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熙朝-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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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提供消息,为我们之后的行动早作准备——当然了,中心还是要放在西越之行上,毕竟若是死在这路上,其他的什么情报、打算便都没了用处啦。”说完,不待佘庆应声,直接下了车去。
前面所停之处正是雨晴公主与杨简几人所乘的马车。远远地看过去,好像是有人在马车外请示着什么。
走近一看,原来是白客棋。听他口中所说的“乡城”、“安排”等只言片字,花恨柳猜他应该是在请问到了乡城之后一行人的安排。
“白先生。”花恨柳高叫一声,走上前去,似乎甫一有人在身后喊他被惊吓到一般,白客棋先是一顿,进而拱手转身向花恨柳一躬道:“原来是花先生,倒叫在下惊讶不少啊!”
他这话半庄半谐,花恨柳却是知道对方是在笑自己不在“美人屋”里躲着,却跑到别处去了,实在有些出人意料。而这番调侃中还包括了雨晴公主,作为自己主子的仆从,自然不敢指明了说这种轻佻的话语,便含糊所指,一脸正经,反倒是将他这人的“有趣”衬托出不少。
一直在马车门前的位置上充当马夫的黑子听到这话,却也是眉头一皱,瞥向对面的花恨柳时,却见对方反倒跟不在意似的,翘着嘴角笑了笑。
当然,由于白客棋所说时也正靠近马车与车内的雨晴公主对着话儿,所以他的这番调笑,雨晴公主还是听了进去的,当即羞红了脸想:“白叔叔也真是的,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其他几人也就罢了,都是他熟知之人,我却与他只有数面之缘……”
心中这样想,但她却无法出言责怪,一则白客棋的语气便是语含玩笑之意,确实不应该小题大做;另一方面,她又听到白客棋向花恨柳打听起来方才自己无法告知的问题,心中也是好奇花恨柳是如何安排的,当即沉下声来仔细听着。
“哦,白先生想要知道乡城的安排?呵呵……”花恨柳笑道,“直接说了却也不好,不妨先生也跟我进了里面再说?里面宽敞的很,比着外面也暖和不少。”
“这……还是不必了吧!”白客棋一听这话,迟疑道。
“无妨无妨,进来便是。”说着,花恨柳当前一步将前半个身子探进了马车内,见众女均是对自己怒目而视,也不在意,再言:“我就说宽敞的很嘛,白先生也进来吧!”
雨晴公主此时却在心*花恨柳用她能想到的恶毒话问候了一遍,不外乎什么“胡闹”、“瞎说”,最严重的一句,怕也是“放屁”这样她听来了以后就一直没机会说出过的话了。
花恨柳径自躬身走到雨晴公主的身边坐下,拉了拉灯笼靠近自己,又让天不怕也往自己身边挤了挤,然后极有耐心地等了白客棋进来。
“她们怎么不说他了?”雨晴公主纳闷,这花恨柳分明就是睁眼说瞎话,那杨简与花语迟二人却仿佛跟没听到一样,对花恨柳理也不理,径自面朝着车门。
“爹爹,再来一人就……”灯笼却正合了雨晴公主的心意,替她将话说了出来,只是才说了一半,便被花恨柳用笑声盖过。
“哈哈哈,白先生快请进来吧!只怕用不了两个时辰咱们便能到乡城了。”
“如此,在下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白客棋在车外想必也是经过了一番计较,方才答应道。
挂在马车外一角的金色铃铛微微一响,便是这人登上了马车。
“白客棋打扰……”他探进头来,话未说完登时大惊失色,急急向后掠去。
原因无他,他只不过是刹那便看明白了眼前的形势:第一眼,车内坐着六人已经有些勉强,哪里还有“宽敞”一说?第二眼,两道慑人的寒芒如刺眼的星芒只一瞬工夫便到了他跟前,不容他多想便本能地往后一缩,反手用力,将自己送出了车外。
但危险却不仅仅是在眼前,身后也有。
黑子话不多,招数也不多,寻常人根本没见过他用什么武器,即使是宫中之人,多数知道他是个极为厉害的杀手,却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杀人。
黑子用针和线杀人。
针是寻常百姓家里用来缝衣服的针,线是富家小姐们无聊时候用来绣花的线。
他在花恨柳上车时便将穿了线的针巧妙地别在了花恨柳的身上,此时那“白客棋”暴疾身退,躲过了杨简与花语迟两人递来的剑上寒芒,却躲不过将他一举一动看在眼里适时而动的黑子的一击。
黑子所做的非常简单,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极其怕麻烦的人。他只不过是在那人甫一开口说话的时候便将手里的尾线往回拽了拽,然后伸出手等着针自己回来。
“啊!”一声惨呼,那名白客棋装扮的人急退中的身形忽然在半空中一顿,重重摔落在离马车前侧一丈多的地方。
待到杨简与花语迟此剑追出,那人早已气绝。
“下次需要帮忙的时候提前说一声。”花恨柳从车中走出,经过黑子身边的时候无奈笑道,他也不过是在方才的一瞬,才感觉到自己的领口处有轻微的力道向外扯了扯而已。
“事急从权。”黑子话真的不多,说完便闭目不语,看也不去看那人一眼。
花恨柳知道这种性格的人不易相处,也不勉强,径自走到那车前一丈处,问两人:“如何?”
“很厉害,一击毙命。”花语迟赞叹道。
“哦?”花恨柳可是了解花语迟什么性格的人,当初杨武逼迫她就范的时候都没这样干脆,此时反而这样直接足见她心中佩服之极。
他靠近那温热的尸体,却见那人瞠目圆睁,全身并无伤处,只有眉心一点殷虹,在他渐渐失去血色的脸上尤其显得刺眼。
“真漂亮!”花恨柳赞叹道。
第九十章 木牌(补更)
这一番动作虽然短暂,但在那声惨呼的“啊”声后,还是惊动了其他人,在后方准备继续整理情报的佘庆、负责此次西越之行安危的黑羽卫以及那赶来迎接的乡城派出的仪仗均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快保护好长老!”那名乡城派来迎接花恨柳一行人的是个校尉,称作刘奉先,此时慌忙招呼自己的三百人马一拥而上,与守护在外的黑羽卫对峙了起来。
“谢刘将军好意,小贼伏诛,已平安无事。”杨简听闻对方招呼,虽心有不满但也不便于表现出来,一边挥退黑羽卫一边谢绝了刘奉先上前“护驾”的好意。
“如此,便依长老所言。”那刘奉先想来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毕竟此时“护驾”反而是多余的了,对方何时扑进队伍的他都不知晓,更遑论保护得了这几尊神了。
“先生,小姐!”佘庆虽然离得近,来却来得稍晚一些,因为他清楚无论何时,最重要的始终是情报和铺下去的这遍布各处的秘密据点,待他将东西收拾藏好再赶来时,其余人皆已退去。
“无妨!”见佘庆慌忙赶来,花恨柳挥手示意平安无事,径自蹲在那具这会儿已经凉透了的尸体旁,细细翻弄起来。
“白叔叔……”雨晴公主由于坐在马车最里面,自己也没有什么功夫,刚才甫一出事,黑子第一件事便是击杀刺客,第二件事便是将马车木门一关,不让雨晴公主出来。此时他见基本已无危险,方才放她出来。
只不过待她出来时,看到躺在地上的尸体长了一张白客棋的脸,顿时悲从心来,不明白自己一直信任有加的“白叔叔”为何突然起了歹意。
她喊得快,花恨柳的动作却更快,仔细端详了那人的脸部,双手在那人脸上摸了又摸,而后从鬓角处刮起一层皮便猛然撕起。
他这番动作做得迅捷,以至于周边有几个兵士都未能明白其意,只觉得是要撕下那人的脸,不禁“哎呀”声连起,一副惊慌模样。
然而料想中的血肉模糊并未出现,甚至连除了眉心处的他处血迹都未殷出,再睁眼时却见地上躺着的那一人哪里是什么白客棋,分明就是一副陌生人的脸。再看花恨柳的受伤,一张薄如蝉翼的易容面具正松塌塌地覆在他手上。
“好精湛的技艺!”原本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的黑子此刻见到这面具也不禁叫出一声“好”,花恨柳听他此言也不吝啬,直接便将这做工精细的面具扔给了他。
雨晴公主对这种东西却非常抵触,往一旁站了站身子方才问道:“此人不是白叔叔么?你们怎会……”
“很简单啊。”花恨柳一边翻弄着那人的衣裳一边道:“我开始的时候也没有觉得他易容的白客棋有什么不妥之处,直到我喊他之后他很明显地一顿,我就想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充其量不过两三个时辰,他怎么会对我这般不自然,况且他还打听到了乡城以后的行程安排,这实在不应该是他来做的。”
说到这里时,他望向雨晴公主,对方知道此话是对着自己所说,当即脸一红,心想即便是应该我来问,可结果你不也是没有答复我么!
花恨柳却似完全不记得这事一样,又道:“之后我以语言相诱骗他说往车里去说,如果真是白客棋定然会知道此时车里已经有些拥挤了,再进入一个人——尤其是他这种对上下尊卑看得比较重的人,是万万不会答应上去的,而这人竟然相信里面还很宽敞,不是本就不知道马车内有什么人么?”
“可是你刚才不就出去了么?如果再有其他人和你一样不在车里,里面还是很宽敞的。这一点若再是被白叔叔看到,那他也应该知道即使自己上了车,也会有相对宽敞的空间才对……”
“不会!”花恨柳听后想都未想便出言打断雨晴公主的话,这让她极为不满,当即反问:“有何不会?”
“从我喊他的那时起,我便知道他定是拿不准车内有几人乃至是有何人,才以借问行程安排之名来探虚实的,否则也不会在看到我在车外后那样不自然了。”
“这也只是你的推论而已,你有什么证据吗?”对方不依不饶,花恨柳暗诽道: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啊,这会儿明明死的不是白客棋,怎么她反而希望死的正是白客棋呢?
花恨柳没转过弯来,知道两人之前闹别扭的其他人却早早看出来了,只不过是雨晴公主对花恨柳心中不服气,想故意刁难一下而已!
“证据,有啊!”花恨柳一本正经道,雨晴公主听到这话以后却是明显一滞:还真有证据不成?
“在我的印象中白客棋对中原的文化一直是十分钦佩的,所以在平常的一言一行中也尽全力恪守了中原文化尤其是儒家文化的教义,这点想必但凡对他熟悉的都知道一二吧?”
见众人点头,花恨柳拱手作礼道:“大家可知道儒家讲究的‘礼’中,对人的一言一行都是有着明确的规定的,就比如说这作揖的姿势……”说着,他将双手往前伸了伸,确保周边的人都能看得到,方继续道:“作揖的基本手势是男子右手握拳,左手成掌,对右拳或包或盖,就像我现在的这样。”
进而又指向地上的那人道:“这人的姿势却是别扭异常,明明是男子,但却右手成掌,左手握拳,分明就是女子的姿势——这分明就是不懂作揖的学问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试问白客棋做事可是有如此随意之时?”
此话一出,旁边之人满脸叹服神色,尤其是杨简,之前对儒生可是没有一丁点的好感,但经花恨柳如此一说,反而觉得儒家的某些东西有些时候还是能带来一些好处的。
但不服的也有,雨晴公主便是其中的主要代表:“这也是……这也是碰巧而已,如果他没做这个动作,你怎么还能确定这人不是白叔叔呢?”
这番疑问确实有道理,花恨柳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若说之前的神色不自然、对马车内情况不了解都只是猜测的话,他正是靠着哪一个作揖的动作才宣判了“白客棋”的死刑。若是没有那个动作呢?花恨柳不敢说还能下定决心先发制人,达到一击必杀的奇效。
“这个……黑先生应该更清楚。”无奈,只得将皮球踢到别人那里去。
“黑先生?”雨晴公主甫一听到一时未反应过来这“黑先生”所指何人,她倒是听人说过这世上有一种人确实长得端若黑炭,但也无缘见到过,更别提花恨柳所指分明是自己周围的这数人中了,谁黑谁白她还不清楚么?
“我不姓黑。”黑子此时早已将那面具收了起来,冷冷地回应花恨柳的“黑先生”之说。
“啊,小黑!原来是你!”雨晴公主惊呼一声,随即反应过来花恨柳这称呼人的方式太主观了,黑子分明是有姓的好不好……
“哦,小黑……黑子,不知道你是根据什么证据断定这人不是白客棋的?”花恨柳此时也走到车前,恭敬请问道。
“我猜的。”所谓热脸贴上冷屁股便是指花恨柳虚心请教而黑子冷冷回答这个场景了,令花恨柳郁闷的是他这句“我猜的”分明不如自己的观察、分析细致入微,但雨晴公主听到后的反应却比针对自己时柔和了许多。
“可是,这个人如果不是白叔叔,那么白叔叔在哪里了?是不是已经被割下脸来……”想到脸上被割下一层皮的情状,雨晴公主不禁心中狠狠打了个冷颤。
“不会,这面具虽然看上去惟妙惟肖,但却是用的羊皮等材料制成,绝非人皮。况且制作一块人皮面具并非一时易事,来人决计不会有这个时间处理完的,只能说是早就瞄上了白先生,提前做了一番准备而已。”虽然黑子这样说,也只是排除了白客棋没有被用来做面具这一种可能而已——若是被顺手灭口了呢?
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因此不见有人说,便似各自组织人员散去找白客棋了。
“交给你了。”花恨柳冲佘庆指指尸体道,然后率先回到了马车里。
“如何,怎么看?”待众人皆坐回车里,花恨柳冲杨简与花语迟递眼神问道。
“很难说。”杨简与花语迟也是彼此以眼神交流一下,才由杨简代为回答道。见花恨柳并未接话,她想了想方道:“对方虽然前前后后不过只是一招出手,但也端得诡异,隐约令我有种慌神的感觉,我觉得这种功法绝非中原所有。”
“也就是说是外面的势力了?”花恨柳听闻皱皱眉头,眼睛却看向了雨晴公主。
“这……这人绝对