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帮老大-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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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皆说,“要得,要得……”
秃汉遂即出了门,朝着南边走去探看,不多时,便引着秦排长他们过来了……
陈叫山将监视福荣巷白家宅子的细节,给秦效礼一说,秦效礼却摇头撇嘴,“你们那样弄,太危险了……”
兄弟们皆看着秦效礼,眼光中充满不解,不怕血那眼光中分明充满了不屑,似在说,我们法子不行,你倒说个好法子呀?
秦效礼伸手指北,问龙狗,“福荣巷是不是在那方位?”
龙狗点了点头,“嗯,不算远……”
秦效礼背着手,却走到屋外,大喊一声,“昨个丑时,督军府的青铜宝鼎,被盗贼盗走,我们奉督军之命,逐家搜查,望予以配合!但有私自帮贼,暗通窝藏,知情不报者,一经查出,格杀勿论!给我搜”
说着,便腾腾腾地朝龙狗家的楼上奔去,并朝龙狗一招手,龙狗还在发愣,陈叫山将其一推,龙狗反应过来,随着秦效礼上了楼……
过了一阵,秦效礼和龙狗从楼上下来了,秦效礼说,“我派人取几个望远镜过来,白天的时候,你们就守在这楼上便可,白家宅子,包括整个福荣巷,看得清清楚楚……晚上的时候,你们在两个巷子口设伏……”
众兄弟一听,纷纷称好,清鼻嬉笑着说,“那敢情好哩,望远镜那洋玩意儿,我还真没玩过哩……”
秦效礼派出亲信,去督军府取望远镜了,而后,拍着陈叫山肩膀说,“陈兄,咱现在是不是该去常家坊子了?”
第312章 阻挡
一抹斜照,辉煌着城角楼,金光余晖,斑驳了树杈。
陈叫山所坐位置,笼罩在乱乱跳跃的光影里,陈叫山站起身来,望向二杆,“时候差不多了,二杆兄弟,你也跟我们去一趟……”
陈叫山和二杆,随秦效礼的人马,朝城南而去,行至大雁塔附近,看见杨秘书带领的人马,皆坐在一堆老木头上,手里拿着馍馍在啃。
杨秘书吃得有些急,噎得直伸脖子,拧开水壶,一连灌了几大口水,擦擦嘴巴,水是凉的,杨秘书将衣服裹紧了些,打了个寒噤……
宝鼎当然是寻不到的,在韩督军的密室里,好端端地放着。
杨秘书的人马,在城外跑腾了一天,也没个吃饭的地方,直到现在,才啃着干馍馍,心里自有不悦。
秦效礼当然能读懂杨秘书一众人的不悦,便走上前去,将马鞭在手里捋着,“杨秘书,辛苦了,今儿啥情况?”
杨秘书嘴里包了馍馍,腮帮子鼓囊囊的,不说话,只是拿着水壶,连连摇……
“我们接到情报,贼人把宝鼎运到常家坊子的土塬去了……”秦效礼说,“杨秘书,咱们一块儿跑一趟吧?”
两股人马,便合二为一,朝常家坊子走去……
夕阳下,长长的队伍,斜斜的影子,一下下掠过红日,红日便亮一下,灭一下,逐次地明明灭灭了……
到达常家坊子时,陈叫山在二杆脊背上了一下,二杆便快步向前跑,去召唤亮头和常家坊子的乡亲们了。
不多时,二杆随着亮头出了屋,来到村东头的老树下。老树上吊着一块生铁板板,旁边枝杈上别着一把小钉锤,亮头站到石碾子上,取下小钉锤,连连敲击生铁板板……
一会儿工夫,老树下聚满了乡亲们,亮头站在石碾子上,手臂高高扬起,“塬子上头的事儿,跟大伙都说过了的,想得通的,今儿就去,想不通的,现在就走,猫在家里别出来……”
没有一位乡亲离开。
亮头便接着说,“日本人这些死怂货,给咱常家坊子上眼药哩,将来传出去,就他娘是个大笑话!今儿督军府秦排长他们来了,咱就上塬上去,瞄实瞄实,日本人把咱卖了,咱总不能还帮着数钱吧?”
“亮头哥,人家不让上塬子,咱硬去,日本人开枪咋整?”一位乡亲问。
亮头从石碾子上跳下来,跟二杆耳语了几句,而后一挥手,“怕个哩?秦排长他们的枪更多,这儿是常家坊子的地盘,这儿是中国的地盘,他小日本还反了天了不成?”
亮头和二杆,领着众位乡亲,与陈叫山和秦排长、杨秘书他们,汇合一处,官道上立时黄烟腾腾,在黄昏黯黯的光影里,悠悠飘散……
渐近土塬时,秦效礼将马鞭一挥,“杨秘书,你的队伍包围西、北、南半围……亮头兄弟,你安排乡亲们,在土塬周边外围要道把守……其余兄弟,从正面跟我上塬去……”
“哒哒哒哒哒……”“啪啪啪啪啪……”
经过一番简单交代,杨秘书的队伍,亮头的队伍,骑马的骑马,跑步的跑步,迅速扩散开去,马蹄踩踏在土地上,人脚踩踏在衰草朽枝上,声音逐次渐弱了去……
秦效礼、陈叫山、杨秘书、亮头、二杆,以及二十余名士兵,点亮了火把,在夜幕中,似一条长蛇,蜿蜒曲曲,盘旋而上……
走过一段土路,前方便有石条砌成的阶梯,拾级而上,随着火把之光的摇晃闪动,两侧的柏树,幽幽愣愣,似一个个傻大个站立着,一人高的枯草,一簇簇,一堆堆,这里亮一下,那里又一暗,使土塬显出一种空寂和阴森之感来……
远处传来阵阵狗叫声……
显然,在整个土塬,从来未有这么多的人,一起闹闹腾腾地来过。过往的个别盗墓贼,轻手轻脚,贼不溜溜的,惟恐踩一片枯叶发出的声响,惊动了塬上之人,惊动了塬上的狼狗……
塬上也亮了灯光……
秦效礼从腰上拔出两把手枪,一把自己留着,一把递给陈叫山,“陈兄,物归原主,子弹是满的……”
陈叫山接过手枪,在手掌里掂了掂,淡淡一笑……
“兄弟们,弄点响动,热闹热闹……”秦效礼将手一挥,士兵们“哗哗”将枪口对天,“”一连串子弹,枪火似烟花,忽明忽暗,亮头见这阵势,下意识地朝二杆身侧躲了躲……
一扇“n”形铁拱门,出现在前方,铁拱门两侧,延展开去,全是细密的铁丝网,蓝格莹莹的夜光里,可见铁丝网上一个又一个尖锐的铁丝尖尖,皆呈三角放射叉开。
秦效礼伸脚一踢铁拱门,踢得铁拱门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并大声吼叫着,“开门,快开门”
随着铁门内的灯火,渐渐朝过来移动,陈叫山特地跳下石阶,站到路侧,透过铁丝网看去,见有十几个人,手里提着马灯,穿着黑色的皮衣,一步步朝这边走来。马灯一晃三摆,十几个长长的影子,扑在地上,抖个不停,而他们身穿的黑色皮衣上,亦滚动着亮晃晃的光团……
“你们是什么人?”门内传来一声,声音沉沉,低冷……
“昨夜丑时,督军府的青铜宝鼎,被盗贼盗走,我们奉督军之命,逐家搜查,望予以配合!但有私自帮贼,暗通窝藏,知情不报者,一经查出,格杀勿论!”秦效礼两手背在身后,依然是说了无数遍的搜查开场白……
门内没有任何声响了,就连起先狂叫不止的狼狗,也瞬间息了声……
“你们到别处去搜查,这里是中华华侨总会爱国援建团,奉总会之命,在此地修建寺庙,任何人等,一律不得进入!”依旧是那个沉沉阴冷的声音……
“我不管你们什么会什么团,青铜宝鼎乃国之重器,如今被贼人偷盗,我们奉命各处搜查,所到之处,任何人,任何团体,都必须无条件配合!”秦效礼牙根一狠咬,“若有违抗不从者,杀”
“我们有中华华侨总会的援建文件,任何人不得干预援建工作,否则,便是对抗中华华侨总会,对抗北洋政fu……”
秦效礼有些不耐烦了,“你们到底开不开门,再不开门,我们便要强攻了!”
门内又是一阵沉默……
陈叫山透过铁丝网看见,门内几个人聚集在了一起,交头接耳起来……
“别说你什么会什么团,今天晚上,你们就是把总统手谕拿出来,我们也必须搜查!”秦效礼冷冷一笑,“这么磨磨唧唧,心里有鬼是吧?”
秦效礼将枪一上举,“”连开三枪,“开还是不开?”
随着几声“叮呤咣咣”、“嘎嘎唧唧”的钥匙晃动声,铁门闩拉动声,铁拱门的门轴发出“吱吱呀”尖锐之声,铁拱门缓缓拉开了……
陈叫山单脚一蹦,迅速跃上石阶,随着大部队走入铁拱门内……
进得门内,陈叫山左手火把,右手枪,朝前走了几步,打量着塬上的环境前方有一转的围墙,每隔一丈余,一个凹纹,凹纹下有一圆窗,墙柱上方建造有一飞檐小亭……
“你们这一路,走这边,从这里一直到那边边界,全部仔细搜查……”秦效礼马鞭又一指,“你们这一队,从这边过去,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注意脚底下,如果是虚土新埋,当场挖开……”
秦效礼和陈叫山、杨秘书、亮头、二杆,以及八个士兵,正朝前方走,一个长得宽宽壮壮的汉子,一下拦在了秦效礼身前,伸展双臂,“外边你们可以搜查,寺庙里不能进去……”
“既然是全局搜查,任何地方,我们都要搜到……”杨秘书走上前去,准备伸手拨开阻拦的那人,秦效礼便伸臂将杨秘书拨了一下,示意着:不必你,我来……
身穿黑皮衣的汉子,留着极短的头发,两个鬓角光溜溜的,在火把和马灯交相光映之下,显出白森森的冷光来,愈发衬出这光鬓角汉子脸上高高的颧骨,尖棱的下巴,凸凸的眉骨,以及眼中投射出来的冷冷光芒……
“我说你到底让不让?”秦效礼将马鞭抵在光鬓角的胸膛上,轻轻一,“越不让人搜的地方,便越是心里有鬼的地方,对不对?”
光鬓角汉子非但不让,索性又将胸膛挺得更高了,头高高昂着,眼睛看也不看秦效礼,好似秦效礼是一个透明人,可以直接无视一样……
光鬓角汉子坚持着,其余的汉子也冲上前来,站立成一排,形成了一堵墙……
“寺庙是佛门清净之地,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进入,亵渎佛根,玷污佛灵……”光鬓角汉子一字一句地说着话,高高的颧骨,随着说话,一上一下,在马灯的辉映下,显出一种决绝和狰狞之色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秦效礼目光似箭,且倏而一缩,似抵压在弓弦上,随着弓弦扯拉,大幅度后缩,积蓄着动势,直待一发……
秦效礼“呼”地扬起手臂,将手枪死死抵在了光鬓角汉子的眉心之上……
第313章 硬闯
空气近于凝滞……
每一个人的眼中,皆冒着火,尽管夜黑……
所有的胸膛,都在起伏着,似风中之帆,一鼓一动……
陈叫山见如此对峙,晓得其中利害倘是秦效礼一时冲动,先手打死光鬓角,引来一场混乱不说,日后还有千丝万缕纠缠不清的麻烦……
陈叫山略略环视,缓缓将手枪别回后腰,欲上前去,二杆一见这架势,一把拽住陈叫山的袖子,示意陈叫山不要上前……
陈叫山转头看向二杆,将手里的火把,交给二杆,淡淡一笑……
二杆起先听城东监狱的兄弟说,陈叫山武功非同一般,起初心中并不以为然,待见到陈叫山本人,未见其出手,却从陈叫山宽肩细腰,逐节锥形的臂膀,以及眼眸之中投射而出的光芒,便感觉出了,陈叫山果是练家子!
在陈叫山淡淡一笑瞬间,二杆瞬间明白了陈叫山的用意此时的对峙,不易动枪,若是徒手解决,最好不过……
陈叫山走上前去,轻轻将手臂搭在秦效礼执枪之手上,拍了拍,秦效礼转头看了看陈叫山,尽管之前那锋芒毕露的眸光,犹然未改,但却将手枪慢慢收回了……
“佛门之地,重在虔诚之心,并非一味封闭……”陈叫山淡淡地说着话,声调却忽地拔高了起来,中气正正,似有一道旋风,冲天而来,“我们奉命搜查,让进要进,不让进更要进,谁都拦不住”
陈叫山与秦效礼个头一样,但较之秦效礼那种狠辣之色,陈叫山所表现出来的从容,自若,天地尽我掌控的一种全局霸道之感,却令这伙黑衣人,更为生畏……
火把,马灯,夜风,树影,星辰,夜幕,枪,一双双眼睛……
秦效礼看着陈叫山的侧影,因于火把飘摆之光,陈叫山的下巴紧凸,太阳穴上明晃晃,忽暗忽明的光动,扑罩在陈叫山头发上,风来,袖管随之起了一道道皱褶……
这便是那个傲然无羁的陈叫山!
这便是那个可以目空一切,泰山崩于眼前不动色的陈叫山!
这便是那个每一根骨节里,皆积蓄着狂野豪迈,像熊熊火焰在燃烧,像滔滔江水在奔涌的陈叫山!
那个曾经在卢家货栈的阳光鲜亮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枪抵在自己太阳穴上的陈叫山在这一刹那,复又回归……
光鬓角汉子嘴巴刚一动,似要说什么,一个字还未吐出来,陈叫山疾速伸出手臂,缠在光鬓角汉子的手腕上,肩膀一动,身形随之一斜,翘,拽,拉,送形如一尊铁塔的光鬓角汉子,猛地朝后退去,一个踉跄,屁股坐地,马灯扔在一侧,连忙捏住自己的手腕,连连倒吸着凉气……
另有两位汉子,合并一处,形成一道新墙,欲来阻隔陈叫山……
“让开”
陈叫山尚未出手,仅是一吼,已使那两个汉子一慌……
陈叫山以子捷拳之一招“夹缝速行”,右肩朝一侧斜转,脚后跟抬起,脚尖于地一蹭,“嗖”地一下,生生从两个汉子身间穿过去,犹若一柄寒光闪闪的飞刀,瞄着细细门缝,瞬间而入……
陈叫山穿越而过,所有人尚未反应过来,倏忽间,陈叫山两臂伸开,斜斜后伸,插于两个汉子的腋下,双肩内夹,猛一发力,将两个汉子硬硬挑起那是一根扁担,挑起两只木桶;那是一柄木叉,将一团散草,叉挑而起,那是一把铁铲,轻松一抄,将两坨豆腐片片,铲出锅底……
一切实在太快,一切实在太突然,一切似乎都是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