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忘江湖by最爱cheesecake(小攻毒发变成活死人be)-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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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慕月心里暗道:我是逍遥楼主,所以你把去留的问题,给我定夺。依你的武功,留在逍遥楼没有问题,但你选我当对手,却叫我如何是好?如果我手下留情,颜面何在,威望何在?说你明白,还是糊涂?
“他脑子灌水了?”一个紫衣女子打了个呵欠,皱眉道。
“慧师,这人年纪虽小,但很有气节,是条汉子。”旁边一个英俊男子轻轻抱住她肩膀,叹道。
“气节多少钱一斤?活着才最重要。命都没有了,还讲气节?”慧师不耐烦地想甩开赖孟平,却被他抱得更紧。
“慧师,别生气。”赖孟平柔声道。慧师瞪了他一眼,还真的不说话了。
慧师的后面,徐弑面带黑纱,本来关切地看着台上,此时眼神一暗,轻轻叹了一口气。
台下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台上两个人却在沉默对峙着。
“我走了,没意思。”慧师撇撇嘴,对赖孟平道。
此时一人高举右手,朗声道:“这位小兄弟太不自量力了,在下跟你比试就足够,何必楼主动手?”
众人目光同时移到那个黑纱男子上面。段一吃惊道:“徐兄你……”
徐弑身穿白色长衫,绣有点点梅花,缓缓走上擂台。他身上的梅花,在烈日下异常耀眼,鲜艳得让段一有点心悸,一时竟怀疑那不是梅花,而是那天未干的血迹。
“在下可否拒绝?”段一霍然抬头,直视凤慕月道。
凤慕月摇头:“入楼者,首先当服众。你挑战楼主,难道不是为了服众?”
“小兄弟看不起徐某?”徐弑的目光如刀,狠狠刺了段一心里。
“不是……在下……实在不能对徐兄动手。”段一竟然无法承受他的眼光,惟有回避。
“小兄弟认为在下会打没把握的仗么?我与小兄弟非亲非故,怎会贸贸然出来送死?”徐弑冷笑。
“徐弑,你既然主动挑战,就由你决定比试方式,段一可有异议?”凤慕月沉吟道。
段一复杂地看着徐弑,抱拳道:“一切由徐兄决定。”
徐弑没看他,道:“我们比试暗器。”
段一看着徐弑受伤的手,心乱如麻。他总是亏欠别人,如果输,亏欠的是翠竹,如果赢,胜之不武,亏欠的是徐弑。不知如何抉择,却是无法逃避。
段一惟有点头道:“徐兄赐教。”
徐弑冷冷一笑,右手一举,纱布如灵蛇般飞出,在半空舞动,那点点鲜血犹如他身上的梅花般耀眼。凤慕月接过纱布,道:“比试开始。”
“他会武功的啊?真没看出来。”慧师奇道。
赖孟平笑道:“慧师,你不会武功,自然看不出来他会不会武功了。”
慧师用手肘狠狠戳了一下赖孟平胸口,“哼”了一声。
赖孟平故意痛苦地“啊”一叫,然后补充道:“不过慧师你也说对了,连我也没看出来他会武功。”
慧师道:“啊?不会吧?他这么强啊?”
赖孟平摇头:“正好相反。他的武功不强。刚刚这一抛,招式确实轻灵潇洒,但是没有一丝内力,只是徒具招式而已。如果我没猜错,他已经内力尽失,所以大家都看不出来他会武功。”
慧师道:“那像你说的,那个小男生只要手指一戳,就能把他戳死了?”
赖孟平哈哈一笑,道:“如果比刀剑,他非输不可。但是暗器,主要在于下手的快和灵巧,还有暗器本身,内力倒在其次。所以,他本来应该还有三分胜算。可惜他手却伤了。”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道:“凤大姐虽然顾及颜面,但是只要那少年能接她二十招,她也就让他入楼了。徐兄这样做又是何苦呢?”
慧师道:“他就是个怪胎。他想什么,你不懂,我不懂,那个小男生更不会懂。”
忽然,听得赖孟平惊道:“赤绵针!这人用的竟然是十年前红烛老怪的独门暗器赤绵针!难道他竟是红烛老怪的徒弟?”
只见台上的徐弑随手一挥,撒开一阵红雾,朝段一扑面而来。赖孟平眼利,看出那并非雾,而是极细的钢针,而且每根的朝向正是段一身上一百零八处大穴。红烛老怪擅长医术,却更爱好钻研毒药,暗器等杀人工具。此赤绵针,正是他毕生心血所在。此针细如牛毛,却坚硬如铁,能极快打进人体内,损毁经脉。而且,此针往往淬以红烛老怪独门毒药,随血游走全身,杀人于无形。赤色取的正是剧毒之意。有趣的是,此针可片刻取人性命,却也可以救人,若它不淬以毒药,位置得当,则能快速深入肌肤,冲破人体中集聚的不良之物,能做针灸和药瘾之用。
段一见那红雾气势汹汹,心里也骇然,那鲜红的颜色宛如毒蛇之舌,张牙舞爪,直取他所有要害穴位,如果硬接,稍有遗漏,便是性命之虞。沉思间,他平举双手,全身猛然一缩,身体从黑色外袍里滑到袍后,单手接住还没落下的黑袍,朝赤绵针一抛,一收,刚才气势汹汹的红雾便被轻巧地囊括在黑袍中。
横生枝节
“好俊的功夫!”有人赞叹道。
慧师心中正暗叹,却听得凤慕月道:“徐弑,击中段一。”
台下一片哗然。段一却站在那里,面色有点苍白,抱拳道:“多谢徐兄手下留情。”
徐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这是怎么回事?”慧师皱眉道。
赖孟平沉吟道:“徐兄的赤绵针虽然厉害,但他没有丝毫内力,加之手上有伤,令赤绵针的速度大减。从刚刚小兄弟的身手速度看来,躲避应该不是难事,但他为什么偏偏走了一个偏锋,用外袍去化解赤绵针的来势?”
慧师道:“也就是说,他本来可以躲开了?”
赖孟平点头道:“嗯。要知道赤绵针能够穿透皮肤经脉,如何不会穿破外袍打到身上?虽然徐兄只把赤绵针的功力发挥了一成,但当年红烛老怪凭之独步天下的暗器,还是不是等闲之物。小兄弟这样接,实在太冒险了。”
“小徒弟你是不想救你小媳妇啦?要是刚才……”金无双已经在台下暴跳如雷。
话没说完,白立木拉着他道:“老金,你就安心看吧。小凤是个明白人,你这小徒弟跑不了的。”
金无双迟疑了一下,挠头道:“老白,我这看着着急啊。你说小徒弟要是用衣服卷起赤绵针,改变它来势,然后反攻过去,那红烛老头的小徒还有命么?”
白立木摸摸下巴,道:“你想你小徒弟胜之不武么?况且,对一个内力尽失的废人下如此毒手,小凤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人留在逍遥楼的。”
金无双恍然大悟,道:“老白说得对!说得对!”
白立木道:“且看你小徒弟如何还击吧。”
台上的段一忽然徐徐走下台,到一棵柳树跟前,伸手摘下一根柳枝,又缓缓走上台。他手持柳枝,道:“徐兄请接招。”
徐弑一时也有点困惑,只有点头做出防御的姿势。
段一一笑,轻轻一捋柳枝,翠绿的细柳叶都飘然聚集他手里。他把柳叶往上一抛,右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衣袖所到之处,柳叶都向着不同方向变得异常坚硬,随着段一最后一推,同时箭一般飞向徐弑。
这细柳叶,如同微缩的刀、剑、箭,其来势包含砍、削、刺、旋的变化,加之柳叶本身的轻盈,速度更比暗器快得多。
徐弑茫然立在哪里,不闪也不避,眼看柳叶就要全数打到他身上。
段一此时也露出惊恐的神色,正欲飞身过去营救,忽然眼前飞出一把蒲扇,不经意一拨,柳叶又变得轻软,飘落地上。
徐弑伸手接住几片柳叶,怔怔地端详,眼角划出一道红色细痕。
“段一,你就用这种方式送人柳叶的?”凤慕月眯眼笑道,轻轻摇着蒲扇,上面绣着的凤凰似乎也跃跃欲动。
段一脸上满是歉意,嗫嚅道:“我……没想到……”
徐弑轻轻擦去眼角的血,平静道:“段兄弟功夫了得,在下认输。”
“如果是我,刚才那招我肯定等死。”慧师叹道,“他真有创意啊!”
赖孟平道:“所以徐兄自然也躲不过,甚至连反应也来不及。”
慧师嘲讽道:“徐弑还真不怕死。他处处维护别人,谁知道别人却差点把他杀了。”
赖孟平轻握慧师的手,道:“小兄弟也手下留情了。他故意使用柳叶这样的柔软之物当武器,而且封住自己内力,否则徐兄此刻恐怕已经断气。只是他万万没有算到,内力尽失的人无论如何无法躲开他这轻轻一击。”
慧师摇摇头,打了个呵欠,悄悄退出了人群。
擂台那边,凤慕月拉起段一的手,朗声道:“我现在宣布……”
话音刚落,段一的手如泥鳅般从她掌心滑走,人影一闪,迅速挡在徐弑面前,伸手接住一块月牙形薄片,道:“徐兄先离开,剩下的由在下应付。”
徐弑点头,连退几步,正色道:“段兄弟切记,不可使用内力,不可自乱心神。”
段一正欲点头,八片月牙薄片同时从身前背后飞来,直取其后颈、后腰、膝窝、脚跟、面门、咽喉、心脏、脚踝。
凤慕月把蒲扇朝段一扔过去,道:“段兄弟小心!”蒲扇到处,把冲向段一心脏的月牙片挡了回去。
段一接过蒲扇,往后一隔,挡住后颈的月牙片,借着月牙片的冲力凌空打了个空翻,同时踢开攻心的月牙片,落在从后攻击的暗器后面,然后轻轻一跳,身子略斜,躲过了攻喉的月牙片,最后轻巧落在地上,口中衔着一片精钢铸成的月牙薄片。
凤慕月朝南方喝道:“你的暗器没有伤人分毫,还是光明正大出来比试比较好!”
一少年声音道:“客栈掌柜叫我传话给楼主凤慕月,她匿藏了客栈的叛徒,如果不在一个月之内交出,就是与客栈为敌,后果自负。”
话音刚落,一个红色身影飞快掠过,没待人看清,就落在擂台上。那红衣人弱冠年纪,头发寸长,根根竖起,五官深邃,皮肤雪白,眼瞳浅灰,左眼迸发精光,右眼珠却无法转动,竟然已经失明。这个异邦少年的出现,震慑了在场的看官。
凤慕月眉头一挑,没有说话。
此言一出,楼下骂声震天。金无双指着红衣少年大声骂道:“你客栈是什么东西?我们逍遥楼收留什么人,跟你哪相干了?凭你这个番邦外族,配跟逍遥楼讨价还价么?”
他身边的白立木也是连番冷笑。
红衣少年怒喝道:“我是什么身份,用不着你这个老头来掂量!”说完铁索一提,如灵蛇般打向金无双。
金无双笑道:“就凭这烂铁条,金爷爷我今天就要把它掰断,再把你这番邦小子赶出去!”说罢正要挥拳还击,忽然被人牵住,道:“此人不需要金前辈动手,由在下来应付。”
金无双一看,正是段一,立刻笑道:“好,好,乖徒弟,你让他见识一下我们逍遥楼的厉害!”
红衣少年一见到段一,眼中杀气立现,怒喝道:“段一你这个走狗!你不做诚王爷的狗,跑来逍遥楼干什么!”
段一大惊,道:“小兄弟可是误会了?我从来没有为王爷效力!”
红衣少年冷哼一声,道:“你装疯卖傻,葫芦里面究竟在卖什么药?不过,任你再狡猾,今天也逃不过一死。你欠客栈几十条人命,我要你血债血偿!”说完,右手一提,铁索如灵蛇跃动,从段一剑边沿飞离,横扫段一面门。
段一边躲边道:“这是怎么回事?客栈现在究竟怎么了?”
红衣少年道:“走狗!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说完挥动铁索又是一抽。
奇毒发作
段一举剑一挡,一阵撞击的火花。铁索反身飞到红衣少年手里,他啐了一口,扭腰横扫,卷起阵阵黄土。
段一纵身一跃,沿铁索一路滑行到红衣少年身侧。红衣少年手腕一扭,铁索蛇尾一拐,缠向段一脚踝。
段一脚点铁索,加快速度趋向红衣少年,铁索则在他身后一寸左右的距离追赶。离红衣少年尚有一尺之际,段一忽然飞离铁索,任其攻向红衣少年自己。
红衣少年似乎早已猜到他有这一招,轻轻一笑,伸手抛出数块月牙片,钉在铁索上。铁索经月牙片的撞击,又改变方向,带着月牙片重新飞向段一。
段一赞道:“兄台果然好武功!”脚下却不停,绕着红衣少年数尺游走。
红衣少年往铁索一推,钉在上面的月牙片忽然从段一身后攻去。
他冷笑道:“你可知道客栈数百伙计,武功在你之上的有多少?为了把你捧上天字一号的位置,掌柜暗地里承受了多少流言蜚语?你不知感恩,反而把掌柜和客栈害成这样!”
段一心里忽然一阵剧痛,失声问道:“大哥他现在怎样了?”这几年大哥和他寥寥数次的见面又清晰浮现在眼前。每次提到客栈里的伙计,大哥的眉头就微微一皱,还假装开怀说一切顺利。为了保护他和百灵不受伙计的责难,大哥一番苦心安排他们在岛上居住,尽管如此,他还是对他们十分愧疚。其实,大哥自己承受的压力和委屈,是段一和百灵的百倍。他所能做的,只能是遵循大哥的意愿,尽量减少他的压力。他万万没想到,上次任务的失败竟然连累他陷入非常艰难的境地。震惊之下,一时竟然忘了闪避月牙片。待他反应过来时,月牙片已经打入他腰间。
段一忍住剧痛,奋力躲开剩下的月牙片,颤声道:“你告诉我……大哥他……怎样了?”
红衣少年道:“你还有脸问?你跟王爷有那种……那种肮脏的关系,残杀客栈的伙计,掌柜念着旧情,不去追究,但大家都不服!”说完又是一鞭打来。
段一愣道:“我?肮脏的关系?残杀伙计?我害了大哥?”痛楚和震惊交加之下,他的身体竟然开始僵硬起来,无法躲避红衣少年这致命一击。
“慢着!”一声娇叱传来,几缕火红的红绸从四面轻盈飞向红衣少年的铁索,把铁索包裹起来。
红衣少年嘴一瞥,欲再次挥动铁索,却被红绸从四面固定住,不能移动一寸,唯有冷笑道:“逍遥楼主果然名不虚传,好管闲事。”
凤慕月也不理他,朝段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