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帮老大-第3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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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叫山和邱大为正在斑驳光影里寻着座位,忽听前处传来一声玻璃瓶碎裂的声音!
顿时,舞厅里便有女人吓得尖叫一片……
“臭婊子,侬当是撒拧啊?则踏西西……”
陈叫山循声望去,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拉拽着一个女人,连拉带骂……
一道光柱,摇闪过去,陈叫山看清楚了:那女人正是敏敏,而翠珠,则蜷缩在敏敏身旁,吓得瑟瑟发抖……
“听不懂上海话伐?给老子站起来,站起来……”高大男人拉着敏敏的胳膊,使劲将敏敏朝起来拽,敏敏则一个劲儿地朝下坐,高大男人怒了,一手高高扬起,似要一巴掌扇下去……
陈叫山稳稳地抓住了男人的手臂!
“陈先生……”
翠珠兴许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没有称陈叫山为“陈会长”,而称了“陈先生”……
高大男人转过头来,狠瞪陈叫山,“穷赤佬,侬想哪能?”
“来天福门跳舞的男人,理当是绅士,对一个女人动手,不怕被人笑话么?”陈叫山冷冷地说。
高大男人听了陈叫山的话,晓得陈叫山并非上海人,越发嚣张,“乡巴佬,给老子滚”
说着,高大男人另一手握成了拳,便欲朝陈叫山挥来,拳头刚攥成,还没挥出来,陈叫山手腕一带,轻巧一送,高大男人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连地甩着手腕,倒吸凉气,狼狈不堪……
“你凶,你厉害,等着,等着啊……”
只此一招,高大男人便晓得陈叫山的厉害,不敢再斗,仓惶爬起来,朝舞厅后门走去,边走边骂骂咧咧,以不失男人面子……
舞厅里的人乱作一团,舞池里没人再跳舞,各自跑散了,乐曲停了,斑斓的灯光,也忽地一下换作了白光,映得舞厅一片亮……
“陈……陈先生,你们快走吧!”敏敏定是白天扭了脚,一直未好转,站立起来,身子也斜着,一脸惊慌,“你们惹不起他的,他是……”
敏敏的话未说全,舞厅后门的门帘“哗啦啦”一阵响,一下子冲进来十几个精壮汉子,个个手里持着短钢管,在舞厅的白灯照耀下,发出雪亮雪亮的光……
邱大为知道陈叫山的身手,且见这一伙人只是带着钢管,并没有枪,便丝毫不惊慌,大步朝前,迎了上去,“你们想找死吗?”
门帘再次哗啦一响,方才那高大男人走了进来,将手腕活动了一下,歪着脖子说,“好大的口气!知趣的话,给老子磕一百个头,把这两个贱婊子留下,陪老子几天,要不然……”
翠珠站在陈叫山身前,连续地扯陈叫山的袖子,眸子中尽是惊恐的目光,并小声地说,“跑,跑,快跑啊……”
敏敏又惧又急,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子,原地打着转,身子斜来斜去,看一看那高大男人,又看一看陈叫山,不知所措……
“一群小泼皮,我们本不想惹事,但瞧今儿这架势,你们是狂得没边了啊?”邱大为兀自活动着手腕,将胡子甩一甩,在他看来,眼前这十几个持钢管的汉子,根本无须陈叫山出手了,自己便能摆平!
邱大为一步步朝前走,陈叫山却跟了上来,将邱大为一拨,挡在其身前,冲着高大男人笑,“磕头,是吧?”
陈叫山低下头,用脚在地板上旋了几旋,并用脚尖轻轻磕击两下,复又缓缓抬起头,“你们十几个人一齐磕头,我只担心这地板不结实……”
“给我打!”
高大男人听了陈叫山的话,再也难忍,一声大吼!
十几个持钢管的汉子,叫嚣着朝这边冲过来,陈叫山兀自站着不动,一脸的蔑视……
邱大为一个弓步列开,前拳身出,后拳贴腰,严阵以待,只等开打!
“……”
正在这时,舞厅前门处,忽地传来两声清脆枪响……
第702章 放你一马
开枪者,正是青帮的兄弟!
由于陈叫山部署的“斩蛇行动”,正如火如荼地进行,杜先生为防止有人,在海暗报复陈叫山,便派出青帮兄弟,一天二十四小时地保护陈叫山!
这是一项重大任务!
青帮兄弟怎敢有一丝懈怠?
几个青帮里的好手,如影子一般,始终跟着陈叫山和邱大为,见二人进了天福门舞厅,便在门口守着,并未进入。 。
但过了一阵,但见有许多人,惊慌失措地从舞厅里跑出,料想到舞厅里出了事,便拔出枪来,一跃而入……
此际,高大男人吼喝手下,持着钢管,正欲冲击陈叫山和邱大为,猛听舞厅前门有枪声,步子顿然刹住,愣了……
几个青帮兄弟,几步走过来,领头的一兄弟,将枪一高举,冲着高大男人喊,“哪里来的鳖孙,敢在这儿闹事?”
青帮兄弟都很明白他们既要保护好陈叫山,但又要尽量不暴露陈叫山与青帮之间的紧密关系。
因此,领头的兄弟便以“维持舞厅安全”的由头,来呵斥高大男人一伙人!
陈叫山自然也清楚这一层,便也装着并不认识青帮兄弟,两手一抱,站到了一侧,安慰惊惶难定的敏敏和翠珠……
高大男人见青帮兄弟一脸凝然,目露狠光,且手里又有枪,自怯了几分,便立时换了示弱的笑脸来,“几位大哥,是哪条道的?”
“哪条道?”领头的青帮兄弟,鼻子喷一股冷风,“老子是铲道的!哪里路道不平,老子铲一铲……”
显然,这样的回答,直接回答“我们是青帮的”,更令高大男人一伙人畏惧。
对于这种诡秘莫测,无深无浅的话,谁个心里能不犹疑,惧怕?
“大哥,我们是众义社的人,你看,咱都是吃江湖饭的……”高大男人嗫嚅着,言语之间,显然流露出希望青帮兄弟高抬贵手的意思来……
众义社是海刚刚成立的一个帮。会组织,其成员主要是原地区逃难过来的难民。
这些难民,一度觉得自己没有了活路,到了海滩,若是有人给赏口饭吃,他们便感恩戴德一则糊饱了肚子,二来觉得受了尊重!因此,哪怕有人指使他们干杀人放火的事儿,他们也毫不犹豫,说干干!
由此,难民越聚越多,逐渐成了一个帮派,其领头者,江湖人称煞气王。
煞气王有野心,便为手下的难民组织,起名为“众义社”,意即“众人义气相会”之意。
而实际,众义社的人,净干些偷鸡摸狗,贼匪遛捣的勾当,一点儿也不义气!
众义社将海滩闹得乌烟瘴气,但很多人对其却是敢怒不敢言,因为,众义社的人自称自己,是“烂命一条”,死不足惜,谁若敢和众义社作对,便以烂命拼其贵命,拼死一个够本,拼死俩,那赚了……
杜先生身为海滩的大亨,一度忙着筹集军需,支援前线的事儿,根本无暇顾及众义社的事儿。有兄弟在杜先生面前,提说众义社如何如何张狂,要消灭之,杜先生却说,“正值国难当头,我华勇士,每日皆有英雄牺牲者,这个当口,我们又岂可手足相残,国人打杀国人呢?”
杜先生的意思很明显与其国人内斗内耗,不如留一股豪劲,前线去杀日本小鬼子!
尤其是范老大脱下长袍,穿戎装,前线杀敌,对杜先生触动极大!由此,便更坚定了不打压众义社,希望寻个契机,将其收编,送往前线的想法……
眼前这个高大男人,是煞气王的小舅子,名叫杨顺成。
杨顺成尽管长得牛高马大,却并无众义社成员的那股子蛮气和野劲。
今儿晚,杨顺成带了一伙众义社成员,来到天福门,原本要找敏敏跳舞,但敏敏因为扭了脚,不方便跳,由此便惹恼了杨顺成,他认为是敏敏不给他面子,便对敏敏拉拽辱骂……
现在,杨顺成并不知晓从前门杀入的这几人,究竟是何妨神圣,便自报了家门,希望能求和……
“哼……你们这怂样,还吃江湖饭?”青帮领头兄弟,朝地吐了一口唾沫,一脸的蔑视和不屑,并用手臂环扫了一下陈叫山和邱大为、敏敏、翠珠,“一大伙人对付两位先生,两位小姐,你们不觉得脸臊得慌?”
青帮领头兄弟越是这样说,杨顺成便越是乖顺,“大哥,大哥,你说的是,说的是……”
杨顺成不断地弯腰、点头,陪着笑脸,并暗暗瞥一眼陈叫山,此际,他觉得如此看来,这人很不简单啊,武功超强,且又有江湖势力罩护,我今儿真这么点儿背,撞人家枪口了么?
青帮领头兄弟此刻也看向陈叫山,那目光分明在示意大哥,你看这事儿咋办?
陈叫山初来海,对众义社究竟是个怎样的江湖势力,并不十分清楚,考虑到事情到了这个份,也没必要再为难众义社这伙人。毕竟,自己和邱大为忙完一些事务,便离开了海,可敏敏和翠珠,在天福门当过舞女,处在明面,且长居海,若是让众义社的人太过掉面子,塌台面,他们对敏敏和翠珠,必怀恨在心……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怕贼惦记!
“你,过来”
陈叫山思想至此,便冲着杨顺成钩钩手指,“向这位两位小姐道歉……”
杨顺成知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此际巴不得赶紧脱身开溜。
“两位小姐,今儿实在对不住你们,我糊涂,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我以后再不敢……再不敢冒犯两位小姐……”
杨顺成连连地道着歉,并以余光,瞥向陈叫山,希望陈叫山能发句话,好让他们赶紧离开……
“人在江湖走,处处多留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陈叫山伸手在杨受成肩一拍,“好了,你们走吧!”
第703章 大事相商
出了天福门舞厅,陈叫山和邱大为一路送敏敏和翠珠回家。
“陈会长,听我爹说,你武功可好哩!”翠珠走在陈叫山身侧,不时地转头看着陈叫山,仿佛看着一座高高的山峰,眼中尽皆敬慕之目光,“难怪那么多人,你一点都不怕……”
陈叫山呵呵一笑,“翠珠,不是我不怕他们,是他们自己骨头软……”
敏敏极有兴趣地凑过来,“陈会长,你给我说说,后来来的那几个人,是不是汉口总埠过来的?瞧他们真凶哩,几句话就把众义社的人镇住了……”
邱大为在一旁听着,微微一笑,“陈会长不是说了嘛,那些众义社的人,自己骨头软……”
邱大为能理解陈叫山的韬晦:陈叫山不想太显山露水,不想让人知晓他与青帮之间的紧密关系。
可是,敏敏好奇得很,总要问,邱大为这么一说,便有意将话题岔开,避免了陈叫山难于回答。
回到孙伯家,孙伯由于喝多了酒,口渴,已经起来烧水了。
见敏敏和翠珠都浑浑全全地回来了,孙伯心下松了一口气,但面上仍是不饶人,“你们两个乱跑个什么,害得陈会长和邱会长四处寻你们……”
想起今晚在舞厅的事儿,敏敏觉着:若不是陈叫山和邱大为及时出现,她和翠珠,真不知道怎么对付众义社那些人了……
想想真是后怕哩!
因此,敏敏此刻也变得乖顺起来,似乎与孙伯之前因吵架而生下的气,此际也一下消散了去……
敏敏一边忙着收拾桌上的酒菜,一边说,“翠珠啊,上楼去柜子里拿几颗鸡蛋来,我给陈会长和邱会长下碗鸡蛋面吃……”
陈叫山见敏敏此际变得如此乖顺,全没有白天吵架时的怨气,便想借着今儿的事儿,好好帮着缓和一下孙伯和敏敏的关系……
所以,陈叫山倒也不客气了,与邱大为坐了下来,“小婶,鸡蛋不要太多,面多下些便好……”
敏敏和翠珠到厨房去忙乎了,陈叫山望着孙伯脸上的指甲印子,便说,“孙伯,关起门来过日子,终究一家人,好多事儿,咱身为男人,多多担待着点儿……处家过日子,哪家不闹点儿磕磕碰碰,牙跟舌头好,还偶尔垫磨一下哩!孙伯,你说是不是?”
孙伯晓得陈叫山的良苦用心:陈会长此番来上海,要忙的事儿那么多,还这般操心自家事,身为下属,会长说话了,孙伯岂会听不进去?
孙伯连连点着头,脸上也没了之前的阴郁神色,“会长说的是,谢谢会长!”
“孙伯,如今国难当头,国家都不宁,咱小家就必须要宁啊!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嘛……”邱会长也适时地开解着,“家里开支用度的事儿,有困难了,就先到柜上支些钱,先用,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嗯,嗯,谢谢邱会长!”孙伯连连应着。
敏敏和翠珠端来三大碗鸡蛋面,三个男人各自一碗,陈叫山招呼敏敏和翠珠,敏敏说“陈会长你们吃,你们吃,女人吃夜饭不好哩……”
孙伯许是喝醉了酒,口里干,面条未吃几筷子,倒是猛喝面汤,几口面汤喝了,额上便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子,汗珠子顺着脸滑,滑到了指甲印子上,蜇得孙伯有些疼,脸上的肉,一跳一跳……
敏敏见状,便拿来一条毛巾,轻轻地替孙伯擦着汗水……
孙伯看了敏敏一眼,便就笑了,夹起一块鸡蛋,喂到了敏敏嘴前,敏敏嘟噜着嘴,皱眉示意:你看,当着陈会长和邱会长的面哩,喂我吃东西,像什么话?
但孙伯坚持要喂,敏敏拗不过,张嘴也便吃了,一脸的幸福感
陈叫山和邱大为埋头吃着面,只当装作没看见这老夫少妻恩爱的一幕,心下却是欣慰不已……
面条吃完,敏敏和翠珠收拾了碗筷,便上楼歇息去了……
“孙伯,你晓得这个众义社,是个什么来头?”陈叫山忽地问。
孙伯猛一怔,用毛巾轻轻擦一擦指甲印子上的汗水,“众义社?那是一帮子敢玩命的亡命徒呀……”
听完孙伯一阵叙述,陈叫山喃喃着,“噢,原来是这样……”
“陈会长,你打听众义社,是……?”孙伯问。
陈叫山当然不会说今晚敏敏和翠珠,被众义社的人纠缠的事儿了,“也没什么,就是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