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东晋末年-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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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珪却得势不饶人,又怒哼一声:“那冯素弗的官职里,明明有督幽、冀、并、司四州诸军事,怎么没听你提起,嗯?是忘了,还是被罢去?又或是别的缘由?”
一瞬间,冯弘额头的冷汗滚滚而流,冯素弗的督四州军事里,并州是魏国地盘,幽州是趁着晋魏交战时由魏国手里取来,冀州原先也属于魏国所有,如今被卫风夺取,至于司州,也由于魏军主力被歼,以洛阳为中心的区域被姚兴趁虚而入,迫使拓跋珪不得不学晋室那般。在平城设立了侨司州治所!
这哪里敢提啊?哪一州都相当于揭了拓跋珪的伤疤,以拓跋珪的喜怒无常性格,所以冯弘故意忽略了去,只是没料到,拓跋珪当面自揭出来!
其实所谓的督军事与刺史、州牧之类有很多都是虚封,即仅有爵位而无实土或者封强在本国辖境以外,《樊哙传》有云:赐爵封号,贤成君,颜推之注曰:楚汉之际,权设宠荣。假其位号。或得邑地,或空受爵,此虚封之始也。
但虚封泛滥则始自于建安二十年曹操制名号侯,并由此被吴蜀大量采用。至东晋南北朝一发不可收拾。如蜀国的鲁王刘永、梁王刘理、北地王刘谌。与吴国的南阳王孙和、鲁王孙霸、齐王孙奋,封国都在魏国境内。
再比如卫风与刘裕先后担任的都督天下诸军事,难道真能都督天下军马了?具体到冯素弗的督四州军事。他能督的无非是幽州一隅之地而已,可是碰上了较真的主,那只能自认倒霉!
拓跋珪目光中的寒意越来越盛,冷冷盯着冯弘,一丝杀机正在孕育当中,冯弘连大气都不敢透,身体也不自觉的瑟瑟发抖!
“来人!”拓跋珪突然面色闪出一抹狞狰,厉喝道:“这狂妄之徒蔑视我大魏,拖下去烹了!”
“遵命!”殿中武士分出四人向冯弘走去。
冯弘顿时惊骇欲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着头惨呼道:“陛下饶命啊!”
这一刻,冯弘无比懊悔出使平阳,也无比懊悔自己轻视了寒食散的效用,拓跋珪何止是喜怒无常,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啊!
拓跋珪龙目中的残忍之色愈发浓洌,殿中武士也越走越近,冯弘彻底绝望了!
“陛下且慢!”就在这时,一声清喝使殿中武士停下了步伐,纷纷向拓跋珪望去。
冯弘也连忙转头一看,正见魏国太尉穆崇拱了拱手:“冯弘不敬陛下,辱我魏朝,理当赐死,但请陛下念他终是外国使臣,俗话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我魏朝与他燕国已有数年战事未开,因此,臣请陛下饶他一命,以示宽宏大度!”
冯弘的目中立时现出了一抹神彩,以眼角余光瞥了眼拓跋珪,拓跋珪眉心微拧,似乎在做着决断。
这时,尚书令崔宏也施了一礼:“陛下,燕国来使理当受罚,但如今乃非常时刻,晋人势大,而我大魏连失河北关东,国势危矣,依臣之见,不妨便宜行事,与燕国结盟,共同破去晋人也无不可,但他燕国明为结盟,实为求援而来,故而须表示出诚意,应于破去晋人之后把幽州割送与我大魏!”
冯弘惊呆了,这就是狮子大开口啊,这个条件极为苛刻,幽州事关龙城安危,如果不是为了龙城,又何必冒着与卫风翻脸的危险趁虚取下蓟?割让幽州,先不说有没有可能,至少冯弘做不了主,恐怕冯跋也承担不了割让幽州的后果。
拓跋珪没让冯弘等太久,意味深长的看了崔宏一眼,便道:“玄伯此言颇有几分道理,但我大魏纵使暂时受挫,却仍有甲士二十余万,又何须沦至与人结盟?何况此人未必能做主割幽州与我,来回往返加上商议时间,只怕幽州已陷入晋军之手,也罢,我大魏乃上朝大国,不须与他燕夷一般计较,结盟之议就此作罢,来人,把燕使礼送出城,不得再于平城逗留,退朝!”
拓跋珪大袖一挥,起身向后走去,黄门宫女纷纷跟上,群臣也赶紧奔出,齐呼道:“臣等恭送陛下!”
冯弘则是一丝无奈涌上了心头,纵有满腹妙语,而且他也相信完全可以打动拓跋珪,可是拓跋珪不给说话的机会又什么用呢?之前差点连命都丢了,他不敢多事,只能跟着魏国群臣向殿外走去。
退朝之后,崔宏直接回到了府邸,崔府位于京城当中,虽然周边还是比较荒芜的,但崔府经这些年的打理,倒也颇具了几分山水灵韵,但崔宏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与家乡清河相比,气候干燥了些,绿色也少了点,更重要的是,身边多出了不少索头人!
崔宏下意识的往南方望了望,便向后院走去,一株枣树下,隐隐传来了朗朗读书声,崔宏心里生出了些欣慰,这正是他的长子崔浩,崔浩少好文学,博览经史,玄象阴阳,百家之言,无不涉及,隐隐被时人比作张良,崔浩也是崔宏的骄傲!
见着崔宏的走近,崔浩放下书卷,施礼问道:“儿见过父亲,今日大朝会怎如此之久?莫非朝庭又有要事?”
“哎~~”崔宏摇了摇头,叹道:“还能有什么?无非是征召平民入伍,征收士民赋税,尤其是赋税,因陛下营建平城,又因卫王接连两次战败,失了关东与河北,国库用度入不敷出,是以商议的要点是预征明后两年的赋税!
寅吃卯粮,不顾长远,国之将亡啊,但陛下不知休养生息,反而欲再动刀兵,为父虽有心劝谏。。。。算了,不提了,陛下愈发的喜怒无常,朝中已无人敢多嘴,除了这些,朝议的最后,便是燕国使臣前来相商结盟之事。。。。。。”
崔宏把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道了出来,末了,又道:“陛下还当我魏国是当初的魏国,竟把燕使赶出了平城,如今晋人势强,只有与燕人联手或有胜机,哎~~”
崔宏又叹了口气,满脸的怒其不争之色。
“父亲等等!”崔浩却略一迟疑,便道:“父亲,陛下素来足智多谋,且暴桀雄武,禀崆峒之气,至于安忍诛残,石季龙之俦也,乃枭雄心性!
前次晋国与我大魏交战,被燕国袭了蓟,如今晋燕将战,陛下怎肯平白坐视?如儿所料不差,陛下已有定计在胸!”
崔宏眉头皱了皱,提醒道:“陛下虽性情如此,却不可于外人当面提起,小心祸从口入,你且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崔浩笑了笑,便摇头吟道:“赵且伐燕,苏代为燕谓惠王曰:今者臣来,过易水,蚌方出曝,而鹬啄其肉,蚌合而莫过甘其喙,鹬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即有死蚌!蚌亦谓鹬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即有死鹬!两者不肯相舍,渔者得而并擒之,今赵伐燕,燕赵久相支,以弊大众,臣恐强秦之为渔父也,故愿王熟计之也!”
“哦~~”崔宏恍然大悟道:“为父明白了,原来陛下是要做那得利的渔翁啊,陛下明面拒绝与燕国联盟,实则暗地里必有后手,很可能会遣伏兵布于蓟,待晋军攻城正急时,突以伏兵杀出,当能大破晋军,或还顺手取回蓟,高!陛下果然是高!”
崔宏的脸面又布满了赞叹,崔浩却眉宇间隐有一丝忧色闪过,郑重道:“父亲,陛下虽有奇谋,但那卫将军未必不能识破,算了,此事父亲无从插手,且留意着便是,儿担心的是,咱们在清河的本家已被卫将军封存,二弟、三弟及眷属更是不知所踪,不知父亲可有打探到蜘丝马迹?”
崔宏的脸面布上了一丝阴霾,无奈道:“留于河北的族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不留半点痕迹,陛下虽然嘴上不说,但为父能看出,实则已经对我崔氏起了猜疑,使得为父每次见着陛下都要小心谨慎,生怕举止失措,给我崔氏带来灭顶之灾,伯渊(崔浩表字),你说季书、仲静会不会被卫将军害了?”
崔浩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二弟三弟理当安然无恙,儿以为,多半是被卫将军秘密移去了某处,一则是试探陛下的反应,二则或是存有招揽我崔氏之心。”(未完待续。。)
第四九六章 嗣卫王
徐道覆、蒋宣与冼恩卓按卫风命令,于五月初一领五万步骑,向弥领一万水军,同时向蓟进发,虽然只有四百里的距离,但沿途还有几个小县城,卫风当时是一阵风呼啸而过,攻占县城的任务自然是落在了随后而行的主力身上。
虽然没费太大手脚,这几个县城都是望风而降,可多多少少总是耽搁了些行程,水步骑六万于五月初十,终于抵达了蓟的城下,与卫风合兵一处。
而同一时间,在龙城正东方向约一千三百里的丸都,高句丽永乐太王高谈德的脸面却是布满了愤怒,刚刚有侍从来报,燕天王冯跋遣使求见!
原先的燕主是慕容云,后改名为高云,因为慕容云是高句丽人,冯跋杀了慕容云自立为天王,他看不过眼,就这么简单。
“砰!”的一声,高谈德重重一击几案,怒道:“冯跋那狗贼轼主叛上,怎还有胆派人来孤的丸都?来人,把那燕使拉出去斩了!”
“太王且慢!”高武连忙劝阻道:“冯跋虽轼杀高云,但自登基以来未犯我高句丽一分一毫,太王不妨见上一见,看看是为何事,免得被人说成量小。”
“嗯~~”高谈德想想也是,便挥挥手道:“传他进来!”
“遵命!”两名侍从匆匆而去。
不多时,一名中年人阔步迈入殿内,向高谈德深施一礼:“外臣燕国上大将军、辽东太守务银提奉我家天王之命,前来拜见高句丽永乐太王!”
见这名叫务银提的燕使颇为知礼。高谈德的脸面缓和了些,随意的摆了摆手:“冯跋着你见孤是为何事?”
高谈德很不礼貌,但务银提也不在意,不急不忙道:“外臣是为向永乐太王求援而来!”
“哈哈哈哈~~”仿佛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事情,高谈德控制不住的放声狂笑,殿内的一众文武也是跟着满堂轰笑,只有务银提面带微微笑,仿佛在看耍猴似的。
笑了一阵子,高谈德自觉无趣,扫兴的问道:“说来听听。究竟怎么回事?”
务银提拱了拱手:“禀太王。晋国卫将军率军攻我幽州,前锋已抵蓟,而我家天王自知力弱,难以独挡晋军。故而遣外臣前来请求太王发兵援助!”
高谈德的脸面沉了下来。不仅止于他。所有高句丽人的目中都喷射出了熊熊怒火,还有着说不出的恐惧,他们永远忘不了。是谁屠灭了斯卢斯罗,是谁焚毁了平壤,抓走平壤满城百姓去修筑天津城,他们也永远忘不了,百济毁在了谁的手上!
如今的半岛的确是高句丽一家独大了,却处处荒芜,数百里不见人烟,这是高句丽人想要的吗?高谈德更是恨的咬牙切齿,他最喜爱的长子高涟被卫风擒住斩首!
但随即,高谈德就把恨意埋藏在心底,冷哼一声:“你燕人不是晋人的敌手,与孤何干?何况我高句丽与你燕人经数十年攻伐,早已不死不休,莫非冯跋竟天真至以为孤会救援?简直是笑话!”
务银提却极为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家天王正是如此认为,永乐太王必会救援!”
高谈德怒极而笑道:“你说说看,冯跋为何如此自信?但如果是我高句丽与那姓卫的之间的恩怨,孤劝你还是不要说了,我高句丽力量薄弱,不敌晋人,如之奈何?孤可不会仅为了一口气就把我高句丽百姓的性命当作儿戏!”
高句丽文武均是连连点着头,他们虽然恨不得把卫风扒皮抽筋,可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高句丽无论从军员素质、装备、还是作战技能等各方面,与卫风都差之甚远,根本不可能是卫风的对手,这样的人,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务银提只是淡淡道:“我家天王托外臣给永乐太王带两句话,其一是与高句丽有仇的是慕容氏,如今慕容氏已几乎族灭,其二,则是唇亡齿寒!”
高谈德现出了一丝心动之色,但跟着就冷冷道:“冯跋或许有他的道理,只不过,我高句丽自东明圣王(朱蒙)立国以来便苦难深重,首先是被你们汉朝时的辽东太守公孙渊击败,东川王二十一年(公元244年),又被曹魏遣毌丘俭攻打,焚我丸都山城,七十年后,丸都山城重建!
烽上王二年(公元293年),慕容廆前来攻打,烽上王出逃!
美川王二十一年(公元320年),我美川王先后两次败于慕容廆之子慕容仁手里!
故国原王十二年(公元342年),慕容皝攻破丸都,发掘美川王之墓,掳美川王尸体与故国原王生母周氏,将我高句丽的历代积累劫掠一空,掳我高句丽百姓五万余口,又放火焚毁王宫,并将丸都山城再次夷为平地。
次年,故国原王重修被毌丘俭摧毁的丸都旧城,于同年秋率部移居于此,但仅四个月,丸都再次被慕容皝摧毁。
两年后,慕容恪又来犯我高句丽,攻取我南苏城(今五龙山城,南距苏子河八公里)。
之后数十年,由于慕容氏入主了河北中原,因此与我高句丽暂时言和,我高句丽再一度重建了丸都山城,但慕容垂重建燕国之后,我高句丽又被慕容农、慕容盛与慕容熙数次击败,甚至还于小兽林王二年(公元372年)被百济攻破了平壤,之后,便是于四年前被那姓卫的彻底把平壤焚毁!
我高句丽立国的四百余年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也没见谁能把我高句丽灭了国,慕容氏不能,那姓卫的也不能!冯跋不安好心,原本我应该取下你的头颅,但念你在燕国将遭大难,孤不便落井下石,今日放你回去,你转告冯跋,想让我高句丽人替他送死,休想!”
在高谈德嘴里,高句丽的历史是一部屈辱史,无辜而又苦难,以高谈德为首的殿内所有人全都怒目瞪向了务银提,仿佛真的被欺压了几百年似的,但他们忘了一个事实,正是高句丽不断的向辽东扩张势力,侵袭辽东百姓,才迫使公孙渊与毌丘俭发动了反击,迫使慕容氏对其发动了长达近百年的战争!
务银提并不揭穿,突然哈哈大笑道:“永乐太王,你太自信了,但今次不同于往昔,请容外臣替您分析一下形势,我燕国败亡之后,卫将军必定会来攻你丸都山城,你高句丽必然不敌,在你想来,无非是及时退走,再被焚毁一次罢了,可这一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