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熙朝-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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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你便是。”李凤岐轻笑,看着佘庆的表情有些怪异。
第三百七十八章 你是来杀我的吗?
(感谢我有一梦的慷慨打赏,裤衩拜谢了!明天补更昨天的一章,绝对不会拖到晚上一起发的,请大家放心!)
佘庆一个人,两匹马,在官道上等了长长的一夜。
等到东方出现鱼肚白时,才见独孤断又一手提着笛音,一手提着花语迟从丛林之中向他走了来。
这时候的独孤断早已没有了平日里的冷漠模样,此时看到了佘庆,竟然破天荒地脸上露出微笑来,只不过在佘庆看来这微笑无论怎么看都似乎多存了一些巴结的情绪在里面。
“我们这就回关州。”还未等到独孤断开口说话,佘庆便抢先一步开口说道。他这样讲一是担心独孤断没什么话可说,两人难免会有尴尬;二是眼下既然已经遇到了笛声,又好巧不巧地救了花语迟,那么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花恨柳活着天不怕来定主意。
天不怕现在应该已经快要出饶州了,而佘庆判断如今最需要他们去的却是关州,不为其他,笛声第一时间也是要回关州的,那么留在关州的花恨柳便有了危险——况且现如今在他身边的并没有多少帮手,牛望秋虽然实力强悍,可是最终还是架不住是在关州的地盘上。
最为关键是一点是,关州东边便是留州了。
独孤断听到佘庆的话后,原本显得局促的模样稍稍愣了一下,尔后感激似的向佘庆笑了一下,再将花语迟送到佘庆手里,而他自己则是带着笛音翻身上了马。
这反倒令佘庆为难了,毕竟一夜过后花语迟的身份便变了,之前他一直将花语迟当做男人来抱,可是经过李凤岐的话后他却知道原来花语迟一直都是个女的……
何况过去了这一夜里他并没有听到独孤断鬼叫或者大惊失色,足以说明李凤岐的判断是对的,那么此时这花语迟的身份自然又多了一重转变:她是独孤断的女人。
这样一想,再由自己去抱着她共乘一匹马,还合适吗?
看着佘庆一时愣在原处没有反应,独孤断大抵也猜到了他所担忧的是什么,他轻驱着马走到佘庆跟前,目光微黯地说道:“我……我嘴笨,她……她俩绝……绝不会……问我,拜……拜托了!”
拜托了?拜托什么?什么拜托了?
佘庆一脸不解地向独孤断望去,等到看着他的目光从笛音身上挪到花语迟身上,再由花语迟身上挪别处之后,佘庆终于明白:这是要让自己编瞎话啊!
之所以将花语迟交给自己,便是要与原来的安排一样,独孤断带着笛音,而自己带着花语迟,等到她们二人醒来的时候完全可以说半夜追上了天不怕等人,将她俩医治好以后又星夜赶回关州……
佘庆恨不得自己这时候变成一个哑巴,这样一来即便是独孤断是一个结巴也肯定比着自己这个“哑巴”强,到那时候犯难的可就是独孤断自己了。
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不过毕竟独孤断也不是外人,佘庆勉为其难地将花语迟带上了马,四人两骑在这晨雾之中折转了马头,又向着关州方向返回去了。
花恨柳与牛望秋老老实实地在客栈中躲了两天,发现并没有大批的人涌上街头来搜查自己二人,这才相信当夜笛逊放他俩走绝对不是脑袋犯抽了……也正因为如此,令花恨柳苦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笛逊分明知道自己二人听到了关州与宋长恭的勾当还愿意放手,难道纯粹是因为自己虚报的佘氏后人的身份吗?
好在他在此事上糊涂了一些,但牛望秋却是久浸此道,看着花恨柳终日愁眉苦脸的样子,他最终看不下去,一语点醒道:“不过是想将宋长恭绑得更牢一些罢了……”
绑得更牢?都已经私下里勾勾搭搭了难道还不牢吗?
花恨柳开始时不理解,不过当他真的以佘庆的身份来看待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多少有了些收获:若是佘庆——也便是自己假冒的佘氏后人——出现在关州,那么很明显在佘家的大本营留州肯定也有佘氏一族的后人或者残余势力,有了这样一股力量存在,他们又又岂能眼睁睁看着留州被笛逊吞下?当然,如果笛逊下决心来吞,自然没有吞不下的道理,可是万一笛逊不用全力来吞呢?
虽然来关州的时间尚不长久,可是花恨柳却是听说笛逊在家族中的日子实际上并不好过,家族中已经有长老开始明目张胆地反对甚至是准备逼他退位了……如此一来,若是借着战事不利的理由,笛逊有没有可能顺势将族中的这些反对势力肃清了呢?
一定会的。因为只有整个笛氏一族、整个关州用同一种声音说话,向同一个方向使劲儿,他与宋长恭的合作才能长久,宋长恭才会重视或者说不敢轻视他。
留州吞不下,那么饶州的事情该如何处理呢?要么是搁置向后——这种做法并不符合宋长恭的利益,而与关州而言,给予饶州充足的准备时间,恐怕即便最后能够拿下饶州,到手的油水也没有快攻之下获得的多。
唯有联手以势如破竹之势左右夹击,在饶州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将其彻底地吞并拿下,到那个时候宋长恭目光放向南方,而笛逊便可以在关、饶、留三州之间尽心经营了,到那时候单只是留州境内的一股残余的势力,还能折腾起多大风雨来呢?
说到底,笛逊之所以放他二人走,实际上也是想通过佘氏一族的人制造出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出来,这样可以逼迫着宋长恭将合作由私下里不得不拿到台面上来,那时候世人尽知,他宋长恭又岂能说要不作数就不作数的?
闹了半天,最终还是被当做棋子被耍了一招啊!
花恨柳心中愤恨,不过一时也没有好的办法,唯有想着佘庆赶紧将独孤断接回来,到时候便是商量事情也多个出主意的——总好过与牛望秋整天躲在客栈里不敢出门吧?
因此,当他看到佘庆与独孤断双双站在自己跟前时心中的愉悦可想而知,尤其是当他看到紧随两人身后的还有花语迟与另外一名不认识的女子时,心中更是开心。
不用问他便知道,跟在独孤断身后的那名绝色女子便是笛家的小姐笛音了。
不过他并未当即对笛音表现得有所亲热,反而是对花语迟的到来倍感有趣,将其他人往外一轰,直接关了门单独与花语迟在屋内谈了起来。
当然了,他并没有注意到佘庆尴尬的苦笑以及独孤断略带阴沉的脸色。
“这一次来,比着之前要客气很多啊。”看着花语迟局促地站在自己跟前却不主动说话,他笑着调侃道。
“花公子说笑了……”花语迟强笑道:“倒是还要请您向大先生转告一声多谢,若是没有大先生,我便怕是要没命了。”
“哦,这个一定。”花恨柳点点头,具体的事情他已经通过佘庆了解了一些,不过对于佘庆他再清楚不过,在方才禀报事情的过程中他老是不停地瞥独孤断,想来是碍于独孤断在场并没有将事情的全部都说出来,等会儿可得单独找他了解一下才好。
至于花语迟的伤到底是不是天不怕医治的,佘庆虽然这样说了,可是一想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花恨柳直觉以为事实恐怕不会如此简单。不过眼下是花语迟在说,他倒是很乐意让花语迟欠着这个人情。
“花公子您单独见我,究竟是何事?”见花恨柳应答应帮忙转达谢意后并没有继续说话,反而是笑着看向自己,花语迟心中微微不安,寻了句话问道。
“哦,是有两件事要告诉你……或者说与你商量更合适吧!”花恨柳笑着,示意花语迟坐下,自己端了茶为她斟了一杯。
“您不必客气,直接说便是。”明明知道对方要说的肯定不是简单的事情,不过眼下到了这种境地,即便自己不要求说,花恨柳也会找个由头说出来,倒不如她表现得大度一些,暂且先听听花恨柳究竟是要说什么吧。
“第一件事,是见到了一位故人,可是又不敢确定,所以才想让你帮忙判断一下。”一边说着,花恨柳眼睛一边盯着花语迟的脸道。
“这话可就玄乎了……”花语迟不自然地一笑,“我又没见过那人长得什么样,怎么会知道人家是不是花公子的故人呢?”
“这个不需要看……”花恨柳闻言轻笑,轻嘬了一口茶,然后漫不经意地问道:“赵阿媚怎么会在关州呢?”
“当——”
茶杯从花语迟的手中滑落,摔在桌子上,茶水溅开,花语迟一阵手忙脚乱,可是在心中更是惊惧异常:那个女人,怎么会让花恨柳看到了?
“呵呵,怪我不会待客之道,竟用了热茶来招呼你……”花恨柳取了一方抹布递给花语迟,略带歉意地说道:“想来应该是认错了吧,毕竟已经一年多时间没有见过了,她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是……是吧……”花语迟不自然地笑了笑,顺着花恨柳的话应道。
“第二件事呢,就比较好说了。”花恨柳重新为花语迟斟上茶,将茶壶放下后手指在壶盖上敲了两下,才笑着问道:“你是来杀我的吗?”
第三百七十九章 女人味
杀人一事,说是难事不是什么难事,说是易事也不见得有那么容易,一般来说若是没有其他因素影响,那么只需要考虑两个问题:可不可以杀,以及能不能杀。
前者是一个态度问题,可以杀,那么放心去杀便是;后者是一个能力问题,能够杀,那么放手去杀便是。
若是独孤断杀人,则可以忽略后面一个问题,只需考虑可不可以便是,毕竟“能不能”的问题,除了实力影响外,时机、方式也是影响结果的重要因素。
若是裴谱杀人,这两个问题则都不重要了,于他而言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有没有兴趣。
花语迟虽然也有不弱是身手,但其实力与裴谱相比不啻云泥,与独孤断相比或许实力的差距不大,但是在讲究方式、时机上,却又不如独孤断专业。
若说她带着宋长恭给的任务来关州时心中完全没有计较过如何做才能完成杀死花恨柳一事,那也未免太过于将她捧得神圣了,实际上当初遇见独孤断的时候她几度产生了说服独孤断与自己联手杀花恨柳的想法——那时她尚不知道独孤断已经与花恨柳等人厮混许久,等到醒来看到佘庆在场的时候她才明白没来得及提议联手一事是多么地幸运,否则的话那两人还不看着自己死了就算了?
花语迟心中的这番担忧,佘庆与独孤断听到后却不见得认同,且不说独孤断会如何作想,便是佘庆也会念在以往的情面上先将花语迟带回再说。
审讯或者聊天,那都是花恨柳的事情,佘庆不认为自己从杨九关那里学习了几天就能赶得上花恨柳——有些东西,天分真的很重要。
譬如是问花语迟,若是佘庆来问,那么肯定是要问一句“为什么”的,就好比相恋的两个人突然分手,没有一个理由又怎么能够说得通呢?总不会某一天得天感应就分了吧?只有在逻辑上讲得通了,那么在事实上才能让人接受。
花恨柳不在乎理由是什么,花语迟要杀自己,这就是事实——或者是误传的事实。同样以两个人的分手来看,既然说了分手,那“分手”便已经成为了事实,去追究原因有什么用呢?万一得到的答复并不符合逻辑,那岂不是自己讨打吗?
打脸这件事,打别人的脸花恨柳乐意之极,打自己的脸他却不做。
他将花语迟当做是自己人,所以他不问原因——甚至什么都不问,只是这样说出来,其他的都留给花语迟自己去说便是。
“是。”花语迟听到花恨柳的话,先是一惊而起,待看清对方并没有明显的反应时才慢慢平静了下来,点头应道。
“我本以为你会否认……”花恨柳嗤笑一声,“你先坐下吧。”
看着花语迟迟疑着最终选择坐下,他心情更好,指了指花语迟道:“我问完你话后,你第一反应是惊慌站起,然后选择沉默,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碰挂在腰间的流光剑,说明即便你的意图被拆穿,也并没有拼命相搏的意思。”
“这又能代表什么?”花语迟埋头,不明白花恨柳这个时候做这些分析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要么说明你本来就不想杀我,要么就说明……”说到这里,他故意一顿,花语迟果然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要么说明什么?”
“说明你知道拔剑也没有用啊!”花恨柳轻笑,得意道:“你知道自己打不过我,所以即便动手拔剑,却仍然无济于事。”
“你……就是因为你这么自恋,杨家小姐和西越公主才会看上你的么?”花恨柳笑时花语迟便知道自己被他戏耍了,不禁语含讽刺地反问。
“她俩怎么喜欢上的我,我自己也不清楚……”花恨柳却似乎并没有知荣耻的自觉,一本正经地回应着花语迟:“可是我知道宋长恭是因为什么让你来我这里的……”
“你不要胡说,我来杀你并不是殿下……”
“吁——吁吁!”不待花语迟说完,花恨柳摆摆手,嘴里呼喊着口号制止道:“我就是说是宋长恭派你来的,又没说他派你来干什么……”说着,看着花语迟微微愣住的脸不满意道:“你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自己的主子给卖了?”
“不……不是!你,你……我……”直到此时花语迟才知道原来花恨柳方才所说的话不过是给自己下了一个待钻的圈套,自己越是急于将刺杀一事与宋长恭撇清,越是容易被他套入其中……此时明白,再想狡辩也没有用了,她唯有咬牙切齿怒瞪着花恨柳,心中不停骂他狡诈、缺德、无耻……
“好啦,我没有算计你的意思。”心中想到佘庆一直似有话说,花恨柳也没有继续为难花语迟的意思,索性直接将自己所知道的赵阿媚先后与笛逊、笛响媾谈一事和盘托出,当然他很自觉地将自己与牛望秋的遭遇去掉了,一切说得那般云淡风轻,在花语迟听来确实也是那般滴水不露。
“你……你是说你根据赵阿媚的行踪就知道我要来杀你?”花语迟不相信地问道。
“我没有那么大本事。”花恨柳挥手道:“不过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