力。”
“是是是,老爷说得是。”见杨同知语气缓和了些,马全接着道:“这争权夺利说穿了不过一句话‘好处我拿,黑锅你背。’如果大老爷你遇到烦心事,还不如找个人在前面顶着就是了。”
杨同知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却不说话了。
马全放下笤帚,慢慢地朝屋外退去。
这个时候,杨同知的声音淡淡传来:“马全,你今天带了多少人去巡检司?”
“回大老爷的话,十多个。”
“十多个人,还都是军汉,竟然打不赢梅富贵,一群废物。要知道,巡检司都是乡兵,你们盐政的盐兵可都是全副武装的,虽说不能动刀子。可若是着了甲胄,梅富贵又如何打得过你们?”杨同知不温不火地问。
马全站住了,壮着胆子笑道:“大老爷你是不知道,这盐政的兵丁有五六千人,若一人一副铠甲,那银子用得海了去。盐政可没有那么多钱,就随意放了几副在军械库房中做个样子罢了。”
“一副铠甲值得了多少钱?”杨同知是个文官,没带过兵,对军中之事两眼一抹黑。
马全:“大人这话就说得差了,一头水牛身上剥下的皮也只够做两副铠甲。每副若不惜工本,可劲儿地造,一副铠甲还需十几斤上好精钢,加上头盔和靴子还有棉袍里衬,怎么也值好几百两。”
“这么贵!”杨同知吃了一惊。
“当然,几百两一套的铠甲都是给将军们穿的,一般士卒的铠甲上面根本就没多少铁,就是一件压塌实的棉袄,加上一层牛皮而已。算起来,也不过五六十两。不过,这玩意儿不能私藏,一旦查到,就以造反罪论处,是要诛三族的。”
马全突然一个激灵,然后提议:“大老爷,梅富贵实在可恶,要不,小人刚才弄一套铠甲偷偷地放在他家里。到时候带人去查,就说他以前在大同当兵的时候私自带回来的,办他一个斩立绝应该不难。”
突然间,杨自烈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异常地畅快,马全一时不明白,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局促地站在那里,怯生生道:“大老爷,小人可是说错什么了?”
杨同知还是在笑,他站起身来,走到马全身前,伸手拍了他肩膀一下,温和地说:“没说错什么,马全,看不出来你倒是个心思便给的人才,本大人还真没想到。”
被同知老爷拍了一下,马全只觉得身上的骨头都轻了几两,又跪在地上,欢喜地叫道:“老爷可是同意小人的提议了,我这就去办,务必要将那梅富贵碎尸万段。”
“去办什么?”杨同知笑吟吟地问。
“老爷说的不是那姓梅的吗……”马全楞住了。
“梅富贵自然是要办的。”杨同知笑了笑:“不过不是现在,马全,你先下去打听下来,先寻他一个错处,本官先将他的巡检一职免了再说。”
“是是是,对于姓梅的这种混蛋,就得先叫他身败名裂之后才好取他性命,如此才叫人痛快!”
杨同知也不解释,挥手叫马全退下之后,就叫了顶轿子,急冲冲地去了长芦盐运使司衙门。
他是地方官,职位又低,虽然早已经同刘同知和景副使勾结多年,可为了避嫌疑,今日却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下了轿子,也不投贴,直接朝里面闯,并对追在后面的门子喝道:“去对刘同知和景副使说,州衙杨自烈来访,有急事。”
在签押房里坐不片刻,刘孔和、景亭听说他来得急,同时赶了过来,屏退左右,还没等他们问,杨同知就一拱手:“刘公、景副使,小官想问一下,盐司现在有多少兵力?”
景亭见他一脸郑重,就寻出花名册,道:“按制,有一万。只不过遇缺没补,现在还余五千,多不堪用。”
接过名册,杨同知翻了翻,然后附掌大笑:“有了。”
景亭:“愿闻其祥。”
杨同知:“军队就需要军械,尤其是铠甲价格昂贵。一万人的铠甲,怎么也值一百多万两吧。放在库房里,虫蛀鼠咬,天干物燥,到时候就是一笔糊涂帐……”
刘孔和突然惊叫一声:“好计,自烈果然大才,这种法子都能想出来。”
景亭也明白杨同知话中的意思,面目狰狞起来:“好计,只需放上一把火将军械库给烧了。咱们又能拿出帐本来,这个关口就算是过去了。刘大人,你是盐司之首,现在就看你的意思了。”
刘孔和突然长叹一声:“银库亏空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我三人心中都清楚。刘某人问心无愧,也没拿过一文好处。不过,此事关系甚大,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他日若有雷霆风雨,一身受了,终万死而不悔!放吧,一把火烧个干净吧!”
说着眼泪就下来,然后悲怆地叫了一声:“刘某读了一辈子圣贤书,想不到却要做出这种事来,辜负圣上辜负朝廷。”
景亭和杨同知也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