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我为王-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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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万多人吃上十天半个月了。就算是做小买卖也有油水,那些运货运人的船随便抢上几条,铜钱和粮食就大把大把的,有时候还能抢到不错的女子,杜大王他前些天就抢到了一个十六岁的小美人,叫什么武媚的,直接收了做婆娘。”
“原来如此。”曹伟点头信以为真,还向孟让说道:“大王,我们如果有机会,也最好是找条运河做买卖,听说瓦岗的翟让就是专门劫运河,连村子都不抢,都还养活了两万多号人。”
孟让也是点头,还骂道:“娘的!如果不是张须陀这条老狗追得太紧,老子还真想就留在这梁郡,顺便也在通济渠上做几笔买卖。”
“孟大王,你不留在梁郡?”袁天罡乘机好奇问道:“那你打算去那里?是否直接南下谯郡?”
“先去淮阳,然后看情况再说。”
孟让的回答让袁天罡的眼角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好在动作很小,大帐里虽然点了相当不少的火把,其他人并没有察觉,然后袁天罡也不急着说话,只是放下了筷子,盘腿而坐,从袖子里拿出了三枚早已经磨得铮亮的铜钱,放在掌心,然后左手在上,右手在下,闭目不语。看到袁天罡这动作,席间的众人难免都是一楞,然后比较粗鲁的李丑还大声问道:“李先生,你这是干什么?把三个钱捂在手里,怕我们抢?”
“闭嘴!”见多识广的孟让开口呵斥,喝道:“李先生这是在占卜问卦,别惊扰他!”
中华五千年扳指头数得着的大神棍袁天罡当然是在占卜问卦,神情庄重的默念了一通后,袁天罡将三枚铜钱在掌心摇动数次,抛到面前桌上,记下阴阳,然后又把铜钱拾起,重新放到掌中,再次左手右手下的闭目默默念诵,动作标准得无法再标准,神情也郑重得不能再郑重,如此反复买卦。
铜钱问卦总共需要六次,耗时不算太短,所以当袁天罡将六次铜钱摇罢时,孟让和李丑等人早已好奇的把他围定,凑头凑脑的同看卦象——结果当然是绝对看不懂。而袁天罡看到第六次铜钱摇出的卦象后,顿时就惊叫了起来,“井卦!还是水风井卦!怎么会是水风井卦?!”
“李先生,什么是水风井卦?”对周易连皮毛都不懂的孟让赶紧问,又追问道:“还有,李先生,你可是为我进兵淮阳一事问卦?”
“正是。”袁天罡点头,还向孟让拱手说道:“大王勿怪,学生在为杜大王效力前,在江湖上就是靠卖卦相面为生,养成了一个习惯,遇到大事总是要先占卜问卦一番,也算是小有灵验,杜大王与辅军师不嫌学生出身寒微,对学生委以副军师的重任,也是因为学生占卜问卦常有灵验,未出偏差。适才学生听闻大王决议西进淮阳,一时忍不住技痒,便斗胆为大王占了一卦,预测凶吉。”
“先生还有如此奇能?”孟让将信将疑,忙又问道:“淳风先生,那你占到的吉凶如何?”
袁天罡不答,还用上牙咬了咬下嘴唇,脸现为难之色,然后才抬起头来打量周边众人,最后把目光定格到了满脸好奇的李丑身上,突然问道:“李将军,你幼年家贫,年少时替人放过羊,还学过木匠,只是技艺不精,未能学得精巧木活,所以一般都是抡斧头拉大锯,我说得对不对?”
袁天罡的话音未落,破烂的中军大帐中已经是一片惊呼之声,熟知李丑过去的孟让和曹伟等人个个瞠目结舌,李丑本人更是差点把眼睛瞪出眼眶,大吼出声,“李先生,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从你的面相上看出来的。”袁天罡平静回答,心里则嘀咕道:“蠢货!把你裤管放下来,别让我看到你腿上被狼咬出来的旧疤,再别露出你掌心的老茧,还有喝酒时别那么粗鲁,象一个能干细活的木匠,我就看不出来了。”
李丑目瞪口呆,半晌才又象打雷一样的大吼了一声,“先生,你真是神仙啊!太准了!”
“淳风先生,你真能从面相上看出别人的过去?”曹伟有些不相信,赶紧说道:“那请淳风先生替我看看,我的过去有什么经历?”
“曹将军恕罪,学生要说一句得罪你的话了。”袁天罡向曹伟拱手,平静说道:“你的眉长过目,面泽赤而耳无根,此乃孤苦之相,你的左眉高过右眉,男左女右应在女,若学生所料不差,你应该是年幼时就已经失去慈母。”
“神仙啊!”
大帐里又是一片炸雷般的惊响,曹伟本人还吼得差点把嗓子撕裂,袁天罡则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曹伟原先的座位,也顺便看了一眼之前被曹伟搂在怀里的女子,暗笑道:“别的人都搂年轻的女子,就你抱一个年纪明显比你大的女子,还是一个**很大的女子,这不是自幼缺乏母爱是什么?”
第151章 所用非人
“孟大王,你是名满天下的英雄好汉,往日旧事尽人皆知,学生如果再说什么从你面相上看出你的往事,只会贻笑大方。但学生发现,你的双眉之间带有青黑之气,恐怕近来会有病痛之灾,还请大王多多保养贵体,小心保重。”
“淳风先生,你太神了!太神了!不错,我近来是常常有些气喘胸闷,前天晚上半夜时,我还咳得连气都喘不过来,这事连我的亲随都不知道,你竟然能从面相上看出来!神仙!真是活神仙!”
“大王过奖,雕虫小技,能博大王一笑,已是……。王将军,你别急,学生这就给你看,请你站到灯下,让学生替你仔细看看。”
“王将军,恕学生直言,你的情况与孟大王有些相似,也是眉间带有黑气,但只黑无青,且黑气正呈消散之势,若是学生所料不差,将军你在不久之前,应该是偶遭小厄,伤及体肤,好在灾厄已过,所以眉间黑气逐渐消散,不知学生有无言错?”
“没言错!没言错!对,十几天前,我在济阴是受过箭伤,被一支流矢射中,流了不少血,好在没射中要害,金疮已经收口了!淳风先生,活神仙,你快请再给我看看,看看我还会不会有什么灾厄?看准了,你要我怎么谢你都成!”
超级大神棍袁天罡的相术在孟让的中军大帐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大大小小的贼将们把袁天罡围得是水泄不通,争先恐后的恳求袁天罡为自己相面占卜,袁天罡则是承认的大展拳脚,用自己天生就会的江湖方术手段装神弄鬼,把孟让军众贼将忽悠得是一楞一楞,惊叫灵验不绝。最后还是孟让亲自开口,这才把众将赶开,“都别围着了,淳风先生远来辛苦,天又这么晚,让他好生休息一夜,你们想请他相面,可以等明天再说。”
孟让开了口,贼军众将这才勉强按捺住好奇依令退下,孟让也这才向袁天罡笑道:“淳风先生莫怪,我这些弟兄几乎都是粗人,斗大的字不识一担,看到你的相术这么灵验,就都急了些,让你辛苦了。”
“无妨,早就习惯了。”袁天罡微笑说道:“在杜大王麾下时,王雄涎将军和西门君仪将军他们更急,西门将军还差点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逼着我给他相面。今天就是夜太深了,明天,明天如果那位将军还有兴趣,学生可以为他仔细推一推修旧。”
众贼将大喜,赶紧向袁天罡道谢,还争先恐后的恳请袁天罡第二天为自己推算八字,孟让再次开口喝止,然后又向袁天罡问道:“淳风先生,你刚才为我们进兵淮阳一事铜钱问卦,得出什么水风井卦,这卦象怎么解?是凶是吉?”
袁天罡面露难色,迟疑不答,直到孟让再次追问,袁天罡才神情为难的说道:“孟大王恕罪,学生刚才没有立即为你解卦,却先让你们知道学生的相面之术,原本是想证明学生的解卦之象并非出自私心,而是就事论事。但学生这会仔细想了想,此卦最好还是不解为上。”
“为什么?”孟让等人算是被袁天罡彻底给绕糊涂了。
袁天罡神情更加为难,道:“因为这个卦象的解语,恰好与学生此来的来意目的相反,学生担心解卦之后又说明来意,会让大王觉得学生是出自私心,为了完成杜大王所交托的使命,所以才故意乱解卦象,误导于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杜伏威不可能平白无故的送张须陀书信这个大人情给自己,孟让早就心知肚明,所以孟让也不惊奇,只是微笑说道:“淳风先生,用不着客气,就把你的来意都说了吧,我听着。”
“谢大王。”袁天罡拱手道谢,然后正色说道:“不瞒大王,其实杜大王是让学生前来与你协商同盟联手的事宜,今年正月时,我们杜大王西进谯郡,不慎被陈应良奸贼所败,常思报仇雪恨,只是苦于力量不足,始终未能遂愿。前日我军无意之中劫得张须陀的亲笔书信,知道大王你的队伍正在南下途中,我们杜大王就生出了邀请你结盟合军的心思,想与你联手共取谯郡,所得钱粮财物,贵军可得六成,我军只要四成,我们杜大王情愿吃一些亏,只求能够报仇雪耻。”
说罢,袁天罡又拿出了伪造的杜伏威书信,而各路义军联手攻打一个城池村庄是常有的事,孟让对此倒是毫不为奇,接过书信只是细看,见杜伏威的书信内容与袁天罡的介绍大同小异,都是邀请自己会师结盟,联手攻打淮北一代钱粮情况最好的谯郡七县,答应取得的钱粮四六分成。唯一袁天罡口述不同的,则是杜伏威在书信中指出,如果孟让率军向自己的队伍靠拢,就可以立即摆脱张须陀的追击,因为老巢在齐郡的张须陀绝对不敢过于南下,使得本就局势糜烂的齐鲁一带局势更加糜烂。
看完了杜伏威的书信,孟让并没有急着开口拒绝或者同意,只是眼珠乱转着盘算,袁天罡察言观色,知道他多少还是有些心动,便又从怀里取出了一道简陋地图,放在桌子上摊开,对孟让说道:“孟大王,其实杜大王和辅军师也早料到你可能会到淮阳就粮,但是就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大王你如果移师淮阳,恐怕十分危险,很可能会被谯郡陈应良、梁郡杨汪和张须陀三支军队联手夹击,遭到巨大损失。”
“请淳风先生仔细说来听听。”孟让赶紧要求袁天罡介绍军情,同时细看袁天罡带来的地图,发现这道地图与自己在邹平县当主薄时见过的官府地图相比,简陋是简陋了一些,但也勉强还算标注清楚,基本画明了淮北一带的山川河流,城池湖泊。
“孟大王请看,你们如果进兵淮阳,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越过通济渠。”袁天罡在地图上比划着忽悠道:“你们现在的位置,是在梁郡的虞城与砀山二县之间,如果想要西进淮阳,首先就得越过梁郡宋城到谯郡永城之间的通济渠运河,但是对你们来说非常不利的是,这段运河的沿途人烟非常稠密,从东到西总共有永城、酂县、下邑、谷熟和宋城五个县的官,宋城和永城还都驻扎着官军的主力精锐,实力虽然都不至于击败大王你的队伍,却也足够能给大王你带来许多麻烦。”
“鉴于这些情况,孟大王,你如果率领军队向淮阳挺进,那么在沿途倒是就粮非常容易,但是却肯定无法逃过官军斥候的眼睛。而官军一带确认了你的动向,就可以立即出兵到你的渡河位置立营拦截,还能靠着周边城池众多的优势轻装上阵,不必担心军粮补给,进兵十分神速。”
“孟大王,如果你的队伍被官军拦在了通济渠北岸,那你的麻烦就大了,通济渠是暴君杨广的漕运命脉,河宽水深,淮河之北的河流中,它的水量之大仅次于黄河,远大于孟大王你们之前见过荷水、汶水和汴水这些小河流,通济渠南岸若无兵马接应,大王你的队伍渡河将是难如登天!”
袁天罡选择性的遗忘了运河水流缓慢与河上船只众多容易收集这些优势,继续蛊惑道:“到了那时候,孟大王你如果被官军堵在北岸,一时之间无法渡河,谯郡的陈应良狗官从下游杀来,杨汪也从上游的宋城杀来,再加上一直咬着你不放的张须陀也从背后追来,你就将是三面受敌,进退无路,届时后果如何,孟大王你敢去想象吗?”
孟让等人吃亏就是在吃亏在都没到过通济渠旁边,没能亲眼看到人工河流的水流平坦缓慢处处可渡,不知道自军完全可以凭借人力优势分兵渡河,反过来夹击沿河设防的官军队伍,还道通济渠也是象天然河流一样落差大暗流多,必须要有合适渡口才能渡河,所以听了袁天罡的忽悠后,又看到地图上那些密集的城池,孟让还悄悄出了些冷汗,懊悔自己怎么忘了通济渠这个大麻烦。
县主薄出身的文化人孟让尚且倒吸了一口凉气,就更别说王信恶和李丑等大字不识一担的泥腿子了,大惊之下,王信恶等人赶紧问起通济渠的宽度与深度,袁天罡则如实回答,说通济渠宽达四十步二百四十尺,为了让隋炀帝的龙舟通航,深度统一为二丈四尺,足够淹没三个头顶着脚叠在一起的成年人!——当然,袁天罡没有傻到如实介绍通济渠的水流速度。
得知了通济渠的宽度与深度,王信恶等人脸色更变了,纷纷向孟让低声说道:“大王,这样的大河不好过啊,我们的队伍庞大,过汴水这样的小河都用了一天多时间,如果想过通济渠这样的大河,没有三天以上的时间,恐怕做不到。”
孟让不动声色,盘算了许久后,孟让才向袁天罡说道:“淳风先生,杜伏威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把你刚才的卦象给我解一解,没关系,有什么就说什么,我相信你。”
“大王,那学生可就直言无讳了。”袁天罡拱手说道:“不瞒孟大王,水风井卦其实不是凶卦,但它也绝不是什么吉卦,它的主卦是巽卦,卦象是风,客卦是坎卦,卦象是水,风可挡可避,力量巨大,寒风刺骨,象征主方消极被动,实力非常强大,态度强硬;水往低处流,可挡可容,能浮舟能沉舟,象征客方消极被动,实力也强,态度随和。客方受主方制约,由于双方都被动,关系稳定,如同位置固定的井,故称水风井卦。”
说到着,看了一眼已经听晕了的孟让等人,袁天罡又平静说道:“大王,你的军队由北向南进淮阳,为客方,主水,消极被动,官军队伍也是消极被动,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