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无声--偷来的爱-第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能碰触,好像指尖一点,就会像水泡一样消失。
“没有药了,我出去买一些。”
他转过身,背影消瘦,动作优雅和缓,却又无意识地透露出疏离的气息。
我定定地凝视着,泪止不住的落下,一层又一层的水雾,视线一片模糊。
“艾染,无论如何请都要答应我,如果你要离开,如果你再也不想见到我时,请一定要告诉我,一定要告诉我,答应我,好吗?”
一颗颗水珠自眼脸颊流淌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沉默了很久很久,他轻微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嗯。”
然后我听见开门声,他离去。
我挣扎着起身,从提包里拿出了手机。手机因为上飞机时关了机,而后一直忘记打开。
我急忙开了机,拨回去,季四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样,还顺利吗?”
电话那头的背景声音里,可以清晰的听见的CD在唱王菲的红豆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我没有退路,尽管你也千辛万苦……
餐桌是四人方桌,和光亮的桧木地板相衬的米色桌巾,我拉开椅子坐下。这里的视角很好,可以看将外面万家灯火的夜景。
“我已经把他拖住,剩下的你尽快做好。”
“知道了。”季四淡淡笑了一声,才开口道:“你真的生病了?还好吗?说起来,我好像从没有看过你生病的样子,我还真是有些嫉妒艾染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一度以为是信号不好,只听见咝咝的声音,刚要开口,他低低的,梦幻一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安心,你爱过我吗?”
橱柜边的灯光有些暗,橱柜是浅樱桃色的,灯光是黄昏的颜色,暗得让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怎么了?全世界都知道你季四不相信爱情,怎么突然这么感性?”我熟悉的他的声音,就好像熟悉他身上英国烟草的味道、其他女人的香水味道一样,于是我笑了出来:“安雅那边怎么样?”
“我突然发现其实我是爱你的。”
季四的声音沙哑而又磁性,透过电波远远的传过来,像是梦一样,也许是自己病得糊涂了做的一个梦,也许他神智不清……
我猛地一惊,不假思索的就将电话挂掉了,然后狠狠按着关机键,关了机。
我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坐了多久,知道艾染清越的声音打破了我迷蒙。
“怎么起来了?”
“口渴了想喝些水……”
“吃药吧。”
我吃了药,昏昏沉沉的睡下。
也许是太久没有生过病,病了几天昏昏沉沉的,艾染一直在身边照顾着我。他喂我吃药,为我准备饭菜,闲暇的时候会坐在我的身边看书。
我像小猫一样依偎在他的身旁,偶尔他那黑漆漆的眼睛会转向我,然后弯成了月牙。
我极少说话,我怕好像一开口,此时的幸福就会失真。
病好后,我陪着他去公司,帐目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他领着我逛遍了N市。
晚冬中N市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的景致,但是我还是很开心。因为他牵着我的手,没有撒开。
他不厌其烦的一一向我详细的这里的建筑以及一些民俗风情,在快要到中午的时候,他带我来到了最后的目的地,学校旁边的教堂前。
正午的阳光并不十分剧烈相当的剧烈,我小心的用手掌搭在眼睛上方,看着在阳光下折射出柔和光芒的教堂。
心抽搐成了一团,剧烈的刺痛着。
这个教堂不大,右侧就是学校,教堂的彩绘玻璃在阳光下闪烁着斑斓的光泽,那五彩的玻璃所代表的神圣意义都被灿烂的光芒支解成破碎的痕迹。
他高兴的拽着我穿过教堂的院子,走了进去,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
感觉着推开教堂大门的瞬间,身后的光明潮水似的流淌向里面,我稍微眯起了眼睛,只觉得心里一个最隐秘的角落被重新揭开了没有愈合的伤口,每走一步,就觉得心脏微微的抽搐一下。
“很安详吧?这是我上高中的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我没有跟你说过?我是虔诚的信徒,在上帝面前,我总是觉得自己的心都安宁了下来。”
我看着跪在十字架前面的白衣男子,他黑色的发被阳光镀上黄金的光彩,仿佛是混杂金丝织成的锦缎一般华丽。
他虔诚的祈祷着,嘴唇不断无声的呢喃着圣经里的词句,一双黑水晶似的眼凝视着基督赤裸着被绑缚在十字架上的身体,流淌着类似于爱恋的神色。
我微微的苦笑起来,手指颤抖着按上了心脏的位置,我知道,自己现在连指尖都在颤抖。
旧日恶梦袭来,那种清晰的感觉让我欲哭无泪。
这是不是,自己强求一份本不该属于自己的感情的报应……
深深的吸气,我跪在他的身旁,把额头顶在了手指上,象是哭泣的小孩一样抖动着肩膀。
“艾染……”
只要在他的身边,旧日的噩梦就会渐渐淡去。
我轻轻的说着,在上帝面前,咽喉一阵发紧又是一阵发痛:
“我感谢上帝,感谢他,让我遇到你,感谢他,此时此刻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能在我的身边。”
艾染转头看着我,我得眼前只有一双眼睛占据了我整个视线,漆黑异常,深不见底。
他的脸色苍白,无语地凝视我,眼睛越来越亮,我们四目交接,他眼中有悲伤、有感动又同情还有一些我不敢读懂的东西。
然后他勉强地一笑,一滴泪缓慢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无声无息的,他没用手去擦,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胸依旧在痛着,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为我留下了眼泪。
一瞬间我忘记了呼吸。
从教堂出来之后,我们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他不在隐忍,不在躲避,也不在犹豫,他毫无顾忌的给着我想要的温柔。
N市的大街小巷到处都留下我们的足迹,几乎都要玩疯了。
我们蹲在街角,吃刚出炉的烤地瓜,扒开了烤得焦焦的外皮,黄灿灿甜腻腻的地瓜。
小贩肩扛草把子,上面插满一串串火红的一元钱一根的冰糖葫芦,酥脆甜甜的糖浆下,是酸的直让人皱眉的山楂。
我们会蹲在街角,等着嘣暴米花大爷嘣出的栗子,这种开口栗子同糖炒栗子不同,有一种放肆的香气,软腻香甜。
N城中许多不愉快的甚至是可怕的记忆,都一一被甜蜜取代。
一个礼拜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我们开始计划归程,返回C市,订机票,打电话给秘书通知航班号,让他们好去接机。
整理好行礼,电话铃声响起,我拿起电话,他的声音便传入了耳中。
“今晚想吃什么?还是烤地瓜?”
“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今天晚上回来,我做给你吃好了。”
“安副总还会做菜?那真是要领教一下。”
他的声音愉快而惊讶,我看着窗外的阳光,仿佛能看到他狡黠地眨着眼,阳光的碎片在他的眼中轻盈跳跃。
我的心霎时被甜蜜灌满,连声音也不自觉的温柔了起来:
“想吃什么?”
“锅包肉,醋溜白菜,剩下的你看着办好了。”
“好的。”
我把要准备的材料都写到一张纸上,然后刚刚推开门,就看见了一个浅绿色短大衣的女人,站在那里,正要举手敲门。
我震惊在那里,天地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那切实存在过的残忍过去,再一次降临。伤害过我,让我痛苦,让我永远活在黑暗中的女人,而今站在我的面前,呼吸可闻。
岁月对于她很仁慈,只是在眼角处增加了细细的纹路,风华依旧。
我现在依旧记得如此清楚,第一次见面她也是她浅绿色,她的面孔在阳光下,非常美丽,但眼神就像冬日的海水,冰冷彻骨。
这个被我称之为母亲的女人,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我。
“请问,艾染在吗?”她的声音恍惚响起,十分熟悉,但是因为隔得太久竟有些陌生。
“他不在。”
我开口,声音嘶哑的有一瞬间竟然没有反映过来是自己在说话。
我锁上门,迈步,镇定得连自己都不敢想象。
她们很接近,近到连彼此的香水都清晰可闻,她用的香奈尔五号,那个世界上最性感的女人,当成睡衣的液体。
跟她冷漠得不近人情的性格并不相称啊,我恶意的想着。
然后,她目中的目光渐渐凝聚,我觉得一股寒意从背心窜了上来。
她笑了,笑得像发现了财宝的怪物,用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开口:
“安心,是你,没想到这么多年后你还能回到本城!”
我停住脚步,愣愣的看着她,她的眼睛冰冷刺骨。
“我也很惊讶,你会认出我。”
“当然,你是我女儿,我们骨血相连,所以,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认得你。”
“我是你女儿?这是我从第一次见到你以来说过的最感人大一句话。”
我几乎是嗤笑出声,她冰山一样的表情,终于多了一份难堪。
“我们要站在门外谈下去吗?不请我进去?”
重新打开房门,我让了她进去。
然后,走到酒柜前,到了两杯酒,我想我们都需要来一点。
坐在雕花的实木椅子上,我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抿上了一小口,那液体让身体暖和了一些,也恢复了一些精神,就果然是好东西。
“你怎么会和艾染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放弃,还想要和丫丫争吗?”
“这些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
“没有关系?艾染知道你整过容吗?知道你就是原来那个丑的要死,胖的要命的安心吗?”
她没有像三流言情剧里面的配角一样叫喊,相反她很冷静的说着,冷静而温柔。
我低低笑着,有一次体会到钻入四肢百骸的痛苦与羞辱,久违的感觉再一次让我难受的发疯。
“这也跟你没有关系,你不会以为我还是过去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被你说上两句,就痛不欲生吧?妈妈!”
“是吗?那么说,你是打定主意要和丫丫争了?”她紧紧盯着我,低低的说着,声音温柔而富有节奏,有着后天蓄意培养的教养和优雅:“你看看你自己,除了这副后天得来的相貌,你拿什么跟丫丫争?我告诉你,艾染虽然是私生子,但是他的父亲是C市首屈一指的企业家,家资你配不上他!”
“是吗?你这么小看我?安雅很好,不错,她被你教导的纯洁,优雅,像水滴一般的剔透,很受男人喜爱。”我也保持同样的冰冷微笑看着她,用同样的优雅口气说着:“可是我有她没有的,我的身上有她所没有遭受的过的苦难,所没有被父母给予过的憎恶,一点一点走到今天这步炼出的心计,不是吗?妈妈?”
“别叫我妈妈!”她大喊了一声,然后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恢复了冷漠和自制:“很好,那我再问你一句,艾染知道你被轮奸过吗?我想你假装不在乎他知道你原来的丑样子,但是你一定不能不在乎,他知道你原来的肮脏经历吧?安心!”
一种自脊柱升起的强烈愤怒和恐惧像电一般窜满了全身,我僵在椅子上,一动不能动,旧日的恶梦像是电影画片一样出现在脑海之中。一直小心隐藏不去想却已经渗入骨髓的恐惧爆发了出来,心脏疯狂的跳动着,可是连指尖都没有活动的力气。
也许是我的表情泄漏了什么,我的母亲看着我,露出了一种胜券在握的微笑,看上去那样的温和有礼,我想要是有人看见我们,一定会认为看见了一副优美的画卷吧……
我积攒了好一会勇气,才张嘴,声音却已经虚弱的厉害。
“你想要我怎么做?”
她的笑意加大,带着淡淡的蔑视的气息,严苛而尖锐,反而显得她更加的冷酷。
“离开他,马上滚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丫丫和艾染的眼前。”
光线有点幽暗,在地面和我们身上投下橘黄色的光格。屋子里超乎想像地静谧,窗帘顺着风略微地鼓胀,好像下面正有一只小鸽子在扑哧扑哧扇翅膀。
我喝了一口酒,定了定神,过去已经在心中扎根,可能我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摆脱,但是不能摆脱并不代表我会惧怕,我从来没有被打垮,不论是现在还是过去。
我把玩着手中荡漾着殷红的酒杯,冷静的开口:
“如果我说不呢?”
她似乎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回答,脸上表情僵了一下,出现了阴影。
“什么?”
“没错,我不怕,我以前如何,跟现在的我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说我是你的女儿,拿出证据来啊?我们连一张合照都没有过吧?还有,叫我滚之前请先打听一下我是谁,你有没有实力叫我滚,现在的你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只蚂蚁,我动一动手指,就能碾死你!”
“好,很好!那我们走着瞧!”
她冰冷的眼被愤怒之火浸透,然后起身离去,步态依旧维持着优雅,走到门边时却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我。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安心?”她紧紧盯着我,瞳孔猛地紧缩,闪烁一种压抑的光芒:“不单单是因为你折磨了我十二个小时零五分钟,还因为,看见原来的你,就像看见原来的我一样,真是让我从脊髓里感到恶心!”
看着她的眼中闪过痛苦,我的心猛地狂跳了起来。
“你?!”
“没错,我跟你一样,我整过容,同样是我的孩子,丫丫长得像你父亲,漂亮而可爱,所以我喜欢她,我想这没有错,等将来你有了孩子就会知道,看见另一个丑陋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的感觉。”
说完,她推门离去。
第 9 章
很凑巧的一次,我发现艾染每天在上学前,都会去教堂祷告。
小小的教堂里寂静无声,只有他低声的呢喃在空间里回响。
他温柔专注,无限的柔情,他的眼深情得几乎执着,让我那样的嫉妒。
夜色降临,万家灯火,爸爸带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