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秩序-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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徙奚就是让奚人退出饶乐水,从大牙口彻底退至大王镇,大王镇属于赵家控制的势力范围,赵敬拟在大王镇的洵河流域划出五十里草场,供西契丹人和奚人生存。赵敬指出,之所以加入这一条款,是为了避免两族之间再起纠纷,扰乱既定的议和策略。…;
作为山后行营邀请来参加军议的呼里和撒兰纳此时就坐在大堂之内,当赵敬谈到这一条款的时候,李诚中看向了撒兰纳,却见撒兰纳脸上满是失望和落寞,再看一旁的呼里,眼睛直瞪赵敬,眼神中全是怒火。
赵敬微微一笑,专门向呼里和撒兰纳解释道:“尔等两族内迁,也是某的一片好意,王子和公主千万莫要误解。以尔等两族数万丁口,想要在关外独立支撑下去,恐有灭族之祸。赵某特意挑选了一块水草丰美之地供尔等休憩,便算是个补偿吧。五十里草场虽然少了些,但赵某可调集农户教导尔等耕作之术,也可稍补缺憾。若是尔等愿意,赵某还可向节度府请命,封赐逐不鲁大王和扫剌大王以朝廷官爵。”
条款一宣布,李诚中原来大好的心情就变得糟糕之极。
息兵一条等于自己限制了卢龙军主动出击的可能性,将边墙外的大片土地送给了契丹人。虽说原本这些地方就在契丹人的兵锋控制之下,但通过条款来确定之后,便真正在名义上属于了契丹。以赵敬为首的卢龙军各将意识不到这一点,他却十分清楚。
互市一条虽说没有加入铁器的输出,但以李诚中所了解的情况来看,契丹人的铁器冶炼水平已经直追关内,赵敬以为自己控制了对方的命脉,其实在人家看来这根本不算什么。而且契丹人的输出货物中也没有战马一项,这才是卢龙军真正最需要的东西。
徙奚一条更为不堪,直接将西契丹人和奚人卖给了对方。作为卢龙军这几年来最为天然的盟友,西契丹人和奚人在与契丹人的交战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牵制角色,他们的存在,是卢龙军能够稳住边关的重要力量,让他们迁入关内,等于扫清了对手腹地内的所有障碍,契丹人今后若是再度兴兵来犯,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赵敬之所以一力推行议和之策,是有着老赵家的小算盘的。作为山后行营总管的赵敬,其主要职责就是稳守卢龙军身后的边关防线,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他就算立了大功,完成了自己的职责。随着大量兵力的南下,边关各军都十分虚弱,赵敬自然要奉行“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策略。
至于互市和徙奚两条,当契丹人提出来的时候,赵敬可谓大喜。互市开设地点定在雄武军,这里是老赵家的地盘,由雄武军使赵怀明直接控制,老赵家所得利益必然丰厚无比。而将西契丹人和奚人迁徙到大王镇的洵河流域后,只要短短几年,老赵家便能将这两族彻底控制在手中,赵家在卢龙军中的地位也必将随之高涨。
息兵和互市两条并不损害诸将利益,很少有人具备李诚中来自后世、学习过大清各种卖国条款的眼光,所以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至于徙奚之策,有眼光卓越的寥寥几人看出了其中的弊端,但在能够息兵罢武的偌大好处下,却也顾不得了。
李诚中看向高行珪,高行珪和他对视一眼,不为所动。李诚中了暗自叹了口气,目光转向李承约,李承约知道他的心思,却轻轻摇了摇头。
李诚中无奈,只得自己站出来发话:“赵总管,各位将军,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契丹人说罢兵,咱们就连关城都不能出去,岂非等于将关外千里河山拱手送人?消极防守永远都是最失败的防守,咱们不能出关作战,只知一味死守,怎么守好关墙?互市的开始是否问过大帅?互市中对方没有战马交易,咱们就得不到最需要的东西,这是否公平?将奚人和西契丹人内迁是否征询过他们的意见?他们世代苦守的家园就这么被送出去,能否甘心?奚人和西契丹人是咱们的好朋友,也是抵御契丹人劫掠的重要力量,他们内迁之后,将来契丹人再攻打关墙之时,便没有了后顾之忧,诸位是否考虑过这个问题?”…;
李诚中话音刚落,静塞军使赵让便在堂下冷笑,这种冷笑让李诚中很不爽。只听赵让道:“李将军此言差矣。”以李将军称呼李诚中而非李虞候,说明赵让根本没把李诚中这个行营都虞候的官职放在眼里,只听他大声道:“关城之外早就被契丹人占据了,怎么能说拱手送人呢?李将军想主动出击,可不知在座的诸位将军能否苟同?对了,某听说李将军在白狼山大败契丹人,却不知将军帐下还有多少可战的士卒?”话语中暗藏讥讽,听得李诚中皱眉,却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对方。
互市设于雄武军城,雄武军使赵怀明也站起来驳斥:“互市当然是公平的,契丹人虽然不卖马,但咱们也同样不卖铁!至于西契丹人和奚人两族内迁,今天将呼里王子和撒兰纳公主请过来,不就是征询他们的意见么?”
呼里当即起身,怒道:“赵总管,我们西契丹人不同意!”
赵敬本来一直在微笑,听到呼里这一嗓子后立刻绷起了脸,鼻孔里哼了一声,缓缓道:“不同意便作罢。契丹来使也说了,就算这一条不能达成,照样与我卢龙军议和。只不过既然议和了,一应粮饷辎重便不能随意出关,逐不鲁大王和扫剌大王到时候莫再来找某就是。”
西契丹人和奚人之所以现在还能在关外苦苦支撑,与卢龙军在身后的大量物资支持是分不开的,赵敬一旦断绝对两族的物资支持,两族的处境必将更加艰难。这等于抓住了两族的命门,呼里当即就气得说不出话来。
却见撒兰纳缓缓站起,道:“关外是我们奚人的家园,草场是我们放牧的根基。我们奚人不怕和敌人作战,哪怕战至最后一人,我们也不会屈服。多谢赵总管和诸位将军多年来对我们的援手,撒兰纳就此告辞。”说罢,头也不回,与呼里并肩离开了刺史府。
赵敬死死盯着离开的两人,沉了沉气,转而又微笑起来,向大堂上众将道:“也罢,不识时务者,咱们也管不了太多。诸位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李诚中强压心头的那份沉重,问:“赵总管,议和之事大帅可知?”
赵敬点头:“这是自然,没有大帅同意,某怎敢做主。”
李诚中无语,又问:“不知某的营州,契丹人怎么说?”
赵敬一笑:“自成放心,营州之北以白狼水向北五十里为界,东至医巫闾山,赵某早已谈好,怎会让自成吃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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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君之野望(一)
(12点)
十一骑快马奔行在柳城并不宽敞的街道上,惊得路人过客纷纷避让。有那避让不及的贩夫走卒,被马身一带,篮子、货架中的果子和干饼便洒了一地。在路人的咒骂声中,马上骑者哈哈大笑,扬鞭催马,继续疾行。
路过一处酒楼时,当先一骑紧了紧马缰,后来者随之纷纷停下,战马围着酒楼幌子连番打转,马嘶蹄响,当真是热闹非凡。
店家小二见这几位顶盔贯甲、鲜衣怒马,看上去气派不小,连忙迎了出来,陪着笑道:“几位将军,是要吃些酒食么?快些入内。”
骑者们纷纷下马,其中一人扬起鞭子抽在那店家小二身上,喝道:“好生伺候某等的战马,若有差池,拿你是问!”众人旋即快步上楼。
店家小儿心中暗骂:“今天真个不顺,怎么撞见这些倒霉军将,莫名其妙生受了这一鞭子。”他也不敢怠慢,招呼伙计将战马牵到后边,然后撸起袖子查看自家伤势。那一鞭子抽得十分巧妙,只起了一道红印,却没怎么伤着人,只是火辣辣的有些疼痛。
这十一名军官到了楼上,挑了个包间,便高呼上酒上菜,大吃大喝起来。
这些军官正是前卢台军使、右武卫大将军赵元德府上家将子弟,也是当日李诚中在赵大将军府里接到手上那张名单中的军官。为首的是昭武校尉赵横,抽鞭子打人的是振威校尉赵原平,忙着张罗饭食的则是致果副尉崔和。这些人里,便以这三人军阶最高,说话分量最重。
本来他们早就该抵达柳城的,只是听说他们要出边关戍守,各方亲戚朋友少不得要摆酒宴请,一为祝贺高升,二为辞别送行,一顿顿酒宴下来,便耽搁了近一个月才最终动身。这些人素日里养尊处优,很少外出,一路之上逐兔射鹰、走走停停,玩得不亦乐乎,是以今日方到柳城。
几碗酒水下肚,征尘洗尽,众人开始憧憬在营州军中的美好未来。
座中赵横官阶最高,也是当日赵大将军寄予厚望之最者,顿时就淹没在众人的热捧当中。什么“赵老大此番主持营州军务,必能将此新军打理得井井有条”,什么“赵校尉如今已然六品,将来必为将军”,什么“赵大哥今后定要多多关照弟兄们,弟兄们都指望着赵大哥带契”。赵横熟读兵书战策,虽然限于条件并未从军征战过沙场,但一直被赵大将军青眼有加,对于自己的领军能力,他向来是十分自负的,听众人这么一说,他很是矜持的微微一笑,道:“弟兄们太过夸赞某了,某实在是当不起,自当尽心竭力,不负大将军所托,不负弟兄们的厚爱。”
眼看就能领军任职,赵横心下欢喜,谦逊了几句,言道还未曾真个授官,当不起兄弟们的祝贺,但多饮了几碗,酒水刺激下终于开始了封官许愿。
“十二郎武艺超群,最擅厮杀,可掌一营之旅,将来遇敌时奋勇向前、入百万军中取敌将首级,还要依靠十二郎。”赵横说的十二郎便是赵原平,赵原平也是赵家年轻子弟中不可多得勇将,武力直追赵霸。赵原平得了赵横的夸奖,嘿嘿一笑,开始幻想着自己在两军阵前闯出赫赫声名的英勇事迹了。
众人见赵原平得了第一个彩头,都紧张的注视着赵横,心中七上八下,猜测着这位营州军未来军虞候会给自己安排个什么职务。…;
“崔二郎行事沉稳,最擅调度筹谋,大军的后勤粮饷还要崔老弟多担待一些,诸位弟兄可得好好拍拍崔老弟,否则崔老弟一生气,不给尔等划拨钱粮,尔等便是来找某,某也是无法可施,哈哈。”赵横的玩笑话立时逗得众人咧嘴大乐,许多人忍不住嫉妒起崔和来。
赵横挨个点名,将一行同来的弟兄都安排了自认为适合的军职,既指出了对方的优点,又委婉道出对方需要改进之处,谈笑间果有大将风范,愈发令众人心服口服。
正在热闹之间,忽听楼下一阵喧哗,紧接着“噔噔噔”上楼的脚步迅速响起。众人还在疑惑间,却见自家包房的大门被“砰”的撞开,十几名军卒持刀涌进,将众人围在当中。一名军官顶盔贯甲凛然而入,扫视了一番桌上的赵横等人,向身旁一员文吏道:“就是这些人?”
那文吏点头:“就是他们。如今苦主都在长史府法律科等候,吴科长正在提审案宗。”
那名军官问明之后,喝一声:“都绑了!”身边军卒便涌了上来,按手按脚取出绳索上绑。赵家子弟都懵了,基本上没有反应过来,只赵原平见机不妙,抽出腰间横刀,使了个八面横扫,将上来绑他的两个军卒逼开。他还待上前解救赵横等人,却见几柄手弩指向了自己,弩箭上弦,箭簇泛着黑亮的光芒。他顿时不敢动弹,被打掉手中横刀,绑缚在地。
赵横这时候才来得及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绑人?知道某等是谁么?某等是大将军派来任职的军将,还不快快住手!”
那军官叫王安虎,是护军都的一名队正,奉护军都都头刘金厚之命前来拿人,听赵横问起,只是冷冷道:“奉命捉拿违法之徒,有事回衙门再说。”
赵横不服,大喝道:“某是昭武校尉,有节度府下发的军职告身,某等怎么个违法了?你不说清楚,某必让你后悔终生!”
王安虎一皱眉,道:“纵马当街横行,撞伤百姓,已经违反柳城城管条令。”手一挥,军卒便将赵横等一行押走。赵横等人被推推搡搡间的向楼下而去,大怒之下张口就骂,顿时挨了好一顿拳脚。
长史府法律科科长吴中佐正在法律科等候,房中聚集了七名苦主,其中两人因躲避奔马崴了脚踝,五人则在奔马的冲撞下损失了些货物。等赵横等人被押解到这里,吴中佐大致询问一番,明了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赵横等人倒是对纵马当街奔行的事情供认不讳,但自忖自负身有官职,又有背景,便在公堂之上大叫不服。吴中佐问为何不服,赵横眼珠一转,辩解道:“初来柳城,不知纵马奔行违法。”其实他这话完全占不住理,无论是在幽州还是在柳城,城中纵马狂奔都是不允许的,只不过他见对方纠结于这一点,便灵机一动,以此说事。
吴中佐一笑:“进城时没看通告?通告悬于城门之外,最是显眼不过,不可能过而不见。”
赵横忙道:“进城之时奔行太快,没有留意。”
吴中佐吩咐带人证。
一个军卒上堂,向吴中佐施礼,吴中佐问:“尔是城门守军?”
那军卒躬身道:“某是护军都左一对三伙伙长,今日奉命驻守南门。”
吴中佐问:“这几人你可认得?”
军卒道:“认得,今日午时,这些人纵马闯关,其速甚急,某等拦截不及,便禀告了上官。”…;
吴中佐脸色一冷:“纵马闯关,罪加一等。”说着,当堂宣判。着赵横以下十一人赔偿一应损失,每人杖责十棍,当场执行。
赵横已经看出对方是要真个下手了,心中慌乱,大叫:“某等是来营州任职的军官,你们莫要乱来!”
吴中佐问:“可有告身凭证?”
赵横道:“都在某等怀中,松开绑绳,取与你看。”
吴中佐命偦吏上前搜身,搜出各人身上告身,并在赵横身上找到一封节度府所出往营州任职的公文。
吴中佐点了点头:“既为军职,便不依民法所辖,着转营州军总部教化司军法处核办。”当即伏案拟就公函一封,连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