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明-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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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儿是刘如意的家生奴,自幼与刘如意一起长大,而火郎则是常年生活在深山里的猎手,是刘如意亲自将他带出了深山,情如兄弟!
三人之间,根本无需多话,简简单单一个手势,小六儿和火郎已经明白了刘如意的意思!
小六儿抡圆了手中的关爷刀,一记横劈,直扫向孙可望的双腿,而火郎则是抽出短刀,如同一只迅猛的猎豹,闪电般刺向了孙可望的后心!
突然之间,三人同时发力,便是孙可望这种身经百战的老手也有些吃力,他大刀一挥,猛的高高跃起,不敢与三人纠缠,闪身便想朝着城墙边跑去!
刘如意哪里肯这般轻易放过他,大喝道:“六儿,拦住他!”
小六儿早就等候了多时,他与孙可望个子相当,身高腿长,三两步之间,便已经追到了孙可望身边,手中长刀一拧,狠狠的砸向了孙可望的后背!
孙可望忽然露出了一抹yin笑,他并不躲闪,只待小六儿身体临近了,忽然一侧身,一柄短剑从他的袖口中滑出,闪电般刺向了小六儿的咽喉!
小六儿大惊,赶忙闪身退后,奈何大雨天十分湿滑,身子一个不稳,狠狠的跌倒在了地上。
孙可望哈哈大笑,抬手一刀,便yu直取小六儿的人头,但他的长刀还未活下,忽然感觉后背一凉,钻心的疼痛让他的身子一个趔趄,不知在什么时候,火郎的短刀已经插入了他的后心口!
“哇———”孙可望痛苦的大吼,猛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他用力转过身,抬起一脚,直将火郎踹出十几步开外!
但火郎也是血xing,就在孙可望的出脚的瞬间,他也猛的将他的短刀从孙可望的后心处拉了出来,带出了一条艳红的血线!
“你们,你们这些天杀的狗官,老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孙可望犹如一头受伤的老虎,撕心裂肺的痛呼着!
他虽然有jing甲护身,但奈何火郎这一下出手极狠,他根本反应不过来,突如其来的狠手,瞬间散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但他并不甘心束手就擒,猛的用力撕扯开自己胸前的衣襟,露出了一身jing悍的腱子肉,他用一根布条,狠狠的勒在了后背的伤口上,大呼道:“狗官,想取你孙爷的xing命,那得拿命来换!”
刘如意默默的看着他,轻轻将宝刀插入了腰间,对小六儿和火郎淡淡道:“此人是个汉子,要活的!”
“好嘞!”小六儿这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抬起手中长刀,狠狠的朝着孙可望的双腿上砸去!
孙可望忙撑起自己的长刀格挡,但奈何小六儿这一下用力极大,他根本无可是从,‘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若在平时,小六儿的力气怕还不是孙可望的对手,但眼下,他已经受伤在身,根本无法发力,只得任人宰割!
片刻间,小六儿和火郎已经冲上前去,死死的按住了他的身体,小六儿反拧住他的双手,猛的一提,将他高大的身躯提了起来。
‘卡崩~’,一声脆响,骨骼错位的疼痛让孙可望痛不yu生,他放声嘶吼,“狗官,有种给爷爷一个痛快!父帅会为我报仇的!哈哈哈!你等着被灭族吧!”
刘如意眉头微皱,轻轻走进他的身边,“你是条汉子,投降吧,我不杀你!”
“哈~哈哈……”孙可望仿似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直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戏谑道:“狗官,想让你爷爷投降是吧?你他娘的先跪在地上,给爷爷磕上一百个响头,在把你的老娘、媳妇、丫鬟,通通陪着爷爷睡上一觉,爷爷或许还能考虑考虑,哈哈哈~!”
刘如意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冷冷一笑,猛的抽出宝刀,闪电般在他的两只脚腕边滑过!
“啊~~~!狗官,你,你杀了我吧!”孙可望绝望的痛呼,他的两条脚筋,已然被刘如意挑断了!
刘如意轻轻拍了拍他宽阔的肩膀,淡淡道:“我不会杀你!那是朝廷的事情,你好自为之吧!”
“给他包扎好伤口,莫要让他死了!”刘如意冷冷吩咐一边的火郎道!
“是,大哥,放心吧!这活儿我拿手!”小六儿淡淡一笑,他刚才被孙可望那一脚踹的可是不轻,自是乐意刘如意将孙可望交到他的手中!
…………
这时,不远处,孙可望的亲随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他们不由大惊,纷纷狂吼着,拼了命一般冲过来,想将他们的头领抢回去!
但官军已经缓过气来,加之贼首已经授首,瞬间让他们气势大振,很快,便将流民军的气势反扑了回去!
这时,朴胜在左路已经打退了流民军的攻势,急匆匆的朝着这边奔来。
这一股生力军的加入,犹如压垮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彻底摧毁了流民军的心理防线,他们再也不敢恋战,cháo水般冲着城墙下逃命而去,却被官军的长枪斩杀多半!
鲜红的血迹,很快便被雨水冲刷的干净,城头上只剩下‘噼里啪啦’的暴雨声,一切仿似重新回归了平静!
朴胜目瞪口呆的看着被捆成粽子的孙可望,对刘如意道:“兄弟,你,你这,这真是……这厮的鸟头,怕是一个游击跑不了了!”
刘如意早已筋疲力尽,淡淡一笑,并未多解释,“大哥,咱们进去城门里歇息一会儿,这仗,怕是远远没有结束啊!”
…………
此时,在东门边,‘老回回’马守应部,‘革里眼’贺一龙部,扫地王,混天王等等七八股流民军,接连冲击着官军的防线!
金声桓也豁出去了,亲自提刀上阵,一次次的杀退了流民军的冲击,城墙上下,到处都是尸体,根本分不清彼此,俨如修罗地狱一般!
此时,金声桓已经在东门集结了七八千的兵力,虽然流民军势头很猛,但却并无法有效的攻破官军的防线,就这样,风雨飘摇之间,金声桓竟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
不远处,有亲卫撑起了几把牛皮伞,张献忠被几个义子簇拥在zhongyāng,紧紧的盯着城墙上的局势!
“父帅,差不多了吧!都是些大好男儿,折在这里,实在是有些太可惜了啊!”李定国已经不忍再看到流民军为了内斗,白白承受这么大的伤亡,苦心劝道。
“哼~!定国,你他娘的什么意思?你敢质疑父帅的决定么?”张献忠还未开口,刘文秀却已经跳了出来,指着李定国大声叱喝道!
“刘大哥,我这只不过是就事论事,只是不想再让弟兄们平添伤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定国xing子颇为坚强,极有主见,他见刘文秀朝着他的身上泼脏水,自是不肯白白忍下,忍不住出口还击!
“定国啊,怎么着?啊,翅膀硬了啊!敢跟哥哥们较劲了不成?”李定国的出彩早就让这哥几个心怀不满,一旁艾能奇也忍不住开了口!
“够了!”张献忠被几人吵得心烦意乱,大发雷霆道。
几人顿时都不敢做声!
张献忠平ri里威严甚重,别说是这几个义子,便是他的亲生儿子,若是触怒了他的威严,他都照样敢杀!
“定国,你还年轻,怎能有妇人之仁?打仗,总是要死人的!不过,这些兄弟也不会白死,他们会为咱们趟平了道路,这也是大功一件嘛!”张献忠又和颜悦sè的对李定国解释了一句,嘴角边却止不住的露出了微笑!
张献忠是何等枭雄?他自是有自己的用人之道!
对于这几个义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他看在心里,却并不多加干涉,孙可望、刘文秀两人翅膀渐渐硬了,平ri里对他虽然尊敬,但却总让张献忠感觉到不舒服,让他感觉自己已经无法控制,他这才扶持起李定国,同他这两个哥哥较劲!
至于老回回、贺一龙等人,‘哼’,张献忠忍不住冷哼一声!‘想跟着老子吃肉,那必须得付出点实在的东西!’
这时,雨势减小,视野开阔了不少!
看着老回回、贺一龙等人已经下了血本,张献忠也知必须得下决断的时候了,他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说话,却正见不远处一个亲兵连滚带爬的跪倒在他的面前,放声大哭道:“大帅,不好了!孙爷,孙爷,他被官军活捉了去!”
“什么?”不仅张献忠,周围几人都是大惊失sè!
孙可望的本事,他们都是知道的,怎能想竟会在这小小的南阳城下落马,而且还是被官军活捉?这,这怎的可能啊?
可还没等几人明白过来,身后又有一个亲兵疾驰而来,快步翻身下马,跪倒在泥泞中,“大帅,左老贼的骑兵打过来了,咱们的粮草和营地,已经,已经被他们攻下了!”
“什么~~~~~?”张献忠真慌了,回头一看,果然见营地的方向,已经冒起了浓烟,不远处,黑乎乎的一片骑兵,正朝着这边狂奔而来,大地都开始震动!
‘噗~~~’张献忠再也无法忍受,猛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跌倒在几人怀里!
…………
第148章 劫后余生!
五千铁骑密密麻麻,遮天蔽ri,犹如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直奔流民军的背后腹心杀去,整个大地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些骑兵乃是左良玉‘压箱子底’的宝贝,由亲信部将卢光祖和李国英亲自统领,一般时候,左良玉根本不舍得将他们拉出来!
这五六年的光景,左良玉在中原、湖广北部一带,刮地三尺,横征暴敛,其中有一多半的家财,都用到了这些骑兵的身上!
其实,仔细想想,这也很好理解!
骑兵,在这个时代,是无可置疑的统治xing兵种!他们灵活、迅速、冲击力极猛,几乎是所有步兵种类的克星!
自土木堡之变以后,大明由盛转衰,太祖、成祖开辟的养马牧场早已不复存在,战马极度急缺!
而随着奴酋皇太极征服了蒙古诸部,上百万里的茫茫草原尽数归属满清,大明再无资本,同满清比拼野战!便是再常年激战的辽东,大明官军也只能依靠着城池之利和红衣大炮,勉强与清军纠缠!
南阳城外地势平坦,此时虽然下着暴雨,但却根本无法阻挡这些jing锐骑兵的脚步!
转瞬之间,这些jing锐骑兵已经冲杀进流民军的战阵,横冲直撞,如同收割草芥一般,收割着无数流民军的xing命!
这些流民军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等变故,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徒自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不远处,左良玉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大宛马上,看着眼前战局,没有一分出乎他的预料,忍不住轻轻捋了捋他下巴上的长须。
其实,左良玉本不想这么早便投入到战局之中,但谁知那‘曹cāo’罗汝才实在太不争气,在汝州没有撑过几天功夫,被西北军大败,退走豫西!
新任兵部尚书熊文灿见事情大有可为,心中大为激动,亲自从洛阳赶到了汝州,督促洪承畴和孙传庭出兵,以解南阳之围!
此时,陕西巡抚孙传庭本部,与陕西总兵贺人龙的数千jing骑,已经距离南阳城不足百里,明ri一早定能奔赴到战场!
左良玉与那人称‘贺疯子’的贺人龙,原本便有着解不开的梁子,他哪能任由贺人龙摘了自己辛苦种大的桃子,这才迅速出兵,不足半ri便奔赴到了战场,直插入流民军的腹心!
时也?运也?命也?
怕是张献忠作死也想不到,他的命运,竟然在几个回转之间,落到了这般境地!
左良玉意气风发,一旁的左梦庚却是神sè复杂,他恭敬的对着父亲一礼,疑惑道:“父帅,这,这些流民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那为何……”
左良玉不由哈哈大笑,他指着前面已经四处溃散奔逃的流民军阵营,“庚儿,这并不是这些流民军太弱,关键是为父所选的时机!”
他见左梦庚还有些疑惑,便压低了声音详细解释道:“庚儿,用兵之前,先要学会做人!这金声桓你应该比较了解,此人有勇有谋,但一直郁郁不得志,并不是为父不想重用他,而是好钢应该用在刀刃上!这一次,由他来消耗这些泥腿子的锐气,而后咱们再进行收割,自是无往而不利了!你还年轻,这些需要细心琢磨,明白了么?”
左梦庚如释重负的重重点头,他第一次发现,他的父亲并不是人们所说的鲁莽武夫,在他的心里,早有沟壑万千!
历史上,左良玉也是趁着张献忠等流民军大部不备,从背后偷袭,一剑劈落了张献忠的头盔,幸得张献忠义子‘一堵墙’孙可望大发神威,拼死力敌,击退了左良玉的追兵,使得张献忠侥幸得以逃出生天!
但这一次,孙可望已经成为了刘如意的刀下鱼肉,张献忠还能有这般好运气么?
…………
‘屋漏便逢连夜雨,伤心又遇伤心事!’这便是张献忠此时心情的最好写照!
他实在是想不到,平ri里犹如乌龟一般,总是把脑袋藏在乌龟壳子里的左良玉,怎么就会在此时突然出兵?
但疑惑归疑惑,此时流民军已经是一片溃散之势,根本无法抵挡左良玉的jing锐骑兵!老回回、贺一龙的革左诸部,一瞅着形势不妙,早就已经率先朝着西面退却,直将张献忠的本部无情的暴露在了官军的刀口之下!
张献忠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用力咬紧了牙,强自振作起jing神,大喝道:“文秀,能奇,你二人带人断后!定国,护着为父先撤出此地再说!”
“是,父帅!”李定国也急了,原本大好的形势,只需一鼓作气,便可将这南阳城一举拿下,但拖来拖去,想不到竟是这般结局!若是早一点攻下这南阳城,这些官军,又何足为惧?
但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李定国大声呼喝着周围几十个亲兵上前,提枪上马,护送着张献忠,快速朝着西面退去!
从这边往西,只要能坚持熬过几十里,便是一片豫西山区,若是能逃到哪里,那他们便安全了!
看着张献忠一行迅速走远,刘文秀和艾能奇对视一眼,刘文秀不由破口大骂:“这狗ri的老狗!”
艾能奇赶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慎言,慎言啊!”
刘文秀也知自己说错话了,忙岔开话题道:“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