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帮老大-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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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丫鬟们一到二小姐住处,却发现,两个食盒都在,饭菜一口没吃,二小姐却不见人了……
陈叫山略一皱眉,大致一推算时间,便对兄弟们说,“卫队兄弟们在院内四处查找,船帮兄弟分为四队,在城里四处看看……”
盛筵结束,原本清静下来的卢家大院,此际因为二小姐卢芸香的无故失踪,顿时又一片忙乱了起来……
家丁、护卫、杂役、丫鬟,包括卫队兄弟们,提马灯的提马灯,打火把的打火把,照灯笼的照灯笼,在大院里四处寻找……
“二小姐,二小姐,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啊?”大院里的叫唤声,此起彼伏……
一直侍候二小姐的吴妈,过一个门槛时,跌破了头,用手帕按在额上,一手提马灯,哭着喊着,“二小姐,你莫要吓我啊,你在哪儿藏着呢,你赶紧出来,出来吧,别吓我……”
几位丫鬟搀扶着吴妈,要送她到柳郎中那里包扎伤口,吴妈刚走两步,又挣回身来,手里的马灯甩个不停,灯光摇晃间,映照着吴妈一头的凌乱白发,“我不去,我哪儿也不去,找不到二小姐,就让我死了去……”
陈叫山将几位最早发现二小姐失踪的丫鬟,以及起初给二小姐送饭菜的丫鬟,全部召集在一起,来到了二小姐住处。
“你们当时过来送饭,二小姐在干什么?”陈叫山问。
“二小姐她……二小姐她趴在窗户上,朝前院看哩……”一位丫鬟说,“二小姐没穿鞋,站在一个小独凳上,一直趴着窗户向外看……”
“你们送了饭菜,走的时候,有没有锁院门?”
“房门锁了的……”一位丫鬟低下了头,“院门忘记锁了……”
陈叫山查看房门铜锁,见锁环、铜锁,皆完好无损,不禁陷入了深思……
陈叫山步入二小姐房中,果然看见东窗下面,摆放着一个小独凳。
陈叫山挑了一位与二小姐个头相近的丫鬟,让其站到独凳上,而后问,“你最远能看到哪里?”
“陈帮主,看不远的……最远就看到前院大房顶,屋檐下的灯笼……”那位站在小独凳的丫鬟说。
陈叫山又在二小姐寝室里,四处查看一番,便走了出去……
“陈帮主,西北枯井那儿没人……”
“陈帮主,长廊花园那儿没人……”
“陈帮主,南客房后面那一排也没见二小姐……”
几位卫队兄弟也跑过来,“帮主,我们全部查找过了,大院里各到处挨个寻了个遍,没有二小姐……”
陈叫山坐在前院院坝中间,闭着眼睛,静静思索着,而后对身旁的兄弟说,“今儿守在中街十字和石牌楼的是哪些兄弟,全给我找过来!”
几位兄弟得了命令,刚要转身离去,陈叫山又喊住他们,“另外,去趟杨账房那儿,把礼簿给我拿过来看看……”
不多时,十几位家丁过来了,陈叫山便问,“你们守在中街十字和石牌楼的时候,有没有人硬冲硬闯……”
陈叫山抚了一下前额,觉着自己的话不太对:有些来客,因为各自的原因,有些送了礼金,不愿意吃席,想提早离去的,自然是有。至于贸然硬冲硬闯者,若有发生,家丁们自然会第一时间通报的……
唉,一时间竟然忙乱,毫无头绪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等?”陈叫山将手从前额上取开,换了一种问法。
几位家丁摸摸后脑勺,连连摇头……
这时,一位卫队兄弟走过来,附在陈叫山耳边,悄声低语,“帮主,会不会是万洪天的人?趁着大家都吃席的时候,把二小姐绑架走了?”
陈叫山努力回忆着,回忆着……
当万洪天骑马赶来时,陈叫山特地朝他身后瞥了一眼,见他只是一人一马前来……
筵席开始后,万洪天和孙县长、何老板、余团长,以及几位西街的商铺老板坐了一桌,陈叫山过去敬酒,轮到万洪天时,万洪天与陈叫山连干了三杯酒……
万洪天辞别时,仍是一人一马,喝酒喝得一脸通红,并说,“陈帮主请放心,就是十万大军挡道,也奈何不得我……”
万洪天策马驰去后,又回声大喊,“陈帮主,来日方长,多多保重……”
陈叫山思来想去,觉着万洪天派人绑架二小姐的可能性不大……
这时,有兄弟将礼簿送了过来,礼簿属于卢家内部的一种机密东西,被杨账房特地以红线扎捆过的。
陈叫山接了礼簿,便对众兄弟说,“你们再四处找找看吧……”
陈叫山独自回到西内院,进了屋,反闩了房门,打开礼簿,一页一页地翻看了起来……
在老爷会客厅里,老爷、夫人、二太太谢菊芳、少爷卢恩成、少奶奶唐慧卿、三小姐卢芸凤都在……
众人皆默不作声,老爷正襟危坐,一下下在手里盘转着核桃,不时地打一个酒嗝。
夫人闭了双眼,手缩在袖筒里,一下下地数着念珠。
二太太左一看老爷,右一看夫人,再一看晚辈,又兀自低了头,看着地面……
卢恩成身子朝后靠着椅背,许是喝多了酒,不舒服,一下下地捋着头发……
忽然间,卢恩成觉着腹内翻江倒海,一阵恶心,身子一个前冲,哇哇哇地呕吐了起来,整个客厅,充满了污秽之气,唐慧卿连忙用手帕为卢恩成擦拭嘴巴,并连连地拍其后背……
老爷连忙给唐慧卿递眼色,做手势,恨不得直接喊出了声趁着你娘还没动怒发火,赶紧把这宝贝弄回去歇息吧!
唐慧卿扶着卢恩成出去了,几位丫鬟进来,赶紧打扫卢恩成吐下的一滩污秽……
夫人依旧双眼紧闭,悉数念珠……
“娘你倒是说句话啊?”卢芸凤终于坐不住了,猛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气冲冲走到夫人身前,“娘,你说,凭啥不让我二姐到祠堂?你凭啥派人把二姐关起来?家丁丫鬟都有自由,你为什么不给二姐自由?”
“混账!”老爷怒目圆睁,一下站起来,将手指戳到卢芸凤眼前,“目无尊长,满口胡言,成何体统?”
卢芸凤毫不畏惧,一把将老爷的手打开,“爹,我没有问你,我问我娘呢,你少说话!”
“你……”老爷牙根狠咬,抓过茶碗,高高举起,茶碗里的茶水,便顺着袖子一直流。老爷原本要把茶碗招呼到卢芸凤的头上去,但卢芸凤非但不躲不闪,反而迎上前去,“打,打,打啊,你打啊?最好把我也关起来,我也不想要自由……”
二太太连忙来拉卢芸凤,“芸凤,芸凤,咋跟你爹说话的?”
“二姐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了?你们倒是给我说说啊?”
二太太一边拽卢芸凤,卢芸凤却一边甩胳膊,怒言一声比一声高,薛静怡听见卢芸凤的声音,也跑过来拉,三太太蒋素芹肚子已高高隆起,挺着个大肚子,也过来劝卢芸凤,“芸凤芸凤,芸香不见了,大家心里都着急哩,咱自家人争来吵去的,于事无益处啊……”
薛静怡和二太太死拉硬拽,终于将卢芸凤拉出去了……
老爷将茶碗朝地上一砸,闷闷地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回到了椅子上……
夫人依旧双眼紧闭,悉数念珠……
。。。
第410章 一路追踪
卢芸凤随二太太和薛静怡,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二娘,你告诉我,二姐她到底是咋回事儿?”卢芸凤仍显余怒未消!
二太太听见窗外的人声,仍在一声声地叫唤二小姐,将头略略低了去,“芸香她……”
二太太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一叹,没有将二小姐的事情说出来……
卢芸凤是聪明人,但意识到:二姐背后绝对有故事,这故事,属于不为常人所知的!
那么,现在自己问二娘,二娘欲言又止,必然有二娘的顾忌……
薛静怡坐在一旁,联想到之前在唐老爷的龙衣库房里,二小姐那般歇斯底里的举动,隐隐觉得:一个女子,若非有隐秘之故事,何至如此?虽说二小姐卢芸香和三小姐卢芸凤,非一娘所生,但她们皆姓卢,同父异母之姐妹,卢芸凤这般聪慧,卢芸香如何就疯癫?
“芸凤啊,这事儿你别跟你娘吵,等先找到芸香再说……”二太太微微叹着气,拉过了卢芸凤的手,轻轻拍着,“你娘她也有她的难处……”
“我并没有想和她吵……”卢芸香情绪依然不能平静下来,挣开了二太太的手,站起身来,望着窗外,“从小到大,我知道二姐跟我不一样,那又怎么样?我能读书,芸霞也能读书,二姐却就不能?”
卢芸香一说到四小姐卢芸霞,二太太犹然凝虑起来,越发觉得自己不能再多说话:在这卢家,许多时候,都是要闷着声活人哩!言多必失,老话说得对啊……
“我娘她就是有偏见,很深很深的偏见……”卢芸凤转过身来,看着二太太,“兄弟姐妹,情同手足,怎能厚此薄彼?我不为二姐叫屈,就是看不惯我娘的偏见……”
卢芸凤看着二太太说话,情绪越来越激烈,二太太不敢去接卢芸凤的目光,甚至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里逗留了,再逗留下去,对自己不好……
“芸凤,你和薛小姐早些歇着吧!芸香的事儿,陈帮主他们自然会想办法的……”二太太站起身来,“芸霞一个人睡觉哩,我得回去看看,院里这么闹腾,没准把她吵醒了……”
二太太走了后,卢芸凤坐着越想越不平,拉过薛静怡,“走,咱们去找陈叫山……”
却说陈叫山之前将自己关在屋里,拿了双祭的礼簿,细心翻看,希冀着从中能寻出一些线索来……
对于二小姐的故事,陈叫山通过自己的揣测,加之禾巧的讲述,算是全然知晓的!
陈叫山将厚厚的礼簿翻到最后一页,平平躺在床上,以礼簿盖了脸,脑海中开始飞旋着许多的画面……
当初,自己第一次遇见二小姐,二小姐散披着头发,趿着鞋,对襟盘纽系得歪歪斜斜的女子,一扭一摆地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小老虎枕头,边走边抚着,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因为二小姐从小老虎枕头里,掏出白米喂麻雀,导致了灾民抢米,宅虎窜了出来,扑咬灾民,自己奋力杀狗……从此之后,自己便与卢家结下了缘分……
此后,多次遇见二小姐,皆感觉二小姐之异常,尤其是自己取湫归来,二小姐拦住自己,追问宝子……
有天夜里,二小姐提着灯笼,来了西内院,问陈叫山,“宝子他是不是死了?他是不是死在太极湾了?他埋在哪里?你带我去找他……”
想到这里,陈叫山坐起身来,将礼簿重新以红线捆扎好,放进板柜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直觉中,陈叫山将万洪天派人绑架二小姐的可能,彻底排除了!
二小姐一定是自己出了卢家大院……
电光火石间,陈叫山猛然想到,起先询问那几个丫鬟,“你们当时过来送饭,二小姐在干什么?”
有个丫鬟说,“二小姐她……二小姐她趴在窗户上,朝前院看哩……二小姐没穿鞋,站在一个小独凳上,一直趴着窗户向外看……”
陈叫山挑了一位与二小姐个头相近的丫鬟,让其站到独凳上,而后问,“你最远能看到哪里?”
“陈帮主,看不远的……最远就看到前院大房顶,屋檐下的灯笼……”那位站在小独凳的丫鬟说。
现在看,二小姐站在窗户下,不是为了向外张望,而是为了出逃!
吃席那一阵,二小姐站在独凳上,从窗户里爬了出去,趁着大家都在前院,悄悄从西门或北门出去了……
今儿是除夕夜,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守岁过年,二小姐出了大院,即便在大街上走,也不会有多少人看见的……
陈叫山两手一撑,从床上跳了下来,他忽然意识到了二小姐定是向北面去了……
大半夜的,一个姑娘家,仅凭两条腿走路,必是走不了多远的!
陈叫山拉开房门,正要朝外走,卢芸凤和薛静怡却来了……
“陈叫山,满院的人都在找我二姐,你倒躲清闲了……”卢芸凤伸开两臂,分撑在门框上,“是不是觉着你如今是大帮主了,手下兄弟多了,有他们去跑腿就可以了,你这大帮主,犯不着亲自去找?”
“不是……我……”陈叫山心里很急,见卢芸凤伸臂拦在门口,想去拨开她的胳膊,手伸了半截,停住了,“三小姐,我得赶紧出去撵你二姐……”
“你知道芸凤她二姐去了哪儿?”薛静怡在门外问。
卢芸凤也看着陈叫山,等着陈叫山说话,并缓缓将胳膊放下了……
陈叫山一侧身,出了房门,大步向前走,朝后一挥手,“等我找到人,再跟你说……”
“陈叫山,不要因我来找了你,你才急,才忙起来……”卢芸凤远远冲着陈叫山的背影喊,“找不到我二姐,我撤了你的帮主之职!”
薛静怡扯扯卢芸凤的袖子,“行啦,芸凤……”
陈叫山风风火火牵出了骆帮主的火焰驹,径直出了西门,“哒哒哒哒”向北进发……
刚到小西门,碰见面瓜和黑蛋带着的一伙人,面瓜便问,“队……哦不,帮主,你上哪儿去?”
“二小姐极有可能向北边去……”陈叫山勒住缰绳,“其余兄弟继续在城里查找,你们有快马的,跟我向北追!”
陈叫山领着面瓜、黑蛋,以及另外五位骑马的兄弟,快马加鞭,一路疾驰,向北而去……
陈叫山骑着火焰驹,快如闪电,面瓜他们虚蹬着马镫,猫了腰,连连以腿夹马腹,马鞭不停抽,却总是与陈叫山差着一段距离……
“帮主,夜里风大,你跑那么快,小心着了凉!“面瓜在后面大喊。
“帮主,你怎么确定二小姐是去了北边?”黑蛋也紧跟着问。
过谢家井,过五郎关,前方渐渐有了水声,虚水河哗哗而流,陈叫山猛地勒住缰绳,火焰驹“吁”一声长嘶,前蹄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