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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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个时候,顾老二走了进来。
看到二弟,顾老大笑道:“二弟弟,为兄正要去寻你呢,天大喜讯。”
说着,就低声将先前那事同顾老二说了。
顾老二也是异常惊喜:“爹,是真的吗?”
见顾文本抚须点头,顾老二哈哈大笑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见他如此高兴,顾老爷子和顾老大也同时笑出声来。
良久,顾老二才道:“父亲,大哥,不成,三弟为人任性胡闹,不成,在皇家没来人接亲之前,得把他给看管好了。这事就交给我吧!”
“好,就由你负责。”顾文本点了点头。
父子三人又兴奋地笑了起来,却忘记了老三去做驸马是何等的可怜。
就这样,倒霉的顾润顾花少就这么为了家族利益,被牺牲掉了。
三人又说了半天话,感觉心情从未如此好过。
半天,顾老大才问:“老二,刚才你急冲冲跑进来所为何事?”
顾家老二这才一拍额头:“忽略了忽略了,刚才尽顾着高兴,却忘记了这事。刚才沧州出了一件轰动全城的大案,梅巡检坏了事,被撸了官帽,发配去了盐司服徭役。”
“梅巡检?”顾文本就留了意。
苏木这事不小,早在城中传开了,顾老二也是刚才听说,就将此事详细说了一遍,最后叹息道:“真想不到梅巡检为了区区一个九品官,竟然停妻别娶。此人为了做官,为了富贵,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顾文本想了想,道:“老大,包五十两银子给盐司送去,请他们关照一下梅富贵。这盐司的活儿老夫也略有所闻,又苦又累。梅富贵同马全势同水火,这次去了难保姓马的不下狠手。你去说说情,看能不能请盐司派他一个轻省的活儿,否则,只需将他往盐场上一放,用不了两天,就累死了。”
他站起来,一挥袖子:“怎么说,咱们也是皇亲,怎么能白受梅富贵的人情,要还的!否则传了出去,别人岂不笑话我顾家不懂得知恩图报!”
皇亲二字他咬得极重,竟有些志得意满了。
“是,儿子这就去办。”顾老大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银子,连连点头:“是啊,咱们是皇亲了,以前在沧州所受的人情都要还了。如果此事不还,将来别人知道咱家身份尊贵,那就不是几十两银子所能打发的。”
顾老二也连连点头:“是是,若到时候那梅富贵挟当初救了我们顾家两条人命的恩情,要咱们帮他要了官职,可就不好办了。”
顾文本抚须点头:“你们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第三百九十三章 毒计
长芦盐运使司官署,帐房。
作为黄河以北肥得流油的衙门,又是一个有独立人事权和财政权的机关,长芦盐运使司的官署乃是沧州城中最富丽堂皇的所在。
所谓官不修衙,对盐司来说毫无意义。
即便是这座帐房,也大得惊人。
平日间,有大约二十个帐房先生,算盘声音昼夜响个不停。
可就在今天,里面却只有两人,显得空荡荡甚是安静。
杨自烈正提着笔在帐本上写着什么,而马全则小心地在一边侍侯。
这些天杨同知来盐司的次数实在太多,作为一个州衙同知,他也觉得有些不妥。可谁叫景亭景副使实在是让人失望呢?
这个景大人八股文章、诗词歌赋自然是十分了得的,是个老派名士,惟独在数术一项却不擅长。
以前真定大水的时候,杨同知和刘孔和、景亭已经商量好,由景副使负责做帐。
可这家伙忙了小半月,到现在却还没将帐平了,真真叫人无言苦笑。
没办法,杨自烈只能亲自上阵,捉刀做帐。
还在他幼时读书时对算术颇有心得,忙了几日,倒也将帐做得平稳,眼见着就要收工。
所以,今天料理了苏木之后,他就赶了过来。
“州同大老爷,那姓梅的好不容易落到你手头,怎么不直接打死,反派到盐司来服役?”马全小心地问。
杨自烈也不说话,只不住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马全又自作聪明地道:“想来大老爷是要让他先受尽折辱,以泻心头之愤,高,实在是高!”
杨自烈哼了一声:“梅富贵同你有仇,我也是知道的,可这又关本官什么事?”
马全有些尴尬,讷讷几声,又道:“大老爷,小人身为盐司吏目,已经想好了,就派那姓梅的去海边盐场,那地方可不是个好去处。日晒雨淋风吹,只需三五日,就能将他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若老爷你同意,我这就去回刘大老爷。”
杨自烈放下笔,抬头看了马全一眼;“你们盐司的事情,本官又有什么权力过问?还有啊,先前本官同刘孔和刘司同商量过了,准备派梅富贵去看守军械库。”
“什么!”马全忍不住叫出声来:“怎么能这样,军械库可是个肥差啊!”
“怎么不能这样?”杨自烈冷笑起来。
确实,正如马全所说,看守军械库在盐司中确实是个肥差。首先,军械库就在城中,整天坐在库房里喝酒聊天,又轻省又悠闲。
其次,军械库中存放着上万盐丁所用的军械铠甲棉衣帐篷,每年因为虫蛀鼠咬都要报损一批。缺钱的时候,有看守甚至随便抱点衣裳被服出来变卖换钱,到年底只要将帐做平就好。
当上几年看守,要想发笔小财也不是什么难事。
因此,就以后不少人通关系走门路,想到军械库来当差。
杨自烈老于宦途,如何不明白其中的道道。
他所谋甚大,见马全一脸错愕,也懒得解释。
马全嘀咕了一声:“小人怎么觉得那姓梅的怎么反倒是因祸得福。”
杨同知冷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是公堂上受了十是棍,姓梅的又是军汉,身子壮健,没准还真能拣回一条命,这次进了军械库,进得去,却出不来了。”
马全身子一颤:“大老爷,小人怎么听不明白呢!”
杨同知这才缓缓道:“这些年,盐司军械库房中亏空不少,上头已经派人过来查点,到时候只怕交不了帐。明日夜间,着人放一把火,你再带人过去缉拿纵火之人。如此,往日亏空就可以算到姓梅的头上。而梅富贵走了水,造成重大损失,累计烧毁铠甲五千具、棉衣五千件、帐篷一千定,总计白银一百七十三万两千六百零四两五钱,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死字了得。”
杨自烈说得云淡风轻,就好象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马全一看到他那张平静得如同古井不波的脸,心中却猛地生地了一股寒意。
他进盐司日子虽然不长,却因为担任联络上下,沟通左右的吏目,位居中枢,司里的事情他大概也是知道一些的。
这盐司这些年亏空不少,上头好象要派人来查。如今,只需一把火,所有亏空都将一笔勾销。
梅富贵失火烧了军械,死罪,家中族人充军三千里。
这比直接打死梅富贵狠多了。
而且,从一开头,杨大人就选中了梅富贵这个替死鬼。先是以重婚罪免去了他的巡检一职,然后调来盐司做军械看守。接着放一把火,不但害了姓梅的性命,还能将帐做平。
一步一步,环环相扣。
果然好手段。
马全此刻的心中只剩下佩服。
正要出言恭维,这个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盐司的衙役:“见过杨大老爷,见过马吏目。”
“什么事?”马全问。
那衙役将一张帖子递过来:“顾家大公子拜见马爷。”
马全嘿一声,问:“没说什么事?”
衙役笑道:“方才小人旁敲侧击问过,那顾大公子带了五十两银子过来,说是要给一个叫什么梅富贵的说情,请马爷你高抬贵手放他一马什么的,马爷你若不想见,小人就赶他出去。”
“等等。”杨同知抬起头,对衙役道:“你去跟那顾公子说,马全等下就过来。”
等衙役出去,杨同知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来得正好?”
马全一脸的迷惑:“还请大老爷示下。”
杨同知笑道:“马全你与梅富贵本有大仇,在一般人看来,梅富贵这次落到你手头,定然好过不了。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调他去看守军械,难免让有心人起疑。既然顾家来说情,何不顺水推舟。如此,将来就算有人问起,自可说你是给了顾家的面子。呵呵,既然顾家要送银子给你,大胆收下就是了。”
“好,小人这就去办。”
“等等。”马全正要出去,杨同知却示意他再等等,问:“明日那事,可以后得用的人手?”
马全:“大老爷放心,此事就包到我手上。”
杨同知冷着脸:“此事若弄砸了,你马全就算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但是若成了……”
“可若是成了,一个从七品的官,甚至更高的官职还是可以的。实话对你说,此事涉及到一个你无法想象的大人物。有天大的富贵就摆在你眼前,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想不明白
从州衙门出来,苏木只觉得头大如斗,自从来到沧州之后,他好象就没顺利过。好不容易找到太康公主,结果正德的妹子就是个疯婆子;事情没办好,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一个妻子,还被杨同知以重婚罪免职,发配去盐司做劳役。
这还是好的,关键是短期内自己还得在沧州呆上一段时间。如今名声尽毁,以后见了人面子上须不好看。
走在街上,那群围观百姓还不肯散去,远远地跟在他后面,指指点点,面上又是同情又是惋惜又是鄙夷。
苏木脸皮虽厚,还是有些经受不住。
一想到回家之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梅娘,苏木心中就有些畏惧。、
也懒得回家,走进旁边一家酒楼,叫了一桌酒菜,自斟自饮,等到天黑,这才起身准备回家。
就在起身这一刻,他突然想,明天就要去盐司报到,马全可在盐司做司吏。以他和自己的仇恨,只怕弄死自己的心都有,别的不说,随便往哪个盐场上一扔,就够他苏木喝一壶的。
算了,与其这样被动等着,还不如先想个法子逃脱这个苦役,拖延一天算是一天。
按说,去找关知州求情自然是最好不过。但是,刚才刚才他已经下了判词,现在回过头去,却不太妥当,总得等上几日再说。
如此看来,盐场是不能不去了。
苏木又想起宗真,这个盐枭在这条盐路上走了一辈子,盐场那边想来也认识些人。不如找他想个法子,至少也能让他联络一下盐场的盐丁,关照关照他苏木。
等问了位置,到了宗真的家,宗大侠却是不住摇头叹息,神情中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满:“梅巡检……梅大哥,盐场那边我也认识些人,都是乡里乡亲,又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且放心好了。等明日你去盐司报到,确定了去哪个盐场,我就托人带话过去,叫下面的人关照你。也不用担忧,马全那鸟人若是想害你,也不容易。到时候,梅大哥你再使用些银子,也不用做粗活重活。不过,不是兄弟说你,咱们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抛弃糟糠之气。”
作为一个古人,苏木做出这种事情来确实有些令人不齿,宗真又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自然对梅巡检有了看法:梅富贵上次扣了我和连山会的弟兄居然见了钱才肯放人,这次又做出这种事来,不是好汉。
言语之中,梅巡检三字也变成了梅大哥。
苏木心道,关我屁事啊,我可不是什么梅富贵。
不过,顶替了别人的名字,就得吃这个哑巴亏。
他心中还是不乐意,说:“这事梅某另有苦衷,日后宗真你就知道了。宗大侠你也别说我,当初你为了那几船盐,不也要将妹子硬塞给我?”
宗真却不以为然:“人在江湖,兄弟义气为先,为了十二个弟兄的身家性命,我舍出去一个妹子也是应当的。”
这话说得大义凛然,苏木这才想起古代女人的地位极低,顿时哑口无语。
一时间,就冷了场。
苏木久坐无趣,就要告辞。
就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汉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见了礼,就道:“宗大哥,巡检司的梅巡检坏了事情,听说是你亲戚……”说着就撇了苏木一眼,大约是觉得有外人在场,不方便说话。
宗真:“无妨,这位是梅巡检。”
“哎哟,原来是梅老爷。”那人忙又是一拱手:“既然梅老爷在此,这事又与梅老爷相干,自要禀明。梅老爷,那马全要坏你性命。”
“什么!”宗真一拍桌子:“霍然站了起来,马全贼子,竟然想害我梅大哥,快快说来,究竟是什么情形?”
苏木也是一惊。
那汉子端起桌上的茶壶就着嘴儿猛吸了一口气,抹了抹嘴才道:“方才我约了几个弟兄在酒楼吃酒,刚一上楼,就看到盐司军械库的几个看守进来。梅巡检、宗大哥,咱们在这条线上已经走了好多年,同盐司的差人碰了头总不太方便。就暂时回避,躲在一旁边。也是我运气不好,正好被堵在一个角落里,脱身不得,在那里蹲了小半个时辰。那几个公人的谈话,却是从头到尾听了个囫囵。”
“那几人一边吃酒,一边笑着说,明天巡检司的梅巡检要被发配去军械库做看守,新人新来咋到,得好好接待什么的。”
宗真喝道:“不对啊,马全不是要坏梅大哥性命吗,将他发配去盐场去自是最好不过,怎么反叫他去看守军械库,那可是盐司一等一的美差啊?”
苏木也是奇怪。
那汉子道:“我心中也是奇怪,又听了到其中一人问究竟怎么个好好接待,是不是打上一顿,给梅富贵一个下马威。”
“就有一人笑着摇头,说,打一顿还是轻的,马爷说了,上次被姓梅的用滚水烫了一身燎泡,这次要将这个仇报了,得将那姓梅活活烧死在库房里才好。这次事了,马爷说了,每人有五十两好处可拿……那几人一听到有银子,顿时来了精神。又有人说,库房重地,放火烧人,若是走了水可怎么好?”
“接着,说话那人哼了一声,水火无情,到时候自有人应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