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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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互相大喝一声,各执马槊一端相互角力。两匹马八蹄乱踩,李璟两人在马上争的面赤耳红。两人争夺许久,可谁也夺不过马槊。疆持约有半刻钟之时,李璟渐渐占据上风,就在此时,封亮突然猛的一松手,李璟终于夺回马槊。
场上的李惠儿她们还有小石头他们都是齐声呐喊欢呼,李璟夺回了马槊,而封亮的狼牙殳已经早丢在了地上,失去了长兵器,封亮还如何与李璟对拼,这一场,李璟又要赢了。
就在众人以为比斗已经就要结束之时,封亮突然猛的一甩腥红丝绸披风,一伸手将腰后藏着的一把小巧的手弩给持在了手中。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封亮扬手对着李璟就射出了弩箭。
骑战比斗一般不禁弓,但却绝对禁弩。封亮和李璟身上都背着角弓,李璟之前也一直注意着这点,防止封亮在马上用弓。可千防万防,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封亮居然还在披风后藏了一把弩。弩小巧精良,且早就上好了弦,正当李璟夺回马槊之时,封亮迅速掏出弩然后发射。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如演练过无数遍一般。看着弩箭带着盘旋而出,封亮的嘴角得意的翘起。这把弩只是他的预备之一,本来他想依靠甲骑具装和八棱金箍狼牙殳正面击败李璟。他六岁开始学骑马,八岁开始学骑射,十岁开始学骑战。他拥有丰富的骑战经验,更拥有豪华的武器装备。而李璟,只是一个乡下田舍郎,家里连一匹驽马都没有。他从没想过,比骑战他会不如李璟。所以第一次仅一回合就被挑下马后,封亮的愤怒可想而知。
他一直相信,如果堂堂正正和李璟骑战,他肯定不如自己。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带了一把手弩。
黑色的弩钉迅疾无比,直射李璟。
“小心弩箭!”
场外已经有人发出了惊呼之声,李璟正在调整夺回马槊后的身形,耳中听得一利尖利的破空声传来,又听到外面仿佛是李惠儿的弩箭二字喊声。
不由的面色大变,他连回头也来不及,匆忙间,李璟记起骑士的披风由于是丝绸质地,所以拥有良好的防箭功能。电光闪石之间,李璟左手握住丝绸披风的边角,猛的一掀,卷起一道幕布摭在身前。
手中披风突然一紧,然后肩头上传来一阵叮痛之感,李璟侧首望去,只见左肩已经中箭。十分幸运的是,那支弩箭先穿过了披风,减弱了不少劲道,然后又斜沿着麒麟吞肩扎入肩头。李璟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运气真的很好,弩箭伤的不深。
伸手将弩钉猛的拔出,李璟痛的倒吸一口凉气,该死的封亮那支弩钉居然有倒钩,这一下扯出几条血淋淋肉丝来。
李璟将挂着他身体肉丝的弩钉狠狠的扔在地下,望着远处的封亮喝道:“比武约斗,言明占到即止,你居然暗中用弩伤人,无耻之极。你不仁,便休怪我不义,还有什么本事,你就都使出来吧。”
此时李璟盛怒之极,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封亮居然还会用这样的下三滥的手段,居然在决斗时放弩箭。将手中马槊重重的插入土中,李璟直接取下了角弓。
第58章 得金赠槊 结义四兄
“现在我们公平了,你既然想要比射箭,那就来吧!”
面对着层层包裹在乌龟过壳中的封亮,李璟直接从胡禄中的三种箭支里取出了射甲箭。射甲箭又名破甲箭,采用的是精铁三棱箭头,专用于破甲,上面还有血槽。集破甲,放血于一体,专用于对付厚甲步骑。
封亮根本没有想到李璟居然能避开那隐秘突然的一箭,当李璟张开放箭之时,他才刚刚反应过来伸手去摘圆铁盾。只是有些晚了,他刚摘下盾,还没来的及挡住自己,李璟已经飞速的射出了一箭。
破甲三棱箭呼啸着正中封亮的腹部,一石六斗的巨大弓力在不到五十步的距离射出,近距离狠狠的击中了目标。锋利的破甲箭连续洞穿了封亮的外面的明光战甲和里面的钢丝索子甲。
带着一声痛呼,封亮在马上摇晃了几下一头栽落马下。
李璟跳下马,收弓拔出玉具剑一剑狠狠的插在封亮的脸旁。
“做为对你使用弩箭的惩罚,你的手弩以及全身铠甲都要被我拿走,包括这把狼牙殳和这匹战马。”
封亮趴在地上,痛苦的咳嗽着。
李璟看了看他的伤口,“放心,箭射在腹部,但并没有伤到脏腑,想放箭伤人,你得先多学几年射箭再说。”
封亮狂吐一口血,直接晕了过去。
场上一片尖叫,谁也想不到,这场比斗是如此的结果,既出乎大家的意料,最后的结果又早在大家的预料之中。许多押封亮赢的人此时无不痛骂着封亮,这家伙拿出这么拉风的装备,最后又无耻的暗箭伤人,可就如此,居然最后还是输掉了这场决斗,这让众人发一笔小财的梦又破裂了。
李惠儿和于幼娘如左一都大多数的士兵们一样,狂声高呼着冲向李璟身边。小石头和秋生等人挤到李璟身边,兴奋的抱住李璟大声喊道:“一万匹绢,一万匹绢,秀才哥成大富人了。”
林威和林武、王重他们仗着自己的军官身份也都挤到了李璟的面前,与小石头他们念念不忘一万匹绢不同,三人的目光都是不由而同的盯着李璟手中的那支刚夺来的狼牙殳。李璟只是与他们一对视,就知道这三个家伙心里想的是什么。按赌约,封亮还欠李璟两条马槊,之前李璟已经夺了一条马槊,现在又拿了一条狼牙殳。李璟一人只需要一把槊,那剩下的两把马槊和一把狼牙殳还没主呢。
“两把马槊和一把狼牙殳,两把槊给林教练使和林队,王兄力气大,这把狼牙殳就由你使,如何?”
林威三人一听,当下激动的都差点如小孩一般跳起来。这可是几十万一把的马槊啊,王武得的这把狼牙殳甚至更值百万。如此珍贵的武器李璟送给他们,让他们如何不激动。
王重当下把胸脯拍的砰砰响:“李老弟,不,季玉兄,以后不论公私,只要是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论刀山火海,蹈汤赴刃,兄弟我绝无二话,在所不辞。以后哪个要是敢招惹季玉兄,兄弟我立马把他撕烂了。”
连一向比较稳重的林威,这个时候也不顾自己还是李璟的上司,搂着李璟的肩膀,一拳又一拳的不停锤着李璟的胸脯。良久才十分认真的道:“虽然我们相交不久,但这短短时间之内,我已经认定你真是一个值得舍命相交的朋友。如果上战场,把性命托付给你是绝对值得的。季玉,我和阿武兄弟俩曾经因为信任别人而被背叛伤害,从那以后一直对人都有些防范心里。可和老弟接触这么久,却能真心的感受到兄弟对我们的情谊。啥也不说了,情义值千金,从此永不忘。”
李璟直被林威拍的都伤口做痛,忍不住痛的流出了眼泪道:“黄金有价情义无价,若是不嫌弃,以后咱们四个就以兄弟相称如何。”
林威三人还以为李璟是因兄弟情义而感动流泪,当下更是感动,当场就认了兄弟,林威是大哥,林武是二哥,王重是三哥,李璟是四哥。
李惠儿和于幼娘在一边也为李璟他们欢呼,于幼娘还十分细心的让随从取来了金创药和纱布,帮着李璟把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遍。
回头看了一眼正被封家随从包扎腹部伤口,痛的直哼哼的封亮一眼,李璟目光中转过几缕冷淡。刚才他张弓之时,心中确实是有过想要一箭把封亮解决的想法。可最后一刻,他还是忍了。虽然封亮暗弩伤人在先,但李璟却不得不考虑在这里公开射死封亮的后果。
他的心中已经对封亮有了几分厌恶,心中也有除掉他的想法,不过他心里告诫自己。要杀封亮可以,但一定不能是在今天,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杀掉封亮。
李惠儿打量着封亮,故意大声着道:“三郎刚才这箭射的也太偏了一点,要是再往上点,只怕某人现在说不定正好可以赖掉一比巨额的赌债哦。”
于幼娘也道:“多亏了某人,我们今日可是赚了一大笔的体己钱,今天就由我和郡主做东,望仙楼一到五楼,整个包下了。大家同去,我们通通有请。‘
封亮脸色惨白,牙齿将嘴唇都咬破出血。
李惠儿走到封亮面前,将手中封亮押在她那的那面玉璧扬了扬,淡淡道:“你之前押了自已两万匹绢赢,现在你输了。按事先的约定,我可以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两万匹绢或者是一万六千贯钱如数送到昭王府。当然,如果一时没有那么多现钱和绢,金银玉器珠宝甚至是等价粮食都可做数。对了,你还输给李三郎两把上好马槊,可别给忘记了。三天时间,只有三天时间。如若不然,就是把官司打到金銮殿去,你也别想赖掉这笔帐。”
封亮腹部伤口本就疼痛难忍,此时心里万分屈辱,却又听西河郡主掉起那两万匹绢的赌注之事。两万匹绢可是能够买足足八万斗米,近四十五万斤。那么多的粮食,都能堆上几大粮仓。封家能拿出这么多钱吗?身为山东第二大豪门的渤海封氏肯定能拿的出来,但这么大的一笔钱他却拿不出,必然得经过族中。当时他根本没想过全输,可如今真的输了。
欠了西河郡主的帐,封家和他也不可能赖账的,他满脑中顿时就全是那一仓仓的粮食在旋转。终于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噜,张开再吐出一口血,又一次晕了过去。
第59章 虎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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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城北面的丹崖山,自古就有“丹崖仙境”、“蓬莱仙山”的美名。此时深秋之际,丹崖山上红叶漫漫,恍如幻境。在这片坐北朝南,云海簇拥浪山轻托,海山美景层出不穷的丹崖山巅之上,修筑着大大小小数十栋官员富豪的别居庄园。
而在这些富丽堂皇、雕梁画栋的美仑美奂的庄园之中,又以昭王李汭的瀛洲庄园最为奢华贵气。瀛洲庄园坐北朝南,面朝大海,站在临海二十丈高的露台之上,倚着栏杆,凭海眺望,顿有海阔天空,任凭鸟飞鱼跃的自由之感。浪遏碓石,清冷的海风带着溅起的水雾飘荡空中,满是大海的气息。
李汭喜欢大袖长袍,盘坐于胡床之上,煎一炉香茶,引三五知交文友,面依大海,畅谈阔论,无拘无束。不过天渐凉,宾客们大多都受不了海风的吹拂,很少再到此观海品茶。唯有李汭却很喜欢这种迎面而来的清冷,凭栏观海,海风带着水雾扑打在面上,总能让他更加的灵醒。
今天,许久没有客人光临过的庄园观海台上,又坐了一圈人。如以前千百次一样,李汭手抚栏杆,凭栏观海。
他静静伫立窗边,宽袍大袖随风飘荡,飘逸脱俗,手抚白玉栏杆,独向漫天的幽暗长空,冷风在他身边穿梭呼啸。
李璟跪坐在席上,双手放在膝上,默默的看着这个被贬谪的八皇叔。李汭看起来闲散又无拘束,似乎满是晋之士大夫风范,可他凭栏观海的那份平静,却又让李璟觉得李汭的心中潜伏着猛虎。
空中除了呼啸的风声,就是隆隆的海浪拍打在丹崖山石上的飞溅声。气氛有些凝重,他拿余光打量身旁,李惠儿和于幼娘也和他一样端坐在那里,低垂着脑袋一脸的正经肃穆。而另一面的于琄和崔芸卿两人,则旁若无人的正亲自动手耐心的煎着一炉茶。
“你们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胡闹!”李汭转过身望着李璟三人,眼神阴霾不开,语调充满严肃。
李惠儿抬起头,带着些撒娇的语气道:“阿耶,是那个封亮咄咄逼人,女儿只是看不过眼,就出手教训他一下而已。”
“教训?就算封五郎不堪,那也轮不到你们几个去教训。你们几个还真是胆大包了天,居然把事情闹这么大。那封五郎被你们当众打伤,幸好没有伤及脏腑,如若不然,看你们几个怎么收场。”
李汭对于女儿和李璟他们搞出的这个事情,确实有些头痛。他本就是被贬谪出京,挂着一个别驾闲职,最需要的就是低调。可这女儿倒好,平时对她太过于宠爱,结果平日里常常女扮男装的抛头露面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公然开赌作庄,把封彦卿的侄子给打了个重伤,还让封亮欠了两万匹绢的巨额赌债。
李璟抬起头道:“大王,这件事情其实都怪我,如果我不接受封亮的挑衅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不过我虽然打伤封亮,可却也是因他在比斗之时暗弩伤人在先。”
“你们啊你们。。。”李汭伸手对着李璟三人指了指,最后还是哼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于琄在一边笑着道:“昭王也不必太责怪他们三个了,虽然他们三个胡闹了些,可也是那封五郎自找的。我们虽然想与封彦卿井水不犯河水,可如果他们非要挑事,那我们也不能就怕了他们。年青人的事情,就由年青人闹去,只要闹的不是太过份,就由他们去吧。闹一闹,也正好把水搅一搅。”于琄自得调令之后,整个个都涣发了许多。说话的语气中,也透着些许锋芒。
“回头再和你们算帐。”李汭看见李惠儿居然还和李璟、于幼娘几个挤眉弄眼的,不由没好气的道。
崔芸卿将煎好的汤花分给众人,品了一口茶道:“我马上派人把封亮的身份玉璧送回封府,另外再给封长史写个手贴。另外,那个两万匹绢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们找封亮要两万匹绢,这事情别人还会以为是我们几个老东西在算计他封亮的财产呢。”
李璟听到老师说要免了那两万匹绢的赌债,不由的有些心痛。那里面可是还有他的一万匹绢,这可是足足八千贯钱。虽然这前他前前后后也弄了差不多好几百贯钱了,可既然他打定主意要练兵,钱又怎么会嫌多。
崔芸卿似乎看到李璟的心里想法,轻笑道:“别一副乡夫表情,不过是两万匹绢而已,我们几个哪会缺这点东西?为了这点身外之物,和封彦卿弄的太疆了不值。你要是缺钱,就和我直说一句就是。”
两万匹绢在李璟看来是一个天文数字,但不论是对出身山东第一大族的崔芸卿来说,还是对身为大唐宗室,当今皇帝亲叔的李汭来说,又或是对一门五个节度使级大员的于琄来说,这点钱还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