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帮老大-第3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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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十字路口,陈叫山的队伍,与郭大脑兮的队伍相遇了,郭大脑兮伸着脖子,朝前一指说,低声说,“瞧,那边有个侧门哩,你看这宅子得有多大?”
“卖皮货,卖皮货喽,粮食换皮货噢……”说罢,郭大脑兮又大声地吆喝起来……
陈叫山拐过一转角,朝前走了一阵,看见一个大门,门框极宽极大,未设门槛。
陈叫山嘴里吆喝着,“上好的皮货,封褥子,裁马甲,暖和喽……”慢慢地朝那大门走去,走得稍近些,蹲下身来,在地上一摸,仔细一瞧,地上有一道道的车辙……
走到高高的围墙边,陈叫山隔着护宅小河,听闻里边有麻雀“呼啦啦”一下飞起,陈叫山仰头一看,一大群的麻雀,足以将天遮住……
如此看来,这里边极有可能便是硬头狼囤积粮食的仓库!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麻雀……
“卖皮货,卖皮货喽,粮食换皮货噢……上好的皮货,封褥子,裁马甲,暖和喽……“陈叫山一边吆喝着,一边朝那大门跟前贴去……
忽然,一侧的小门,却“嘎吱吱”一声开了……
“卖皮货的,天不见亮,你吼他娘的啥哩?你娘死了等着买棺材板是咋的?”
小门里忽地冲出来一伙人,手里皆端着长枪,领头的一个大胖子,螃蟹一般,横着走路,一步一步朝陈叫山走过来,“你他娘的是不是活腻歪了?敢吵小爷们睡觉……”
身后的航会兄弟,和几个马车帮兄弟,见状便要这边走过来,陈叫山一拧身,暗暗给他们使手势:不要过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叫山手里提着一张獭兔皮,仰头望着天,而后,弯腰点着头,“几位大哥,要皮货不?这天虽还不太冷,但也快了嘛……”
“我卖你娘的个腿!”胖子举起巴掌,恶狠狠地朝陈叫山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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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章 疑惑重生
那胖子的巴掌扇过来,陈叫山不避不让,将一股暗力,运于双掌之,趁胖子巴掌到时,假意用獭兔皮去护头,借机却是一摆掌,“”地一响……
在外人看来,陈叫山是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而实际,那胖子却是手掌生疼,似是被蜈蚣狠蜇了,一丝疼痛,由掌心传延至胳膊,疼得直咧嘴!
“好好,我走我走……”
没人看出陈叫山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只当是陈叫山惹不起胖子,欲要退返。。
连胖子,也被忽悠了,胖子也以为是自己扇力过猛,收放未有自如,所以才手疼。
胖子一步撵,又以左手,再次一巴掌扇来,陈叫山故技重施,獭兔皮一护,暗一摆掌……
较之一次,这次有两点不同其一,陈叫山摆掌力道更大,更狠!胖子的左手巴掌,不但被反扇得火烧火燎的疼,传力至臂,整条胳膊怕是稍一动弹,便疼至钻心;其二,陈叫山自己倒演得极像,“哎哟”一声“惨叫”,仿佛被打得不轻……
来啊,再打一个试试?
陈叫山手捂腮帮,假装痛苦不堪,心里却实在想笑,为了演得像,硬憋着没笑出来……
胖子这下是尝到厉害了,晓得民间多有高手,再若计较,还得吃亏!显然,人家这是给自己留着面子呢。人家让咱四两姜,咱若是不识秤,还闹,人家撕破脸皮了,那这秤不白让了么?
这么多手下眼睁睁看着呢,可不能丢人掉价跌份子啊!
“滚!”
胖子借坡下驴,大吼一声,陈叫山偷笑着,也乐得配合,转身走了……
胖子咬着牙朝院里走,几个持枪的手下,便说便宜了陈叫山之类的话,胖子忍着疼,心里暗骂你们他娘的些二百五,老子被人家整疼了,还便宜个屁呀?
心里这么愤骂,嘴却还逞威,“乡下土货,老子不想跟他一般见识……”
天完全大亮后,陈叫山与邱大为、郭大脑兮、大头的队伍,再次汇聚一处。。
四人凑在一起,暗暗一交流,沟通,将整个山龙镇的格局,探摸得一清二楚了……
硬头狼的宅院,在山龙镇的西南角,格局最大,四面四门,东门为正门,西门为后门,南北两侧门。囤积粮食的仓房,在靠西的院子,由后门进入,宽阔坦荡,未设门槛。宅院一转,皆有护宅河环绕,墙头有垛口,可以想见内武装实力强大!
而山龙镇的民宅,由南至北,蛇形贯开,两排对立,户户紧邻。
镇子东边接着山地,草木丰茂,山势险峻,纵有千军万马,藏匿其间,犹有阔余。
另外,镇子的人是不敢称硬头狼的,而说白先生。因为硬头狼本名叫白朗。
“会长,山龙镇的粮食,好像还真是不多……”邱大为忘记了陈叫山之前的叮嘱,一激动,忽地便冒出了“会长”这样的称谓来。
显然,对于郭大脑兮而言,会长这称谓,是个极不简单的官位,便登时一怔。
大头意识过来了,暗暗地伸手拍邱大为,陈叫山却装作无事人一样,“哦,何以见得?”
“我经过几家粮店,都是关门闭户的,我特地凑到门跟前去吆喝,里头也没有人应……”邱大为也意识到自己说了漏嘴话,但见陈叫山泰然自若,便也顺着话头,将之说下去了,“我趴门缝一瞧,店里乱糟糟,地灰都一层了……”
经过一晚的探摸,山龙镇的格局,完全清楚了,航会兄弟与马车帮的人,也算配合默契……既然话到了这份,陈叫山觉得与其让郭大脑兮他们觉着我们神秘,倒不如实话实说之,现在说,也不用担心郭大脑兮他们泄露消息……
“郭大脑兮,实不相瞒,我们此次过来,是为筹集军粮的……”陈叫山说,“现在各处闹粮荒,我们寻不到根源,现在看,问题可能出在这山龙镇了!”
“那你们是……?”郭大脑兮一听说“筹集军粮”,料想这是非同小可之事,干这事的,必是非同小可之人。
“我们是汉口两江航会的,这是我们会长陈叫山!”邱大为将陈叫山一指。
郭大脑兮顿时显出又惊又喜的表情,“我说呢,我说呢……”
郭大脑兮说,陈叫山的故事,在西京,在整个山北地区,广为流传,年轻后生们皆以陈叫山为榜样,希望成为陈叫山那样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
“我们干的这东走西窜的营生,不常在家,陈会长你以前在西京城里打日本人,我们村好些人都去看过……”郭大脑兮兴奋之余,又现愧色,“想不到,跟陈会长这样的大人物,处了这么久,硬是……”
陈叫山连连摆手,打断了郭大脑兮的话,“咱山北出来的,都是实在人,虚套话咱不说了……”
末了,陈叫山正色道,“郭大脑兮,你们之前过来,晓得山龙镇再朝西是什么地方?”
“从这儿走……”郭大脑兮抬手指西,“差不多是个六七十里,是桑庄县城了,原铁路从城边经过……我们来前,怕不熟路道,是顺着铁路一直走呢!”
这时,打西边跑过来几辆马车,马车码着高高的麻袋摞子,一看便是粮食……
陈叫山让兄弟们散开来,假借皮货换粮食为由,守住山龙镇南北两个出口,而后,对邱大为说,“走,我们去硬头狼府……”
陈叫山先是跟着那几辆马车,见其一路尘烟,果然是开到了硬头狼宅院西门,赶车的汉子,将鞭子横空一抽,辫梢在空一爆响过,那西门便“吱呀呀”地打开了……
陈叫山耳畔又一次回响着喜福客栈老板娘的话,并再一次地自问硬头狼四处征粮,果真是为筹集前线的军粮么?
陈叫山叹了一口气倘若人家真的也是在筹集军粮,我们再若围打,抢夺粮食,便成了十足的大罪人了!
想到此,陈叫山对邱大为说,“走,我们去正门,递拜帖,会一会硬头狼!”
第689章 打个过瘾
邱大为将随身所带的两江航会拜帖,恭恭敬敬交到了门房老先生手中,“两江航会陈叫山,特来拜见白先生,劳烦通报一声……”
换作别处,一听说两江航会,或是一听说陈叫山之名,皆是肃然起敬,热情接待,或是起身弯腰,或是让座端茶,敬烟……
岂料这位门房老先生,颇有些“宠辱不惊,云淡风轻”之态,单手伸出,接了拜帖,只瞄一眼,便扭头冲门房里另一年轻后生喊,“欢娃,先递进去……”
那个叫欢娃的伙计,将拜帖拿手里,也只是摆正瞧一眼,慢腾腾地朝院里走去了……
硬头狼的这白府,上上下下,都这么大的谱儿吗?
那拜帖之上,印着一艘大船,有乘风破浪之气势,汉口两江航会几个烫金大字,悬于波涛之上,煞是威风!
而这白府里的人,居然置若罔闻,熟视无睹,就跟一个普通买卖人,上门求见似的……
邱大为心中颇是不快!
据知情者说,这硬头狼是官家江湖两头不敢得罪,起初,对于此言,邱大为不以为然,以为夸大。 '好快。现在看,这谱摆得这般大,还真是哩……
转悠了一晚上,兄弟们都没睡觉,起先到处跑转,倒还不困。可太阳出来了,升高了,暖洋洋地照在人身上,且大家皆又守住一地不动,便都用手拍着嘴巴,连连地打着哈欠……
太阳起先出来,是暖烘烘的舒服,到了正午,晒到人身上,已渐渐有了些烘热……
可是,白府里边还是没有人出来,正门处几只小雀在欢跳着,门房老先生坐在门房里,抱着个洋匣子,闭了眼睛,悠悠哉哉地听着梅老板的唱段……
陈叫山倒不急躁,在院墙外来来回回地踱步,不时地朝白府那护宅河瞅去,心下在琢磨:到底是硬头狼不屑于见我陈叫山,还是另有缘由?
这时,马车帮一位兄弟跑了过来,“陈会长,陈会长,又又……又有人要打架哩!”
原来,昨个郭大脑兮们来到山龙镇,被山龙镇上的人连讹带诈,超低价买走了一些皮毛货,马车帮里的一些年轻后生,心中本就不痛快,但郭大脑兮考虑到,出门跑买卖,和气生财,且看山龙镇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甚至有人手里有枪,便乖顺顺地忍让了……
可今儿,马车帮的兄弟们晓得了,他们是跟陈叫山攀上了关系,腰杆自然就挺得直了,说话气也就粗了!
马车帮一伙兄弟,守在北街口上,恰好又遇一伙人前来,又准备将马车帮的人当软柿子捏,对毛皮货挑肥拣瘦,拍拍打打……马车帮的兄弟,一下来了火,大吼,“有粮食了就来换,没有就少他娘的乱喳喳……”
这一下,两伙人就闹将起来了……
陈叫山来到北街口,站到两伙人中间,先问一句,“你们是白府的人?”
其中一位穿着黑绸衫,留着中分头的汉子,将陈叫山上下一打量,见陈叫山也是穿着马车帮的破衣烂衫,那股子傲劲便越发盛了,“你管老子是哪里的?老子是不是白府的人,用得着你来管?穷赶车的……”
陈叫山冷笑一声,心说:你山龙镇的人,都是这副德行么?真是狂得没边了……
“好,我不管你们是不是白府的人……”陈叫山慢悠悠地说着话,忽地语气变得阴狠起来,“我们今儿过来,就是寻昨个皮货的差价来着,你们要是识相,乖乖的把讹诈了的皮货差价给补了……”
中分头汉子“嘿嘿嘿”地笑,头发在阳光下跳跃着七彩色,一身黑绸衫,抖得横竖起褶皱,“哟呵,我说怎么还敢再来山龙镇,敢情是寻了个不怕死的来当帮手啊?”
说着,中分头汉子抬起一脚,一下踏在马车上,一张干净的绵羊皮子上,便立时留下了灰脚印。
中分头汉子仍不觉得威风,脚掌连续地在皮子上旋转着,将皮毛菜踏得毛毛撑撑,“我还就不明白了,在这山龙镇上,南来的北往的,哪个敢在这儿充大爷,当好汉,我就问问,你们凭什么?”
马车帮的兄弟们,皆齐齐看着陈叫山,等着陈叫山发飙……
中分头的手下人,则一个个地歪着脑袋,一脸鄙夷的笑,个别人甚至将拳头以掌握住,来回地掰啊扭啊,使得手腕和指头骨节,发出一阵阵的“嘎嘣嘣”响,那股子得意劲儿,兴奋劲儿,似乎在表示:爷们这拳头,很久没开张打人了,今儿运气好,正好开张尝个鲜乎,免得把人憋坏了……
陈叫山呵呵一笑,目光定定看着中分头汉子,“你问我凭什么,对不对?”
中分头汉子嘴角一歪,正要说话,话尚未出口,陈叫山的巴掌如一股旋风,忽然而至,“啪”
中分头汉子被这一巴掌,生生扇飞出去,如一片树叶,飘飞七尺开外,嘴巴被扇出了血,像一条红蚯蚓,弯弯曲曲地顺着下巴流……
中分头汉子疼得钻心,想喊叫,刚一吸气,忽感不对,用手伸嘴里一摸:两颗门牙,怎么不翼而飞了?
其余的汉子尚未反应过来,陈叫山犹然一只白鹤,翩然而跃……
那中分头汉子趴在地上,一身的黑绸衫,粘满了灰土,顿时像一块脏兮兮的大抹布……
中分头汉子两手撑地,准备挣着爬起来,陈叫山一脚踏伸去,“啪啪”两声,一左一右,将中分头汉子支撑的左右臂,全部踢开,中分头汉子便一下重重趴下去,一头黑乎乎的头发,笼在一团黄烟里……
陈叫山将脚尖一伸,钩住中分头汉子的下巴,朝上一抬,使其直视着自己,“你告诉我,我凭什么?”
其余的汉子们,见这情形,呼啦啦一下跳将过来,陈叫山用力一踩,中分头汉子再次啃了一嘴灰,痛苦不堪……
陈叫山身形超快,快到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从那群汉子中间滑闪而过,以极隐蔽的手势,给每一个汉子的腰眼上、肩窝上,或重或轻地了一下,如此一来,这些汉子就算再能打,只怕连胳膊都很难抬起来,腰也难以直起来了……
“打,给我狠狠地打!”
陈叫山两手一抱,闪到一边,招呼马车帮的兄弟们,好好地过一回打架的瘾,发泄一下心里头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